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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澈很惊讶,极夜魔尊居然是在受伤的状态与萧景舒周旋了这么久,最后还带他大摇大摆地走了?

    “是旧伤,不严重,只是偶尔有些麻烦。”常仪含糊道,“您要去看看吗?”

    安澈站了起来,他才被带过来多久,极夜魔尊的手下居然这么放心他接近正在养伤的魔尊,看来这伤并不像他想得那样严重。

    似乎是为了隐蔽些,后山与庭院衔接的地方有大片大片的山林。

    这片山林里的妖很多,灵气比其他地方更充裕,潺潺流动的溪流甚至完全能充当灵泉,是养伤的好地方。

    虽然有常仪带路,御剑飞得很快,安澈也看见了不少妖兽,生机勃勃,很有活力,似乎并不怕人,见他们从半空飞过还好奇地打量他们。

    安澈忽然想到,极夜魔尊专门挑选这里为落脚点显然不是因为这里环境好,灵气越充沛,魔修就越厌恶这里,这里的环境只能说让安澈很喜欢。

    落地的时候安澈问:“为什么这里妖兽这么多?”

    常仪解释道:“前几年正道各大门派大肆屠戮妖兽,好几处山脉的妖兽被一网打尽,死的死逃的逃,仅剩的妖族被赶到这里繁衍生长,后来便改名叫万兽山了。”

    安澈诧异:“这么凄惨。”

    “毕竟妖兽浑身是宝能入药,比起植物更多境界高的妖兽价值也高,更何况皮糙肉厚能当奴隶宠物来用,先前地下城格斗场用妖兽也是惯例。”常仪语气很淡,“人类更凄惨,没有修为的人太多了,不值钱,战乱以后被卖到黑市当奴隶的数不胜数。”

    安澈又想起自己曾经在地下城闻到的那股终年不散的血腥味。

    常仪也许是为了照顾失了忆的安澈,继续说:“刚刚结束苦不堪言的仙魔大战,他们想尽快弥补那些损失,便选择牺牲一部分人的权利,如今这种情况并不奇怪。”

    他们目的地是山腰上的一处府邸,这里比起山下的庭院显得有些简陋,常仪扶着安澈下来时他才察觉到精妙之处,这里的魔气与灵气达到一种诡异的平衡,不论是魔修还是他走在这里都没有半分不适,这里很安全,一步一阵法,如果无人带路几乎走不出去。

    常仪带着安澈进门,腰间玉佩微微一亮,安澈立刻感受到阵法微微波动,凉凉的风拂过,他们已经进入内部了。

    内部的陈设也很普通,只有几间略微宽大的房间,桌椅门窗看不出材质,表面上有淡淡的光泽。

    常仪一直走到最里面,里边是依山而建的冷泉,四周岩石冷硬崎岖,抬头望去那青黛色的石壁一眼望不到头,景观令人惊叹。

    常仪停下脚步:“就是这里。”

    安澈也停了下来,这里寂静无声,属实不像有人在的样子:“……你不用跟着吗?”

    常仪目光如炬,安慰道:“您不用担心,尊上既然带您到这里,一定有他的打算,他不会害您的。”

    安澈:“……”你这么一说我真觉得有我不知道的内情。

    常仪坚定地看着他:“我相信传闻都是假的,您与尊上如此般配,怎么可能像他们口中那样几次三番捉弄尊上,还抛夫弃子只为一个冷冰冰又无趣的剑修?一定是他们都不了解您和尊上的关系。”

    安澈有些头疼:“什么抛夫弃子,我哪儿来的孩子?我又不能生。”

    黑团子适时钻出来,那张不算装饰的小嘴咿咿呀呀叫起来,存在感很强。

    安澈眼睁睁看着常仪的目光变得越来越炽热,面无表情把黑团子塞回兜里:“它不算,它跟尊上又没关系。”

    常仪看向他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您不知道吗,传闻里都说您在年少时与尊上感情很好,尊上知道您喜欢小孩甚至想收留旁支,如果不出意外你们一定能有孩子。”

    安澈:“……”失忆没人权,只能被造谣,好无助。

    第95章 :

    冷泉里的温度跟外面大不一样,安澈才刚进去就感受到扑鼻而来的冷气,空气中潮湿阴冷,要不是他体内的妖丹还在兢兢业业散发热气,以他之前的身体素质在这儿是半点都待不下去。

    这里的岩洞是半开发的,泉水流动的声音很清晰,往前走两步,绕开狰狞崎岖的岩石,他远远看见一个背对着他的人影。

    安澈轻轻打了个喷嚏。

    水声停了一下,安澈还没看清来人,一阵寒冷的气流就涌了过来,冰冷手掌贴在安澈脸颊,寒霜几乎在他手上凝结。

    他冻得睫毛颤了一下,似乎有水滴滑落:“尊上。”

    极夜魔尊收回手,他穿得极薄,浸湿的衣服贴着身体,前襟半开,裸露出湿漉漉的肌肉,线条流畅,随着呼吸起伏舒展又隐藏在衣袍下,极有力量感。

    他收回手,往安澈那儿又走了两步,肌肉更是若隐若现。

    安澈像被烫到了般猛地收回视线,垂眸道:“尊上,我打扰到您了吗?”

    “没有。”

    极夜魔尊挥手,安澈只觉得身上的寒意瞬间消失无踪,身子轻盈了许多。

    黑团子从他袖袍滑落,扑到冰泉里欢快地洗着澡,看起来很适应这里,飘着飘着就沉底了,水面上咕噜咕噜冒了两个泡,半天没动静。

    安澈担忧地走近了些蹲下来:“它没事吧?”

    极夜魔尊站在他身后,声音有些轻柔:“不用担心它,它的生命力很顽强,一般情况奈何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