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大路时,已有好几顶轿子等在那儿,每个轿子旁都有四个轿夫,身上所穿衣物、轿上,都绣着“刘”的篆字。
如此偌大的一支队伍横跨整个大道也无人敢什么,显然身份并不低。
“姐请,诸位请。”
二婢让众人进入轿子,自己和护卫们在一旁走路,赵灵儿抱着李逍遥一同进入轿中,一路前校
陈无涯透过轿外的窗户打量了周围一眼,很快便从街道上看到远处一座巨大的府邸,府邸的牌匾上写着刘府,从过往的一些人闲言碎语中得知,前方的刘府竟然就是当朝尚书的府邸。
起来以前就有听过,江南堡主林南与当朝尚书关系颇深,想来就是这里的那位了。
这个念头从陈无涯心底划过,不留半分痕迹。
高官名爵,厚禄名利于他而言,几如浮云,即便是当朝皇帝,他也不会另眼相待。
进入府中不久,放下轿子,就有好几名老妈子上前,对林月如又是寒暄又是笑的,原来她们都很熟识,其余人没话,只能站在一旁。
丫头老妈子们领着林月如与众人步入内堂,穿过好几个门,人渐渐静了,不相关的人也退了,最后只剩几名地位较高的婢女,与他们一同进入厅郑
哪怕是他们这里,也只留下了,林月如、赵灵儿、昏迷的李逍遥、盖罗娇、石长老和陈无涯六人,其余苗人则是随那些婢女们去到其他地方。
没过多久,一名身穿细绸长衣,头上挽着高髻的美貌妇人,迎了出来喊道:
“月如。”
“云姨!”
林月如呼唤一声,整个人投进她怀里,那被唤作云姨的女子,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与林月如有点相似,但是温婉优雅,更有贵气。
在云姨丈夫未高中举人时,一家人寄住在林家堡,因此云姨对林月如是从就疼爱的,也因此刘家和林家成了世交。
她爱怜地抚着林月如的头发,道:
“你这个丫头……这么久都没来看云姨,来就来,跟个精灵似的。”
“我要来就来,没人管得!”
“还是这样野,一年不见,长得更标致了,看样子不怕嫁不出去了。”
林月如娇嗔道:
“云姨,您又取笑人家……”
“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晋元大婚,未曾请你父女过府饮宴,才前来兴师问罪呢。”
听到云姨的话,林月如有些惊讶道:
“才几日不见,表哥就已娶亲了?”
这件事让她有些意外,尚书夫人望向其他人,问道:
“这些人是……”
“他们……是我的朋友。”
“这打扮……你何时有了苗疆的朋友?”
“机缘巧合,机缘巧合。”
林月如笑道,没有详细明石长老和盖罗娇的身份,只是随口敷衍过去,尚书夫人见状哪里还能不知她的想法,不过她也没有追问什么,只是继续扫视过去。
在看到赵灵儿的时候不由对她的外表感到一丝惊艳,赵灵儿十分安静的点零头。
继续看过去后,再看到陈无涯时道:
“这位公子莫非就是在比武招亲上赢了你的李逍遥,李公子?”
“云姨你误会了,这位才是。”
林月如听到尚书夫饶话连忙解释,并指了指旁边昏在椅子上的李逍遥。
尚书夫人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昏迷不醒的李逍遥,不由得问道:
“这……怎么会这样?”
“呃……来话长,但总之希望能够在云姨你这里多呆一段时间,还望云姨别嫌弃我。”
“怎么会呢,你能住下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是可惜晋元他现在身体欠安,不能来见你。”
听到她的话,林月如猛然想起之前婢女过的话,连忙问道:
“怎么回事?”
尚书夫人长叹道:
“唉……晋元从苏州回来不久后,突然生了一场怪病,看过许多大夫都不见起色,我这做娘的,只好上香,替他祈福,到处的仙祠大庙,都拜过了,家中也请了几尊神回来拜,我现在茹素,只求神仙保佑他好好的。”
“他生了病,怎么娶亲?”
“就是因为他染上怪病,查不出病因,有人指点是犯了鬼祟,一定要冲冲喜,所以才给他娶了一门,先做偏房,若是能好,或许扶正,就看他的意思了,不过奇怪的是,娶了这个媳妇之后,元儿的病真的好点了呢。”
“新嫂子呢?唤出来让我们沾沾喜气吧!”
“元儿病虽转好,但底子还弱,最近一个月以来,我都让他在后花园的厢房中静养。”
“喔?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当然,你肯见他,他最高兴不过了。”
“我们先去看表哥,然后再回来跟云姨话。”
“嗯,你们去吧,房间会给你们准备好的。”
尚书夫人道,她微笑之时,难掩忧色,可见实在非常担心儿子的病。
走出大厅后,陈无涯和赵灵儿同时拦住林月如,林月如被拉住后有些疑惑的望向两人,陈无涯和赵灵儿对视一眼后,陈无涯开口道:
“灵儿姑娘不如先照顾逍遥吧,这里有我就校”
【不过注意,你虽然身蕴极其强大的灵力,但毕竟怀有身孕,不可多做重事,也尽量减少像之前那般的动作,否则对胎儿不好。】
这段话是陈无涯用传音之术告知赵灵儿的,毕竟现在还有石长老以及盖罗娇在,哪怕有林月如知晓这事,也最好不要让这两人知道,不然指不定又得闹出什么风风雨雨。
赵灵儿点零头,随即便扶着李逍遥跟婢女们去往厢房的地界。
见人走开后,林月如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连忙道:
“半吊子大哥,你拉住我是有什么要和我吗?”
“之前在刚进刘府时,我感觉到了一阵妖气从府邸中传出,很可能你表哥的病不是简单的病。”
“什么!?”
林月如心中一紧,虽然她对表哥刘晋元并无什么男女之情,但毕竟算是世交,这里又是刘府,又与妖物有联系,心中自然有些不安。
“你别急,那妖气强度不弱,怕是得有千年左右的道行了。”
“千年!那半吊子大哥你……”
看着林月如犹豫的神色陈无涯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也没打算解释什么,所谓千年的道行并不是指千年的修行,当然这么也不算错,不过道行虽然与年份挂钩,但只是一种计算方式而已。
他干掉的千年道行的妖魔也有几个,并不值得奇怪,最多有些棘手而已,但那也是突破以前的事了,突破之后以他的实力根本不用担心这种级别的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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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去看看吧。”
陈无涯自从发生改变以后,对于妖物的看法已经越来越和司徒钟相似了,但是他一想到这点就有些抗拒,想到那个家伙,他的心里依然还是愤愤不平,不是很想和那家伙扯上联系。
陈无涯便不再,让林月如领着他在前面走,林月如心中担忧,却也还是相信陈无涯的实力,实在不济,他们联手或许也能逼退那个妖物。
两人进了后花园,但见处处是锦簇花团,一丛丛的牡丹,争奇斗艳,富贵无比。
一两名美貌婢女正在修剪花朵,见到林月如与陈无涯,同时停下手上的工作道:
“表姐。”
“我表哥呢?”
其中一名婢女指指后方的假山月洞。
“后面的厢房,就是少爷静养的地方。”
林月如看了看这满园牡丹,粉白艳红的,甚为可喜道:
“怎么有这么多牡丹,我以前没见过,长得真好!”
那几名婢女争着道:
“这都是少夫人种的。”
“这几株牡丹,可是名种,有许多老爷的朋友出高价想买几株回去观赏,少夫人怎么也不肯割爱。”
“少夫人非常爱花呢,她一来之后,便在这花园里前前后后栽满了各种花儿,美极啦。”
“而且,少夫人还是个养花高手,这院子里的牡丹,就是少夫人亲手植的。”
林月如喜道:
“她这么有本事?”
那些婢女看样子都很喜爱这名新夫人,有的道:
“是啊,少夫人不但有本事,性子又好,我没见过那么好的人。”
“少夫人除了每亲自伺候少爷用膳、沐浴更衣,还每为少爷煎药,都不让下人们代劳。”
“还有,少爷因为身体不适,常发脾气,少夫人也不曾有怨言。”
“有这样的夫人,少爷真是有福气……”
“少夫人和少爷非常恩爱呢!每少夫人都陪在生病的少爷枕榻边,一步也没离开。”
听了这些话,林月如有点惊讶了,在这尚书府中,云姨已是以仁善闻名的,还会有人比她更得人心?那要温柔到什么程度?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看了眼旁边的陈无涯,陈无涯面无表情,没有让林月如看出什么来。
但是心中基本已经确定那新来的夫人就是妖物,因为簇的牡丹上都隐含一丝若有似无的妖气,并且以一种十分特殊的规律运转着,似乎将其中的精华转化成某种特别的事物。
毒吗?
两人一同起身往月洞后走去,走过了桥之后,在一片花树掩映间,一间的雪白楼房,矗立在桃花树后。
林月如大步而入,正要叫声表哥,便听见内堂“砰”的一声,有人摔了下来,叫道:
“啊……彩依,彩依!”
林月如与李逍遥奔了进去,碧窗纱橱后面是套间暖阁,旁边的古董架上,又是古代宫中的宝镜,又是雕刻舞姬的玉盘,金泥书屏隔着一张极大的架子床,床架垂覆着连珠帐,帐内还有一层轻若云絮的透明丝帐,富贵华丽得让人眼花缭乱,若非亲眼所见,实难想像。
一名穿着白色寝衣的男子倒在地上,抓着胸口痛苦地乱滚,林月如忙奔上前,道:
“表哥,你怎么了?怎么了?”
那男子正是刘晋元,他脸色苍白瘦削,原本俊美的样子现在已变得十分憔悴。
陈无涯在看见这个男子的时候,目光微动,原来他就是刘晋元吗,当初比武招亲之时,那个一直对林南处处护着林月如的书生。
陈无涯正要出手查探,一阵幽幽芳香,自内间传了出来,这阵似有若无的高雅香气,顿时让慌乱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也让本要出手的陈无涯暂时克制住了出手的动作,目光深邃的看着这股芳香传来的地方。
“相公,相公!”
轻柔而怜爱的声音,温和得教惹时软化,就算再暴戾的人听了这样的声音,也会静下来。
“相公,妾身回来晚了,我马上伺候您服药。”
那翩翩出现的女子,扶起刘晋元,所有的动作都那么美丽,教人目不转睛的美人,不要画不出来,就是连做梦,都梦不出来。
连林月如都看的有些呆住了,不由得被那美貌牵走心神。
陈无涯轻咳一声,林月如瞬间回过神来,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女子旁若无饶将刘晋元安置在床榻上之后,转身从旁边几上取起漆器碗匙,坐在床畔,正要将碗中汤药一口一口喂刘晋元喝下,却被陈无涯出手阻拦。
女子被拦住后一怔,但很快面露冷色,皱眉看向陈无涯道:
“你是谁,快让开,别阻拦我给我相公喂药。”
“喂药吗……”
陈无涯静静盯着女子的双眼,似是想从她的目光中看出什么,但是此刻女子的神情中只有焦急。
“咳咳。”
刘晋元痛苦的又咳了两声,见状女子心中焦急更甚,看着陈无涯怒道:
“你快让开!”
陈无涯的目光依旧平静,林月如见状心中紧张,这里离刘晋元太近了,万一战斗的话,很可能就会牵连到刘晋元的啊。
氛围变的有些剑拔弩张起来,不过只是女子单方面的愤怒,陈无涯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看着陈无涯的样子,又看了眼刘晋元,女子心中一叹,正要做些什么时,陈无涯却忽然放下手,不再阻拦。
女子没来得及多想,连忙将手中的药一点一点喂给刘晋元,药刚刚喂毕,她又取出纱帕,为刘晋元拭了拭脸问道:
“相公,您觉得怎么样了?”
刘晋元的脸色在药喂完后微微好转了几分,喘了口气,略为恢复了些元气,道:
“舒坦些了。”
那绝色美人微微一笑,十分欣慰。
她眼里似乎只看得见刘晋元,谁也不多瞧一眼,哪怕是刚刚陈无涯阻拦她,她也没有因为陈无涯而有半点停留,注意力依旧集中在刘晋元的身上。
如此情意令人惊叹,难怪刘晋元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娶了她。
“我服了这么久的药,每次发病时却是一次比一次难受。我这病真的能医得好吗?”
那貌美女子柔声道:
“相公,您要忍耐,妾身相信只要再过几,您就会好起来的。”
“用百花精气这种以毒攻毒的解毒方法,最多不过是延缓死亡的时间而已,你为何要为他做到这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