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语蓉听了这话,心中一痛,泪水又滴了下来。
她道:“姑母,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想。”
嫁前的那几个月,祖母亲自教导她,什么道理没跟她说过?嬷嬷更是跟她说了无数种挽回男人心的方法和手段。
可是,她对着姜珏那张脸,那张熟悉至极又让人陌生的脸,陌生凉薄的表情,只觉得心中发凉,意兴阑珊,改变自己去屈迎他,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意思。
难道她还要顺着他把那个女人弄到郡王府,让他们卿卿我我,只为着能让他对自己保持一份正妃的尊重,然后寻了机会等她自己作死,再弄死她吗?
这,从来不是自己。
华皇后静静看着她,心中也有些感慨,她自然明白侄女的感受,甚至她觉得,侄女的境遇还不如当初的自己。
至少,自己当年是真心爱慕着景元帝,她爱慕的那些点,景元帝的刚毅担当,杀伐果断,甚至……用情专一,那些都是真实存在的,她再辛苦,也愿意竭尽全力去争取景元帝的感情,哪怕最后……也不过如此……
但姜珏,除了那副皮囊,细剥开来,委实不堪。可是……
她慢慢冷了下来,拍了拍侄女的手,然后声音不带一丝热气的道:“蓉姐儿,你既不想,那便就罢了,那康王府,还不能怎么着你。”
“只是你需得拎得了轻重,若是不想争取他的感情,那也得保住自己的地位,否则,你想想,没有背后的华家,没有本宫,你现在在福郡王府会是什么境况?”
华语蓉抬头看自己的姑母,看到她眼中的冷酷和寒芒,心莫名的就是一抖。
“只是,下定了决心,决定了想要的结果之后,就不要再犹豫不决,也不要后悔自己的决定,否则,就是本宫,也帮不了你。”
华语蓉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再往上,半透明的蝉丝衣袖下,有隐隐绰绰的淤痕,虽然她搽了粉,外人看不清楚,她自己却是再清楚不过。
那是两日前她和姜珏争执,姜珏扔了一个盛满了热水的杯子砸向她,她抬了手臂挡了留下的。当时若不是她转身又抬手挡了那一下,那杯热水连杯砸到脸上,估计她大概很长一段时间也不能出来见人了。
从小到大,只有她抽人的份,还没有别人敢砸她的,她当时自然是气极了,回手就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砸向了姜珏,然后房里面的动静吸引了婆母康王妃进来,一进来就把她一顿呵斥好骂……
她一瞬间犹豫的心又慢慢变得冰凉,并没有抬头,只低声道:“姑母,既如此,我该怎么做?”
华皇后抚了抚她的头发,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然后道:“蓉姐儿,你闹那些有的没的,又有什么意思?我们华家,现在最被动之处,不过是没有皇家的子嗣罢了,你且先忍着些,生了孩子再说,只要有了孩子,其他的事情,家里自然会安排。”
“陛下一立朝就打发了几位藩王去藩地,几位世子在京中也是限制得厉害,藩王府在京中根本没有任何势力,就是在藩地也不过只是个富贵王爷,没有丝毫实权的。所以康王康王妃,你根本不必理会他们的态度,只要面儿上做好就行了。”
“记住,你现在,只需要一个儿子,其他的事情都可不必理会,至于姜珏,你既对他冷了心,又何必在意他在外面如何,跟别人如何?”
华语蓉有些发愣,她不是很懂,她自然知道家族看中姜珏什么,可是现如今梁敏妃有孕,陛下身体也硬朗……
且不说梁敏妃能否产子,就算将来姜珏侥幸坐上了那个位置,可他若是不喜自己,就算自己有了儿子,又能如何?
华皇后自然看出了侄女的疑惑,她伸手握了侄女的手,语气平淡道:“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你只需要大面上做好福郡王妃,不要让人抓了把柄就可以了。”
姜珏不过是个跳板,只要侄女有了儿子,姜珏那样的废物,想除掉他,简直是易如反掌。而且以陛下的防备心理,让姜珏承嗣,必会对康王康王妃有所挟制,届时怕是根本不会允他们入京。
他们华家,已经不能再拖了。否则怕是再无机会,只能成为别人砧板上的肉了。
北真国入侵,北地有变,陛下拒绝了兄长还有凌国公的请命,却立即命兵部备战,姜琸统筹所有事情,又下旨让姜琸提前成亲,怕紧接着就是下旨让他领兵去北地统战了。
从几年前开始,陛下就一步一步的培养姜琸在军中的势力,现如今,更是直接把兵权交给他,若说华家真的毫无察觉,那就太低估他们华家了。
只是他们华家从来都不会轻易出手,一出手就要万无一失,永绝后患。
陛下步步相逼,这么多年来,一直一点一滴的蚕食削弱华家的势力,甚至自己的无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华皇后都不敢肯定。
退一步就万丈深渊。这次,凌国公已经和父亲密探,此次决不能让姜琸活着从北地回来了。
六月初,康王返回藩地。因康王妃此次入京除了参加儿子姜珏的婚礼,另一目的是想给两个女儿明仪县主和兰仪县君在京中挑选夫婿,便求了太后娘娘,得景元帝特许留在了京中。
六月初八,姜琸和静姝不过成婚堪堪十日,便奉旨离京,领军前往北地,坐镇北地与北真国的战事。
六月中,蜀王和蜀王妃也离开京中回蜀地。
这之后,经历了两位郡王的大婚,和各世家大族传来的联姻消息,京中倒是慢慢恢复了平静。太后娘娘大约是怕静姝一人在肃郡王府较闷,便特地在自己宫中收拾了个侧殿,偶尔也让静姝过来住着,一起说话解闷。
静姝和原苓交好,梁敏妃和她们年纪相仿,静姝每到宫中,庄太后便也会宣了梁敏妃一起过来和她们说说话,如此,倒是感情越见融洽,梁敏妃便也常邀了静姝去她的宫中坐坐,说说话什么的。
八月初,北地传来捷报,肃郡王一面亲自率领部分军力攻打北真国边境之城塔连州,一面却将主力部队调去秘密攻打庆州城,北真国中计,失庆州城,肃郡王首仗便收复庆州城,擒北真国大将,告大捷。
只是景元帝同时却收到密报,说是肃郡王因只带了少量军力攻打北真国的塔连州,迎战对方主将,虽赢了战争,却也身受重伤,现时正在定州城医治。只是肃郡王打算一鼓作气,想再重创北真国,收复前朝末年失去的几座城池,所以为避免影响士气,受伤之事并未传开。
因此景元帝虽十分担心姜琸的伤势,却也只能按下,只是到底不放心,又秘密派了几位太医去北地,面上更拨了大量药材送去北地,只道是北地大战,需得多谢医护人员和药材物资的支持,如此才能让正在作战的军士放心作战,加强军士的战斗力云云。
不过姜琸受伤一事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在京中一直密切注意北地形势的承恩公府华家以及凌国公府。毕竟,华家在北地的势力虽然大减,但军中仍还是有不少人的。
不管如何,北地大捷,京中自然是一派喜庆。
紧接着,福郡王府又传来消息,道是福郡王妃华氏被验出有了身孕,已经快有三个月,算日子,正是新婚时候有的。
帝后还有太后娘娘都是大喜,赏赐的东西如流水一般送去了福郡王府,大家都传这个孩子可不就是个福星,这北地刚传来捷报,福郡王妃就被验出了身孕,真是个吉兆啊!想来,这个孩子将来必也是个不平凡的!
只是谁也不曾想,就在这样喜事连连的时候,怡芳宫怀有近九个月身孕的梁敏妃娘娘却是出了事。
这日敏妃娘娘在用过午膳后,突然腹痛,提前发作早产,然后一日后难产产下了一个死胎,敏妃娘娘也是昏迷不醒,生死未知。
陛下已经亲自下令,封锁了怡芳宫,拘了怡芳宫所有宫女太监,还有一直负责照料敏妃娘娘身体的女医官原苓。
同时又因那日上午,肃郡王妃容氏曾在怡芳宫逗留了半个多时辰,陛下已下旨宣了肃郡王妃入宫,然后交由太后娘娘看管,道是待事情查清楚之后,方可出宫。
第99章 敏妃之案
陛下让太医院的谢院史携田院判一起搜查敏妃娘娘住的怡芳宫, 看看怡芳宫中是否有什么异样。否则梁敏妃一直好端端的, 如何就突然早产,还血崩不止, 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谢院使探了敏妃娘娘的脉搏, 那情形十分不同寻常, 竟似有内里掏空油尽灯枯之感。
谢院史带了田院判,以及太医院的另外两名资深太医,周太医和刘太医,当着原苓以及另外一位专职照顾敏妃娘娘的女医官的面,将怡芳宫查了个底朝天,宫里所有的边边角角以及怡芳宫所有用品的用料,包括一些常人再不会在意的细节, 包括敏妃娘娘衣服的夹层, 香炉, 水杯等物的里层和用料等等, 都查了个遍。
这一查,还的确查出了一些异样。
因此案事关陛下子嗣, 还是陛下甚至朝堂都心心念念盼着的子嗣, 竟是突然被害, 虽是后宫之事, 但景元帝十分震怒,因此并未将此案全权交给后宫之主华皇后处理, 而是亲自审理此案, 而庄太后, 华皇后还有向贵妃则在旁一起旁听协理。
因这些日子静姝常常去梁敏妃宫中说话,梁敏妃出事的那日上午更是在怡芳宫逗留了半个多时辰,颇有点嫌疑,因此谢院使禀报景元帝情况时,景元帝特地召了静姝来殿中旁听,亦或者是待审也不一定。
谢院史想到搜到的东西,想到那近二十年前的旧案,实在是忍不住的冷汗涔涔。
他对着面无表情的景元帝带了些沉痛回禀道:“敏妃娘娘早产以及胎儿的亡故的确并非意外,而是因为受了药物的长期刺激和伤害。”
众人一听,面上表情不一,但无一不带着震惊。
景元帝脸上铁青,眼神如冰的看了一眼被押在侧的原苓和怡芳宫一众宫人,然后对着谢院史森然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受了什么药物刺激?为何这中间竟无人发现问题?!还是你的意思是说是原医官的医案有问题?”
谢院史额上滴汗,苍老的声音带着些颤音道:“不,陛下,原医官的医案应无问题。”
“下臣在敏妃娘娘有孕初时一直负责敏妃娘娘的脉案,敏妃娘娘体质偏寒,元阳不足,又阴阳两虚,胎儿当时极不稳定。下臣,下臣医术有限,当时觉得以敏妃娘娘的情况,胎儿怕是很难保住,即使勉强保住,生下来也怕是个体弱多病的,不一定养得住。”
“但两个月前下臣给敏妃娘娘诊断,却发现娘娘身体大为好转,胎儿也十分健壮。下臣十分惊异,特地询问过原医官,原医官并未藏私,将她的医案,每段时间根据娘娘身体所作的配药方子都给下臣看了,原医官的配药手法十分高明,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十分冒险,但那些方子对改善敏妃娘娘的情况的确非常有效……”
这絮絮叨叨的只似在给原苓开脱,却始终没有回答景元帝最关键的问题。
景元帝沉着脸按捺着,华皇后也沉默着,十分沉得住气,庄太后却是不耐烦了,她斥道:“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谢院史终道:“原医官的配药十分冒险,只是其中有些药物绝非普通孕妇可以随便使用,像红花,当归,乳香,蒲黄等,这些虽能调理敏妃娘娘的寒性体质和胎儿的先天虚弱,却只要用量稍一不慎,就可能引致气血涌动,造成滑胎小产,但因原医官医术精湛,能根据敏妃娘娘的身体将用料控制十分精准,这才让敏妃娘娘的情况稳定下来,母体身子和胎儿状况都日渐好转。”
“只是,只是万万没想到,刚刚在敏妃娘娘的寝殿中,田院判竟然搜查到了……
在敏妃娘娘随身佩戴的白玉璎珞挂件中发现了蚀心莲香……”
一听到蚀心莲香这四个字,其他人便也罢了,可是景元帝,庄太后还有华皇后的脸色却全部陡地变了。
蚀心莲香,说是香,其实并无丝毫香味,是用极其珍惜罕有的蚀心莲配了其他药物用特殊手法熬制的。
蚀心莲,产自北地沙漠,可极热亦可极寒,它本身并不是□□,用的好了,甚至是大补之物,因为它可以将各种药材的药效发挥到极致。
可是经过特殊手法熬制的蚀心莲香却常常是个催命香。对于身体本身有病之人,常浸染于蚀心莲香中,身体的状况也会不知不觉恶化,及至虚弱而亡。且因它无色无味,有时候死了,都还只当是自己病情恶化死的。
这个东西一直都是插在景元帝和庄太后心上的一根刺,将近二十年,再没有人提起过,却不代表他们会忘。
当年景元帝的嫡次子姜珣便是中了蚀心莲香的毒慢慢身亡的。姜珣自幼身体就不怎么好,入了京中,更是越来越体弱,初时还只当是京中水土不服,及至病死之后追查,才在其寝殿发现了蚀心莲香。
蚀心莲产于北地沙漠,因极其罕有,拿来配药又十分好用,因此在前朝一直都是由前朝皇室管控,也就是只有前朝皇室才有那种东西。
因此,当年虽然追查到最后,线索都断了,但景元帝却是把这笔账记到了前朝皇室身上,新仇旧恨,景元帝简直就是恨毒了前朝皇室。
没有想到,时隔近二十年,这蚀心莲香竟然又再次出现,夺了景元帝最后子嗣的希望。景元帝如何能不色变和震怒?
那谢院使最后道:“原医官的方子原本无错,只是其中用了许多孕妇忌用之物,只是控制的巧妙,这才发挥了奇效,可是这种情况下,若是敏妃娘娘日日佩戴藏了蚀心莲香的首饰,却全部都会变成催命符……更何况,就算没有那些方子,孕妇体虚,也是断断不可长期接触蚀心莲香的,否则,必有滑胎或者令腹中胎儿消弱直至胎亡之风险。”
“蚀心莲香,蚀心莲香……”
景元帝咬牙切齿的重复了两句,然后把冰冷得能掉渣子的目光转向田院判。
田院判立即磕头道:“陛下,的确是蚀心莲香,虽然蚀心莲珍贵罕有,蚀心莲香更非常人可知其炼制手法,下臣也只在前朝后宫偶见过一两次,但绝对不会认错。”
景元帝瞳孔收缩,只看得田院判心头直紧,也是他经历甚多,这才在这个目光下只冷汗直冒而没有失态。
景元帝捏着龙椅扶手上的手青筋暴露,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对一直沉默不语的华皇后道:“梓童,后面就由你来问吧。”
后宫之事本就是皇后之职,景元帝愿意此时把后面的事交给皇后处理既是理所当然,又是对皇后的信任,皇后自是行礼应诺。
皇后召了敏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芝纹上前,道:“敏妃身边的事一直都是你打理,你可知你们娘娘这白玉璎珞是从何处得来?平日里又有些什么人经手?”
芝纹此时早已面色煞白,她是敏妃娘娘身边得力的大宫女,平时素来算是镇定,此时也是吓得牙齿打颤,更何况自敏妃出事以来,她们这些随侍宫女就战战兢兢,片刻也不得安心歇息,精神状况极差。
她磕头禀道:“回,回皇后娘娘话,敏妃娘娘的这白玉璎珞,是……是肃郡王妃前些日子送的。那些日子,敏妃娘娘不知为何,有些梦魇之症,肃郡王妃听说了,就从自己身上摘下了这白玉璎珞,道是曾经在蜀地时一位大师所赠,可镇魂养神,娘娘正有身孕,可能正是虚弱之时,戴这白玉璎珞最是合适。”
“说来,说来也是奇怪,娘娘自戴了这璎珞之后,精神上真的是好上了许多,再无这梦魇之症,所以极是喜欢这白玉璎珞,因此时常都佩戴着。那日……那日……”
说到这里,芝纹已是满面泪水,几乎说不下去。
而一旁的田院判就点头插言道:“的确如此,初初接触那蚀心莲香的确有安神之用,不过这却不是真正的安神,实际是在掏空接触者的身体,令其渐渐麻痹,然后从内里衰败而亡。”
芝纹听到此话就是全身一抖,她猛地转头看向静姝,然后带着痛恨和痛苦哽咽道:“出事那日,娘娘便也是佩戴着此物,不曾想,不曾想……这不是什么镇魂养神的佛化之物,竟是谋害了娘娘和小主子的邪物!”
她说完就转头对着景元帝,庄太后还有华皇后一个劲磕头道:“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还请你们为我们家主子作主!”
华皇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静姝,却也没有直接质问静姝,只转了眼继续问芝纹道:“这白玉璎珞,平日里,都有谁有机会接触到?”
芝纹摇头,道:“皇后娘娘,这白玉璎珞是我们娘娘的心爱之物,平日里娘娘都是贴身佩戴着的,只更衣沐浴时才会由奴婢或者芝纱帮娘娘取了放在首饰盒中,并无她人能随意接触到。”
“求皇后娘娘明鉴,奴婢自幼就入了宫中,娘娘入宫之后就一直服侍敏妃娘娘,而芝纱更是自小就服侍娘娘,情分深厚,我们在宫中与外界从无甚接触,如何能得到这种罕见的前朝宫廷秘藏之物?”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颤抖着落泪道,“是肃郡王妃,一定是肃郡王妃,奴婢听说肃郡王妃的父亲是前朝遗孤,大伯母还是前朝公主,一定是肃郡王妃勾结前朝余孽,害了我们娘娘!不是她,谁能有机会弄到前朝后宫里才能有的这种毒物!求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为我们娘娘报仇!”
华皇后皱眉,既没有打断她,也没有依了她的话去审问静姝,而是转身向景元帝和庄太后各行了一礼,然后沉声道:“陛下,母后,此事事关重大,涉及到前朝余孽,更牵扯到肃郡王妃,此时肃郡王正在边境领兵作战,此事已不再是后宫之事,更涉及到朝堂之争,臣妾不敢擅专,还是请陛下来审理比较妥当。”
景元帝深深看了自己的皇后一眼,然后把目光调向静姝,终于出声问道:“既然此物是你送予敏妃,容氏你可有什么话说?”
又道,“容氏,你可要想清楚了说话,欺君之罪,也是死罪。朕不妨告诉你,就在前几日,朕已经收到密报,说是有前朝余孽曾私下和你父亲接触过。”
静姝起身,走到了堂前,向着景元帝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礼,然后道:“陛下,能让侄媳问上这几位太医和敏妃娘娘的宫女几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