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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克拉克……格雷是怎么做的来着?

    “啪————!”

    一双手同时拍在奥菲娜的脸颊上,轻微的疼痛感让那双眼终于有了焦距。

    她顺着那双手的力道抬起头,与老妇对视的眼中充满迷茫。

    “不可以,奥菲娜。”

    梅莉女士捧着她的脸,眉眼下耷,语调低沉又严肃:“看看你现在的状态,是适合去镇上的装扮吗?”

    奥菲娜的眼睫轻轻眨动一下,这才缓缓低下头。

    刚刚她已经解下头巾,可外裙还没有换。

    大片的黑红色喷射状污渍格外显眼,更别说她身上散发的味道……

    遇到不认识的人,估计会觉得她是哪来的变态杀人狂。

    奥菲娜回过神,脸颊猛地涨红,立刻用双手捂住脸。

    “看清楚了就赶快去洗澡。”

    见她和缓过神,梅莉女士再次不由分说地将人塞进浴室,仿佛她多停一秒都会污染自己的地毯似的。

    尽管如此,奥菲娜还是不放心地按住门把手:“但、但是,我来的时候遇到了魔兽,那克拉克……”

    “他是我和格雷带大的孩子,奥菲娜。”

    梅莉女士高高挑起眉,语气中隐隐带着炫耀:“你要相信,区区魔兽,就算他遇到也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没再给她逃脱的机会,老太太按着她的脑门推进门缝,终于将门关上了。

    ***

    作为一个位置偏远的小城镇,没有集市时的诺雷堡会显得相对冷清一些。

    站在瞭望台的守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与交接同伴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回去补觉。

    他实在太困了,以至于路过公告板时带掉一张画像都没管。

    索罗王国的领地中到处都有这样的公告板,上面张贴的都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按照索罗王室的规矩,各地的通缉令每三个月就要将上面的画像换上新的。保新的同时,也是为了让各地的守卫对这些通缉犯留有印象。

    计划很美,但实行起来便是另一码事。

    不管王族在王都如何三令五申,都不能阻止偏远小镇的守卫摸鱼。

    无人在意的的通缉令随着风卷上半空,又缓缓掉落,正巧拦住一位年轻人的脚步。

    那人似乎是对上面的人像有些兴趣,弯腰凝视片刻,居然将那张破纸捡了起来。

    破旧到泛黄的通缉令上画着一个留着短发,眼神凶厉的……少年?

    克拉克的目光下移,看到那个位于最下方、属于这位通缉犯的名讳。

    【奥菲纽斯·纳吉】

    【犯有叛国、谋杀、越狱等罪行。由大圣堂裁决,于光辉历154年8月判为王国一级通缉犯】

    守卫一边揉着不断下耷的眼皮一边走下台阶,一抬眼,便在门口遇到个熟人。

    “嚯!看我遇见了谁?”

    守卫立刻精神起来,一把搂住来人的肩膀:“克拉克?你不是说要在大后天的大集才会来镇上?今天可没有集市啊!”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需要在镇上买点东西。”克拉克不懂声色地对折起手中的薄纸,笑着与对方碰了下拳,“顺便交付一下做好的订单。”

    守卫顿时开心地吹了声呼哨,接过青年从皮袋里掏出的剪刀:“真是太好了。多亏你会修理这个,尤妮可喜欢这把剪刀了,这两天一直在念叨……这又是什么?”

    “我记得前天是小杰米的生日,帮我说句生日快乐。”

    为了掩盖将纸张塞进皮袋的动作,克拉克又从中取出一只油纸包,打开,数出几块半透明的小立方体塞进守卫手中:“昨天新做的松子糖,你也一起尝尝。”

    对诺雷堡这样的小城镇来说,糖果可是个稀罕物。

    除了像克拉克这种有些家底铁匠,一名普通的守卫显然没有闲钱买这种东西。

    切割整齐的小方块在阳光下呈现出浅淡黄色,一粒粒碎松子包裹其中,比琥珀的色泽更诱人……

    “谢了!”

    守卫没有丝毫犹豫地往嘴里扔了一颗。

    刚入口,浓郁的松子香就随着呼吸攻占了他的味觉和嗅觉,连蜜糖的甜腻都甘拜下风。

    守卫立即一脸幸福地眯起眼,对克拉克竖起一根大拇指:“我敢打包票,这放到集市上肯定会受欢迎!”

    青年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恭维,也只是礼貌性地笑笑。

    还算熟悉的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走在大街上,随意说着最近发生的趣事。

    突然,一群小孩子嬉笑着跑过。

    他们手里拿着不知那里捡来的树枝,挥舞着,嘴里大声唱着流传已久的童谣。

    “穿着白裙的女人,架在干柴上——”

    “赤红的铁钉没入木桩,叮、叮、叮!是审判的乐章——”

    “火焰向上!向上!吞没她的衣裳——”

    “看哪!白衣变成红衣,魔女在哀声歌唱——”

    孩子们欢快地跑远,消失在克拉克的视线内。

    《穿着白裙的女人》,这是一首有名的童谣,调子在索罗王国很流行。

    就像他身边的守卫,已经被那些孩童们勾起童年的记忆,跟着哼唱起来。

    尽管流传度很广,但这里很少有人关注童谣中的台词。

    那些孩子们也许都不知道自己天天挂在嘴边的是如何残忍的故事,只是觉得曲调朗朗上口,这才一直流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