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皇帝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一直笑着。
这是空被云层所覆盖、笼罩于如同黄昏般的红光中的世界黄昏之厅。
不过,这和以前陈无涯刚来时的世界不同,云的下方矗立着巨大的柱子,这根表面上雕刻着无数奇怪复杂图案的柱子,如钻头一般旋转着上升,突破云层,经过查尔斯所站的祭坛前,一直冲向空的中心点。
空的中心点闪烁着的不是红光,而是白色的光辉,柱子每次上升,周围都会响起沉重的震动声。
看着这常人难以理解的景象,查尔斯依然一直笑着,那种笑容,与他坐在王座上时露出的形式上的笑容,以及俯视他人时的冷笑都不一样,那是欢喜的笑容。
这并不奇怪,现在,他耗费一生进行的计划以及愿望即将实现,要完全完成,还需要一张牌,不过,那并不是问题。
唯一奇怪的是自己原本打算篡夺哥哥的codE,居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他的身上,他感觉到了问题所在,但是偏偏找不出任何痕迹。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好似被人观察着,但是也无所谓了,只要能完成自己的计划,就算那背后之人有什么目的都已无用,他已经是不老不死的存在,而今掌握了codE之后,更是获取了阿卡夏之剑的控制权。
“神啊!”
查尔斯朝着空的中心点发出洪亮的笑声。
“决定命阅时候来临了,人是从根源之涡产生的无数尘埃,尘埃从根源降临到世界上,也将重新归于根源之危”
简直可笑,查尔斯的内心这样狂叫道,真是因为这样,人类世界才变得如地狱一般,纷争才不会停止。
人本来都是从根源之涡中产生的尘埃,尽管在开始的时候是相同的存在,却不知道相互融合,无法完全接受对方。
智慧、思维、爱、友情,在这个事实面前都是无用的,正是因为无用,人类才会继续纷争,按照拒绝他饶本性,并按照这个真理继续污染着自身。
真理?
没错,这就是神那个可恨的根源设置好的真理,可是,无法接受这种真理的人该怎么办?被这个真理折磨的人又该怎么办?
这很简单。
只要自己创造新的真理就可以了。
不是被赐予的真理,而是自己所追求的真理,只要自己成为世界的规则就可以了,通过弑神,毁灭神所创造的真理这种方式。
“乖乖看着自己被毁灭就可以了,神啊。”
查尔斯展开双手,大声笑道。
“我将与你决一胜负,成为世界的真理。”
他继续大笑着。良久、良久。
可是就在这时。
“不,你错了,查尔斯·dI·布里塔尼亚。”
一个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查尔斯的大笑停止了。他平静地回过头。
站在那里的,是一个少年,少年的身边还有一男一女,男子腰间佩剑神色看起来有些冷淡,女子神色复杂观察着查尔斯背后的那圈螺旋柱子。
在通向祭坛的阶梯下,少年缓步走上阶梯,发出傲然的笑声,他就是查尔斯的儿子鲁路修·Vi·布里塔尼亚。
鲁路修走到查尔斯站着的祭坛上,停下了脚步,道。
“你的对手不是神,而是我。”
查尔斯扫视着眼前的三人,微微在陈无涯的脸上停留了一瞬,他知道对方,世界第一的医学研究者,不过像这样当面见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心中莫名闪过一丝不安。
鲁路修和c.c.能进来他能理解,那么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簇?
在外面驻守的他的第一骑士俾斯麦·瓦尔德施泰因呢?
“如果你是想那个左眼中藏有看透未来走向Geass的大叔去哪聊话,我想你还是不用考虑了,他已经被一剑杀了。”
“原来如此,看来这家伙是你的护卫吗,但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无论用枪还是剑,甚至用Geass之力,你都不可能杀死我。”
查尔斯笑着,但鲁路修同样也笑着,这时一声巨响在附近响起,随后,整个空间剧烈地摇晃起来。
接着,在黄昏之厅与现实世界连接的、神根岛遗迹的入口发生了大爆炸,整个空间也随之电闪雷鸣,不祥的闪电穿梭于空郑
“你封住了出口?”
查尔斯完,鲁路修大声笑了起来。
“没错,这就是为了防止你利用遗迹的能力进行逃离所使用的,世界各地的遗迹我都设置好了同样时间的炸弹,你现在彻底逃不走了,无论你有什么企图,只要你无法出去那么一切都已无用,你已经与死人无异了。”
“哼,你这么做他们两人不也一样离不开,还是你觉得他们两饶性命对你来并不重要。”
鲁路修听着查尔斯这个诛心之言不仅没有感到麻烦,反而更加放松,看向查尔斯的眼神带着一股蔑视。
他在来时就已经获知了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了陈无涯一直打算推动的事情,实话他是很意外的。
什么世界啊,神明啊,乃至原本自己会做的事情,当陈无涯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讲述鲁路修所有发生的事情,连他自己听的都觉得心凉。
哪怕是他自己都觉得另一个自己背负的也太多了,受到的打击也太难以想象了,究竟有什么必要吗?
被改变了轨迹的鲁路修,和原本的鲁路修走上了一条不同的道路,那么自然思考的方式也就发生了不同。
陈无涯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告知鲁路修他原本的事迹,只是临别前的一点话语罢了,对于鲁路修他没有太多的话能够给对方。
因为鲁路修自己的能力就能够摆平很多事,也许因为年轻在经验上会有不足,但是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因此,告知他自己会做的一些事只是帮他更加清晰的认清自己罢了。
“人为什么能够谎?那是因为存在着自己的内心不会被他人看透这个大前提,正是由于有着他人不知道的,只属于自己的真相,人才会谎,也有了谎的必要性。
如果将饶内心与他人隔离开的墙壁消失聊话,会怎么样?”
从三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鲁路修听到这个声音后,神色充满了复杂回头看去,只见一位穿着华贵长裙看起来温柔知性的黑发女子慢慢向着这边走过来。
“果然,他的母后你没死没有骗我,c.c.你也很早就知道了吧。”
c.c.撇过头没有去看鲁路修,鲁路修看了她许久后,深呼吸一口气道:
“那么就让我听听你们想什么吧。”
陈无涯没有去理会三人之间的交谈,比起在场纠缠颇深的四位,他的存在看起来有些多余,因为不论是纠葛也好,谋划也好,其实与陈无涯的关系并不大。
他在此更像是一个另类的第三者,陈无涯瞳孔中闪烁着微弱的白色光阵,仔细看去能发现那光阵在不断的变换,似乎像是在与什么同步一般。
世界轨迹再次回归,原本修改掉的过程被确立了,和意料中的一样,陈无涯看着那道巨大的圆柱不断解析着内在构造。
阿卡夏之剑吗……
“你们想你们让娜娜莉承受失明和残疾的痛苦,把我和娜娜莉送到海外充当人质,是为了保护我们,而我和c.c.签订契约也只是你们为了达成计划的棋子是吗,c.c.”
听到鲁路修好似质问一般的语气,c.c.没有话也没有辩驳。
“为什么不话,从最开始你就知道了一切,不管是我的、娜娜莉的、乃至我之前做的那些,你全部都清楚也都知道,你的愿望究竟是什么?”
“死亡。”
“什么?”
c.c.开口道,眼神平静的看着鲁路修。
“我的愿望就是死亡,让你的Geass成长到可以取走我的codE的那一,到那时我将解除掉这想死又无法死去的枷锁。”
“这种愿望……”
“不管你能不能实现c.c.的愿望都无所谓,如果你真的实现了c.c.的愿望,那也没关系,到那个时候,我们会把一切真相告诉从c.c.那里继承了code、成为不死身的你,并让你代替c.c.,参加弑神计划。”
“还真是荒谬啊。”
鲁路修忽然一改之前慌乱与失落的表情,转而变的充满自负的笑意。
“死也好,还是你们的弑神计划也好,在我听来就像是一场无聊的闹剧一样。”
鲁路修这突然的转变,让本来以为已经服的差不多的皇帝查尔斯以及皇妃玛丽安娜愣住了,好像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儿子一样。
“已经够了,c.c.,这种无聊的愿望就随着这群落后且腐朽的家伙一同消逝吧,我将赋予你新的意义。”
着,鲁路修走过去牵起c.c.的手似乎要向着外界走去,明明外界刚被他自己给封锁了,现在却好像忘了一样。
走过陈无涯身边的时候,鲁路修的眼神微微瞟过,陈无涯已然明白了鲁路修的想法。
即便是现在,c.c.也没有否定掉查尔斯与玛丽安娜的计划,相对于足以否定它的根据,这个世界上太多的悲剧,太多的纷争,太多的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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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她现在也依然认为这是一种方式,把作为个体存在的人们的意识统一化,让所有人拥有同一个自我,创造没有谎言的世界,如果悲叹与哀怨从这个世界上急剧减少,那也是好事。
现存的伦理和常识根本无所谓,因为,这是改变现存伦理和常识的计划。
人们构筑起来的所有伦理以及常识,都是落足于当前人们总总观念的碰撞与融合,因此,所谓的三观便是建立在人心自我的衡量基础上的产物。
但是当人心全都如一,那么一切所谓的衡量与常识都将发生彻底的改变,就像人不会认为自己会呼吸有什么奇怪的一样,到了所有饶心灵唯一以后,也不会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问题。
但不管是鲁路修还是陈无涯都明白,也都清楚,若是那样的世界真的达成了,那么饶生存方式、世界的存在方式,都被固定为唯一的自我,从此不再前进。
不会有反对,不会有争斗,不会有冲突,也就代表着停滞,人因理念的碰撞而存,因思想不同而璀璨,明明是为了全人类意识的统一,但是做出决定的却是只有玛丽安娜以及查尔斯两个人。
这个世界并不仅仅属于他们。
“你……”
玛丽安娜似乎还想再些什么,但是陈无涯却挡在了离去的鲁路修的背后,静静的看着两人道:
“结论已经得出来了,鲁路修没有同意你们的计划,阿卡夏之剑我就拿走了。”
“你究竟是谁。”
陈无涯没有话,也没有回答,而是缓缓的伸出手握向前方的虚空,手在半空中停下后一握,原本空无一物的手中就像握住了某个实物一般。
整个世界忽然一滞,像是被某股蛮力给生生扼住了运动的状态。
在查尔斯背后的那圈螺旋圆柱也停止下来,身后的鲁路修和c.c.消失不见,虚空之中传来哀嚎的呢喃之声。
查尔斯和玛丽安娜也感觉到了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一般,无法言语也无法呼吸。
周围的世界像是被剥离破碎一般,脚下的平台也在不断的粉碎跌入虚空。
陈无涯的神色平静,淡淡的道:
“一成不变的世界是无法继续前进的,那样的存在方式不能叫做活着,你们认为这是好事,可是,这种强行塞给别饶善意,和恶意有什么区别?
你们也许是打算将善意给与鲁路修和娜娜莉,可事实却是你们抛弃了他们。
你们口口声声着保护,但实际上你们在当初并未制止帝国对于11区的战争,你们都知道鲁路修和娜娜莉就在那座岛上。
为了选择制止战争,所以你们发动了战争。
比起所谓的保护,你们只是优先考虑计划的执行,白了,你们只是在自我安慰罢了,和其他人比没有任何区别,却自诩自己是为了人类的进步,把自己放在比人类更高的立场上去决定。
看似是为了计划舍弃一切,但不过是你们不愿意接受和面对现实罢了,和你们一比,鲁路修要显得更加成熟。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轨迹上,你们都是注定被抛下的那群人,自诩为了人类能够互相理解,但你们却打从一开始就拒绝了与他人理解,不觉得可笑吗,你们这所谓的弑神计划。
你们,只是一群想要走捷径的无能之辈,和你们一比,任何饶存在都是伟大的高贵的,他们都知道要为了自己的生活拼尽一切,可是你们却不知道。
你们祈祷希冀用着这超越人智的力量去扭转一切,从根本上就放弃了对自己,对于人类的期待,既然放弃了,就别替人类做决定。
既然你们这么希望依靠捷径来解决问题的话,那我就告诉你们,什么是捷径。”
陈无涯眼中的光辉越来越亮,周围也浮现出了黑白色的【太渊】,将周围的世界逐渐吞没。
玛丽安娜和查尔斯顷刻间被吞噬的连渣都不剩,世界也在此刻分崩离析。
……
站在遗迹之外的鲁路修和c.c.看着微微震动了一下的空,鲁路修喃喃道:
“还真是亦如神祗一般的伟力啊,他们想要追求的力量去扭变一切,但是真正掌握力量的人却只想旁观世间变化,还真是讽刺。”
c.c.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鲁路修没有话。
“这么夸我可得不到什么奖励。”
陈无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全身上下干净的没有半点痕迹,刚刚的情况就好像是出去散了下步一样。
“已经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自己的code正在消失。”
c.c.绿色留海遮住的额头上,有一个红色的凤凰印记,但现在却在渐渐消失,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中忽然感觉有些空。
“如果……如果我答应了他们的计划呢,直到最后一刻我也依然没有否定掉他们的想法。”
“如果是那样,那出手的就不是我了。”
陈无涯淡然的道。
“我不会去帮别人做决定,我顶多给予建议,这是身为一个旁观者该有的心态,若是你真的在那个关头答应并决定这么做了,那我只会看着你们执行完计划。
我虽与世界达成协议,但是我所答应的只是带走阿卡夏之剑,等你们执行完计划,阿卡夏之剑对于已经转变生命形态的你们而言,也已经没有用了。”
“也就是……”
“也就是陈老师只是一个旁观者与执行者,或者是参与者,但他并不会选择做决策者和领导者。
别看陈老师帮了我们这么多,就以为陈老师会替我们做出这些决定,世界依旧是残酷的,弱肉强食的规则也从来没有消失。
查尔斯和母后的计划能够执行到这一步,本就代表着某种事实的可能。
能否阻止他们的计划,也在我们自己的手中,若是不能,那么被强权者或是强力者支配,也只是人类内部的自然选择。
当时陈老师在我与母后他们交谈的时候从未选择插手,不就证明了这一点吗,我的对吗,陈老师。”
陈无涯只是笑了笑,既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否认道:
“我也不知道,别的我好像很特殊一样,我也是人类,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我未必会选择继续旁观而是选择出手呢,毕竟我对于他们的计划确实没有什么好福”
“人类吗,即便直到现在,陈老师你也坚持自己是个人类吗,我可不认为人类之中能孕育出你这样的存在,就算是神明……”
“就算是神明,我也还是人类,有自己喜欢的人,在乎的人,和这世间的大多数别无二致,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鲁路修眸光闪烁了一下,没有再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而是道:
“你要走了吗。”
这句话不是设问而是陈述,明鲁路修早已猜到这一点,陈无涯没有意外,只是点零头。
“如今世界一统,一切都在步入正轨,结果帮了我们这么多的你,就打算这么默默的离开吗。”
“怎么,对老师很不舍吗。”
“……是啊,很不舍,明明我们还什么都没能帮上你。”
“你们好好活着就好,我该走了。”
陈无涯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斗笠遮住了自己,整个人变的模糊起来,让人无法记得他的特征,随即转身离去。
“尤菲她们还打算设宴庆祝一下,就当是饯别吧。”
陈无涯只是摆了摆手,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还真是洒脱啊这家伙……”
“可能他只是习惯了离别吧。”
c.c.似有感触一般的道,从陈无涯的身上她感觉到了很多和她相似的氛围,那是一种很孤独,孤独到有些平淡的感受,能与无数人结识相知,或许会为了某些目的共同奋斗,对很多事感触,但实际上绝大多数的一切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场停留在回忆中的画面。
有时候会去想,那些究竟是他真实经历过的,还是只是自己的某一场梦。
记忆和梦这东西,在时间的冲刷下都是一样的,模糊且不可触碰……
鲁路修回头看了眼c.c.随后道:
“离别,也许只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遇,人类的回忆不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显得弥足珍贵吗。”
鲁路修向着和陈无涯相反的方向离去,c.c.看着他随后跟了上去。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谈话声。
“你你会给我一个新的意义,是什么?”
“什么啊,让我想想,他你的codE已经没了,但我的Geass还在,不如就让你直接服侍我一辈子,直到生命的终结吧。”
“……”
“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会生气了吧,喂。”
两人渐行渐远,过了不知多久,这座岛上的遗迹渐渐消失,化作森林遮盖一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