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 第1章 《暗潮》作者：橘皮拿铁【cp完结】 简介： 美强但不惨受*闷骚腹黑有嘴攻 江一帆刑侦队长【攻】方煦实习警察【受】 方煦有个暗恋了一年的人，为了年少的心动来到了青州市刑侦支队，见到了那位副支队长。 “我爱你，江一帆，我毫无保留的爱你。” - 破案率极高的青州市局，每个人却都在回避四年前发生的事情，方煦越靠近江一帆，就越觉得他这个人好像有很多秘密，直到后来，方煦亲手给江一帆带上了手铐。 尘封四年的往事才被翻出。 海岸边，暗潮涌动，方煦看着对面的陌生人。 “我认得你，你就是江一帆那个永远愿意相信他的爱人，你叫方煦对吗？” 排雷！！—— 1：剧情破案文，有主线+单元剧破案【不是感情流文，如果是追求拉扯情感的，这书真不是，主题也不是爱情，真的是破案文，搞悬疑推理的。】 2：受只是性格温和，绝对不是弱受【书里的方煦人设是温柔又聪明的，双强，一起破案的】 3：本文架空城市，不参考现实中任何一个地方。 4：结局一定是he的，不管怎么反转都是如此，最后感谢各位小可爱阅读本文~欢迎纠错~ 第1章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青州市是一个多雨的城市，滂沱的潮湿的，鸽灰绒质的天空，没完没了的雨季，好像下到人的面孔和灵魂都生出厚厚的青苔-——四年前青州市公安调查专案组审讯室内。 “江一帆，再次跟你确认，在抓捕现场，你亲眼看见.....” “是，我亲眼看见，嫌疑人被殴打。” 审讯室的灯光昏暗而冷冽，一盏强烈的聚光灯直接照射在江一帆的脸上，其强烈的亮度使坐在对面的男人，每一个细微表情都无所遁形。 调查组的人坐在对面，面色严肃，桌子上放着一份死亡报告。 “签字吧，江一帆。” 江一帆面无表情的拿起签字笔，在口供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青州市公安局审讯室门口，江一帆推开门走了出来，看着走廊窸窸窣窣的人群，一言不发走出了走廊。 仅仅半小时后，缉毒支队的支队长余亮就被宣布停职，接受惩罚。通知传开，江一帆刚走出市局大楼门口，就被人揪住衣领。 男子死死的拉住江一帆，怒吼道：“你就非要这样吗？当时只有你跟余支队两个人！” “王眀耀！我是人民警察！你也不要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你们缉毒支队的人犯了错，就要承担惩罚。”江一帆一把揪起男子的衣领，朝着地面吐了一口血沫：“杀人就要偿命！” “江一帆！！”王眀耀吼道：“那余支队呢？” 市局各个部门的大楼窗户围满了人，由上而下观察着这一幕，他们只是知道调查组的人突然来市局，是关于前几天缉毒支队的余亮支队长在抓捕犯人的时候涉嫌暴力执法的事情。 而当场一起参与抓捕行动的人最有——江一帆，这个刑侦支队的小刑警。 只是，这场审讯太长了，整整12个小时。 “算了，算了，江一帆也是没办法...” “对啊，这事情发生谁也不想的....” 不管身后人的议论，江一帆孤身走出了青州市公安局的大门。 阴雨绵绵的天气，天空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阴沉而压抑，细雨如丝，轻轻地飘洒下来，淅沥蔓延开一场平静的绝望。 落下隔绝氧气的雨，宛如深海返潮——江一帆却好像没有打伞的习惯，淋着雨打开车门坐了上去。四年后——青州市某处小区内，一栋居民楼下拉起了警戒线。 “你报警说你早上一回来，就发现你老公跳楼自杀？” “嗯，是的...” 江一帆打量着死者房间的装修，房子看起来应该是刚翻新不久，客厅里，新的沙发和茶几摆放得恰到好处，与墙壁上的装饰画相得益彰，沙发脚下还丢着几个啤酒瓶，茶几上还有没吃完一堆卤菜. “你老公平时挺爱喝酒的。”江一帆带好手套蹲下，拿起地面上的啤酒瓶晃了晃，七八个易拉罐居然都是空的，又翻开了茶几旁边的垃圾桶，里面有几只一次性的手套。 门外的女子微微颌首，拉了拉自己的高领打底衫轻声说道：“他下班回来就喜欢喝点酒.......” “你老公跳楼的位置判定属于次卧的位置。”江一帆指了指距离客厅有点距离的一间房间。 女子一时语塞：“........是的。” 江一帆询问：“也就是说，你老公昨晚喝了酒，然后忽然想自杀，就跳楼了？” “对啊，这不是很明显的，警察。”女子说这话的时候明显语气和刚刚不一样，带着肯定的急促希望被认可。 “那你老公为什么不直接在客厅跳下去呢？而是穿越整个房间，跑到你们不怎么使用的次卧，打开窗户跳楼自杀？” 江一帆说这话的时候，一边摘掉手套一边走向门口已经开始神色慌张的女子：“你手上的戒指呢？” 女子慌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左手，低着头一言不发。 “戒指痕迹还在，说明戴了很长时间，但是现在不见了，说明你是故意摘下来的，你厌恶这段婚姻对吗？”江一帆语气平淡没有一点语气：“因为你老公家暴，你虽然穿了高领的衣服，但是还是能看见有淤青的痕迹，还有一些新鲜的伤痕。” 第2章 女子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带着哽咽：“...我....提过离婚的，但是...”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女子整个人就无力的蹲下痛哭起来，一边的女民警上前安抚情绪。 “让法证部提取一下垃圾桶里面的一次性手套，根据里面的指纹应该可以找出，另外一个凶手。”江一帆这话说完，女子惊恐的抬头看着他。 一旁的邱勇也愣了一下：“江队？另一个？” “死者体重怎么也有一百六十多斤，你觉得她？”江一帆指了指女子：“一个人能给他丢下去？” 江一帆的话音刚落，女子就跪在地面哭喊：“是我一个人干的，我一个人啊！警察，不要查了！求求你们......” 邱勇见状紧忙拉开女子：“别别这样，大姐，我们也是依法行事，这犯了法就得处理是不是？” 江一帆：“你小孩应该快放学了对吧？” 女子听到这话哭的更大声了，江一帆没有再继续询问，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走吧，结案了、” 邱勇应声跟了出来：“江队，你怎么知道那一次性手套不是死者吃卤菜的时候用的呢？” 江一帆：“那尸体手上的油，都够给你炒两盘菜的了，还戴手套？那卤猪蹄的味道，直接扑面而来！你是怎么看现场的？” “嘿嘿，我这不是没注意吗？” 邱勇跟着江一帆走到了居民楼下，简单跟当地派出所民警说了下情况，就准备离开了。 “给她们申请法律援助吧，家暴自卫杀人可以根据情况，看能不能申请属于正当防卫。”江一帆摸着口袋掏出香烟，点了一根，淡淡说道：“我看脖子上的伤口，应该是昨晚刚产生的。” 民警：“好的，辛苦您了，江副支队！” 江一帆点头‘嗯’了一声，叼着烟就朝着小区大门口走去。 邱勇在一旁听着也摸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跟在江一帆后面，对于自己这位队长的行事作风早就习惯了。 江一帆，青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论长相是校草+警队第一草，人送外号‘小金城武’，要破案能力有数不清的档案，要‘毒舌’有被他‘凶’走的十个实习警察。 虽然邱勇来这里时间只有两年，也从一开始的不习惯这位‘队长’，到最后发现其实江一帆这人毒舌是挺毒舌的，有时候训斥起人来，是真的一点面子不给，不管对面是谁，好几次跟局里领导也争论起来。 但是无奈这人办案能力实在是强，再棘手的案子他都能给破了。 这估计就是为什么长得那么帅，还单身的原因吧....而且其实人就是嘴巴‘坏’！！ 就比如刚刚在楼上，非要把自己搞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下来了又偷摸安排给人家申请法律援助。 “卧槽！！！” 江一帆刚走到自己的车子旁边，还没等掏出车钥匙就发出一声抱怨：“谁啊！！谁tm给我车还贴了罚单啊！！” 邱勇无奈道：“江队，你这车好像确实不在车位....而且你这车刚换的吧？还没改...” “............”江一帆一把撕下罚单咬牙切齿：“我知道！我会好好配合交警同事的工作的！”嘭！！ 大切诺基的驾驶门被拉开，江一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坐了上去：“就不能给我打个电话吗！！我这在办案呢！” 邱勇坐在后座：“江副支队..您好像还没留号码？” “..........”江一帆扣好安全带暗骂了一声，扣好安全带，把罚单随手丢在了副驾驶上。滴滴滴——刚开出没多久，车载蓝牙就传来了电话铃声。 “什么事情，说！” “江副支队，有新的命案发生..有人报警，在河边发现了一具男尸，地址我给您发过去了、” “知道了！” 电话挂断，江一帆一脚油门踩下，发动机发出一阵低沉的怒吼，大切诺基如同脱缰的野马般疾驰而出。 “又是一具男尸？”邱勇在后面抱怨道。 案发地点是在青州市的一个名字叫瓦泊湖的地方，属于青州市比较偏远的地方了。 “停这里了，走过去吧。”江一帆看了看导航显示，这里实在是过于偏僻，甚至连大切诺基这种越野车都要停在路边，后面的路只能依靠步行了。 “好的，江队。”邱勇下车，拿着手机偷摸给队里的人发信息，告诉他们自己和江一帆已经到了，提醒他们快点。轰隆隆——！ 一声惊雷骤然响起，划破了宁静的天空。紧接着，雨点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像是无数细小的珍珠从天而降。 “青州真的太多雨天了，烦死了，江队！你走慢点啊！”邱勇在后面追着，这种泥地被雨水一冲刷就更难走了，尤其都是很窄的小路。 江一帆头也没回的往前继续走。 小路侧边不知什么时候窜出来一条狗，江一帆是不怕狗的，但是下雨天他压根就没注意，本能的被吓了一下，躲闪开，很灵敏，但是....一个踉跄，身体失去了平衡，不慎跌入了旁边的泥坑里？ 下一秒，就听见邱勇在后面大喊：“我的妈呀！！江队！你没事吧？” 泥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弄脏了他的面容，让他看起来狼狈不堪，他的头发也被泥水黏在了一起，凌乱地贴在额头，泥点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污迹，一点也看不出是警队第一草的样子.... 第3章 “............”江一帆站起来，看着自己身上那款某大牌的秋季限定款卫衣，现在已经看不清logo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跟哪个流浪汉抢来的衣服。 邱勇跑过来就看到了‘一脸和善’的江一帆，正在抓住那那只狗的前腿。 “你这个人...不是这只狗！你看看，我的限定款卫衣，我今天刚穿！第一次穿！袭警对不对！” “我要带你回局里！你是谁家的狗！啊！说话！” 邱勇：“.........” 狗：“嗷呜.........” “算了，今天放你一马，我先去查案子！”江一帆松开手，小狗一溜烟的就跑了。 “江队，你这....要不先找个地方洗洗脸？” “洗什么脸，我们是去命案现场看尸体的，又不是去相亲的？给谁看？是尸体还是法医啊？” 邱勇跟在后面：“总要保持您警队第一帅哥的形象不是？” 江一帆没好气道；“保持个屁！肤浅！找对象那是能见一面就喜欢了？” “一见钟情那就是扯淡！” 江一帆大声抱怨着朝着河边走去。 先抵达的当地的派出所的民警看到一个满身泥点子的人走来的时候，眼神和脸上非常清楚的写满了【这人谁啊？怎么看起来好像是个流浪汉啊？】 “市局刑侦支队副支队长，江一帆，什么情况？”江一帆掏出自己的证件，简单的证明了下自己的身份。 民警这才反应过来，整理了一下的雨衣，认真说道：“今天有个钓鱼爱好者在这里钓鱼的时候，发现这里漂浮的一具尸体，吓得报了警，身上没有身份信息，目前无法确认身份。” 邱勇疑惑：“没有身份信息，也能根据面容初步判定，怎么会？” 民警挠挠头：“这个...你们去看下就知道了。” 邱勇和江一帆对视了一眼，朝着尸体旁边走去，等看清尸体的时候，就完全知道了为什么无法判断身份信息了。 经过长时间的浸泡，尸体的面部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模样，变得模糊不清。浮肿的皮肤使得五官难以辨认，仿佛被一层苍白的薄膜所覆盖，原本的面容特征已经消失殆尽，无法分辨出这是谁的面孔，眼睛原本的神采也被水淹没，只剩下空洞无神的眼窝，嘴唇肿胀外翻，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和形状。 “哎哟我去，这得泡了多久啊？”邱勇看到这场面，虽然已经是出了很多次现场的，也觉得胃里翻涌，不过忍住了，没吐出来。 江一帆打量着地面的尸体，普通的灰色长袖，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赤裸的双脚。 “我说，江队，这...”邱勇刚想询问什么，就发现江一帆嘴里嘟囔着什么，好像是在寻找什么。 江一帆走到河边的一处废品堆积旁边，捡起地面的一个棍子翻起来，这里什么都有，有丢弃的外卖盒子，甚至还有一些破旧的衣服和毛绒娃娃。 雨越下越大，但是i江一帆依旧是认真的翻着这些‘废品’，丝毫没有在意自己现在正在淋雨。 忽然感知到，自己头上的雨水变小了，不对，应该是停止了，江一帆看了看远方确定还是在下雨的，抬头看到自己的头顶有一把雨伞。 有人给自己撑伞。 谁？肯定不是邱勇这小子，他不敢！ 江一帆把手里的棍子一丢，起身转过身想看是谁。 “下雨了，这样会淋雨的，这把伞给你。” 撑伞的男子温柔的语调响起，额前发丝有点被雨水打湿，贴着白皙的面容，随着呼吸和冷风扬落，江一帆看着眼前貌清俊的男子，愣了一瞬：“......啊？” 男子笑了笑：“这个给你，这里有命案，您还是先去别处找地方休息吧。”说着就把伞塞到了江一帆的手里，他睫毛和眼睛生得漂亮，一笑起来隐约可见一颗小虎牙。 原来这男的把自己当成流浪汉了？蹲在这里翻垃圾呢？江一帆刚想反驳什么，但是想起现在这个形象确实....男子把伞给了江一帆之后，顺手带上自己的外套的帽子，转过身去迎着风雨往前走，布履轻快，走向警戒线处。 这人是...谁啊？ 第2章 煦色暖阳的那个方煦 江一帆拿着伞，发呆的望着那个男子的背影，为什么在案发现场。 警察？没见过啊。 长得.....还挺好看的.....手里还拿着那把雨伞，盯了许久，他不喜欢打伞，觉得麻烦的很，也觉得淋点小雨没关系，大老爷们哪有那么脆弱，刑侦支队的人也都清楚，就算是有时候出现场任务，有些民警或者负责人给自己打伞，那也都多多少少因为自己的身份职位。 而现在’流浪汉‘的造型，却收到了有人给自己挡雨的一把雨伞。 脑海里再次浮现刚刚那个的面容，呼吸有些不稳伴随着感受到的心跳。 —平静过后.发愣.甚至回味.江一帆接过雨伞这个动作都是无意识的—良久后闷声道：“什么情况？我这不会是…” 一分多钟后，刑侦支队的罗小文拿着一堆资料走了过来：“江队，法医已经到现场了，我们过去吧，你在这里找什么呢？” “刚那人谁啊？”江一帆没有回答罗小文的问题，指着刚刚那个男子的背影问道。 罗小文回答：“哦，他啊，新来的啊，实习警察，叫方煦今天刚来的，您不在，冯队就先安排他出个现场，嘿嘿，也是第十一个实习警察了。” 第4章 “知道了，走吧。”江一帆刚走几步：“那个..有卫生纸吗？我擦擦脸。” “有！”罗小文说着在口袋里摸索出了一包餐巾纸递给了江一帆。 江一帆就着雨水打湿了一点餐巾纸，把脸上的泥巴擦了擦。 尸体被放在临时搭起来的防水帐篷内法医主任刘建华蹲在地上正在进行尸检，江一帆走进来：“老刘，怎么样？” “没大没小的！臭小子！”刘建华是青州市出了名的法医主任，从业二十年不知道处理了多少尸体。 江一帆笑笑：“行行，刘主任，看出什么了？” 刘法医说道：“死亡时间很长了，超过24个小时，尸斑已经无法按压褪色了。” 江一帆点点头，他知道尸斑指压不褪色，说明死亡时间应该有24h以上：“尸僵呢？” 刘法医回道：“尸僵已经有缓解，说明死亡时间甚至可能是3天左右了，而且根据尸体的腐败程度来看，甚至可能更久了。” “你觉得属于溺死的吗？”江一帆这话听着是询问，但是带着一点明显的怀疑的语调，好像是自己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一样。 刘法医摘下手套，示意手下可以把尸体装起来：“初步看出来是这样的，但是具体的还是要带回去解剖看看，看下肺部的情况，听你这话是觉得不像是溺死的？” “嗯，因为少了一个东西，这个尸体，我刚去找了，没找到。”江一帆说道。 刘法医：“破案就是你们的事情了，等我回去给你尸检报告吧。” “行，老......咳咳，刘主任。” 雨已经开始慢慢停了，江一帆走出帐篷，，就看到了刚刚那个男的：“你是新来的，叫什么名字？” “啊？”方煦看到来人跟自己说话，现在的江一帆虽然衣服上还有点污泥，但是脸上已经被擦干净了。 跟刚刚那个‘流浪汉’完全是判若两人。 方煦明显愣住了，几秒后才开口：“我叫方煦，新来的实习生，江一帆队长。” 江一帆：“哪个xu？旭日东升的xu？” “不是，是煦日暖阳的那个煦。”方煦回答，但是脑海里还在想，这人不是刚刚的流浪汉吗？怎么忽然变成自己的上司领导了？ 那自己刚刚去送伞.... “那个，队长，我刚以为您是....” 江一帆：“没事，我刚那个样子，确实像个流浪汉对吧？还蹲在一堆垃圾堆旁边，很正常。” 方煦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江一帆手里那把自己的雨伞。 “江队！这都找了好几圈，压根就没有！”邱勇跑了过来。 江一帆质问：“没有，确定都找了？” 邱勇：“是，跟派出所民警全部都翻找了，那几个垃圾堆也都看了，完全找不到受害者的鞋子，会不会是掉河里了？” “去联系打捞队，这个鞋子一定要找到。”江一帆说道。 “行，这人谁啊？新来的吗？”邱勇也是第一次看到方煦，刚江一帆回来就让自己去找尸体的鞋子。 还没等方煦回答，江一帆就开口说道：“叫方煦，新来的实习警察，你快去联系打捞队。” “哟？实习的啊，第十一个？”邱勇一副‘同情’的表情：“加油，好好干！”说完就离开了。 方煦一脸疑惑，不理解邱勇的意思。 “哪个学校毕业的？”江一帆继续问道。 方煦回：“中国人民警察大学毕业的。” “哦？”江一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方煦，少顷开口：“青州本地的？” 方煦摇摇头：“不是。” “嗯...知道了。”江一帆把手里的雨伞还给方煦，就朝着远处走去。 方煦愣在原地，看着手里的雨伞，心里暗自念叨：‘好像...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毒舌....’--回去的警车内-罗小文和方煦坐在后座，看着前面飞驰远去的黑色大切诺基：“所以江副支队说他要干嘛去？” 副驾驶的邱勇回头：“去交警大队，交罚款去了。” “什么？？啥玩意，你确定是去交罚款还是打架？”罗小文觉得不可信：“什么罚款啊？” 邱勇‘啧’了一声：“说不好，估计真的去吵架，也有可能的。” “为什么交罚款，会吵架呢？”方煦认真问道。 罗小文：“刚来的路上不是跟提醒了吗？我们这个江副支队啊，能力没话说，就是......对了你今天不是见到了吗？打了照面了，没吓到你吧？毕竟之前的实习警察都是哭着喊着要调部门的。” 方煦回想了刚刚的画面，觉得江一帆挺温柔的....但是没说出来。 “对，你啊，是我们这里的第十一个实习警察！希望你能干的长久一点，有的毕业生啊没经验，脸皮比较薄，其实江副支队这人，就是嘴巴那个点，你看我跟老罗那不也是慢慢习惯了，脸皮厚点就行了。” 邱勇整个人转过身子，毕竟他刚见到这个方煦的时候，就觉得这人肯定也是那种禁不住训斥的人，但是实在是不想再换实习警察来了。 罗小文也附和道：“没错，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刑侦支队，除了冯若云大队长，还有江一帆这个副的支队长，其实两个领导人都不错，真的能学到东西。” 方煦点点头：“嗯，我会好好干的。”- 几小时后-青州市公安局法医部-因为案发现场比较偏僻，甚至没有一个最近的殡仪馆可以安排临时解剖，甚至要把尸体带回市局这边。 第5章 江一帆推门而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换好了干净的衣服：“怎么样了？” 解剖台上躺着脱光衣服的死者的尸体，甚至连头发都已经剃干净了。 刘法医开口说道：“跟你最开始的推测差不多，确实不像是溺水而死的，肺部的液体太少了。” “有多少？”江一帆询问。 “只有一百五十毫升。”刘法医拿起止血钳，一边探查创口，一边介绍着检查的情况：“而且没有溺液。” 一百五十毫升什么概念？成年人喝杯奶茶都不止了，还能把人淹死？ 江一帆听到这话倒一点都没惊讶反倒询问：“也有可能是干性溺死呢” 干性溺死是属于非典型溺死，约占落水死亡者的15%左右，有些神经敏感体质的人，入水后因冷水刺激皮肤感觉神经末梢或喉头黏膜，使迷走神经兴奋，反射性引起心跳骤停和原发性休克。 这种死亡非常迅速，溺液并未进入呼吸道，故往往不具备溺死的典型症状，有人称之为水中休克死，所以就算尸体没有溺液，也有可能是干性溺死。 “你这臭小子，考我呢？”刘法医拿起止血钳，一边探查创口，一边介绍着检查的情况：“自己看看这里是什么！” 江一帆笑了笑走了过去，看到了死者头颅上的伤口：“有伤口？” “创口两角钝，创口边缘沿皮肤的纹理裂开，创口内可见组织间桥。”刘法医一边说着，旁边的助手认真的记录着。 江一帆刚想继续说什么，口袋里手机震动就传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把手机挂断。 几秒后，解剖室内又传来嗡嗡的震动声音。 “出去接电话去，不要影响我给尸体开颅！”刘法医训斥道。 “行，有结果了，第一时间跟我说。”江一帆走出解剖室的大门。 -刑侦支队-办公室- “你说，这死者鞋子还能不能找到了？”邱勇嘴里吸溜着刚拿到的外卖奶茶：“这打捞队也都辛苦到现在了。” 办公室内的唯一的一个女警徐梦摊手：“我觉得难，不过为什么要找鞋子呢？” “因为如果死者是自杀的话，不会单单脱掉鞋子...直接跳河就行了。”一旁的方煦小声开口说道。 邱勇徐梦对视一眼，下一秒一副‘看不出来’的表情。 “你脑子转的挺快的！”邱勇惊呼道，毕竟他是知道为什么的，那么多年的经验不是白干的，但是也没主动提及原因，没想到这个实习的方煦居然知道。 徐梦是刑侦支队专门负责女性案件调查：由于一些特殊原因，女性在涉及妇女及儿童、色情、酷刑、xing侵等的案件调查中担任的比例较高，也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受害人的利益。 所以公安局都会安排一个这样的女性刑警，一般不怎么出现场外勤，所以对于这些推理相对而言弱一点。 方煦看着徐梦和邱勇投来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这是自己推测的....” 还没等邱勇继续想问什么，就听见门外传来江一帆好像是在打电话的声音，连忙大口喝了几口自己的奶茶，把杯子丢到垃圾桶里。 “知道了，知道了，我上班呢！挂了，就这样。” 江一帆刚走进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门口，就开口询问：“痕检部门那边有结果了吗？” 现在的江一帆跟几小时前，方煦看到的绝对是判若两人。 身高一米八五的身影，他身着一件合身的牛仔外套，步伐稳健地走来，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雨后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长的身材线条。 邱勇回道：“暂时没有，下雨再加上在河边，几乎是没有办法提取什么有效的信息了。” 江一帆追问：“罗小文那边呢？” “还在配合打捞中，等打捞队的结果，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打捞出鞋子了。” “知道了，”江一帆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折腾到现在已经是四点半了：“今晚邱勇值班，我先去趟交警部门，有什么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 “？？”邱勇疑惑：“你不是刚刚去？” 江一帆没搭理他刚准备走出去，视线落到了角落的方煦几秒后，走出了刑侦支队办公室的大门。 徐梦也疑惑：“奇怪了，不是刚你说江队去交警队的吗？” “对啊！还能没去，那他干嘛去了？专门去换了衣服回来？”邱勇挠头不理解。 方煦望着早就看不见人影的门口，又看了看自己的桌子上的警察证。【青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心里泛起一丝喜悦。- 晚上九点四十，雨后的夜晚，月亮在云层中若隐若现，地面上的积水反射着月光，树叶上的水珠不时滴落，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格外清新，微分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方煦走到自己的的出租屋子楼下，这个小区有点破旧了，附近也没有摄像头，但是好在离地铁口比较方便，自己刚来青州这边，就临时租了这里，刚走进楼道里面，因为没有电梯，方煦爬着楼梯，就再次听到一些吵闹声，方煦住在四层，他分不太清这每晚偶尔传来的声音是具体在那一层。 但是方煦猜测应该是自己楼上的位置，五楼或者是六楼的位置，不过他也懒得去搭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打开房门，简单洗漱了一下，方煦就躺在床上，看着有些泛黄的天花板，片刻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收藏的一张照片。 第6章 这是一张很明显偷拍的角度-拍摄时间是一年前-‘大家好，我是江一帆，青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也是毕业于中国人民警察学校的，是你们的学长。’‘这学长好厉害啊，看起来也不是很大，都已经是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了！’‘一年前青州市那个死了二十多人的案子，就是他参与破的吧？‘‘方煦，你毕业后留在这里吗？’‘你很优秀的，可以考虑去别的地方，你机会很大啊。’‘不，我想去青州市....’ 第3章 又发现尸体碎块？ 翌日-距离尸体被发现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了，痕检部门毫无结果，尸体的dna也无法再信息库匹对到对应的身份信息，并且由于发现尸体的地方过于偏僻，甚至没有任何摄像头覆盖。 一时间，无名尸体，无法提取的物证，找不到的鞋子，让这个本就充满疑点的案子，更加诡谲。 刑侦支队专案组-大屏幕上投射着一份新鲜出炉的尸检报告，几个刑警围坐在一起认真的看着。 刘法医：“解剖尸体的时候，我发现肺部不属于水性肺气肿，而且肺脏属于萎缩状态，没有肋骨的压痕。” 这个结论很明显，就是说明死者不是于表面看起来的溺水而亡，属于死后抛尸，属于他杀，是一起命案。 “死者的头部有明显的创口，而且创口内可见组织间桥”刘法医主任点开下一张尸检报告的图片。 邱勇看到图片后惊呼：“我去，是被人打死的啊，而且看这个图片的伤口，这个凶手下手真的挺狠的，颅骨都碎成这样了，多大仇恨啊？” 刘法医点点头继续说道：“创口的底部可触及碎骨片，可以确定是颅骨粉碎性骨折，确实下手挺狠的。” “我滴妈呀，这都碎成豆腐渣....”邱勇后面的话还没说完，江一帆看了他一眼，瞬间挺着腰板老老实实地坐好。 江一帆认真道：“这照片上显示的创口，骨折线上有截断的痕迹，也就是说不是被多次受力造成的伤口。” 刘法医：“你说的没错，只有多次受力，多次骨折，创口的骨折线才会交错截断。” “但是....”江一帆手指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后开口说道：“死者的手部有伤口吗？” 这话问出来之后，房间内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刘法医跟邱勇还有一旁的方煦，这个问题可以说是跟目前在讨论的事情毫无关联。 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是谁也不敢询问为什么。 几秒后，刘法医才开口：“手部没有任何伤口，怎么好奇问这个？” 江一帆回道：“那就说明，这个死者在被人打的时候，已经是昏迷的状态了。” “这个怎么判断出来的？尸检报告没有显示死者的体内有任何的中毒或醉酒后的现象，不过当然了，死者死了很久了，也有可能早就挥发了。”刘法医疑惑的询问。 江一帆挑眉：“正常人被打了头部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什么？” 话音落下，房间内传来窸窸窣窣的讨论的声音，但是没有一个人回答这个问题。 方煦也是很疑惑，他没有什么实际的参与案件的经验，甚至这个专案组的会议，都是自己毕业一年后第一次参加。 不是很理解江一帆的意思，但是还是举起自己右手的水笔，敲打了下自己的头顶，一时间没控制好力度稍微用力了一点，笔尖触碰的瞬间。斯—发出了本能的一声闷哼，方煦下意识的用左后揉了揉自己的头顶，忽然灵光乍现。 明白了！他明白江一帆为什么会有这个结论了！ 刚想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坐在人群中央的江一帆，正在盯着自己看，眼神跟之前讨论案子不一样，甚至带着一丝丝的柔和？ 一时间方煦咽了咽口水，目光躲闪。 江一帆却开口说道：“方煦，你觉得是为什么？” 刚刚还在窸窸窣窣的专案组讨论房间内，瞬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大家都纷纷看着这个刚来的实习警察。 不觉得为他捏了一把汗，这要是回答错了，那就免不了一顿挨骂啊！ “！！”方煦忽然被喊名字，身子猛然一怔，少顷缓缓开口道：“因为，如果死者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人敲打了头顶，正常人第一反应肯定是伸出手护住挨打的地方，但是死者的手部没有任何创口，也就是说明当时死者已经没有意识了。” 方煦回答的很专心，还用手比划着刚刚的动作，他没有注意到，自始至终江一帆的眼神都没有在他身上离开过。 江一帆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子几秒后：“说的很好，方煦。” 众人脸上全部都是清一色的：“！！！！” 卧槽，江一帆夸人了？ 方煦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一声：“谢谢队长...” 江一帆淡淡道：“继续吧。”- 专案组会议结束，根据目前线索能判定的是，河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不止一个人，毕竟运送一个成年人的尸体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凶器根据创口判定的是一个棍形的金属物体，已经颅骨粉碎的过于彻底，木质棍子无法造成这种伤害。 走廊内，几个刑警还在继续讨论这期命案。 “厉害啊，方煦！”邱勇用肩膀撞了撞方煦：“脑子发应真的嘎嘎快啊！昨天那个鞋子的事情，你也是，看不出来啊！好好干，我觉得你肯定能留在我们队里！” 第7章 方煦还在想着刚刚在讨论房间内江一帆为什么要看着自己，以及为什么忽然要求自己发言的事情，只是本能的点了点头。 “还聊天？打捞队罗小文跟进的怎么样了！这都多久了！”走在前面的江一帆头也不回的说道。 “我这就去问！”邱勇一溜烟的跑回了办公室准备联系一下罗小文那边的情况，毕竟他还在河边和打捞队加班呢。 走廊内瞬间只剩下了方煦和江一帆，一前一后这样走着。 方煦低着头刚走到门口不远处，就发现江一帆好像是在故意等自己一样，整个人站在那里。 “那个....队长，是有什么事情吗？”方煦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下次寻求结果做实验的时候，注意力度，也不至于真的打自己，不疼吗？”江一帆语气没有任何情绪，说完就大步走进了刑侦支队办公室。 方煦听到这话，整个人楞在原地，内心一阵说不清到不明的情绪翻涌到心头。 数秒后，才调整好自己的略显得有些慌乱的呼吸，走进了办公室。 “江副支队！有结果了！”邱勇拿着手机大声说道。 江一帆：“什么结果，找到鞋子了？” “暂时没有....不过.....找的别的了.....”邱勇支支吾吾的把手机递给江一帆：‘要不您亲自听一下？’ “说什么情况？”江一帆拿过电话直接询问。 电话那头的罗小文语气听起来明显有点惊慌：“江..副支队，我们没有打捞到了鞋子，但是...” 江一帆能感觉出语气不对，眉头不觉蹙起：“但是什么？” “发现了，尸体碎块.....目前正在继续打捞，不知道能不能完整打捞一具尸体....” 这个案子还没悬而未决，又打捞出尸体碎块！ “知道了！”江一帆挂断电话：“通知法医还有痕检部门，立刻出警！” “收到！”邱勇慌张的跑了出去。 办公室内的徐梦也是一脸惊慌，但是她不负责外勤，也不能去现场只是嘟囔着：“这怎么又来一个？？” 方煦刚想跟着邱勇出去，上警车，就被江一帆一把拽住：“你跟我的车！” 江一帆好像是没给方煦反应和拒绝的机会一般，话音刚落就跑了出去。 biubiu~黑色大切诺基被解锁，方煦刚准备拉开后座上去，就听见主驾驶门旁边的江一帆说道：“你坐后面干嘛？搞得好像我是你喊得滴滴司机一样？” “.........”方煦只得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有一种刚刚清洗过的味道-江一帆踩下油门，被改装过得大切诺基，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车轮飞速转动，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几辆警车紧跟其后——-滴~呜~~滴~呜~~滴~呜~的警笛声，划破青州市的上空。 达到现场后，警车闪烁着警示灯，停在一旁，拉起的警戒线将周围区域封锁起来，警戒线鲜艳的颜色在暗淡的背景下显得格外醒目。 罗小文：“江副支队，这里目前就是打捞上来的部分尸体碎块了，打捞队还在继续。” 江一帆带好手套蹲下，看着地面上排列的尸体碎块，虽然还有缺失，但是大概能看出来是个成年人的体型。 邱勇刚走过来，就感觉到一阵反胃，昨天刚看完样的尸体，今天又看到尸体碎块，尤其是那种难闻的气味，不觉的“呕——” 不仅仅是他，就连身后的几个刑警也都反胃发出干呕。 江一帆训斥道：“你们都干什么？都干了多久了，尸体碎块就能把你们几个都变成这样了？” “不是...江副支...呕——”邱勇话还没说完，有看到了地面上的的东西，开始干呕起来。 江一帆翻了一个白眼：“你这是吐我呢，还是尸体碎块呢？” 邱勇慌张的摆摆手：“..哪能啊....尸体，肯定是尸体啊...啊啊给我口罩！！我的口罩呢？”说着开始在口袋里摸索翻找起来，几秒后，戴好口罩：“我感觉，我活了过来...” 反倒是看起来最应该不习惯的方煦，虽然表情有点不淡定，但是没有干呕，倒不是他不觉得反胃，不如说是震惊的心情超越了其他的情绪。 刚来青州市两天，第一天看见被泡的看不清面容的尸体，现在又看见尸体碎块？ 这实习...有点刺激了.... “带着吧。”江一帆递给方煦一个口罩：“以后记得出任务的时候，背着一些这点东西，后面等你习惯了，也就不需要了，但是目前..带着吧。” 方煦看着眼前的防护口罩听话的接了过来：“谢谢队长。” 江一帆没有回答，朝着罗小文询问道“鞋子还没有结果？”。 罗小文点点头：“毫无结果，几乎是上游到下游都进行了打捞，只有这些尸体碎块了。” 江一帆暗骂了一声：“今晚全部加班！尸体碎块尽快提取dna比对结果，鞋子.....” “收到！！” 又过了四十多分钟，打捞队才结束工作，尸体碎块整齐的被刘法医还有助手整齐的排列在防水布上。 刘法医：“是个成年男子，根据耻骨还有牙齿，年龄应该是在四十岁到五十岁之间。不过根据颈部的切口可以判断一件事情。” 江一帆蹲在一边看了看，这尸体虽然是被切割成尸体碎块，但是头部是完整的的一颗，和颈部分离的：“那么整齐？” 第8章 方煦也注意到了，这些尸体的切口都过于整齐了，正常人哪怕是屠户也不可能造成那么完整的切口。 刘法医继续说道：“连皮瓣都没有，太诡异了，我想不到是什么工具那把一个人的尸体切断的那么干净利落。” 邱勇疑惑：“不会是刽子手？” “说啥呢，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刽子手？”罗小文反驳道：“不过我们目前也没发现凶器，江副支队。” 江一帆也心里泛起嘀咕，起身：“刘法医主任...” “你少喊我主任！你每次这样喊我，我都知道没好事情！江一帆你个臭小子！”刘法医没好气的说着。 江一调侃道：“今晚加班那是肯定的，刘法医，难道你还想临阵脱逃？我们那么多人可等着你们法医部的报告呢！”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放好屁！”刘法医虽然嘴上骂骂咧咧的，但是其实内心早就做好了加班的准备。 “行，就这样，罗小文你先跟警车回局里，陪着刘法医一起，有什么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江一帆说完就朝着打捞队那边走去。 罗小文：“好的，江副支队！” “看到没，这是给你机会休息，这人啊...”邱勇拍了拍罗小文的后背、 “要你说！”罗小文当然明白，跟着法医部门的人一起回去了。 这里属于这条河流的中下游，江一帆看了看水流的方向后询问：“你们发现尸体碎块的时候，那一片水域最多？” 打捞队的负责人：“差不多就是前面一点点的水域，不过那里也算不上市上流，如果真的是上流下来的话，那就要麻烦你们去走访看看了。” 江一帆：“行，辛苦你们了。” 打捞队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虽然还没有找到那双鞋子，后面的事情就要依靠刑侦支队了。 “你们几个跟痕检部门，整理现场，邱勇你跟方煦还有你们三个，跟我去前面看看。” 江一帆安排好现场之后，就带着三个小刑警还有方煦和邱勇朝着这条河的上流走去。 第4章 方煦要吃热的，别人吃凉的就行 青州市本身就是一座沿海城市，大大小小的河流随处可见，几个人一路沿着瓦泊湖的河流向上走去。 路上邱勇打趣道：“这几天真是绝了，上一个尸体还没有个结果，现在倒好了，又来了一个尸体碎块，方煦你也算是赶上了，我跟你说，你这实习经历那真是....” 方煦：“我也觉得。” 邱勇继续说道：“好好干，争取尽快转正，那薪资待遇就张一大截呢，你刚来青州吧，租的房子吗？” 方煦点点头：“嗯，临时租了一个，有点远，后面打算换了。” “没事，实习工资不高不要求那些东西，你看着也不大，结婚娶媳妇那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 “你是刑警还是记者？”走在前面的江一帆回头，打断邱勇的话：“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卦了，还关心别人的婚姻了？” 邱勇立马闭嘴，做了一个‘您请继续带路’的手势。 江一帆没搭理他，继续一个人在前面走着，他走路一直比较快，就算不是出任务的时候也是那种习惯独自走在前面的人。 河水缓缓地流淌着，三个人目光沿着水流望向上游，只见几艘搁浅的渔船横七竖八地斜靠在岸边。 “这是渔船吗？”方煦老家不靠海边，第一次在城市中还能看到渔船，觉得很神奇，就开口询问。 邱勇回道：“是啊，青州靠海的，这些东西很常见的，尤其这瓦泊湖算是比较偏远的地方了，而且离海边也不远。” 江一帆注视着渔船，眼里意味不明的看了许久，随后他稍稍调整了一下姿势，纵身一跃，跳上了渔船，稳稳地站在渔船上，身体微微前倾，保持着平衡蹲了下来看着船只上的字样。 “海陵集团.....邱勇，通知痕检部门的人过来，可以来调取凶器了！” “啊！！哦哦好！”邱勇虽然还没反应过来，哪里看到凶器了，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方煦留意到江一帆跳上去的那只渔船，虽然船身微微倾斜，仿但仍能看到船尾的螺旋桨，脑子里有了一个答案，却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毕竟自己还是个实习的警察。 “想到什么就说说看，错了也没关系。”江一帆跳下船只，略微走近了方煦的面前。 如果方煦这个时候眼神里不是只有面前的江一帆，他就能注意到，刚刚那句【错了也没关系】说完之后，一旁打电话的邱勇的表情有多惊讶。 方煦认真道：“是..螺旋桨，因为切口过于平整了，一般的刀具是不可能完成的，但是船只的螺旋桨就有可能。” 江一帆浅笑：“观察的很仔细，而且反应挺快的。” “...........”方煦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邱勇：“江副支队，联系好了，痕检部门赶过来了，约摸着一小时之内吧。” 江一帆看了看手表的时间，现在已经是一点多了，早上开完专案组会议一直就忙到现在：“去买几份盒饭吧。” “这鬼地方，江副支队，我看难....”邱勇环顾四周，别说是卖盒饭的了，就是想找个小卖部买一桶泡面都难。 “你在这里带着他们等痕检部门的人来，我去看看。”江一帆说道。 第9章 方煦：“那个...我跟你一起吧，队长，那么多人的你也不好拿。” “行，走吧。” 一路上，江一帆依旧是走在前面，方煦在后面跟着，这附近确实有点偏僻，丢根木棍出去都打不到一个人。 江一帆摸出口袋里的香烟，掏出一根想起什么，停下了脚步：“抽烟吗？” 方煦摇摇头浅笑了一下：“我不抽烟...” 江一帆没有言语，自顾自的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嘴里的烟，其实他打心里眼里也觉得方煦是那种不抽烟的人，甚至看起来不太是像能干刑警的人。 是那种给人一种，那种名牌大学，985或者211里面的文科生，还是那种是学习特别好的感觉，就是生活中坐在前几排长得比较干净的学霸，会安安静静看书，但讨论的时候会投入一起说笑的，聊的太开心了会露出虎牙。 如果方煦是江一帆的同学，他肯定会把学校就把他追到手。 是的，江副支队，喜欢男的，而且很多年前就跟家里人宣布这件事情了，虽然起初遭受到了男女混合双打，但是后面也就默认了这件事情。 不过...也不晚....一见钟情这个成语，起初在江一帆看来就是扯淡，但是他第一眼见到方煦的时候，好像就完全理解到了这个成语了。 两个人此时并排走着，不知道是不是方煦的错觉，好像每一次江一帆吐烟圈的时候，都是刻意避开自己的方位。 好像是生怕烟的味道飘散到做自己这里一样。 “怎么想来青州这里了？”江一帆开口询问。 方煦没想到江一帆会问起这个问题，总不能说是因为他才来的，一时语塞。 “青州这地方天气不好，很多人都不习惯，没完没了的雨季。”江一帆深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你觉得呢？” 方煦整理好情绪后，柔声说道：“我觉得，警察在哪里都一样，只要是能匡扶正义就行。” 江一帆侧过脸，轻笑出声：“噗...回答的很好，下次注意审题。” “......” “哟，这居然有个卖杂粮煎饼的？”江一帆看到远处有个小吃车，上面写着【青州第一好吃的杂粮煎饼】：“走吧。” 方煦点点头朝着那个摊子走了过去。 “老板，来六份杂粮煎饼。”江一帆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 男老板一听‘哎！’的一声开心的操作起来：“小伙子，都是普通配置吗？加个里脊火腿？” 滴—的一声，江一帆刚扫好付款码准备输入金额：“你要加吗？” 方煦：“啊？不用，我就最普通的就行。” “老板，都加一份里脊...啊，算了都换成你们这里的豪华顶配吧。”江一帆看了下价格确定好之后输入金额。 老板乐得不行，火速在铁板上涂上一层薄油，然后迅速地倒入一勺面糊，用刮板将面糊均匀地铺开。面糊在铁板上迅速凝固，呈现出金黄色的诱人色泽。 接着，老板熟练地打上一个鸡蛋，用刮板将鸡蛋打散，均匀地覆盖在面饼上。蛋液与面饼融为一体，散发出阵阵香气：“小伙子，葱花香菜辣椒有忌口吗？” “没，什么都吃。”江一帆回答的很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很了解刑侦支队的口味一样，其实是他压根不去注意这些事情，而且刑侦支队那些人，也都是买什么就吃什么，也没人敢抱怨什么。 老板做到第六份的时候，方煦小声开口：“老板.....这个不要葱花和香菜。” “行！放心！”老板回答说道。 江一帆看了看四周：“老板，你们这片人挺少的，平时也没什么大车在这里过来吧？” 老板笑着说：“大车没怎么看过，但是我们这附近有个破旧的修车厂，里面堆了特别多没人要的车，面包车啊还有一些被撞坏的废车。” “是吗那地方有人管吗，没有负责人？”江一帆拎起已经打包好的五个杂粮煎饼继续问道。 “反正我没看到过，都很久了，经常有一些小混混去那个地方偷一些汽车零件什么的去卖的，要有负责人不是早就报警了？”老板把最后一份不要葱花和香菜的杂粮煎饼打包好。 方煦接过袋子；“队长，我帮你拿着吧。” “没事，你先吃吧，这都几点了，都快到下午茶时间了。”江一帆说完继续问老板：“也许报警没用呢，我看你们这里路边连个监控都没。” 老板说道：“说的倒也有可能，不过正因为没有监控，经常有司机在这里闯红灯，危险的很！” 江一帆：“那说明，你们这条路没有监控很多司机都知道咯？” 老板点点头：“那可不是吗，我儿子也是开货车的，哪里有监控，哪里有电子眼其实不都是清楚得很？” 方煦在一旁听着，手里的杂粮煎饼久久没有送到嘴里。 “想什么呢？再不吃都凉了，这可都11月份了，走吧。”江一帆笑道。 “嗯...”方煦小口吃了起来：“队长，你是觉得有人故意选在这段路，把尸体带过来然后丢到河里？” 江一帆：“现在监控已经覆盖的很广泛了，就算是案发现场无法调取监控，也能通过一些周边零散的监控画面，虽然组成不了完整的轨迹，但是如果有人想完美的绕开所有的监控，一定是有预谋的，有踩点的犯罪。” 第10章 方煦认可的点头：“正因为这条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道没有监控，所以凶手才选择这里，两个案子，两个尸体，很有可能是同一伙人做的。” 江一帆没有言语，只是浅笑了下，拎着手里的五份杂粮煎饼大步走着。- 十几分钟后，刑警队的几个人蹲在路边吃着有些凉掉的杂粮煎饼。 邱勇吃的很快，眼看就剩下一小口：“今天这可是豪华套餐啊！火腿加上里脊肉，这里面不会是肉松吧？妈耶！” 几个小刑警也都纷纷点头。 江一帆在痕检部门的人在河边聊天，手里还拎着吃剩下一半的杂粮煎饼：“有血迹反应？” 痕迹部门负责人：“嗯，江副支队，你说的没错，我们在其中一艘渔船的螺旋桨上发现了血迹反应，初步鉴定是人血，但是具体是不是属于尸体碎块的主人，还需要带回去进一步化验，等待检测报告出来了。” 江一帆：“好，尽快给我结果，辛苦了。” “好的，江副支队。” “附近那个个废车场，我们开车过去看看。”江一帆转身走到方煦的面前。 方煦点头：“好。”- 破旧的废车场里，到处弥漫着铁锈和尘土的气息。一辆辆残破不堪的汽车胡乱地堆放在一起，有的车身凹陷，有的车窗破碎，有的轮胎瘪陷。车场内的地面凹凸不平，杂草丛生，与破旧的车辆相映成趣。 “看起来的确不太是像有负责人管理的样子。” 江一帆说完回头看见方煦停在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旁边，仔细的看着：“这车怎么了？” 方煦认真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车牌号...” “哪里？” “我家附近....” 江一帆蹲下看了一下上面的车牌号【q8712j】这车牌号挺复杂的，也没什么特殊含义：“你租的房子离这里有点距离的吧，怎么会大老远的来这里丢弃这车子？” 方煦也觉得疑惑，但是却肯定的说道：“我不会记错的，这辆车子绝对之前是停在我租房子附近的，在我刚来青州市的那天。” “你几号来的？” “二号来的。” “五天前...”江一帆想到什么，打开了面包车的车门，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倒不是因为车子长久没人动过了。 而是一股呕吐物发酵的味道，方煦刚想探身查看。 “难闻得很，你别凑过来了。”江一帆说着弯腰进了面包车内，半响后：“看来要找机会去你家看看了，方煦。” 方煦疑惑：“怎么了？” 江一帆把面包车门砰的一声关上，隔绝了那股难闻的味道：“我看到了一双鞋子，男鞋。”晚上七点半--青州市刑侦支队-罗小文：“根据痕检部门检测报告，螺旋桨上的血迹已经证实是属于，尸体碎块的，也就是说造成尸体被这样完整切割的工具就是那艘渔船，另外我们调查了那艘渔船背景，走访了附近的住户，没有任何结果，唯一能知道的就是出厂商是属于【海陵集团的】，但是这不算什么线索，青州市几乎有一半的产业都属于海陵集团，总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申请搜查令去查人家。” “另外，面包车发现的那双鞋子，也证实了是属于第一具尸体的，车子提取的呕吐物也是属于第一具尸体，也就是说确实是有人之前利用这辆车抛尸。” 江一帆没有回答，眼神死死的盯着报告上的【海陵集团】四个字，绝对不是对于案子讨论的眼神，如果仔细看能看出，是带有一些恨意的。 数秒后，江一帆才开口说道：“尸体碎块的身份信息有人认领了吗？” 邱勇回答：“目前还没有，我们已经发布了信息，但是目前还没有家人认领尸体，而且同样的信息库没有任何的dna信息。” 方煦正在一旁查看电脑上的刚调取回来的监控录像，调整倍数后，认真观察，他的记忆一直很好，绝对不会记错这两面包车【q8712j】绝对是之前出现在现在出租的地方楼下的。 几分钟后：“找到了！这里。”方煦暂停一个画面说道：“就是这两面包车。” 刑侦支队的人凑上前去查看，监控画面上显示的那辆白色的面包车【q8712j】在四天前，也就是本月三号的凌晨两点在方煦小区附近的路边出现，根据其他路段的监控拼凑一起，方向就是朝着案发的河边去的。 罗小文：“我去，方煦你跟嫌疑人住在一个地方啊？” “别废话了，抓人！” 江一帆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第5章 你盯着我看干嘛？ 晚上审讯室内-啪！ 江一帆把手里的厚厚的一堆资料拍在桌面上：“搞传销是吧，李大宇是吧！胆子还挺大啊你们！” 对面坐在约束椅子上的李大宇低着头：“传销也不至于把我们抓到这里吧？” “少在这里跟我装蒜！这个人你不认识？”江一帆把那个尸体碎块举起给那个李大宇看。 看到那样一堆碎块的照片，李大宇不由得干呕了起来。 江一帆：“你好意思干呕？杀人抛尸，用渔船的螺旋桨切碎尸体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恶心！” 李大宇嘲讽道：“警察大哥，看到这种东西恶心是很正常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说明就是我干的呢。” 坐在一旁的罗小文指着桌面上的档案说道：“你态度端正点，我们已经提取到了对应的证据，证实那辆面包车就是你登记在你名下的，而且在面包车上面发现了死者的dna。” 第11章 “登记在我名下，就是我杀的？我面包车被人偷了，我还纳闷呢，而且我说的很清楚了，三号那晚我跟我朋友出去喝酒了，至于我搞传销，警察，我是懂法律的，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二十四条之一的规定，可被判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对吧？没关系坐牢罚钱我都配合。” 李大宇一脸不屑地看着审讯室内的两个人，丝毫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 江一帆：“你很懂法啊，一个搞传销诈骗的，居然能背出法律条文，知法犯法还真有一套。” “怎么了，知道法律也犯法？我可不记得哪条法律有这种规定啊？警察大哥，我还是那句话，有证据吗？可不能屈打成招啊。” “看着他，扣留他二十四小时！”江一帆推开审讯室的门走了出去。 罗小文拿着刚刚审讯的资料说道：“江副支队，两个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一个叫王乐一个叫刘桥镇，两个人都是外来人口，来青州这边打工的，但是没想到被骗了传销，家里人也一直联系不到，根据那些受害者的提供的信息，他们当晚确实是看到这两个人一起准备逃跑，但是也没人敢询问什么，只是知道后面没再回来过了，至于当晚是谁杀的人，他们毫不知情。” 江一帆：“我要去一趟案发现场，面包车是在那个兴华小区开走的，说明两个死者肯定都是在那里遇害的，既然不是在房间里面，那就一定是在周围，你尽快配合户籍部门那边，联系到这些受骗者的家人。” “好的，江副支队！” “对了，方煦呢？不是跟你一起审讯这些受骗者的吗？” “那个他好像说下楼去买点东西，没仔细问，也审讯了很多人，就让他去了。” 江一帆摆摆手：“知道了。” 刚走出刑侦支队的大楼门口，江一帆就看到了着急忙慌朝着自跑来的方煦：“你怎么了？” “队长！？”方煦调整好呼吸后说道：“我想起一件事情，当晚我刚去兴华小区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声音。” 江一帆：“什么声音？” 方煦认真道：“吵架声，虽然这个声音我这几天也能在楼上听到，我丝毫没有怀疑是出传销，但是那天晚上我听见的声音不一样。” “先上车。” “好。” 车内，方煦继续说道：“那天晚上的声音，听着骂的更难听一点，而且不是一个人的谩骂声音，平时我在家里听到的声音基本上都是出于一个男子的声音。” 江一帆：“能完成杀人抛尸的，绝对不是一个李大宇能完成的，而且凶器还没有找到，用来打碎刘桥镇的那个棍形状的凶器还没有找到，还有王乐虽然是被分割成了碎块，但是根据切痕也应该是死后再被分割的，河边根本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车窗外的灯光打在江一帆的侧脸轮廓上，半张脸陷在阴影里，侧脸凌厉分明，黑长的睫毛垂下来，挺鼻薄唇，说不出的俊朗。 方煦看的有些出神，半响后，才收回自己的视线盯着前方。 “你刚干嘛去了？”红灯，江一帆停好车子转头看着方煦问道。 方煦愣了几秒，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我....” “你刚盯着我看干嘛？” “！！！”方煦没想到被江一帆发现了，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 几秒后，江一帆轻踩油门：“是想跟我分析案子？” 方煦目光躲闪，点点头：“嗯.” “这样啊 ，那你口袋里有什么？” 江一帆多少年的刑警经验，方煦在他面前压根就没什么秘密可言，一言一行都被观察的死死的。 方煦咽了咽口水，缓缓在口袋里掏出一袋饼干：“我看你中午那个杂粮煎饼也没吃完，晚上到现在也没吃饭，就想着怕你饿。” 江一帆没有回答，瞟了一眼方煦手里的那袋饼干，还是抹茶味道的奥利奥。 “那个...你不喜欢吃饼干？”方煦小心翼翼问道，虽然他很想去买点正餐，但是无奈这个点了，公安局附近除了一个小卖部实在没有卖吃的了，只有饼干最方便了。 半响后：江一帆开口：“你喜欢抹茶味道的？” 方煦：“啊？” “怎么像个小孩子口味一样？”江一帆笑了笑：“不过，谢了，等案子结束了 ，我请你吃饭。” 方煦几不可闻的说了句：“好。” 江一帆嘴角不可察觉的扬了扬：“你也没吃饭，饿吗？” “还行，不是很饿。” “我有点饿了，不过我开车呢 ，你能把饼干帮我拆开吗？” “啊？好的。” 车内传来饼干塑料袋撕开的声音，但是方煦想了下，递给江一帆？他在开车啊，而且开车吃东西是不合法的。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那袋打开的抹茶口味的奥利奥就这样安静的躺在方煦的手心里。 江一帆也没再说话，等到车子开到兴华小区附近的时候。 啪嗒一声，解开安全带，江一帆侧身附上前去，贴近方煦的副驾驶位置，拿起一片方煦手里的奥利奥塞进嘴里：“你怎么不吃？” 方煦：“！！”自己偷偷暗恋了一年的人，此时这个距离过于近了，导致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这一个举动，完全被江一帆察觉道了，却故意使坏不说话，就保持这个这个姿势，嘴里嚼着饼干。 第12章 方煦偷偷换了一口气。 “给，吃吧，你也饿了吧。”江一帆拿了一块饼干，送到方煦嘴边，他心想自己在这样下去，这人非把自己憋死不可。 “不是…好...我自己来就行….”方煦想抬手接住，但是他们两个现在这个距离，刚把手抬起来，左手肘就碰到了江一帆的胸口，又慌张的放下了。 “嗯？”江一帆故意调侃道：“让我喂你啊？” 这样的近距离，江一帆也是第一次那么近距离的观察方煦，初见只是觉得方煦长得很好看，很吸引自己，是完全不属于刑警队气质的好看。 现在他看着眼前的人，仔细打量着，方煦的皮肤很白 瞳孔很浅 有些微微的自然卷 高挺又秀气的鼻子，而且每次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略带鼻音总是彬彬有礼的声音 。 "不是的，我自己拿着就行了。“方煦小声说道，温热的呼吸倾洒在江一帆的脸颊，手臂贴着自己的胸膛抬了起来，拿起了那块手里的饼干，小口吃着，他觉得嗓子莫名有点干，喉结滚动：“吃完去现场了。”说完就打开车门走下车 。 车内，方煦调整好自己的呼吸，把饼干都塞进嘴里，走下车。 看守的派出所民警看到江一帆走了过来，弯腰给他拉起了警戒线：“江副支队。” 江一帆点点头带着方煦来到了他居住的那栋楼附近，根据方煦的记忆，声音的来源应该就在附近了。 “我住在靠右边的这个房间，声音就是在我主卧室传来的，也就是说明是那个位置！”方煦指了指一处地方。 传销团伙和方煦住的这栋楼，在小区的最后一栋楼，右边就只有围墙了，二人来到围墙的的角落：“这垃圾可真有点多，你这小区物业不太行啊。” 方煦无奈：“没有物业。” 江一帆戴好勘察手套浅笑道：“这段时间你可不能继续住这里了。” “啊？那我.....” 还没等方煦询问自己要去哪里住的时候，江一帆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呼：“你看这里是什么？” 顺着手电筒，地面上最显眼的就是一摊血迹，旁边还有一摊呕吐物。 江一帆蹲下观察说道：“呕吐物在这个位置，应该是死者头部遭受到打击，受伤后，产生的呕吐，就好像是面包车内那一滩一样，不过面包车内的那摊呕吐物属于刘桥镇的，就是不知道这摊呕吐物属于王乐还是刘桥镇了。” 说着江一帆顺着墙壁往上看去，这面围墙的墙面很多地方都有脱落的现象，暴露在外的红砖颜色深沉，的确很难发现什么痕迹物证。 “不过，不管是哪个死者的，都能确定一件事情。”江一帆把手电筒的灯光对准了那摊血迹：“呕吐物加上这摊血迹的形状，可以确定这里就是死者倒地的第一现场，也就是说， 你家楼下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方煦。” 方煦从来没有想过自家楼上有一个传销团伙，也没想过自己来的第一天就差点遭上命案。 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无奈的笑了下。 “队长，这里有东西。”方煦观察到墙壁上有些异样的斑点，但是因为墙壁也是红色的墙体，无法判定就是血迹。 说着方煦就滴了几滴联苯胺试剂，滤纸很快被染成了翠蓝色，是血迹！ 江一帆也凑了过来看着墙壁上的那几个异样的斑点：“看血迹的形态，应该是喷溅或者甩上去的，不过....” 一个成年人的身高，不管是王乐还是刘桥镇的身高都有一米七五以上了，他们如果是头部受到创伤，血迹喷射，不可能是这个高度的，血迹离地面只有30厘米左右。 方煦也疑惑说道：“是不是有点太矮了点？” 江一帆笑道：“反应的很快，但是缺乏一点实际经验，还记得那天在讨论案件的时候，你说的那句话吗？” “死者....”方煦想了想：“死者在第一次受到敲打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意识。” 江一帆耐心说道：“没错，所以也就是说刘桥镇在第一次头部受到敲打的时候，就已经是不省人事的状态了，搞不好都是倒在地面的，那么这个血迹就不可能是头部的血液喷射出来的。” 方煦仔细回想了下那天的尸检报告：“我记得，死者头部只有一处创口，但人的头皮上没有什么较大的动脉血管，所以也很难形成喷溅状的血迹形态。” “记性挺好的你。”江一帆说着把手里手电筒调整到比较暗淡的光线，抓好之后右手垂直放下：“所以，这里的血迹应该是甩溅血，如果我的手电筒是凶器的话，那么我打了死者之后我起身，随着凶器的甩动，就被甩溅在了墙根处。” 方煦：“那凶器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江一帆点头：“只要能提取到凶器上的指纹，就能找到凶手了，可以打电话通知痕检部那边来了。”- 四天后，发证那边昨天晚上就把检验结果送来了，晚上八点，青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依旧是灯烛通明。 “真是好久没有这样挺连读加班了！我感觉自己老了。”邱勇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这大晚上的，江副支队还要辛苦审讯，真是工作狂啊，不过其实这个案子已经是证据确凿了，发证那边也把dna对比结果送来了，找个刑警录口供就行了，还非要亲自审讯啊？” 方煦在一旁整理资料信息，其实他很想去观察室看看江一帆是怎么审讯犯人的，但是无奈自己还要整理这一堆被传销祸害人的资料。 第13章 只能是尽快整理好，看有没有机会去观察室看看。-审讯室内-江一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李大宇，那栋楼下找到的凶器上有你的指纹，刘桥镇就是被你活活打死的，还有王乐虽然没有伤痕，也是你安排手下丢到河里，然后用渔船的螺旋桨碎尸的对吧？” 李大宇只是死死的盯着江一帆，却没有回答。 “你不回答是在逃避其他问题对吗，李大宇？”江一帆起身一把揪住李大宇的领子。 李大宇咬牙切齿：“那就起诉我，我杀了人，怎么样呢，我认了，你还要问什么的？昨天开始我就承认了！你们很闲吗？” “你不怕坐牢，不管是最开始的因为传销坐牢还是因为现在杀人坐牢，你都承认的很痛快，因为....”江一帆附身在李大宇的耳畔说道：“因为你想隐藏一个事实，或者说你想保护某个人，对吧？” 哐当—约束椅发出剧烈的声响伴随着李大宇的怒骂：“！@#￥%……你少tm的跟我废话，我都说了是我们杀的人，来啊，找我啊！” 江一帆松开李大宇的衣领，居高而下的看着他：“刘桥镇是被你用铁棍子击碎头颅致死，王乐是被你丢到河里用螺旋桨活活切割致死，对吗？” 李大宇：“是又怎么样？” “那为什么他们两个人都不反抗呢？” 李大宇整个人靠在约束椅子上，身子止不住地开始微微颤抖，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于看着江一帆，丝毫没有刚刚那副嚣张的样子。 江一帆依旧是那副审视的姿态看着他，虽然没有任何言语，但是目光锐利，无形的压迫感仿佛能穿透对方的内心。 观察室内，整理好资料的方煦推门而入，罗小文看到方煦走了进来，递给他一个耳机。 “因为你要隐藏的事情就是，他们两个人生前都嗑药了对吗？而且是你们强迫的，李大宇，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藏dupin？” 这话是假的，两个人的尸体被水泡的太久了，完全验不出来有嗑药的痕迹，法医根本就没有任何检验报告，但是李大宇不知道。 李大宇：“你tm的胡说八道！怎么可能，他们两个都在水里...” 江一帆：“谁告诉你的，尸体在水里泡久了，就不会被查出来了？或者我应该问你，这些dupin的来源是哪里？” “我自己弄的！不行吗，老子都招了，！@#￥%……” “就凭你！一个传销团伙，上哪有dupin！到底是谁，你背后的人是谁！李大宇！” “谁都没有！就是我一个人，都是我一人跟干的！” 审讯室内，李大宇的嘶吼声伴随着约束椅的震动声。 “海陵集团对吗？”江一帆这句话刚刚落下，李大宇瞬间整个人僵住，那眼神里透出的无法言喻的惊恐，死死的盯着地面。 “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江一帆淡淡说道：“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想起那艘渔船属于海陵集团的罢了。” 李大宇整个人都透露着恐惧：“杀了我！快点，随便你枪毙我还是杀了我，都随便你们！” “放心，杀人偿命，你肯定会收到法律的的制裁，但是只要你愿意说出...” “警官.....我认了，一切都是我干的，是我打死人，教唆我团伙的人一起抛尸，只是不小心误用了那艘船，算我求你，结案吧。” 李大宇这话是在承认自己无法逃避的罪行，但是却能听得出一丝恳求，解脱。 江一帆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拳头，推开审讯室的大门走了出去，观察室的罗小文和方煦互相看了一眼。 罗小文疑惑：“卧槽，这案子还有dupin的事情啊？” 方煦摇摇头：“我也第一次听说，之前从来没有怀疑过还有这方面。” “那就麻烦了，我们江副支队啊跟缉毒大队的王大队长，那可是出了名的不合！”罗小文摘下耳机。 方煦自然是不知道这种关系情况，他只是心里疑惑，导致人陷入昏迷的办法有很多种，为什么江一帆直接就怀疑是dupin呢，而且猜的很准，李大宇直接就承认了。 而且这个案子确实没有什么好审问的，证据确凿，直接结案就行了。 “缉毒支队跟我们刑侦关系不好？”方煦刚走出观察室的门问。 罗小文回答：“嗯，我不太清楚什么原因，我也是一年前才调来的。” 方煦没再继续问下去。 “不过缉毒支队的那个王大队长啊也很厉害的，好像就比我们江副支大了七八岁吧，都已经是大队长了。”罗小文继续说。 方煦：“那肯定是抓了很多犯人，很多功勋了。” 罗小文解释：“那你就不懂了，警局职位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好像听说四年前的时候缉毒队那边空了位置，然后王眀耀刚好又立功了，就上去了。”- 刑侦支队的走廊深处，江一帆独自一人靠在墙壁上，掏出一个手机设备给某人发送了一条讯息，随后把手机放在自己口袋夹层，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队长？”方煦在远处轻声喊道。 江一帆很快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结案了，下班了吧？” 方煦：“嗯，都整理好了，可以下班了。” “走吧，带你去吃饭。” “…好。” 江一帆走了几步后忽然再次开口询问：“你还住附近的酒店吗？” 第14章 第6章 你就不怕我潜规则 -青州市某处偏远海边-秋天的夜晚总是来的很早，此时阳光褪去，阴影独自生长，仿佛有一双藏匿于黑暗中的眼，同月亮一起映在黑色海面。 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一处荒无人烟的路边，车内的灯光昏暗，一名男子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车载烟灰缸里，有一个刚熄灭的烟头，还冒着微弱的烟雾。 烟味弥漫在狭小的车内空气中。 男子盯着手机上传来的信息看了许久，深深地吸了口气，手机锁屏。叩叩——有人在敲车窗，男子缓缓下放车窗。 车外的人带了口罩，看不清面容：“借个火？” 男子淡淡说道：“不好意思，我戒烟半个多月了。” 一阵风吹过，黑色海面卷起浪花，海面漂浮的月光，好像永远沉溺于漆黑的深海之中————城市车流内，黑色大切诺基缓慢行驶在主干道。 江一帆开口询问：“有什么想吃的吗？” “都行，你呢，队长？你比较喜欢吃什么？”方煦是真的想了解一下江一帆的口味，毕竟来刑侦支队这段时间，看的最多的就是他吃泡面，啃饭团，要说喜欢。 仔细回想一下的话，很喜欢白象的猪骨汤面，每次都吃这个口味的。 “我啊？”江一帆偷瞄了一眼副驾驶笑着说：“我这人不挑食，吃什么都行，你等我到了这个阶段，常年混现场的，能有个正常环境吃饭就不错了。” “.......其实。”方煦其实想说，自己去年毕业也在派出所出过不少案件，虽然比不上这两天在青州那么刺激。 “不过呢。”江一帆继续说道：“你可以挑食，毕竟你跟邱勇他们那些人不一样。” 方煦显然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好像是到现在也没有反应过来，那天江一帆问自己【青州多雨天，你住的习惯吗？】 认真的想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挑食：“队长，其实我不挑食的。” 江一帆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喜欢吃抹茶口味的小零食，不吃香菜和葱花，再或者不喜欢吃泡面，只喜欢吃局门口卖的两块钱一个的香辣海带包这些都不算挑食？” 方煦：“.........！！............” 行，一句话反驳不了了，方煦抓了抓自己的安全带掩饰自己现在的尴尬。 车内瞬间安静，数秒后江一帆还带着点笑意的语调：“我记得有一家牛肉火锅味道不错，去吃这个？” “好。” 黑色大切诺基停在一个马路边的停车位，江一帆和方煦走下车门，看到江一帆正在看着地面。 “怎么了，队长？” 江一帆几秒后起身：“我看看有没有停在车位呢，不然又得吃个罚单，200块钱到是小问题，就是去交罚款丢人....” 方煦想起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一帆那天说要去交警队提前自己开车走了，结果下午的时候又说要去交警队，心想难道真的是去吵架了，再去一次？ 江一帆：“这次很确定在停车位，走吧。” “好。”方煦跟着江一帆走到了这件隐藏在小区门口的一家牛肉火锅店，走进这家牛肉火锅店，立刻被店内热闹的氛围所吸引，店里人头攒动，生意好得不得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牛肉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两位，老板娘。”江一帆越过门口的服务员，径直走到前台。 “哟！这不江警察吗，你都多久没来了？”前台的老板娘抬头一脸热情：“又办大案子了，加班了是不是？” “不大，但是刺激，碎尸哦~想不想听，我给你展开说说看？” “去去去，我这都是客人，你说这些事情，别给我客人都吓走了。”老板娘说完话这才留意到江一帆身后的方煦。 倒不是因为方煦不显眼，而是因为身高差和体型差，江一帆这人一米八五，而且身材属于那种长期在健身房泡着的人，把只有一米七八的方煦遮挡的严严实实。 老板娘打量着方煦笑着说：“哎哟，这小伙子，我天哪，长得那么好看啊！江警察，这人谁啊，肯定不是你同事吧。” 方煦刚想开口说什么。 江一帆：“你这话说的，我也没带我那些同事来过啊，说的好像你见过一样。” 老板娘继续带着路：“感觉，你懂不？这小伙子一看就是那种老师啊，或者是搞艺术的，我知道了肯定是哪个大学教授吧！” “大学教授有那么年轻的吗？我们支队新来的实习警察，别乱猜了。”江一帆拉了凳子一屁股坐下，招招手示意方煦也坐下。 老板娘倒好柠檬水：“跟之前一样？” “不了，我扫码看看菜单吧。”说着江一帆熟悉的找到桌子上的二维码扫描把手机递给了方煦：“看下，想吃什么？” “啊...”方煦愣了几秒，才接过手机，随便点了几样菜单上的招牌牛肉：“队长，我点好了，你看看确定下。” 江一帆直接确定下单：“不看，他们家都好吃，随便点，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方煦有些不自然的起身：“我去弄火锅蘸料...” “给我也弄一份吧，你看着口味来就行。” “.......好。” 几分钟后，等方煦端着两个火锅蘸料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上好了几盘牛肉，牛肉片切得薄如蝉翼，纹理清晰可见，盘中的牛肉堆叠整齐，每一片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肪分布均匀，犹如雪花般点缀其中。 第15章 “给，队长。” “谢了，肯定好吃。”江一帆笑着接过那晚蘸料。 火锅里翻滚着浓郁的汤底，散发出诱人的香气，鲜嫩的牛肉在锅中煮熟，色泽诱人，令人垂涎欲滴。 江一帆捞起一片牛肉一口吞下：“尝尝看，他们家牛肉火锅味道很好，我经常来这里吃。” “一个人？”方煦说：“刚你跟老板娘聊天不是说，没带邱勇他们来过吗？” 江一帆愣了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几声：“我发现你这个人吧，说你观察能力不行呢，其实你在推理案子的时候反应很快，但是呢.....怎么有时候就有点，反应不太行？” 方煦：“？？我.....” 江一帆说道：“我之前跟家里人吃过，一个人偶尔也来吃过，我姐也很喜欢吃，每次出差一回青州必须哭着喊着要我带她来吃，我爸妈做贸易的，长期在国外一年也就回来两次，那也是必须来这里吃一顿的。” 方煦筷子刚送进嘴里，强压了一下不安的内心，下意识的咬了几下空筷子，说：“确实很好吃。” 江一帆这人干刑警养成的习惯，眼观六路 耳听八方，这小动作全部在他眼里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方旭嘴里那根空筷子，咬一下，又拿出去，又放进去嘴里咬一下… 不知怎么心里有些奇怪的滋味，吃了一口牛肉片企图转移注意力。 “队长，是不是我调的有些辣？你脸红了？”方煦无辜询问。 “……”江一帆压根也没沾调料啊！刚刚直接一口吞的原味牛肉片，要不是方煦提醒，自己都没注意，居然没沾调料？？ “对，我不吃辣的，不是，哎呀！我脸红是热的，你坐着别动，我自己去调新的。”说着就要起身，走到调料台。 刚挖起一勺韭菜花，心想“吃韭菜干嘛？我还需要这东西？”啪唧，把勺子放下了。 偷懒了一眼座位上的某人，吃的很认真，嗯…很白…鼻子也好看这人，说起话来也温柔好听，不对！我tm来搞调料的！ “小帅哥，加个微信吗？” 江一帆端着调料碗刚走到桌子旁边，就遇到有人搭讪：“电话行吗？” 方煦抬头偷瞄，假装不在意，拿起桌子上的饮料小口喝着。 美女笑着说：“电话？也行” “那你记好了。”江一帆一本正经的说：“110！” 美女：“……” 方煦差点没给自己呛着，“咳咳”慌张的准备去抽餐巾纸，就看见江一帆还是站在那里，在美女的疑惑，嫌弃，的打量中，递给了自己几张餐巾纸，看都没看方煦一眼：“小心点” “谢了，队长。” “我不搞对象，我只爱抓贼。”江一帆礼貌拒绝。 美女也转身就走。 “你都什么习惯，咬筷子，咬吸管？”江一帆坐下询问。 “……”方煦语塞，默默擦好嘴：“队长，我…想事情的时候就会有一些，” “想事情？你想什么？看我跟美女聊天，你心里想什么？” 刑警的敏锐洞察力，总是能抓住重点。 “我…”方煦低头。 “你也热？”江一帆看着对面慢慢变红的耳根，打趣道：“还是被辣的？” 果然，方煦这才真正领会到，刚来刑侦队，罗小文那句“江副支队啊，想在言语取胜他？不可能的，之前有一次和广场舞大妈吵架，都赢了呢！好几句给阿姨们说的，沉默，所以工作的时候，他要毒舌巴啦啦说你，就索性点头默认，不说话。” 于是听话的方煦点头，“嗯嗯，辣，热。”乖乖吃饭。 “好吃吗？”江一帆又问。 “特别好吃。”方煦低头回答。 “嗯，那多吃点，下次，以后....还可以来吃的。” “……”不说话，点头，乖乖吃饭。 吃完饭后，火锅店门口江一帆点起一根香烟：“你还住酒店？” 方煦点点头：“嗯，今天最后一晚了，明天就回租的房子了。” 江一帆吐了一个烟圈：“你租房子那个小区不太行吧，离市局有点远吧，你也没个车平时上下班多麻烦。” “确实有点远...”方煦的确想过换房子的，但是无奈离市局近的房子都过于抢手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我最近在留意合适的房子了。” “我有个空房在市局附近，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去住。” 方煦听到这话内心第一反应是，江一帆的房子，他以前住过吗，但是开口只是蹦出了几个字：“房租多少？” “我还能要你房租？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职场霸凌呢。”江一帆笑着把烟头丢在地上踩灭：“你不介意就去住，我明天去局里把房子钥匙带给你，不过有点小了。” 方煦：“不行队长，还是给你房租吧....” 江一帆挑眉说道：“怎么，怕别人说你被职场潜规则了？” “！！”幸亏，现在是晚上，不然方煦红透的耳朵根一点能被来往的客人看见。 我们微察秋毫的刑侦大队的江副支队长，当然是瞟见了。 但是并不打算提醒，因为他觉得这样的小方煦，有点可爱。 “ 走吧，我送你回局里了。” “......好。”-数日后-市局刑侦支队办公室内，隔壁扫黄大队的张帅队长，此时手里拿着一片泡着vc泡腾片的旧款的富光玻璃杯：“你们江副支队呢？” 第16章 徐梦摊手：“不知道啊....” 罗小文看着玻璃杯泡腾片的气泡：“张大队长，四十出头，就要每天喝这些补品了？你们扫黄大队能不能不要每天熬夜加班看片子？” 张帅队长：“扯什么狗屁！我这是vc!!!高端货！什么补品？再说了，那些片子，你当我们扫黄大队上上下下想看啊！那看到都快吐了！” “什么vc？还高端货，怎么不去刷个医保卡买瓶两块五的？是看不起我们的五险一金？”江一帆人还没有出现，声音就在门口传来。 张帅队长晃着手里的玻璃杯，里面的气泡都快被晃没了，朝着门口大喊：“你懂个屁！” 下一秒，穿着某组鸟牌，秋季限定款黑色冲锋衣的江一帆，只是随意的靠在门框，眉头轻挑，窗外阳光刚好打在他肩膀处，这身高体型，这长相，不知道还以为是拍摄秋季宣传的模特呢。 当然对于警队金城武这个称号和一些实习警察的恋爱幻想，仅仅存在于不开口说话的江一帆。 果不其然，开口就是带着那股子嘲讽的语气说道：“现在维生素合成都是两步生物发酵法，我国独创的，打破了过去欧美药物企业的长期垄断，所以现在vc就是白菜价，长期供大于求。这样跟你说吧，维生素c市场上一公斤1000g等于28元，你这一瓶里有多少g你算算大概成本有多少。顺便说一句，只有维生素e这种的天然和合成的有一点区别，vc根本没有区别，不过呢.........” 张帅队长咬牙切齿：“不过什么？” “不过啊，买贵的也挺好，正好补补脑子。”江一帆笑着说。 罗小文和徐梦都憋着笑，一点声音不敢发出来。 张帅吼道：“你大爷的！江一帆，我跟你说，我比你....” 江一帆就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调侃说：“比我职位高？但是你不管我啊，你是扫黄的，我是刑侦的，说吧，你来我们刑侦大队是又来借女警了？” “这......我....”张帅一时语塞。 江一帆虽然毒舌外面，但是一向是先对外再骂自家人，说道：“想都别想啊，虽然徐梦是负责安抚女受害者的，但是你们扫黄大队那些是女受害者吗？那属于‘犯罪者’了吧？” 徐梦捣蒜式点头：“嗯嗯！！”眼神充满了‘江一帆说的好！继续怼！！’张帅毕竟是求人办事，态度软了点：“没办法啊，这不是昨晚抓了一窝大的，人太多了，实在是忙不过来啊。” 江一帆：“忙不过来，你们就找上头申请，徐梦有刑侦支队的事情要干，没空。” “有什么事情啊，我看她隔着坐着到现在也没事啊！” 徐梦：“我我我....你.....不要诽谤啊！！！江副支队，我没有偷懒啊！！” “偷懒是吧？那就罚你去给我局门口的便利袋给我买杯冰的矿泉水，对了，顺便给我买个抹茶味道的奥利奥。”说着江一帆拿起手机给徐梦的微信发了个一百块的红包。 “好！！”徐梦开心的拿着手机跑了出去。 张帅大声吼道：“江一帆！！你个臭小子！！” 江一帆揶揄道：“张大队长，徐梦之前被你调去几次了？扫黄大队那些人什么薪资？徐梦加班也没个加班费的，拿着办公室内勤的工资干着加班的活不合适吧？” “这......”张帅刚想端起自己的杯子喝几口，又想起刚刚江一帆那话，忽然觉得不好喝了....江一帆继续说道：“要么去申请加班费，要么自己去跟上头申请人手，反正别想着在我们刑侦支队抓免费劳动力。” 张帅队长听着这话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确实徐梦属于义务帮忙，除了能获取一份加班盒饭之外，没有其他的了确实不公平：“行行行，我回去了...” “好好干哦，我看好你们哦~”江一帆阴阳怪气比了一个‘加油’会给他的只有张帅队长的一个大大的白眼，和一个国际通用的‘中指’手势。 “我去，这怼的真是牛逼炸了啊！队长！”罗小文一脸佩服的看着江一帆：“我就知道，我们江副支队是关心我们的！爱你！” 江一帆头也不抬：“少恶心我啊，我不喜欢你这类型的啊。” “小的退下了，对了，方煦今天是去搬家了对吧？” “嗯，应该快搬好了。”江一帆看了看手机上，前半小时方煦给自己的微信。 “江副支队！！有案子！！”邱勇带着一个小刑警跑了进来。 第7章 冷吗？穿我的外套！ 江一帆和罗小文对视了一眼，就冲了出去：“什么情况？” 邱勇：“是个男尸，发现的时候是在山林里的。” 罗小文疑惑的问道：“山里，青州哪有山啊，除了大海就是大海了？” 邱勇回道：“有啊，下峪村不是有个山丘吗？” 罗小文想了好久，才想起青州确实有个山村，非常非常的远，开车过去甚至可能都要个三四个小时。 “别说这些废话，说案子。”江一帆箭步穿过走廊，几乎是跳下市局大门的楼梯台阶：“怎么死的？” “死因还在调查中，不过尸体已经紧急送往最近的殡仪馆安排解剖了。” “好，你们先去现场，我随后就到。” 邱勇：“？？” 罗小文：“？？？” 他们来刑侦支队两年了，第一次听到江一帆不是第一时间赶往案发现场的，下一秒异口同声问道：“你去要干嘛去？” 第17章 “接人！”下一秒，砰—大切诺基的车门被关上，一个完美的s弯驶出了市局大门口。 邱勇和罗小文面面相觑，两脸震惊。 -下峪村-晚上七点半-死者名字叫林大伟，男，四十三岁，一天前，也就是11月21号，中午的时候吃完中饭就没有回家，家里人当时以为是在外面打牌耽误了回家的时间，但是发现到了晚上的饭点还没回来，就出门去寻找，一直找不到，下峪村也不是很大的一个村子。 家里人立刻就报警了，当地辖区派出所非常重视，立即组织警力对林大伟进行搜寻。只可惜，下峪村虽然只是青州市下面的一个管辖县，一个郊区的不能再郊区的村子，但是当地的地形非常复杂，派出所的三名民警、三名辅警再加上下峪村的十几个村民，有的分头看监控，有的搜寻他常去的地方，却一直没有下落。 江一帆问道：“监控又没拍到？” 派出所民警：“是啊，江副支队，我们这地方啊，监控就那几个而且很老旧了，坏的坏，其实都没有什么实际性的作用。” “嗯，继续说。”江一帆看着下峪村的后面的那个所谓的’山‘深夜，万籁俱寂，月光如水洒在大地上，矮山被夜幕笼罩，只能看到它大致的轮廓，墨黑的影子与夜色融为一体，几颗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草丛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方煦低头，看了看地面有一条看起来像是经常被人踩的小路，开口问道：“这是去山里的路？” “不是，”随后派出所民警又摇摇头：“也算是吧。” 邱勇看着这民警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你在这绕口令呢？还给我来了段新疆脖子舞？？” 江一帆：“因为这个后山平时压根就没人去，这条所谓的‘路’应该是你们前几天找人的时候，刚刚踩出来的对吧？” 派出所民警笑着说：“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嘿嘿，您这也太厉害了，怎么看出来的？” 这话要是平时，谁也不敢问，邱勇和罗小文在一旁也是疑惑根本就不会问，都是等案子结束了，偷摸问江一帆就行了。 但是这个下峪村的派出所民警也是第一次接触市局刑侦这边，不了情也不清楚江一帆的行事作风。 邱勇想着得打个圆场啊，不然江一帆就要开始‘骂人’了，但是眼神寻求着罗小文，他也摇摇头‘表示，我也不敢啊...’ “因为草地这些脚印的清晰度，新踩的脚印一般比较清晰，因为尚未被风吹雨淋或其他物体碾压，形状和纹理都比较明显，而旧的脚印则会有些模糊，甚至可能已经完全消失。”江一帆指着一处的脚印，语气平缓说道：：“方煦，你看这里是不是非常清晰的能看见脚印？” 方煦认真的点头：“嗯，果然是！” 派出所民警此时只觉得，市局的刑侦支队好厉害，好温柔，好耐心！ 邱勇和罗小文只觉得，自家这个江副支队好像有点不对劲...下一秒，江一帆冷冽的，平淡的声音响起：“继续说，然后呢？” “啊？”派出所民警心想，这城里的人怎么一会一个样，但是还是继续说着案子的情况：“搜寻工作持续了一天两夜，都没有进展，派出所于是请示了警犬队，带来了两条追踪犬，找了好久，才在今天的早上找到林大伟的，不过已经死了，而且死的很不正常，有点吓人，当时我们派出所的民警看到都吓死了！” 江一帆问道：“在这个后山里面？” 派出所民警继续说道：“是啊，看到这些个情况，想着肯定不是自杀啊，得找到死因，我们当地法医也没有，得很远又耽误了点时间，等法医来的时候，跟我门说，什么尸体有那个什么，臂膀什么之类的地方，有那个肿胀啊、淤血啊，江副支队啊，你是没看见，那个林大伟的尸体，就像是被汽车碾过了一般，可是，我们这地方，哪有这些大汽车啊，就算真大半夜有人开车到下峪村，那肯定村民都知道的啊。” “我们临时喊的法医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根本就不知道林大伟怎么死的，太吓人了，压根没见过这种死法啊。所以我们只能打电话给你们市局来了，麻烦你们了。” 江一帆点点头：“知道了，我们先进去看看案发现场，罗小文带着几个刑警，看下这附近的情况，询问走访下村民，” 罗小文：“好的！” 晚上山里的能见度几乎为零，几个市局的刑警打着手电筒跟在后面，方煦在江一帆的身边走着，手里拿着手电筒仔细的照着脚下。 少顷开口说道：“山里死的，最常见的是虚弱死，但是这座山属于下峪村的后山，就跟那些爬山历险的人不一样。” “嗯.”江一帆小声的回了一声，盯着方煦手电筒光亮的地方。 方煦继续认真说道：“而且刚刚那个派出所民警说的应该是臂膀高度肿胀、淤血，倒好像是被野兽咬了一样，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学...” 江一帆却忽然打断道：“你冷不冷？” 方煦：“？？啊？” “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是不是急匆匆的就下来了，袜子都是两只不一样的，外套也没穿。”江一帆用自己的手电筒照了照方煦的腿脖子。 现在是11月下旬了，方煦穿的又是长裤子，袜子几乎就是盖住的，如果不是走路摆动的时候仔细观察，其实根本就发现不了。 第18章 方煦只觉得有些难为情，满脑子都只能想起，自己暗恋的人说自己袜子穿错了，刚刚自己一顿分析案子....结果江一帆只是发现自己袜子穿错了。 “队长...我这没注意...” 江一帆继续追问刚刚那个话题：“那你冷吗？山里还是有点冷的。” 方煦：“我...，还好，不是很冷....” “那就是冷的意思。”江一帆把手电筒放在嘴里叼着，拖下自己的外套嘴里模糊不清的好像是在说着什么。 还没等方煦想问清楚，刚刚那段模糊不清的话语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江一帆的外套就披在自己的身上。 “穿着吧，你这细皮嫩肉的别再感冒了。” 方煦还能感知到外套有上一个主人的体温，只是觉得大脑都空白了一瞬，太阳穴狂跳。 比方煦还要震惊的还有身后的邱勇，什么情况！江一帆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但是几秒后，拥有两年刑警经验的方勇就得出了结论。 并不是因为他比方煦聪明，有经验，而是因为他知道江一帆喜欢男的，这小子原来是看上方煦了啊！！ 不过，邱勇转念一想‘方煦这外在条件，能理解啊。毕竟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啧啧啧~方煦啊，穿着吧，我们队长也是为你好啊。”邱勇一边傻乐一边走到二人的身旁，打量着方煦身上的外套，揶揄道：“还是大牌的呢，真不错，肯定很温暖，是不江副支队？” “死一边去！”江一帆抬脚就是朝着邱勇后背踹去。 “嘿嘿，不用踹我， 我自己走，方煦我相信你，一定能长长久久的留在我们青州市刑侦支队！！”邱勇肯定懂事的不当电灯泡，大步哼着歌走在前面。 方煦把外套穿好，自己甚至觉得江一帆的这个冲锋衣外套，对自己而言...有点宽松了：“谢谢，队长。” “拉链也拉好。”江一帆说着就顺手帮方煦拉好衣服的拉链。 数秒后，方煦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队长， 你刚刚说什么，那段话，没听清。” 江一帆问道：“哪段？” “就是你咬着手电筒那段话。” “那段啊，等案子破了在跟你说，走吧去看看案发现场。” “好。” 江一帆和方煦朝着案发现场继续走去，等走到警戒线拉起的案发现场的时候，邱勇已经站在那里了。 地面上有一堆杂章呈现出倒伏的姿态，隐约可以看得出来被压塌的杂草是一个人形的模样，人形的周圈，还有很多木条和树木的枯枝。 江一帆走向前去，蹲在在地上仔细看了一遍，发现木条和树木的枯枝，都没有明显的折断的痕迹：“现场虽然被派出所民警搜查过了，但是我们刑侦支队还是要进行勘察，邱勇你带着几个刑警分成三组，分区搜查！” 邱勇：“得令嘞，江副支队！” 方煦看到江一帆还在盯着那片草地看问道：“队长，是有什么问题吗？” “嗯，你看这里的压痕，有没有觉得太整齐了？”江一帆解释说：“不符合常理。” 刚想起身好好给方煦继续解释一下，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人显示【老刘头】 江一帆接起电话：“怎么了，老刘....不是，那个刘法医主任，你到殡仪馆的解剖室了？” 电话那头传来刘法医非常认真的声音：“江一帆，你们还在现场吗？” 听到自己调侃，刘建华法医没有‘骂自己’而且声音明显不对，一边给邱勇打着‘暂停’的手势，问道：“在，怎么了？” 邱勇和那几个刑警也都立刻在原地不动了，整个刑侦支队上上下下只要是能坚持干下去超过三个月的，都是打心眼里服气江一帆这人的，平时任务是完全服从江一帆的。 刘法医：“山里有毒蛇，我刚刚看到尸体，初步判定是毒蛇，你们快点回来！” 江一帆直接按断电话：“走！山里有毒蛇，先去解剖室那边！” “卧槽！！赶紧跑！” “毒啥？？蛇！！” “我最怕蛇了！！妈妈丫！” 邱勇跟几个刑警慌慌张张的开始向外面跑去。 方煦：“队长，我们也走吧。” “嗯！” 下一秒，江一帆抓住方煦的手腕也朝着山外跑去，夜晚是有点凉意的，冲锋衣虽然很防风，也很保暖，但是方煦清楚的能感知到江一帆手心的温度。 还有自己呼吸急促伴随着感受到的心跳—脑内感觉到的喜悦，是啊，怎么会不开心呢，自己暗恋了一年的人，此时正在这样拉着自己————好像是在方煦的内心燃起了一朵花火而这朵花火的名字——是江一帆 第8章 耳朵怎么那么烫？ 【11月22号】晚上八点，下峪村殡仪馆-解剖台上躺着赤裸的林大伟的尸体，虽然现在还没有开始腐败，而且上半身看着很正常，只是他的右腿格外的粗壮，绝对不是肌肉猛男的练腿那种健壮。 整条右腿高度肿胀，厚度甚至超过了身体的整个高度。鏊条右腿都呈现出暗紫红色的颜色，上面还有青紫色的血疱和乳白色的水泡。如果不看整具尸体，而是单单看这一条‘右腿’，跟那些美国大片的丧尸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这是毒蛇？刘主任，您确定不是变异了？？” 第19章 解剖室内，邱勇整个人紧紧的贴着墙壁站在最外面的角落，用手捏住鼻子，旁边一起站着的还有罗小文和刘法医的助手晓明。 罗小文也捏着鼻子，说话都带着鼻音：“昂昂——这是丧尸，肯定是丧尸！” 晓明助手：“我也没见过，刘主任说初步判定是毒蛇，但是一个毒蛇能让一个成年男子中毒成这个样子，闻所未闻，这个毒蛇的毒素简直不敢想啊！” 邱勇：“怪不得呢，刘法医那么害怕的打电话给我们江副支队，喊我们回来。” 刘法医穿好解剖服看着他们三个人：“你看看你们几个那个样子，什么丧尸，讲究科学好不好？两个刑警，一个医生，还说起恐怖片了？” “反倒是这个新来的小实习警察，看起来清清秀秀的，没想到抗压能力不错啊！” 方煦带着专业的防护口罩，完美隔绝难闻的气味，这是下车后江一帆给自己的，提前带好所以走进来的时候虽然眼前被吓了一跳，好在味道隔绝了一些：“我也觉得很恐怖，其实。” 江一帆弯曲右手的食指堵住鼻子站在解剖台旁边，微微附身：“青州市就没听说过，有外来的毒蛇，环海城市游过来，毒蛇都要累死了，能有这种效果的，刘法医，确定是蛇？” “看这里有蛇咬伤才能造成的伤口。”刘法医指了指右腿的某处创口。 江一帆：“行，解剖吧，不管是什么‘毒蛇’我都要抓来泡酒喝。” “尸体虽然右腿上有很多血疱和水泡，但是其实并不是之前那些派出所民警描述的那样还有什么被车子碾压的迹象，只是因为当时看起来过于恐怖的第一印象曲解罢了。”刘法医回头看着晓明：“你给我过来！” “我....”晓明在邱勇和罗小文的‘一副祝您好运’的注视下，艰难的移动了过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江一帆觉得尸体的右部位颜色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刘法医，你看这里是什么？” 刘法医：“晓明，用酒精擦拭他的右侧手腕看看。” “好的，师傅。”晓明翻找出酒精棉签，开始小心的擦拭林大伟手腕处，酒精可以带走皮肤内的水分，让皮肤更薄，更容易显现出皮下或者皮内的出血状况。 ——果然有一条隐隐约约的青色痕迹暴露出来！！ “这样子看起来，很明显就是损伤，不过具体什么造成的，看不太清，”江一帆说道：“但是，这个位置的损伤，很大可能就是约束伤了。” “而且，那里并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所以这个案子绝对不是毒蛇咬死人那么简单。” 等江一帆说完的时候，除了方煦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之外，解剖室内的其他人都是一脸疑惑。 ——但是无奈没人敢开口问......刘法医用手按了按尸体的右侧大腿：“这个地方，我按压下去的时候能感觉到他的皮下软组织内可能充满了血液，按起来就像是.....” 江一帆：“是什么？” “好像是那种你们睡觉的海绵床垫，吸满了水，不对，应该是血液才准确，而且.....” 刘法医的奇妙比喻还没说完，就听见解剖室的墙角传来几声呕吐的声音。 邱勇：“呕——刘法医，您这也不用这样比喻吧.....” “呕——”罗小文索性直接开门想透透气，但是无奈这是殡仪馆，开门感觉更吓人了....刘法医：“........我形容的不好吗？” “形容的很好，精准的，一针见血的，巧妙的，那简直就是妙蛙种子吃着妙脆角进了米奇妙妙屋——妙到家了。”江一帆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给刘法医。 刚刚那比喻，江一帆听着都觉得一阵刺挠，甚至不敢继续联想旗下去。 刘法医：“………………” 江一帆歪头看着方煦：“你们先出去门口透透气吧。” 邱勇：“江副支队！大好人！” 罗小文：“谢谢清汤大老爷！” 晓明法医：“啊啊啊啊！！感谢江大帅哥！” 解剖室的门直接就被推开，几秒后走廊就传来奔跑的声音，由近至远消失。 “我没事，我有口罩。”方煦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指着自己的口罩。 江一帆柔声道：“我没烟了，去给我买包烟吧。” “好，”方煦点点头，刚准备出去，想起要不要把口罩给江一帆，有了这个想法就下意识的摘下了自己的口罩一边，专业防护口罩脱落下来，露出他清秀的面容：“队长，你要不要口....” 江一帆挑眉：“恩？” 方煦这才意识到，这个口罩自己带过了，怎么还给江一帆带呢，慌张说道：“没什么，我去给你买烟。” 刚转身要走，江一帆就拽住方煦的手臂：“口罩给我留下吧。” 方煦：“！！.可是我用过了，队长。” “那有什么，我又不介意，再说了，解剖室的那个尸体确实有点恶心，虽然你的队长身经百战，但是对于这种‘化学武器’还是得做好措施。”说着江一帆就伸手触碰了一下方煦的左耳，利落的摘下方煦的口罩。 带在自己脸上：“去吧，我回去看尸体了。” 方煦没有言语，只是低着头，点了点自己的脑袋，片刻后转身离开了。 “耳朵还挺烫....小朋友挺容易害羞的。”江一帆嘟囔着走进了解剖室。 第20章 “口唇、牙齿、鼻部都正常，眼脸没有出血点。”刘法医一边检验一边说，“全身未见任何损伤痕迹，窒息征象不明显，基本可以排除机械性损伤和机械性窒息致死。” 江一帆靠在墙壁上，认真道：“那就开始解剖吧。” 刘法医：“嗯—” 下一秒，“一”字形切开了尸体的胸腹腔皮肤。 还没有等到把尸体胸壁皮肤和皮下组织进行分离，刘法医就从手术刀切开的皮肤裂缝中看到了有出血的痕迹，“不对啊！这胸壁皮肤完好无损，为什么皮下组织会有出血？” 江一帆眉头蹙起：“皮肤表面没有伤口，这样大面积的出血，真是神奇了....” “最起码有一件事，我用我从业那么多年的经验能百分百肯定，不管那里是不是谋杀还是意外，一定是死于毒了。”刘法医继续认真的解剖说道。 江一帆没有言语，解剖室内的灯光把他这幅攒眉蹙额的神情，显得格外显眼。- 殡仪馆大门口，邱勇和罗小文抽着烟，方煦和晓明法医站在旁边，低着头看着地面。 “为什么不是第一现场呢？”罗小文吞云吐雾的问道。 邱勇：“我不知道啊，当时我去看了现场，但是太黑了，还没仔细看就打电话说有蛇，吓得就跑了啊。” “因为那个地方，虽然有被压塌的杂草，是一个几乎完美的人形的模样，但是在那个周圈，木条和树木的枯枝，都没有明显的折断的痕迹，而且太完整了，正常人中了毒，不可能一动不动的就这样躺在地上了。” 方煦回答的时候，一直抬起手打走围绕在空中的小飞虫。 邱勇：“对哦，我当时都没注意到这点，只顾着去附近搜查了。” 晓明法医也在驱赶空中的小飞虫， 不满的抱怨：“这地方虫子也太多了吧？这也不是夏天了，怎么还那么多虫子啊？” “我们就没有这种烦恼。”罗小文晃着自己手里夹着的烟头。 邱勇调侃道：“就是就是，抽根烟，虫子自然就跑了，这里是乡下正常的，我们跑这些地方习惯了 ，晓明法医 你就是矫情。” “切 ，不跟你们瞎聊天了，我回去了，不然我师傅要骂我了。”晓明法医差不多调整好自己状态就朝着殡仪馆回去了。 方煦问道：“附近好像都没商店。”殡仪馆周围别说便利店了，就连个小卖部都没有。 罗小文疑惑：“你饿了？准备去买吃的啊？” 方煦摇头：“不是的，我准备去买点东西。” 邱勇：“哪有胃口啊，这都八点半了，今晚还吃个屁，别说吃饭了回去都难，肯定是随便找个招待所住了。” “我也觉得，这哪还有胃口啊，回去看看招待所附近有没有点零食饼干，火腿肠，什么的能填肚子的就行咯...”罗小文话音刚落，江一帆就迈着大步走了出来。 江一帆：“我刚看手机导航，附近好像有个土菜馆还开着，去吃点晚饭吧。” 方煦把眼前的飞虫打散：“好。” “走吧。”江一帆掏出车钥匙，朝着路边的大切诺基走去。 身后传来前几秒还说着没胃口的两个人的声音—— “下馆子啊，点个红烧排骨！” “那要点个小野鸡炖蘑菇！” 车内-方煦扣好安全带：“尸体解剖好了？” 江一帆：“后面等报告了，还要送去病理，切片，看到底是什么蛇毒，今晚回不去了，在这找个地方住着吧。” 后座的邱勇拿着手机看着附近的宾馆：“这地方也太难了，招待所这评分只有2.9分啊！这....” 江一帆开口道：“看好一点的酒店吧，我付钱，不用担心报销问题。” “嘿嘿，行啊 ，方煦啊，你啊…真是来的太好了啊！”邱勇意味深长的说了句话，但是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方煦。 下馆子，不用吃泡面，还有酒店住，真不错啊！- 青州市区某处写字楼，深夜，写字楼里一片寂静，所有的灯都已熄灭，唯有一个房间还透出微弱的光芒，一个女人静静地坐在窗前。 一边吸着烟，一边打着电话，声音低沉而沙哑，时而沉默，时而微微皱眉，窗外的黑暗与屋内的寂静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有女人手中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烁和她手上的艳色美甲格外显眼——几分钟后，烟雾弥漫中，女人的表情模糊不清说了句：“放心。” 电话挂断，女人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泼墨般的夜空冲洗掉了这座城市的浮躁渲染出霓虹灯下的繁华灯火包裹的青州市。 缥缈朦胧的夜色，仿佛正晦暗地，允许某些事情发生。 “江一帆，长得还挺帅的，可惜了......” 女子手机上那张江一帆的照片，数秒后，显示屏熄灭—— 第9章 我眼光高，不用介绍对象了 翌日，早上--下峪村当地派出所内- “你的意思是说，死亡时间是11月22号？”江一帆拿着手机正在门口跟刘法医通话。 刘法医：“根据死亡时间判断大概是11月22号的凌晨2:00左右，不过具体是哪种毒蛇造成的毒素化验结果就还没有出来了，送去市局那边了至少也要等明天或者后天了。” “行，我知道了。”江一帆挂断电话：“邱勇你配合民警去给林大伟的家人录口供，罗小文尽快调查林大伟的社会关系背景给我。” 第21章 罗小文和邱勇异口同声回道：“好的，江副支队。” “那我呢？队长？”方煦小声问道。 江一帆：“你..坐在大厅休息会吧，你这黑眼圈有点严重啊，方煦小朋友。” “...........” 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好，倒不是因为认床，而是半夜偷偷摸摸出门去买烟了，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江一帆平时抽的烟，结果那包万宝路到现在还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他。 江一帆：“正常，实习警察都是有个过程，等再过几年，靠着电线杠也能睡一觉，不过呢.....” 方煦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睡大马路的，哈哈哈——” “队长，我不是挑剔，是.....”方煦摸着冲锋衣的口袋，现在就他们两个人可以把这包烟给江一帆了，还没等他开口说话。 “江副支队，我是下峪村派出所的副所长，这个案子听说需要移交给市局那边？” 江一帆看着眼前的人颔首，认真道：“是的，我已经给市局打报告申请了，专案组已经成立了，正式由市局刑侦支队接手负责了。” 副所长也算是下峪村派出所的二把手，但是面对江一帆这个青州市公安局的刑侦大队的副支队长，还是略显有点职级差异：“行，我们肯定配合市局那边工作，尽快移交档案。” 说着就摸出口袋里的一包烟，熟练地抽出一支，然后将其递给江一帆。 江一帆微微点头，接过香烟，副所长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摸出打火机，“咔嚓”一声，将打火机靠近烟头，火苗瞬间跃起，点燃—随后副所长才给自己点燃一根烟，深吸一口气，然后将烟雾缓缓吐出。 整个过程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动作——江一帆站在台阶上抽着烟，副所长站在下面的地面上抽着烟，微妙的‘差异’，不言而喻—方煦看眼前的一幕，忽然内心有一种非常深刻的认知，那就是自己这包烟好像没有什么资格送出去了，觉得嘴里有股苦涩，倒是奇怪，明明早上的时候江一帆给了自己一包抹茶味道的奥利奥饼干，应该是甜的才对.... “队长，我想去看看邱勇的审讯，看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嗯，去吧。” 副所长：“听说是毒蛇咬死的，但是我们下峪村压根也没听说过有毒蛇伤人事件。” 江一帆意味深长说道：“下峪村当地没有毒蛇，别的地方跑来的也有可能。” “明白了，后续有什么问题，我们全力配合。” 几分钟后，邱勇走了出来：“江队，口供已经录好了，方煦在整理，没有什么可疑的，可以先安排他们回家了。” 江一帆：“好，副所长，麻烦您安排一下。” 副所长微微点头，带着几个民警走了进去。 邱勇：“江队，我想等罗小文那边回来，应该能初步判断一件事情了。” 江一帆询问：“什么事情。” “债务关系，林大伟之前把他们家里的很多钱都拿去存了起来，说是什么高额回报，但是这几个月一直在家里抱怨被骗了，还在家里几次喝多了说要找那个公司的业务员报复之类的话，而且失踪当天也就是21号中午也喝了很多酒，出门的时候还骂骂咧咧的。” “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不就是诈骗。”江一帆说：“这种诈骗案件，就算闹到最后走法律途径也要很久，等程序走完了，公司都关门跑路了。” 邱勇抱怨道：“可不是吗，那流程复杂的，你看看我们辖区派出所还有分区公安局，那些人接到这些诈骗啊，多的不得了啊！！要是涉及到了形式案件，还得’先形势，后民事‘，普通人家哪里等得起哦，我两年前在分区那边还接到这种案子呢，现在想起来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江一帆抽着烟，看到后面有人走了过来，连忙把手里的烟掐灭，伸手打撒了一点附近的烟味。 “哎哟....我这年龄大了啊，我不知道啊，我以为是坏人啊，谁知道是个黄鼠狼啊，就找你们人民警察了啊。”一个老奶奶被一个女辅警扶着走了出来。 邱勇跟江一帆对这一幕，毫不惊讶，习以为常了，大大小小的乌龙案件看的太多了，只是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 “哎哟哟.....这个小伙子，长得真俊啊！”老奶奶看到江一帆，说着就上手拍了拍他：“大体格子，真不错，哪家的啊？” 女辅警慌得不行：“奶奶，这这这...是市里的警察，我送您回去吧。” “结婚了没，喜欢什么姑娘，我给你介绍介绍，俺们村里的单身姑娘，我都认识.....” 江一帆给一旁憋笑的邱勇一个白眼，随后礼貌说道：“奶奶，我单身呢，眼光高，不劳烦您给我介绍了。” “也是，也是，你这大帅伙子，找个跟你一样漂亮的大姑娘，生个大胖小子，那得老好看了！！” 邱勇都快把自己嘴咬烂了，最后只得别过头偷笑起来。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江一帆没打算跟眼前这个热情的老奶奶解释，自己喜欢男的这件事情，敷衍的附和着。 “早点结婚生娃娃....生个大胖小子！！”奶奶在女辅警的搀扶下，还在远处传来嘱咐。 “好好好，您慢走.....” ’早生贵子...” 第22章 “嗯嗯嗯——您放心....当心脚下，小心台阶，再见了您~” 江一帆及其敷衍的，点头如捣蒜般的看着慢慢远去的背影。 邱勇一手掩口，不住地发出笑声：“江队，哈哈哈哈—” “再tm给老子笑一下！你这个季度奖金就别要了！给你调回分区，处理诈骗案子去！” “我错了，我错了，我去开车。”邱勇双手虔诚的接过江一帆丢过来的车钥匙，一溜烟跑了。 大厅角落的方煦，低着头，靠在墙壁上看着手里的手机照片，是昨晚他摸到江一帆冲锋衣里面的警官证，他偷偷拍的，也是他手机收藏里面的第二张照片。 方煦略带几分自嘲的笑了笑，带了一丝无奈与苦涩：‘是啊，我怎么就默认，他跟我一样了呢....有什么资格呢.....暗恋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也挺好的......继续偷偷喜欢就好....’内心深处燃起的花火，这一刻好像被突如其来的海浪打灭了… 那颗火苗，又被方煦小心翼翼的藏在心底。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方煦走了出去，把外套脱掉，虽然很舍不得，但是他告诫自己梦是要清醒的：“队长，你的外套。” “你穿着吧，等回去再说吧。” “不了，还是还给你吧，我....” 江一帆察觉到了方煦的不对劲：“你怎么了，心情好像不太好。” 方煦解释道：“我在想案子。”滴滴滴——江一帆刚想追问下去，手机传来了铃声，他看到是市局的电话打来的：“什么事情。” 方煦听不到电话那边的声音，但是能感觉到江一帆的神情格外的严肃。 “知道了，我马上回去！”电话挂断：“我们现在立刻回市局。” “怎么了？” “有人自首了，这个案子。”--下午两点，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大楼门口，一辆黑色大切诺基稳稳停在车位上，后座的江一帆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吩咐道：“邱勇你带着方煦去审问这个自首的人，我去找法医那边，有什么情况跟我联系。” “好的，江队。”邱勇拍了拍方煦的后背：“走吧，这案子没想到啊，有人自首了，太反转了。” 方煦跟着邱勇来到了审讯室内，邱勇是主审。 房间内坐着的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子，今天中午12点主动来市局自首，自称亲手杀了林大伟。 邱勇：“许言对吧，你说是你杀了林大伟。” 约束椅子上的人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没错，是我杀的，林大伟是我的一个客户。” 邱勇：“什么公司？” 许言：“基金投资的，就是拉拢一些人把钱放到我们这里，然后给他们高额的回报，警官，你们也都知道的，人都是爱贪小便宜的，谁能拒绝存款一万块，每个月给你一千的利息呢？但是天下哪有这种好事情。” “什么基金投资，诈骗就诈骗，还投资，你们这些人就是骗这些老百姓，先存一万进来，然后前面三个月给一千块，其实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都是他们自己的钱，后面就开始各种理由对吧。”邱勇毫不留情的拆穿。 “警官，说那么难听干嘛，也是赚钱手段。”许言闻言轻蔑地笑了：“林大伟在我这里存了十万块钱，把他家里所有的积蓄都给我了，公司前面给了他一点甜头，后面当然就不给了，然后他就每天上门找麻烦，扬言要杀了我，我当然害怕了，像他这种人没脑子的，我们存款的时候签了法律合同的。” 邱勇：“你知道人家没脑子，不懂法，还欺骗人家签合同，这不是诈骗是什么？” 许言冷笑：“随便你们怎么说都行，我自保而已，有人要杀我，这很合理吧，当然了我犯法了，我明白的，我不是来自首了吗？” “继续交代，怎么杀的人。” 方煦坐在一旁认真的听着。 许言继续说道：“11月21号晚上，我在家吃饭呢，有人敲门，我一看又是林大伟这小子，一身酒味，之前他就来过好几次，我都快烦死了，所以前段时间就在黑市买了一点蛇毒，反正他喝多了，也没什么反抗能力，我就给他绑了起来，把蛇毒打在他的右腿上。” 邱勇：“什么蛇毒？” 许言：“就是很普通的蛇毒，能杀人就行，我还问它是不是白娘子吗？这种东西很好买的，我有购买订单的记录信息，如果你们需要，可以给你们。” 这话其实挺嘲讽的，一般而言，警察不会主动去勘察主动自首的人，大家都想案子尽快结束，有人愿意自首交代作案经过，说的清楚，就能快速结案。 而且其实很多毒蛇，毒药，是可以用药，只要找到违法的黑市，是可以买的。 邱勇训斥道：“不需要你叫我们办事情，继续说你的犯罪经过。” “蛇毒是我之前就买好的，足足有800毫克呢，还一起买了1毫升的注射器，空掉的注射器还在我家里，11月21号晚上，九点钟左右，我亲手所有的毒液打到林大伟的右腿内侧，他就整个人开始抽搐，等到 22号晚上2点，我看他死的透透的了，就开车给他丢到下峪村去了。” “什么车。” “白色的suv，我之前租的车，一直没去还。” “租车干嘛？你自己没车吗？” “我们这工作，经常要到处跑，也不想被这些受害者认出来，租个车也很正常，22号凌晨2点我把林大伟拖上车，丢到下峪村，车牌号q90821z，你们可以调取监控。” 第23章 “经过什么路段？” “先开车经过长七路，最后躲避摄像头，来到下峪村的西边马路，绕到过后山，扛着林大伟丢弃在草地。” “你扛着他？当时林大伟中了蛇毒，浑身都是脓包。” “没错，我穿了一件驼色卫衣，深蓝色牛仔裤，白色板鞋，全部沾染了血迹，回家后我就丢到垃圾桶了，suv车子内还有残留的血迹。” 不管邱勇询问什么，许言都是一副老老实实配合回答的模样。 方煦抬眼看了看许言，又低头看着那份勘察完美的口供记录，毫无任何破绽可言。 可是，太详细了，一个人怎么会把作案经过说的那么仔细呢，正常人在杀了人之后，都是慌张的，怎么会还能记得自己穿了什么鞋子这种细节？ “不好意思，许言先生，你刚刚说车牌号是多少，我没记录号，麻烦再说一遍，”方煦遮挡住口供的内容询问道。 许言嘴角扯出一个敷衍的笑容，一字一顿嘲讽说道：“车牌号，q-9-0-8-2-1-z-记住了吗？” 方煦没有被他这语气影响继续开口问：“你买了多少蛇毒？多少钱？” 许言：“800毫克的蛇毒，花费金额五百块，需要给你们提供订单截图吗？小警察？” “不需要你教我们做事！”邱勇大声说：“警察问你话，就要回答！” 方煦不再询问了，起身把口供递交给许言：“签字吧。” 许言拿起笔，熟练的签下自己的名字：“谢谢，小—警察.” 签好口供后，邱勇走出房门喊了两个刑警进来，解开许言的约束椅，押着他走了出去。 “没事，别跟这种人计较。”邱勇安慰道。 方煦摇摇头：“我没在乎这些。” “不管怎么说，这案子结的还挺快的。”邱勇说着就走出去了。 “可是....太快了。”方煦小声嘀咕着。 刑侦支队大楼内，许言被押着走在前面，方煦跟邱勇在后面跟着，忽然听到前面有个熟悉的身影。 “徐梦，你不在办公室好好待着，来这里干嘛？”邱勇看到徐梦在走廊站着，旁边还跟了一个看起来很是狐媚的女子。 徐梦朝着那个女子说：“你先进去上厕所，扫黄大队现在人满为患，这里不用排队，快去吧。” 女子点点头，就走到了厕所内。徐梦说道：“我这不是去扫黄大队加班了吗？嘻嘻，江副支队万岁！真的给我申请了加班费，足足有这个数字呢！！”徐梦开心的比了一个数字。 邱勇笑道：“你瞅瞅你，那小财迷的样子，不过这真不少，好好干！” 方煦不知道这些事情，依旧是低着头在想刚刚那个口供的事情，过于认真直接撞到了邱勇的左肩上，吃痛的嘶—了一声。 “你咋了这是，我都跟你说了，别往心里去，那东西说的话，你想他干嘛？”邱勇以为方煦还在被那个许言的嘲讽难受。 方煦：“我不是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话，只是许言的口供太完美了，我觉得好像不太对劲，但是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徐梦：“什么，什么案子，说来听听？” 还没等邱勇开口，刚刚那个女子就走出了女卫生间，笑着说：“刚那戴眼镜的男的也被抓了？” 徐梦疑惑道：“你怎么这样问？说的好像你认识一样。” 女子笑道：“我当然认识了，我服务过他，照顾我生意好几次呢，技术特别差，他不记得我，我可是记得很清楚他！” 邱勇和方煦一下子就明白了眼前这个女子的工作性质了。 “前天被你们扫黄大队抓的时候，我上一个客户就是他呢，不对啊，他不是都走了吗？怎么还被你们扫黄的人抓来了？”女子漫不经心的说着。 方煦却忽然认真，声音都一些提高：“前天？11月21号？” 女子被吓了一跳：“对啊，今天23号，前天不是21吗？” “21号晚上几点？”方煦继续追尾：“他是几点去的，几点离开的你工作地点在哪？” “啊？”女子被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吃惊。 徐梦看了看邱勇和方煦，大概明白了什么意思，朝着那个女子说：“你不能撒谎，要老老实实的说。” 女子愣神的点点头：“哦，21号晚上八点多吧，具体不知道了，但是走的时候是八点五十分左右吧。” 方煦：“你确定？为什么那么肯定是八点五十分？” 女子：“因为我看着他离开我的房门，点了一份外卖，我看了时间，所以有点印象。” “八点五十分才走，你工作地方离下峪村远吗？” “下峪村，虽然不是特别远，怎么也要五十分钟车程吧。” 方煦看着邱勇：“他有隐瞒，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情，他连杀人都不怕，还怕告诉我们这件违法的事情吗？” “对啊！杀人可比找小姐，严重多了！”邱勇也恍然大悟。 “跟队长说！” “好！徐梦，这个加班加的好啊！！加油！！”邱勇跑着追上方煦。、-同一时间-法医部-江一帆：刘法医，我看了你给我发的那个照片，我总觉得，林大伟右腿上那两个咬伤的窟窿，是不是小了点？” 之前是在尸体上看的模糊不清，但是今天用高清摄像机拍的照片，发给江一帆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太对劲，所以直接来法医部询问。 第24章 刘法医回道：“但是不是毒蛇咬的话，还能是什么呢，死者的内脏有非常明显的淤血痕迹，除了是中蛇毒没有其他解释了，已经切片送去理化部门检测了是属于什么毒蛇了，这样就能更准确的判定出，毒发时间推算出中毒时间。” 江一帆内心好像是有了答案一样：“这两个孔洞大概直径多少？” “直径0.5毫米，这个我很清楚，因为是我进行测量的。”刘法医回答。 “那就太细了。“江一帆说，“毒蛇的毒牙是圆锥形的，如果咬得浅，毒液注射就不会那么充分，如果咬得深，孔洞就不会那么小。” 刘法医思索片刻：“你的意思是注射针管？” 江一帆说道：“嗯，用针管注射的方式模拟毒蛇，而且正常情况下，如果只是单纯的想毒死一个人，打一针就够了，林大伟的右腿被打了两针，就是在诱导我们以为是毒蛇咬的伤口。” “有可能的，不过你怎么会那么清楚毒蛇咬人的伤口？” 江一帆挑眉笑了笑：“嘿嘿，也许我之前也被蛇咬过呢？” 刘法医才不相信这种话，江一帆能被蛇咬？他不把蛇抓起来当皮筋玩就不错了：“我信你个鬼！” “这都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重要是理化部门那边，结果，您看...敬爱的刘法医主任？” “滚滚滚！！你小子一张嘴，我就知道你要说什么屁话！” 江一帆给刘建华法医主任，虔诚的使了一个颜色，刘法医也完美的读懂了这个眼神的含义。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他们理化部门看看去，哎——” “我就知道！我们青州市公安局，那就不能没有您啊！您老人家就是我们.......”滴滴滴滴——后面彩虹屁还没说完，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江一帆看了眼手机是邱勇打来的，跟刘法医告别后，就走出法医部接起了电话：“怎么样了。” —市局刑侦大队办公楼，江一帆穿着灰色长袖卫衣，接着电话，走廊的光线恰到好处地洒在他的身上，身影在光影中若隐若现。 “知道了，这个许言，我来亲自审，我马上就回去了，给他重新带到审讯室吧。” 电话挂断，江一帆逆着光，大步朝着审讯室走去— 第10章 自首的人不是凶手 -11月23号，下午四点半，审讯室内-江一帆比许言来的还要早，提前坐在椅子上，翻看着那份方煦给自己的非常详细的口供。 吱嘎-审讯室的大门被推开，两个刑警带着许言走了进来，把他拷在约束椅子上。 江一帆开口：“你出去吧。” 两个刑警点点头，关上了审讯室的大门。 房间内，一张桌子隔开约束椅子上的许言和审讯位置的江一帆，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盯着许久。 “许言对吗” “是啊，怎么又要审问一遍吗？” 江一帆：“怎么也是命案，多审讯一点总是好的，对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言盯着江一帆的眼神，跟之前方煦和邱勇在的时候都不一样。 如果对于方煦和邱勇，是轻蔑，看不起的—那么，对于此时审讯室的江一帆，就是带着恨意的，甚至有点嫉妒的意味。 观察室内，方煦也注意到这点，开口问道：“许言以前见过队长吗？” “没啊，怎么可能，我们江队那经济条件还需要贪小便宜？”邱勇肯定的回道。 方煦没再继续追问，调整了下耳机，认真盯着审讯室。 许言：“好啊，你想问什么，我都无条件配合你们。” 江一帆合上口供，随手扔在桌子上，不紧不慢的把袖口卷到手肘上，露出结实的小臂，漫不经心道：“你说，你绑了林大伟对吗？” “是。” “绑的什么扣？” 这是许言第一次在这间审讯室，没有回答出问题。 江一帆肩宽腿长，靠在椅背上，整个人虽然看起来是很随意的姿态，但是长年累月的刑警锤炼出来的那种感觉，却在无形的给对面的人压力。 良久后，许言才开口：“我不记得了。” “也正常的，毕竟很多人犯罪后，都会不记得一些细节，这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我已经承认了，一个绳扣而已，很重要吗？” “重不重要，不是你说了算的。” 许言脸色面露一丝难堪。 江一帆丝毫不在乎对面人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很多事情和人，都是这样，什么是重要的人，什么是重要的事？” 后面那句，几乎跟案子没有什么关联的话，落下后。 那瞬间许言金丝镜框下，若有所思的眼神里，流露出极其微妙的痛苦，嘴唇紧闭。 此时，江一帆紧盯着他的表情变化，几乎是带着怜悯的意味，轻声说：“你觉得呢，许言。” 许言黯然而轻嘲地一笑，依旧没有回答任何话。 江一帆好像是并不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没有期待能得到回应一般，继续说：“你11月21号晚上，去嫖c了，为什么不提？” 许言听到这话，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眼珠颤栗，神色慌张，但是很快却开口说道：“凭什么说我去嫖c了？” “11月21号那天，我们扫黄大队的同事，那晚端了一窝大的，好巧不巧就把你的那位，抓到了。” 第25章 “一个‘小姐’的话，能信吗？” “你难道，觉得现在的你，比那个‘小姐’高贵吗？” 许言眼皮下垂，嘴角向下扭曲：“你什么意思。” “坐在审讯室的此刻的你是杀人犯，你刚口中看不起的‘小姐’几天后就可以回家了，而你....” 江一帆手肘搭在审讯桌子上，十指交叉揶揄道；“而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江警官，说话真是毫不留情啊。” 江一帆眼梢微微一挑。 许言：“是，我11月21号晚上是去嫖c了，我觉得丢人，不想说，杀人我有正当理由，林大伟威胁我，哪怕传出去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议论起来，顶多说我是诈骗，说不定也会顺带着说几句林大伟这种人都是活该贪小便宜，这个现实社会就是这样了，背后讨论人既不要成本也不要实名，风向变得很快。” “但是如果被人知道嫖c，那就不一样了，所以不想说这件事情，既然你们知道了，我也大大方方承认了，我当晚嫖c回来之后，给林大伟注射的蛇毒，等到2点给他抛尸，这个时间是肯定的，死亡时间也是确定的，我早一小时，晚一小时回来，又有什么关系，林大伟的死亡时间是22号凌晨两点，我住的地方开车去下峪村的路程只有一小时，我嫖c回来之后，难道来不及吗？我承认了，所以呢，——又怎么样？” 观察室的方煦和邱勇，互相看了一眼，本以为抓到许言口供撒谎的证据，能推翻什么。 但是现在，就好像是被许言用一桶冰水，浇在了刑侦支队的每个人的头上一样。 “哎——” 正当方煦和邱勇都一筹莫展的时候，耳机传来了一阵叹息的声音。 是江一帆传来的！ 审讯室内，江一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许言，带着同情可怜的眼神说道：“你这人反应真的挺快的，真是可惜了。” 许言：“可惜什么。” “也是，毕竟你也是个搞金融诈骗的，脑子当然反应都很快。”江一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道：“但是你刚刚那段洋洋洒洒，近乎完美的发言，有两个地方说的不合理。” “哪里不合理.....” “你刚说，觉得丢人，难道你还妄想你有朝一日能出去看一看，听一听，大家对你的看法吗？” 许言拳头不觉得捏紧几分。 “还是说，你其实打心眼里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出不去了，但是你不想你的家人被人评头论足的，你没有老婆对吧，那么，你在乎的就是.......”哐当—！！！ “！@#￥%……你想着怎么样！人是我杀的，我tmd全部都招了，你还在这里说什么你们还要问什么，破案子i不好吗？拿着你们警察想要的虚伪的，破案率，升职加薪，难道不好吗！！” 审讯室内，许言就好像一条疯狗一样，几乎说要失去理智，嘶吼，晃动着约束椅，不断的传来‘哐当’声响。 “你们要证据，要口供，老子什么没有，你们这些只知道穿着这身破衣服，说着那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的人，享受升职，走出去就有一堆人围在你身边，多好啊，我tmd亲自给你送上门，你还想怎么样！！” 江一帆安静的看着一幕，未了，嘴角微扬，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别激动，我还没说第二点呢。” “第二点就是，这个世界上每一种毒，对人体造成的死亡时间都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你刚说的如果你是21号晚上嫖c回来十点钟之后，才给林大伟注射毒素，那么就会影响到他的死亡时间，只要等到我们理化部门，提取出是什么毒，应该正确的毒发时间，死亡时间，你早一小时回家，晚一小时回家，当然有影响了，许言——” 话音落下，审讯室陷入死一般寂静，落针可闻。 真奇怪，此刻明明是江一帆推翻了许言的嫌疑，给了他清白。 可是此时的许言，却好像是被人宣告了‘死刑’一样，毫无生气的背靠在约束椅上。 观察室内，邱勇摇着头，发自内心的佩服，无声的鼓起了掌：“我都快忘记，我们江副支队有多牛逼了，方煦，你知道吗，他才29岁啊，就已经是市局的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了啊！！你要知道其他部门的副支队长都摸爬滚打多久！至少也是三十多岁起步了啊！” “他一直很厉害.....”方煦当然知道江一帆有多厉害，一年前就知道了。 审讯室内，寂静，沉默，江一帆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仿佛是在给许言机会。 几分钟后，许言才淡淡开口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说的已经全部说了，人是我杀的。” “你承认你的，并不影响我们继续去找真相。”江一帆语气带着可惜，继续说道：“毕竟你的口供虽然是假的，但是你的物证是真的，对吗？” —完美的口供，完美的物证。 所有人都有阐述真相的权利，这为真相披上了幽暗的阴影——萦绕在真相之上的幽灵。 便是广义上的“事实”。 可是当许言的口供被推翻的这一刻，物证却还真实的存在。 那份在黑市购买蛇毒的记录，购买注射器的记录。 背后的买家，那个隐藏在暗潮下真正的杀人凶手——江一帆：“我们警察不会去管你在乎谁，我们想要的是真相，是正义，许言，你心甘情愿这样把你的一生毁了，你内心在乎的人呢？” 第26章 许言听到这话，自嘲的笑了笑：“江警官，我真的不理解，明明可以有捷径，让你的事业更好，你又为什么还要放弃呢？你这样的人，你的人生就好像你的名字一样，一帆风顺，年纪轻轻，事业有成，难道不好吗？” 江一帆起身，走到约束椅旁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许言，你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可怕吗？” “是什么”许言昂着头，一个仰视的姿势，看着江一帆。 “一个冤狱的产生，比放过真正有罪的人，更加可怕百倍，” 江一帆说完，转身拿起了桌面上那份口供走到门后，却没有打开审讯室的房门，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我叫江一帆，这是我第一次跟你介绍我的名字，许言。”砰—审讯室的房门被关上，许言独自留在约束椅子上，从房门再次打开，两个刑警走进来，只是短短的几秒。 许言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地狱走了一遭回来，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额头冷汗直冒，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但是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真相被噬人的恶鬼埋在暗潮涌动的黑色海面之下，青州市公安局，就会掀起风浪，亲手给它戴上镣铐—刑侦支队办公室内-徐梦正在开心的跟刚刚回来的罗小文说，今天去扫黄大队加班的时候，还无意间给这个杀人案子提供了线索。 门口的扫黄大队的张帅大队长，手里依旧是抱着他的保温杯，泡着一杯新鲜的vc泡腾片大喊着：“徐梦！你又偷懒！跟我回去帮忙！” 徐梦被张帅抓了回去，下一秒，罗小文看到门口的江一帆。还有跟在身后的邱勇和方煦。 “江副支队，这个是林大伟的社会背景调查，我查到了他之前存款的那家公司，真正的背后的大boss集团是谁了——‘海陵集团’，最早这个小公司就是属于‘海陵集团’，但是半年前就被变了法人。” 第11章 不约，美女 江一帆接过罗小文递给自己的资料。 海陵集团，这是方煦来到青州市这段时间，再一次听到这四个字。 “邱勇，安排人手，查一下那个订单交易的信息，找出卖家是谁，在哪个‘黑市’完成的交易。”江一帆把手里的资料放在桌子上，说：“还有许言是11月23号来这里自首的，查一下他的通话记录。” 邱勇：“好的，江队。” 江一帆本能的摸着自己的口袋，想抽根烟，但是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烟，下意识的‘啧’了一声。 “队长，给你。”方煦把冲锋衣口袋的那包万宝路掏了出来，递了出去。 “什么时候去买的？” 江一帆拿起那包烟，熟练的拆开，抖出一根放在嘴边，看着方煦，等着他回答。 方煦：“昨晚，在下峪村买的...” “嗯？”江一帆挑眉：“我没看你出门啊，我们那晚吃完晚饭之后，不是都回酒店了吗？你什么时候出去买的？” “...........”方煦低头，顿了顿说道：“就，晚上去的....” 江一帆勾勾手指，罗小文有眼见的把打火机递了上去，嘴里的烟被点燃：“半夜还去给我买烟？” 方煦：“因为...你是队长，在殡仪馆的时候，你吩咐我去买的，所以就去了。” 这句话，方煦故意强调了‘队长’两个字，江一帆自然察觉到了。 江一帆：“就因为这个？因为我是你——队长？” “嗯，就是这个....”方煦说着就开始解开冲锋衣的拉链，说：“队长，谢谢你的外套。” 冲锋衣的拉链，被方煦缓缓的拉开到最后的时候，锁扣即将分开的霎那间，方煦的右手覆上了一个温热的东西。 拉链的锁扣依旧是牢牢的固定在一起。 是江一帆抓住了方煦的手，''呼—'烟圈缓慢飘散，：“你先穿着吧，等我回来再说。” 方煦：“.....可是，我穿了很久了。” “所以呢？我这外套不好看？还是质量不好，怕穿的久给我穿坏了？”江一帆笑着说：“还是说...嫌弃我的外套？” “不是！”方煦脱口而出，怎么会嫌弃江一帆的外套呢，下意识的抬头对上了江一帆的视线。 这是他方煦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江一帆、很少有一张脸能兼具西式的深邃轮廓和中式的欲说还休，眉骨走势有山川之险峻，唇形却温软多情，正面看去鼻子略大，不是那种精致的小巧的鼻子，但是配合微微驼峰倒平添了男子气概。 江一帆不禁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个略带暖味的笑意：“那是什么？” 这位，警队第一帅，不笑则已，一笑，两颊酒窝又不小心泄露三分孩子气，最要命是那双眼睛，江一帆的黑眼珠占比较多，配上浓密的眉毛和高眉弓，显得眼神异常的深邃，摄人心魄。 不过这样好看的，亲昵的笑脸，方煦却不知道这是江一帆，生平第一次对人露出。 最起码一旁的罗小文，来刑侦支队一年多时间，压根没见过。 “嗯？是什么？”江一帆低语继续问道，像是一定要得到答案一般。 方煦只觉得自己呼吸开始不稳：“队长...” ‘噗—’江一帆轻笑一声：“穿着吧，等我回来再说。”说完松开方煦的手。 “......好。” 江一帆看着一旁假装在窗外黑黢黢风景的罗小文，认真道：“理化那边有结果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出去一趟。” 第27章 罗小文心想，这语气是不是变化也太大了！区别对待啊！：“好的，江队！” 江一帆拿好车钥匙，就要出去，路过还站在原地的方煦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下，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手还抖呢？调整下自己呼吸…” 方煦：“！！！” 江一帆继续低声说道：“应该是怕领导，对吧？” “走了，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通知我！”江一帆说完，就笑着离开了刑侦支队。 办公室内，方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暗付道：是啊，怎么可能藏得住身体最深处本能的喜欢呢...暗恋像苔藓，不起眼，在等待中蜷缩枯萎，风一吹，又生生不息。 “额咳咳——”罗小文假装咳嗽两声，在他和邱勇的心里早就心照不宣的默认了，方煦是他们江副支队的未来的男朋友这回事了，毕竟没见过江一帆对哪个人这样过：“那个，方煦啊，你先好好休息休息？” 方煦：“啊？不是还要查资料吗？” 这种小事，就不劳烦未来的江夫人了吧！罗小文内心狂吼，关于新来的实习生是自己顶头上司的爱人，这种狗血剧本，怎么就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小事，小事，都是小事，我来就行。” “？？”- 晚上七点，青州市深夜，港口一片宁静。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船只整齐地停泊着，随着海浪轻轻摇晃，船头的灯光犹如点点星光。叩叩—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大切诺基，有人敲了敲车窗，江一帆看着站在外面的那个带着口罩的男子。 口罩男：“给跟烟，快点的。” “你怎么不跟我说暗号我好不容易约你一次，平时都是学长跟你见面。”江一帆说着就要把车窗摇上去，口罩男熟悉的把手伸进车窗内，开始摸索着江一帆身上的烟。 “哎？抢劫是吧？你跟我玩这个是吧？你....卧槽？还上专业技巧？” 口罩男，用一个标准的警用手臂别断擒拿法，困住江一帆：“快点的，这大晚上的，冻死了，你穿那么少不冷啊？” 江一帆笑了笑打开车门，下车靠在车身上，掏出一根烟，看都不看随手一丢，男子把口罩摘下，熟练的接住把烟，叼在嘴上。 ‘咔嚓’江一帆给口罩男点燃了香烟，随后，也给自己点了一根：“上次那个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男子：“哪有那么简单，越往深处就越难。” 江一帆：“这个死者也是被人注射了，模仿被毒蛇咬了，两个针孔，简直一模一样....” 男子：“这些狗东西，那么多年，还是一样。” 江一帆：“不过，快有突破口了，我这边，我有很强烈的预感，对了，我可能被盯上了。” 听到这话，男子笑了笑：“你不早就被盯上了？一年前，你给人家一窝端了的时候，还等到今天？说啥呢，江一帆。” “也是...我这升职，还得多谢谢他们呢，不过也有可能...”江一帆盯着远处的海面：“四年前，我们市局就被盯上了，我始终怀疑那天...” 不远处，港口海岸，一股尾浪拍打起海风的凛冽，朦胧神秘的海下万里，听不见潮声和浪席，只有深海半遮半掩的迷蒙，偶尔回荡鱼群的狂欢。 二人交流了许久，男子带好口罩准备离开，看着准备上车的江一帆：“你升职是你自己足够厉害，江一帆，你确实是很优秀的警察，跟那些东西，没有任何关系，你做的决定是对的，你背负的东西也足够多，四年前的事情是不可避免的，我们都要给这个事情画上句号。” 江一帆浅笑：“回去吧，带好你的口罩，别被发现了，盯着我一个就够了。” 口罩男，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消失在夜幕中。 车内，江一帆看着刑侦支队那边给自己发的信息，关于交易的ip地址，看了看导航居然离自己现在这个距离不是很远，打算直接开车过去看看。 【开始导航，全程预计行驶时间，一小时二十分钟，目的地较为偏远，请您谨慎驾驶——】 随着导航的播报，黑色大切诺基驶出港口。 被遗忘的城中村，这里远离喧嚣的市区，周围是一片荒芜的土地，房屋破旧不堪，墙壁剥落，窗户破碎，显露出岁月的痕迹。街道狭窄而曲折，尘土飞扬，几乎没有行人的踪迹。 “虽然破旧，但是很符合黑市。”江一帆暗自说道，把车子停好，跳下车，看着手机上的定位的ip地址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了。 但是根据流程，虽然江一帆是市公安局的警察，要想直接去这些下面搜索，还是要找当地的派出所协助的。 江一帆思索片刻后，打了个电话，挂断后。 “小帅哥，一个人啊？” 现在是秋天，一个身穿短裙的女子，大波浪长发如丝般柔软，随着微风轻轻飘动，散发着一种风尘女子的独特魅力，妆容精致，眼线上扬，嘴唇涂着鲜艳的口红。 江一帆只是瞟了一眼女子：“不约，美女。” 女子：“你这话说的，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是‘小姐’也许....” 江一帆挑眉盯着她。 “也许，我有些‘液体毒’可以卖呢？” “哦？” 女子摆弄着自己的大波浪，看着江一帆那张脸，几秒后低着头：“感兴趣可以上去看看。” 第28章 “好。” 江一帆答应的很干脆，跟着美女走到了一出房间，一室一厅的布局，家具看起来破旧不堪，沙发的布料已经磨损，坐垫下陷，扶手处还有几处裂口。窗户上的窗帘半掩着，原本的颜色已经褪去。 倒是摆放着的那张大床，看起来比较干净，大红色的四件套，在这里显眼的很。 江一帆站在房间里：“东西呢？” 美女笑了笑：“在卫生间，我给你拿。”说着就走进了一个房间，几分钟后，门被推开。 只是这位美女手上，没有任何东西，而且身上也没穿任何衣服，赤裸的走了出来，但是她刚准备开口的时候，却愣住了。 因为此刻的江一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戴好了口罩。 是专业的防护口罩，是之前方煦在给自己的那个，他一直放在裤子口袋里面。 江一帆看着眼前赤裸的女子，语气毫无任何波澜：“下一秒是不是要打烂你床头柜那个迷.情.水？” 美女：“..............” 江一帆：“不过，我这口罩挺专业的，真没用，而且我对你真没兴趣，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穿好衣服跟我走，第二不穿衣服跟我走，你选一个吧。” “神经病！”美女骂了一句，刚想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咔嚓！！！ 一个银色手铐如闪电般锁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紧紧地固定在床头。 女子的脸上露出惊愕和恐惧，她的眼睛瞪大，嘴巴微张，通过嘴型能判断出，在骂江一帆——她的身体本能地挣扎着，但手铐的坚固力量使她无法挣脱，江一帆面无表情的掀起床单，给女子盖上，冷冷道：“找个女警察给你穿衣服吧。” “砰”的一声——房门被粗暴地踹开，木屑四溅。几个身材魁梧、面目凶狠的男子鱼贯而入，他们手中都紧握着棍子。 “！@#￥%……敢调戏我女人！找死！”为首的那个胖子，唾沫横飞说道。 江一帆活动了下脖子，发出几声‘咯吱’的声音：“来的比我想的少了点，四个人，看不起我啊？” 胖子举起棍子“去死吧！！”朝江一帆猛力挥去。 江一帆侧身躲开，抬腿，一记完美的膝盖踢，直接把胖子踢到在地，另外三名手持棍子的男人见状，棍子朝着江一帆脑袋落下，但是却没有打中，木棍被他一把抓住，反手一拧，把棍子抢夺在自己手里：“干嘛呢？怎么还送武器给我？” 男子：“！@#￥%……去你妈的！” 骂的很大声，几分钟后，四个男子全部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时候，也很大声。 江一帆把棍子随手丢在地上，看了看床上吓得不轻的女子：“你猜是下一批人先到，还是警察先到？”半响后-几个穿着辅警制服的人就冲了进来，手里拿着警棍，江一帆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但是还没等他开口的时候。 “强奸啊！！这个人强奸我！还把我拷在这里——” 这些人不是江一帆打电话喊来的，区派出所的人，只是街道的执法人员，是谁喊的？还带着警棍，他看着床上的那个女人。 一个辅警走到江一帆的身边，轻蔑说道：“玩的还挺花，还搞这种？” “我是市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你睁大你的...”江一帆惯性准备掏出证件，却发现想起，自己的证件在冲锋衣口袋！！ 冲锋衣在方煦身上！ 辅警：“你还市公安局的？证件呢，我还市局扫黄大队的呢！” 江一帆嘲讽一笑：“那你比张帅丑多了，没有证件，我可以说我的警察编号，你们去查查看，还有，你们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扣住这位女子的手铐，是警用手铐，锁眼是三角形的，把你们脑袋里面那些肮脏的想法给收起来，还玩十.八.禁.制.服.诱.huo.是.吧？” 辅警压根不搭理这话：“那也要跟我们回去，是什么工具，回去我们会调查。” ‘艹！’江一帆暗骂：“小伙子，你很有前途，我看好你。” 江一帆心里明白，虽然前面江一帆给片区派出所联系了，在路上也要时间，这些街道的辅警，很明显就是这些人提前报警通知的。 而且哪怕自己有证件，也要根据流程回去协助调查，他们做这些事情的目的就是要拖住自己。 果然，自己被盯上了.......辅警：“带走！” 警车内，江一帆看着旁边的女子。 女子嘲讽道：“怎么了，小帅哥，盯着我看什么？” 江一帆：“我只是在想，那么冷的天，你在这等了多久，如果我今晚没来呢？那你岂不是要等一晚上？” 女子目光躲闪：“........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不过呢，就算我今晚没来，应该还有其他计划对吧？不过你肯定不知道后面计划是什么了，你只不过是.......” “是什么？” “小虾米咯，还能是什么？” 第12章 我很担心队长 11月23号晚上-市局刑侦支队- “奇怪了，这江副支队怎么还不回来？电话也不接？”邱勇在办公室内，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机。 罗小文：“对啊，这都几点了，马上都要十二点了，他还不回来？” 方煦的心里有点莫名的不安。 “好的，董局，我知道了...” 刑侦支队办公室内，走进来一个中年女子，着一件长款杏色风衣、衣袂飘飘，步伐稳健，大大方方梳到后面挽起来的头发，没留一绺刘海的额头，还有那种什么都看透的淡然。 第29章 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拿着手机通话，“放心，董局，今晚一定给你一个结果…”听得出对面的人就是青州市公安局的大领导，董局。 房间众人全部起立：“冯大队长！” 来人正是刑侦支队的总负责人，江一帆的顶头上司… 一级督察：冯若云大队长 “江一帆呢？” 邱勇：“江副支队说是出去处理案子的事情，还没回来..不过应该快回来了......” 冯若云：“联系不上？” 众人不敢说话，一片沉默。 “江一帆不会无缘无故联系不上，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冯思语继续说道：“这个案子在网上已经炸开了，全网都在讨论这个案子，铺天盖地的舆论压力，嫌疑人呢？” 方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紧，但是还是点开手机。 【诈骗犯杀人自首，警方为何迟迟不结案？】 【案发48小时，即将结束，杀人犯何去何从——】 【青州市热点新闻，持续为您跟踪！】 几条热搜下面，全部都是铺天盖地的网友讨论。 ‘不会是隐瞒什么吧？这人都自首了，还不结案？’‘对啊，这都几天了啊，人心惶惶的，也不说什么原因。’‘不会真的有毒蛇吧？小孩子都不敢出门上学了。’’听说有人自首了，但是警方不给定罪啊‘'到底在搞什么呀？案子那么久不结案？’’不定罪，又不说谁是凶手，真奇怪了‘邱勇他们也都看着手机的热点内容：“这....都什么呀，我们肯定想结案啊，不是还在调查吗？” 冯若云浅叹一口气说道：“现在已经11点零五分了，就要48小时了，如果等到明天一早，各大媒体社会新闻就会铺天盖地的压下来，这个案子必须要尽快结束。” 罗小文：“可是有疑点，这个案子有疑点，冯大队长...而且我们从来没有说过有人自首的消息，为什么这些网上的人知道这事情？” “我知道，我来之前看了你们审问的视频，而且我相信江一帆，他在审问许言的时候说的那些话，我都知道...”冯若云从来没有怀疑过江一帆的办案能力，但是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刑侦支队上上下下，必须要交出一份答卷出去。 江一帆忽然联系不上，网上又开始忽然有人带节奏，讨论这个案件的走向，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操作，这些人想逼着警察结案。 一个自首的凶手，警方找不出任何的证据，去证明凶手另有其人，但是迟迟不结案，这样的风向舆论在网上肆意发酵。 ——48小时，留给青州市刑侦支队的时间不多了。 冯若云深呼吸道：“邱勇，重新提审许言。” -审讯室门口-冯若云递给了邱勇和方煦两个蓝牙耳机，低声吩咐：“适当，注意尺寸，明白吗？我会在耳机提醒你，放心，出了什么问题，我来负责，不用有后顾之忧，还有我呢，别怕！江一帆我已经安排去找了。” “我明白，冯队长。”邱勇和方煦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是默认授权了一些事情。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方煦和邱勇走了进去。 约束椅子上的许言，脸色有些疲劳：“又想怎么样？一个案子要审问多少次？” 邱勇：“审问多少次，你都要配合我们，你是嫌疑犯！” 一旁的方煦心里一直担忧江一帆的安全，但是他知道现在必须要在剩下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找到突破口！ 虽然自己只是陪审，邱勇是主审，他也丝毫不敢懈怠。 许言：“好啊，问吧，不过怎么你们那个江警官来审问我？不会是....有事情？” 果然！江一帆出事情了——许言都没有离开过刑侦支队，但是他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 邱勇听到这话，拳头都攥紧了，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11点半了，马上就要48小时了，对吧？我就要被宣告，我是杀人犯了吧？”许言盯着墙壁上的钟表，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淡然的说出这件事情。 方煦和邱勇互相看了一眼。 邱勇：“我问你，当时你给林大伟打的是什么绳扣？” 这个问题是之前江一帆发现的疑点，邱勇就继续在这个漏洞上，深挖，击破许言的心理防线。 许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居然笑了：“我不记得了” 邱勇：“你不记得了，没关系，每个人打绳扣的习惯是天生的，改变不了的，如果你不记得了，就现在给我打一个给我看看，” 许言瞳孔微张，没有说话。 “怎么？害怕，还是不敢，你怕什么，是害怕打出来的绳扣跟林大伟尸体上发现的不一样吗？” 邱勇这句话是很明显的诱导，案发现场根本就没有发现那个绳扣，那个绳扣到底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 许言不知道，警察不知道，只有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知道。 邱勇继续追问：“怎么不说话，还是说你那天压根就没有在现场，哪怕是模仿，都没有办法，对吧，许言！” 许言：“我说了，我不记得了，林大伟是我杀的！” 邱勇：“好，那我问你，11月21号那天晚上，你嫖c结束是怎么回去的？” “开车。” “什么车。” 第30章 “轿车。” “怎么不开你租来的白色suv？” “suv在家。” “回去路上用了多少时间？” “........” 许言愣住了，明显是还没有想好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或许这个答案不在自己的背好的稿子之内。 甚至可能需要隐瞒真正到家时间，因为这个答案是影响到整件事情走向重点！ 所以在刚刚一连串快速的逼问下，没有立刻想好‘说辞’观察室的人和方煦都感知到了这个疑点— “用了....”许言刚想开口。 邱勇声音略微提高：“不用，这个问题你不用回答了，我不想了解了，我现在问你，你11月21号晚上，嫖c结束之后，到底去了哪里？你真的回家了吗？还是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你根本就只是一个顶罪羊，拿着可笑的稿子，来我们这里自首，承认你根本就没有干过的事情？” 许言愣住了，背靠在约束椅子上，眼神隐藏在镜框下，这个表情和反应，大家都知道，邱勇击中了！ 只差一步就能把这个‘完美的口供’给撕碎了，就能把这个隐藏在暗潮之下的真正的杀人凶手，给翻出来——滴答-滴答-墙壁上的钟表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在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审讯室房间里一片宁静，安静得仿佛能听见方煦，邱勇，许言的心跳声音和呼吸声音。 观察室内，冯若云大队长，按住耳机，后面的几个刑警大气都不敢喘，屏住呼吸，没有多少时间了。 都在盯着单面玻璃后面的审讯室。良久后—许言金丝眼眶下的，那双眼睛，精光一闪，露出一丝冷笑。我不回答假设性质的问题，警官，你们有权利提问我，我也有权利不回答。” “你tm的！！许言！” 邱勇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明明就差一步了，江一帆现在还下落不明，桌子被撞的哐当作响，邱勇冲上前就要揪住许言。 “邱勇！”方煦一把拉住了他，绝对不能冲动，不然这个案子就会变味，虽然他现在也很着急，也很担心。 “怎么，准备打人，还是打一个自首的人？你们刑侦大队做事情真是厉害啊。” 观察室内，冯若云按下耳机，提醒道：“邱勇，注意尺寸...” “冯大队长！”观察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晓明法医：“出来了，理化结果出来了，毒蛇是五步蛇的毒！师傅让我跑来送给你们..” 按下的耳机，还没有收回去，理化结果，同步传送到了方煦和邱勇的耳机里。 方煦直接开口：“许言，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是我们也能证明，凶手另有其人，因为你根本就不具备杀人的时间！” 许言：“小警察，你又想跟讨论什么，不过，不管你问我什么，我都不会回答你，明白了吗？——小警察！” 邱勇和冯若云都愣住了，按理说应该等理化报告看完之后，再下结论的，毕竟只是知道什么毒，具体的毒发身亡的时间，还要根据结论看的，而且只是陪审的方煦，不应该这样审讯。 是不合规的行为，方煦心里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警察，但是江一帆现在还下落不明，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哪怕事后要挨骂，要处罚都可以——方煦继续说：“根据你提供的时间信息，你21号晚上到家的时间是晚上十点，但是林大伟的死亡时间是22号晚上两点，间隔了四个小时的时间，你根本就没有办法完成杀人！” 许言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着刀子，语气更是不善：“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小警察。” 方煦丝毫不受影响，说：“因为林大伟中的毒是五步蛇的毒，这种毒虽然可以导致死亡，但是要一个成年人完全毒发身亡至少需要五个小时，林大伟的死亡是22号凌晨两点，往后推算五个小时，他必须是在21号晚上的九点之前被注射毒液才可以完成。” “而你！许言，你那个时候正在嫖c！请问，你是怎么给林大伟打的毒素呢？” 方煦没有看过那份理化报告，只是听到了‘五步蛇’这几个字，就能清楚的知道针对林大伟这样的成年男子需要的毒发时间。 观察室内，冯队长看着手里的理化报告，满意的笑了笑，低声说道：“方煦，继续。” 邱勇也给了方煦一个肯定的眼神。 方煦起身继续说道：“怎么了，回答不上来了？” 此刻，许言低着头，看着地面，像一只落败的公鸡，丝毫没有刚刚那副轻蔑的模样。 方煦看着他那副样子，说：“没关系，我就问你一些你回答的上来的问题，你当时说你给买的毒素是多少毫克？” 啪—！邱勇拍了桌子，吼道：“回答！许言！” 许言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说道：“是...800毫克....” 方煦：“800毫克的五步蛇的毒液，注射到林大伟这样一个成年人的体内，毒发身亡的时间五个小时，只会少不会多。” 许言：“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也许是更多毫克的毒素呢，打的毒素多了，死的就快了！可能是一千多，对吧！” 邱勇嘲讽道：“记错了，你的记性不是很好吗，许言，你当时来自首的时候，说的很清楚，怎么会记错呢？” 方煦弯腰前倾，盯着许言，说：“我继续问你，许言，你说你当时抛尸的时候用的是一辆白色的suv，对吧？” 第31章 “是，白色的suv..” “车牌号多少？” “q..9.” “后面是什么？不记得了？没事我提醒你，q90822z对不对？” “对！就是这个！” 许言慌张的点头，邱勇还没来得及去看口供上写的整齐的车牌号是什么呢，毕竟这都是之前说的内容了，也不是什么很显眼的信息，没人会记得。 “你撒谎！车牌号，q-9-0-8-2-1-z-记住了吗？—许言？” 今早审问的时候，许言嘲讽方煦的这句话，这一刻，好像是一记耳光打在了许言的脸上。 数秒后，邱勇才看到口供上写的【q90821z】，方煦居然在不看口供记录的前提下，完全记得。 许言恶狠狠的盯着方煦。 方煦：“你不记得，是因为你的稿子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才背下来的，你中午的时候来自首，所以你记得很清楚，连你当时穿了什么颜色的鞋子都记得，但是现在已经过了很久了，你忘记了。” “再或者说，你也没想过，会在今晚在提审你一次，因为人的记忆时间好是有时效的，你记性不好，记不得也很正常，毕竟.....” 许言神色慌张，语气都带着颤抖：“......毕竟什么” “毕竟这不是你自己真正做的事情，你甚至连案发现场都没看见过，林大伟的尸体长什么样，你都不知道。” 方煦说完后，坐回椅子上，带了审视的姿态一字一顿道：“我现在再问你，你21号晚上嫖c 结束回家开着你的轿车，经过什么路段？” 许言看着眼前的方煦，这个人根本就不像警察，浑身透着干净儒雅的气质，哪怕是在审问自己，都跟他印象中的那些警察不一样：“我不.记..” 方煦直接出声打断，说道：“又要说不记得是吗？许言，你连你开车去下峪村抛尸的路线都记得那么清楚，但是这条你经常开车去嫖c的路线，却不记得？到底是不记得，还是不敢说，你21号当晚根本就没有回家！所以你没有办法说出你的路线，你只不过是一个在23号早上拿着‘稿子’背下来的替罪羊！甚至你连林大伟的尸体都没有见到过，对吗？” 约束椅子不断地穿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因为许言在不停地发抖，抖的两个手腕都快被手铐磨出了痕迹，就连那个一直带着的金丝眼镜，都跌落在审讯室的地面上。 这个许言看不起的‘小警察’就这样，血淋淋的撕碎了这个‘完美的口供’观察室的几个刑警，晓明法医，冯若云大队长，都面露喜色。 邱勇开口说道：“许言，已经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无法完成犯罪，你现在没有任何选择，必须跟我们警方合作，说出事实。否则等你放出去的那一天，你觉得那个真正的凶手会放过你吗？还有你在乎的人吗？” 半响后，许言战栗的声音传来：“如果...江一帆能回来，我愿意跟他说出真相....” 观察室内，啪-冯大队长打了响指，几个刑警就推开观察室的门走了出去。 ——审讯室内墙壁上的钟表，此刻停在11点五十分。 几个刑警推门而入，带走了早就浑身瘫软到无法站立的许言。 许言走到门口的时候，冯大队长看着他：“许言，你放心，江一帆一定会回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要知道，正义一定会战胜罪恶，你的每一次沉默，都是在默许罪恶的发生，当犯罪的海浪越卷越大的时候，也会把你，还有你在乎的人推向深渊。” 许言轻声’嗯‘了一声，被押着走向刑侦支队的走廊深处。 冯若云心里明白，许言并不是对江一帆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信任，他是在赌自己能获得’重生‘‘安全’的几率—— “牛逼啊，方煦，你怎么知道五步蛇的毒素，多少毫克，毒死一个成年人要多久啊？”邱勇整理着东西询问。 毕竟他们是刑警，对于这些专业的过于冷门的医学知识不知道很正常。 方煦：“我爸妈是，医科大学的教授，所以耳濡目染，清楚这些。” “我去，你爸妈是大学教授啊，怪不得呢，你记忆力也好啊，那车牌号那么复杂，你一下子就脱口而出了！” “我....小时候，参加过记忆力比赛....” 邱勇此刻内心‘不愧是我们江副支队，看上的男人！’，随后就看到方煦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你干嘛去？” “我想去找队长…我很…”方煦后面压在心里的话不敢说出，他很担心江一帆，恨不得现在就出去找他。 24号凌晨一点，青州市公安局刑侦大楼回荡着邱勇的怒吼~邱勇抱头大喊道：“对啊！——我们江副支队呢！！还下落不明呢！” 第13章 晚安~ 深夜，街道派出所内灯火通明——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与键盘敲击声交织在一起。 “呜呜呜——就是这个男的，冲进来就要强奸我！！” 女子哭的梨花带雨，而那个被他指控的某人，正在蹲在街道派出所的角落，手里拿着不知道哪里借来的充电线，嘴里嘟囔着：“开机，开机，快给老子开机！！” “是啊!你看看，俺们几个被打的，我牙都给我打掉一颗啊！” “俺就是进门，就被一顿暴打，我一句话都没说呢！” 值班辅警看着蹲在角落里的江一帆，起身走过去：“你干嘛呢，带你回来是需要配合调查的，你在这里蹲着干什么？” 第32章 “开机了！！”江一帆激动的看着自己的手机，终于可以运行：“你先闭嘴，等我几分钟。” 辅警：“哎？我说你这小子，你现在涉嫌强奸，伤人....” 叮咚—叮咚—叮咚—.........回答的辅警的只有不断响起的手机信息声音。 辅警嘴里还嘟囔着，伸手就要抢夺江一帆的手机：“........你小子！你什么态度你！” 江一帆看也不看，抬手一挡，直接擒住辅警的手腕，单手操作着手机，数秒后，开口道：“你们下城区的，公安分局的局长电话。” 辅警手腕被死死的钳住，挣脱几下，又听见江一帆要局长电话，气大不大一出来：“我tm哪知道，我们分局的公安局的局长电话，我要是能知道，这种东西，我还是个辅警？？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的，你....” “我tm让你接你们局长电话！”啪！！ 江一帆扯过手机的充电器，把自己的手机拍在辅警的脸上，那动作力道，跟打了一巴掌也没什么区别。 辅警被打的不由发出‘嘶’的一声，刚准备开口输出一顿‘国粹’，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能看见，这位辅警不停对着空气点头哈腰：“好的好的，明白...” 同一时间，街道派出所内，几个座机电话同时响起，大厅的几个辅警慌张的跑去接电话。 “好的，副所长....” “明白了，大队长.....” “副局长，您怎么还亲自打电话......” 这大概是这个城中村的街派出所内，第一次接触到那么的领导.....江一帆挑眉看着点头哈腰的辅警，拿回自己的手机：“怎么样，跟你们局长通话的感觉如何？我现在还是你们的嫌疑人吗？” “不是，江哥，江副支队，您看，我们这不是不清楚，流程...就是，您别生气，来抽烟/.....” 辅警一边擦着额头冒出的冷汗，吞咽口水，弯着腰摸出自己的口袋里那包烟：“江副支队长，您抽烟....” 江一帆压根不搭理眼前的人，把口袋的钥匙随手一丢：“去把我车开回来。” “好的，好的，江副支队，我这就去亲自给您看回来...”辅警毕恭毕敬的后退几步，然后一溜烟的冲出去。 几分钟后，街道派出所的所长慌张的赶了过来：“江副支队，都是误会，您抽烟....” “不抽了，你把他们这几个人，安排一下，送到市局。”江一帆头也不抬拿着手机，手指不断地操作放大，看着刑侦支队那边发给自己的关于这个案件的最新进度。 副所长依旧保持着递烟的姿势：“可以，可以，到时候申请一下...” 江一帆没好气道：“申请？找人签字是吗？把申请表递给我，——我亲自给你签，正好我写一下，你们街道派出所这些人是怎么办事情的！居然敢公然扣押，警务人员？” 副所长慌张道：“不用，不用，市局需要人，我们肯定配合，明天一早我保证，这几个祸害，亲自给您送到市局门口...你看今晚这个误会，就....” “是不是误会，看你们送人的时效！” 江一帆打开车门坐了上去，把手机随手丢到副驾驶上，猛踩油门，引擎发出轰然巨响，一阵尘土飞扬而起，在车后形成了一道朦胧的尘雾，车轮与路面摩擦产生的噪音，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刺耳。 街道派出所的门口，还站着副所长和几个辅警，直到车辆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路的尽头，留下的只有那声轰鸣，以及夜空中弥漫的尘土。 青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大楼-门口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没想到我们江副支队，被人误会是‘找小姐’”邱勇听到刚刚冯大队长告知的信息后，现在正在跟罗小文两个人勾肩搭背朝外走去。 罗小文：“你别说，怎么敢的啊！哈哈哈哈——可惜啊，可惜，我们江副支队不感兴趣这个啊！！” 邱勇：“对啊，公式就是错误的，可怎么办啊！” 方煦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方煦啊，你也别担心了，早点回去好好休息吧，这两天也都辛苦了！”罗小文回头看着后面低着头的方煦。 “嗯，好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方煦点头。 随着“咔嗒”一声，房门应声而开。，方煦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荡荡的空间，尽管装修得很好，但依然无法掩盖那份清冷和孤寂，墙壁刷着淡雅的颜色，地面铺着光洁的地板，路边的光线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形成明暗交错的光影。 方煦走到客厅，身体缓缓地扑倒在沙发上，手臂随意地垂在身体两侧，双腿放松地伸展着，一只脚轻轻地搭在另一只脚上，歪头看着茶几。 手机被丢在茶几上，他今晚很多次想给江一帆发个微信，问一问，但是打好的字，又被自己删除，哪怕担心的要死，也不敢发。 一直等到冯大队长，跟他们说联系上了，不用担心了，也是拿着手机打开对话框，输入好几次‘还好吗？’‘路上注意安全’‘有受伤吗？’最后全部都被自己删除，终究没有发出去—— “也好...”方煦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起身，把身上的冲锋衣脱下来抱着走到生活阳台，低喃：“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会一直默默喜欢你，虽然我的暗恋见不得光，江一帆...你能找到喜欢的女孩子结婚，我也真心祝福你...” 第33章 ‘啪嗒’滚筒洗衣机的门被拉开，那件黑色冲锋衣被丢了进去，还没等方煦关上洗衣机的门。 ding！——空荡的房间，传来的新微信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响亮。 都半夜了，谁会给自己发微信？方煦走到茶几处，解锁手机，看到信息的的时候，身体一僵，嘴巴不由自主地微张，大脑空白了一瞬。 江一帆【我到家了，你早点休息吧，别熬夜了，不然又变成小熊猫了。】 方煦手指微微发抖，点开手机键盘，输入‘好的，队长...’不行不行，不礼貌，怎么发呢？删除...‘队长，您也早点...’ding——！ 还没等方煦想好怎么发合适，聊天框刷出江一帆的新微信。 【还没想好回什么？我看你都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半天了？】 方煦内心一震：“！！！” 信息再次发来；【晚安，我也很累了。】 【晚安，队长。】方煦迅速的打出四个字发了出去，生怕再次被发现，自己犹豫不决，手忙脚乱的把整个微信都给退出了。 深夜，万籁俱寂，卧室里，方煦躺在大床上，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地上，形成微弱的光影，虽然依旧是空荡的房间，但是方煦此刻却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暖心。 第14章 你要对我负责 翌日-青州市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光芒穿过云层，窗户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刑侦支队大楼的外壁显得格外醒目，透露出一种严肃和权威的气息。 “今天中午的阳光可真好啊，我们大青州，真是难得有这样的好的艳阳天啊—”徐梦趴在窗户看着楼下，举着手机准备拍下难得好天气。 办公室内的罗小文拎着刚送上来的午饭外卖：“你大中午的不吃饭，趴在那里看什么呢？” “拍照片啊，值得记录的一刻。” 徐梦的手机镜头里，市公安局门口，警察们身着整齐的制服，步伐坚定地在门口穿梭，树隙投下暖橙光点，一个穿着白色薄款棉服外套的少年，闯入镜头。 那是中午出去吃饭的方煦，，步伐轻快，手里还提着一个便利店的袋子。 方煦碎发浮动，白衣恍恍，即使是放大数倍的手机摄像头下，也能感知到样貌清俊，和路过的警察微笑点头，明朗笑容，仿佛不属于这里，更像是大学校园里让人心动的学长。 徐梦觉得视频拍的很满意：“阳光，帅哥，绝配！” “什么帅哥？”罗小文正拿着勺子，搅拌自己的青椒肉丝盖浇饭。 “方煦啊！难道不好看吗？我觉得就长得特别好看，是那种跟我们江副支队不一样的帅！”徐梦打开微信的朋友圈，决定把今日份的好心情分享出去。 罗小文大口吃着饭，嘴里嘟囔着：“什么时候，我们刑侦支队能来几个单身女警？” “来过啊，之前那十个实习女警，多多少少不都是冲着，江副支队这个跟来的，哎——只是可惜啊，结果....”徐梦叹息的摇摇头。 罗小文：“没辙，白瞎！江一帆这小子，喜欢男的啊，再漂亮的女的，没用啊！” “是啊，可是实习的那些人又不知道。”徐梦编辑好朋友圈，满意的发了出去，说：“毕竟都不用等江副支队说自己喜欢男的，出现场的时候，随便训斥两句，她们就当晚回来打报告申请调岗了....” 徐梦非常感激自己不用出外勤，才能留在刑侦支队，不然肯定也是挨不住江一帆的训斥，不过还好相处的久了，她就发自内心的觉得。江一帆这人其实真的很好，特别护犊子。 二人交流了一个无奈的眼神，罗小文继续埋头吃饭，徐梦则是开心的看着自己刚发的朋友圈。叮——！ 刑侦支队的电梯门打开，方煦提着便利店买的东西走了出来，刚迈出一步就撞见了一个人。 江一帆本能蹙眉的‘啧’了一声，瞟眼看到撞自己的是方煦，硬生生是把那句到了嘴边的‘走路不看路的？’给憋了回去。 方煦把手里的袋子往后一藏：“队长” “怎么，藏什么？” “没什么...就是一些零食，还有.....” “还有什么？零食你藏什么？”江一帆弯腰向前，盯着方煦：“嗯？还有什么？” 方煦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还有一个，饭团...我想着你..早上一来就去审讯许言了，一直忙到现在也没吃饭...” 江一帆：“又是关心领导？” “嗯，，，”方煦点点头，虽然内心不是这样想的，但是还是默认了，毕竟自己对于江一帆的感情，他已经打算埋在心里了。 “行，给我吧。”江一帆伸手，盯着方煦把藏在后面的袋子，递给了自己，开口道：“真奇怪..” 方煦疑惑：“什么奇怪？” 江一帆直起腰板，打量着手里的袋子：“你啊，真奇怪。” “我？哪里奇怪”方煦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江一帆笑着说：“明明你昨天审问许言的时候，说起话来有条不紊，逻辑严密，条理清晰，把许言那小子说的一言不发，怎么刚刚跟我聊天就那么....” “支支吾吾，甚至还有点....不好意思？” 方煦：“...........” “估计是因为，我是你领导，你怕我？”江一帆说着就拎着袋子朝着刑侦支队办公室走去，方煦跟在后面一言不发。 第34章 走到刑侦支队门口，后面传来方煦的声音：“队长，你看昨天的审讯的视频了？” “对啊，肯定要看的，我需要了解案件，我们市局刑侦支队的审讯室，那个摄像头质量是杠杠的！不仅画面拍的高清，收音效果也是一流！就连...”江一帆故停了几秒，继续说：“就连审讯室开门的时候，走廊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想去找队长，我很...】这句话，就好像是被按下了单曲循环，不断地在方煦脑海里播放，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就听见江一帆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果然我们小朋友，是热爱工作，担心领导的好同志呢！” 方煦：“！！” 说完江一帆就走进了办公室内，把袋子里的面包拿了出来，拆开包装袋出了起来：“徐梦，你跟着罗小文去找许言他妈妈，别说是有案子，就假装是街道的人，买点日用品什么的，简单聊两句。” 徐梦起身：“明白了，江副支队，保证完成任务！” 罗小文端起碗，风卷残云般地将那份青椒肉丝盖浇饭吃得干干净净，还没来得及咀嚼嘴里的食物，他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话，嘴角还挂着几粒米饭：“江副支队，车!” 江一帆：“你没开车？” “嘿嘿，送去保养了，开警车去不合适啊！”罗小文拿着餐巾纸擦了擦嘴笑着说：“车借给我看看呗” 江一帆摸出车钥匙丢给罗小文，随后拿着手机给徐梦微信，转了点钱：“早去早回，记得录个视频给我。” “您放心！”罗小文拿着车钥匙带着徐梦走了出去，还不忘给门口的方煦打招呼。 方煦整理好情绪后走了进来，迟疑许久，还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假装在忙工作。 江一帆看他那副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和今早在视频看的方煦反差可太大了，但是他心里就是觉得这样的方煦也很可爱，也不打算继续逗方煦了，他等下还要去审讯许言，大口把面包吃完：“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审讯？” 方煦猛然抬头，起身：“好！”语气都带着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喜悦，不知道还以为是中奖了一样。 江一帆先是微微吃了一惊，把包装袋丢到垃圾桶，然后轻轻扬唇一笑：“走吧。”-审讯室内- “我11月21号的晚上，六点左右，我在家吃饭，林大伟忽然敲门，这已经是他不止一次上门威胁我了，还扬言要去闹事，带着一个村子的人去我们公司门口拉横幅，之前我警告过他，但是他那种人根本不讲道理，所以我就打了电话。” 江一帆：“什么电话？” 许言继续说道：“我上司的电话，我只是公司的一个职员，你也知道其实我们这种公司压根就不合法，肯定有一些特殊的处理手段，面对这种上门威胁挑衅的，会安排人恐吓让他们害怕，我假装在家里跟林大伟聊天，安抚他，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就有个带着鸭舌帽男人来我家，我知道那是我们公司安排的人，我就让他进来了。” 江一帆问道：“那个男的你见过吗？” “没有，我从来没有见过。”许言摇头：“虽然我之前见过几个我们公司负责这块的壮汉，但是21号晚上来敲门的这个，我第一次见，而且还带着鸭舌帽，把帽檐压得很低，后来他让我今晚别回来，出去找点事干，我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就找了之前的‘小姐’开车出门了，嫖c结束后，时间还早，我又不敢回家，就开车在郊区乱晃，还找了一个台球馆打了一会，后面台球馆下班了，我就在车里睡了。” 审讯室内传来，啪嗒啪嗒打字声音—江一帆：“然后你22号早上回家，发现林大伟跟那个男的都不在了？” 许言：“对，我起初还以为是给林大伟赶走了，我在车上睡了一晚上，也没休息好，就在家里好好睡了一觉，一直等到23号的早上，大约凌晨三点多吧，听见有人敲门，我还心想这个时间谁敲门，打开房门看到是那个男的，他跟我说林大伟死了，被你们警察发现了，现在正在调查，然后强迫我背稿子，把案发经过都记住，让我去自首。” 方煦听到这话，打字的手停顿了一下，抬眼望了一眼许言，他想起之前许言说的话，求着让警方结案，眼神露出了一丝怜悯。 能威胁一个人来警局撒谎说自己杀人，愿意承受这个结果，方煦也能想到是什么原因。 江一帆：“你不愿意，他就威胁你，用你家里人的安全对吗？” 许言叹息道：“是，我没办法，所以江队长，你觉得我有其他选择吗？我知道自己是个诈骗犯，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谁又想坐牢呢，搞不好还要死刑。” 审讯室安静了数秒，江一帆看了一眼方煦：“记录好了？” 方煦点头：“嗯，记录好了。” 江一帆认真道：“你先出去吧。” 虽然不知道江一帆为什么要让自己离开，但是方煦还是点点头，起身走出了审讯室的房门。 等审讯室的房门被关上的时候，江一帆起身把房间内的摄像头也关掉了，整个人背靠在墙壁上，灯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轮廓的线条，同时也在他的眼中投下了一丝淡淡的阴影。 许言低声询问：“江队长，还有什么话要问？” “嗯。”江一帆抬头看着约束椅子上的人，数秒后开口：“你觉得...我跟照片上像吗？” 第35章 许言愣了些许，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眶，之前摔在地面，镜片都有些许裂痕：“不像的话，我怎么会一眼就认出了你呢，江警官？” 江一帆轻叹一声：“是吗，拍的帅吗？角度还正常吗？” 许言闻言笑了：“虽然我只是在那个人的手机里不小心瞟眼看到，不过角度还算正常，虽然不是正脸，但是江警官长得那么帅，哪怕穿着单薄的灰色卫衣，也很好分辨，对吗？” “谢了，你暂时还不能离开刑侦支队，也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你妈妈那边，我安排女警去看了，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的。” 许言听到自己的妈妈，眼眶一热，低着头，开口时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江队长....” “稍后，我还安排画像师来跟你沟通，你尽可能回想起那个人的相貌，等晚点我们的人回来了，会跟你说你妈妈的近况的。”江一帆说完看着约束椅子上的许言，弓着腰身体不断地抽泣，回想起23号那天还是拼了命要自首的人。 ——都只是暗潮背后，真正的黑暗下的棋子罢了。打开房门。 虽然很多事情早就自己的料想之中，但是现在还是觉得内心有一堆乱麻需要去整理，只是..太久了。 江一帆摇头呼了一口气，暗付；‘真的太久了，四年前的导火索，影响到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各种复杂的情绪和猜测一点点占据脑海。江一帆熟练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掏出那包万宝路，刚转身，陡然动作一僵在原地——一个身影站在远处，是这包万宝路的‘主人’隔了三个审讯室的门口，方煦站在那里，这样的距离，很明显，是方煦故意走的远了一点。 生怕听到审讯室的话一样。 虽然警局审讯室的房门隔音效果很好，就算不这样，方煦也根本听不见，江一帆在房间里跟许言说了什么。 江一帆心里又不由的泛起一丝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想开口问什么，最后强行被自己压了下去，扯出一个笑容：“要不要陪我去抽根烟？” “好。“虽然说是喊方煦陪自己抽烟，但是江一帆就这样静静地靠在空荡的天台上，身体微微后倾，目光凝视着远方川流不息的城市车辆，嘴里叼着一根烟，却没有点火。 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吹起他额前的碎发，而他却浑然不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一帆咬着烟，平静开口说道：“方煦，你觉得青州市看起来如何？” 方煦站在不远处，没想过会问自己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人流如织，这座沿海城市经济蓬勃发展，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商业街区熙熙攘攘，看起来好像一切都挺和谐的。”江一帆偏头看着方煦，继续说：“但是又有多少地方是我们看不见的，地下赌场，不合法的交易场所，多少人在法律照不到的地方，做着违法的事情。” 江一帆摸索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咔嚓’点燃嘴里的香烟，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一个烟圈，侧脸轮廓在烟圈中若隐若现。 “方煦，你来刑侦支队，参与了两个案子，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地方，方煦在第一个案子的时候，就感知到了。 正常来说，人都是会拼命的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不管是碎石案，还是这个下毒案件，许言和李大宇都是在求着警察结案，定罪。 还有那个很多次被提及的【海陵集团】 “嗯，他们好像都很怕一个人，或者是说很怕一个势力、”方煦想了想，说：“是跟海陵集团有关吗？” 江一帆眉梢微挑，浅笑说：“其实以前海陵集团不叫这个名字，它叫海宇公司，你应该听过这个名字。” 方煦听到这个名字，太阳穴猛然一跳。 ———海宇公司。 方煦当然知道，很多人都知道，一年前那个轰动全国的杀人案件，方煦几次想开口，又欲言又止，他对这个案子了解的都是通过新闻，网上。 但是他现在感觉，好像这个一年前就已经结束的案子。 远没有那么简单......江一帆把最后一口烟吸进肺里，仰着头看着天空，久久没有说话，直到手里的烟头自然熄灭，才淡然开口说道：“其实...这个社会并不是我们最开始在警校幻想的那么美好...哪怕我们代表正义，也没有办法完全战胜罪恶。” 恍惚间，方煦盯着江一帆的侧脸轮廓，好像看到了一年前那个在毕业典礼上，意气风发，穿着警服站在讲台上的人。 ‘各位同学们，不管你们以后去哪座城市，希望你们记住，正义就好像是一个带有许多房间，凹角，拐角的大厦，在同一时间想用一盏探照灯照亮每一个房间，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你我都是持灯者，去寻找，探索那些没有被照亮的角落，去不断的完善这座大厦。’‘这也就是我们这群人存在的意义！’-一年的时间，方煦印象中的江一帆外貌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那个曾经自己在坐在观众席仰望的人，毕业后的主动申请来到远离自己家乡的城市，只是为了可以跟他在一个刑侦支队。 明明现在这个自己暗恋了一年的人，就这样站在这里，是自己的队长。 ——又好像，那么遥不可及 “队长....” 方煦垂眸，凝神盯着地面。 第36章 少顷，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眼前的江一帆：“我们的社会是活着的，它会成长、进化，一般是向着好的方向，但有时候事情会走偏，越来越多的时候，像是公平和正义这样的价值消失在我们的眼前，这就是需要我们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江一帆一动不动的盯着方煦，目光像是被牵引一般，认真的听他说完这段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眼神里的变化。 如果之前是被方煦吸引的是外貌，那么现在的眼神里透露着欣赏，或许更早，在今天上午看审讯视频的时候，心里就悄然发生变化了。 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双眼定定地看着方煦：“说的真好。” 方煦没吭声，像是有些不好意思。 “不愧是父母是大学老师，真不错啊，小方煦。” 方煦：“！！！” “队长，其实我那个只是...真是只是因为担心领导，所以我才....”方煦不敢说自己喜欢江一帆这件事情，因为他觉得江一帆的性取向跟自己不一样，又生怕他误会，毕竟还是很多直男讨厌同性靠近的。 虽然不能说明自己的喜欢，也不想被讨厌。 “是吗？” “嗯。”方煦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江一帆挑眉：“行，记住你说的这句话，不过...” 方煦疑惑：“不过什么？” “不过，其实我昨晚没回来，跟你有关系，你要一定的责任！” “啊？我？”方煦指了指自己确认：“我怎么了？” 江一帆假装一本正经的说：“你穿了我的衣服，我的警官证在衣服里，导致我没有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被误会，难道不是你的责任吗？” 方煦：“对不起，我.....队长，我不是故意的。” “而且，你为什么还不把我的警官证还给我？虽然我在市局，畅通无阻，但是我还是需要这个证件的，你不会想着自己留着，不给我了吧？” “不是，没有！”方煦慌张的摆摆手，随后在自己的棉服口袋里掏出了，江一帆的警官证：“我早上就想还给你的，但是你一早就去忙了，没找到合适的机会，队长，给。” 江一帆看着方煦双手捧着自己的警官证，那样子就好像是在上交什么很珍贵的宝贝一样：“我衣服呢？” “洗了..还没干，等晾干了，我带给你，队长。” “甩一甩，不就干了，我房子可是有烘干机的，你当我不知道？下班我去你家看看。” 还没等方煦开口说什么，江一帆迈着大长腿，就朝着楼梯走去：“走了，小方煦！” 方煦小声‘嗯’了一声，小跑几步跟上了江一帆。 - 第15章 四舍五入等于同居 下午六点，刑侦支队办公室-邱勇拿着画像师新鲜出炉的，画像：“这哪能看出来是谁啊，就露个眼睛，你说说看，怎么找？大海捞针？” 一旁的方煦也凑上去看着，确实一点都看不出来，顶多只能分辨出是个眉毛很浓密的男子，和邱勇对视了一眼，耸耸肩。 江一帆坐在凳子上，手机一直没有离开，半小时后，看了时间才缓缓起身：“别看了，把这个画像发布到网站上，可以开始通缉悬赏了。” “好勒！您放心，六点半，这孙子准时出现在我们悬赏网站上！必须给这孙子抓到！” “我看好你哦！”江一帆抓过钥匙看着方煦：“走吧，回家了。” 方煦：“.........” 邱勇：“.........” “走啊。”江一帆站在办公室门口，朝着外面歪头示意。 方煦想跟邱勇解释一下，只是去拿个外套，但是邱勇却根本都不看门口，好像对办公室的饮水机格外的感兴趣，背对着那两个人，一言不发。 等确定江一帆和方煦离开办公室后，邱勇才嘀咕：“啧啧啧...职场潜规则!!可怜我们的纯情小方煦啊！” 还没等后面嘲讽的话说出来，邱勇就接到了罗小文的电话：“你怎么还不回来？我跟你说，我们可怜的小方煦啊，被......” 电话传来的确实徐梦的声音：“我完了啊！邱勇，江副支队，给我朋友圈点赞了！是不是发现我偷懒了？江队还在办公室吗？我回去等下去解释一下吧！” “卧槽？真的假的？”邱勇听到这话，简直就是觉得听到什么晴天霹雳一样，江一帆什么时候跟别人朋友圈点赞过？他甚至连发都不发一条：“你这惨了啊！！” “啊啊啊啊阿——我又不敢删，江副支队呢？” 邱勇：“给你个建议，你偷摸去问下方煦，他可能是救你的唯一出路了，他们两个刚刚一起回家咯！” 数百里外的大切诺基车内，徐梦和罗小文互相看了一眼，那意思很明显就是‘进展的那么快？’电话挂断后，罗小文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怪不得，刚给我发微信，让我把车开回自己家，原来是想找借口去方煦家里啊？”- “好的，我知道了，重点排查一下许言家门口附近的路段的摄像头，还有关于那份黑市的购买记录，之前给你ip地址应该是假的，那些人早上邱勇审讯了，没有什么实际性的线索，拘留几天放走吧，” 房间里，江一帆站背靠在阳台的推拉门框上，接着刚刚局里面打来的电话，方煦则是在阳台上正在取下晾衣架上的外套。电话挂断。 第37章 江一帆看到方煦把手里的外套叠好，递给自己开口说道：“队长，给你的外套。” “你饿了吗？” 方煦：“啊？” “我有点饿了，你这厨房我刚来的时候看了下，你住进来之后，一次也没下厨房？”江一帆那么多年刑警的敏锐观察，刚只不过是打开冰箱拿了一瓶水，就得出了这个结论：“厨房没有任何生活痕迹，除了冰箱，厨房里面的电器，你一个也没用过。” “我...”方煦心想，来刑侦支队这几天，除了案子就是案子，昨天晚上才结案，哪有时间做饭，开口道：“队长...” 江一帆挑眉‘嗯？’了一声。 方煦：“楼下有家面馆不错，我请你吃饭？” “也行，虽然我很倾向于在家吃饭这一说，但是我想你应该不会做饭，不过呢...”江一帆后面想说的是，不过他会做，而且做得很好，倒不是因为自己多勤快，而是他那位姐姐教导自己，好男人一定要学会做饭，做家务！ 虽然在江一帆高中的时候，一度怀疑这是他那位‘亲姐’在pua自己，只不过是她不想做饭，父母又不在国内，骗江一帆做饭罢了。 江一帆刚想开口继续说，方煦就直接打断说道：“我会做饭的，队长。” “嗯？”江一帆狐疑。 “真的！”方煦回答的很认真，就好像是学校里面学霸，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一样。 “行，下次有机会你做给我吃。” 江一帆拿过外套，搭在手臂上朝着门口走去：“走吧，去楼下吃面？” “好。” 二人站在楼道里面等电梯，沉默没有言语，忽然江一帆开口：“其实我也会做饭，下次也可也做给你吃，我厨艺超好的。” 方煦闻言，没有说话，只是吞咽了一下口水，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叮——电梯门打开，江一帆大步走到电梯里面，又说了一句：“真的，吃过的人都说好。” “啊？”方煦不知怎么心里一阵失落，说：“好啊，我相信。”-深夜-方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是因为自己失眠，而是客厅里面躺着的人是江一帆。 在楼下吃完面之后，江一帆说自己的车被罗小文开走了，没办法回家，就打算在这里借住一晚。 这房子本来就是江一帆的，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方煦都没办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方煦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两点十分了，距离他们在客厅互相说晚安已经是三小时前的事情了，起初还能听到一些江一帆刷手机的声音，现在外面的客厅已经一点动静都没了。 他应该睡着了——带着这样的想法，方煦蹑手蹑脚的走下床，控制好力度不发出一点声音，打开了卧室的房门，为了不发出声音，甚至没有穿拖鞋，猫着腰走在木质地板上，来到客厅的沙发上。 江一帆有规律的起伏呼吸声，睡得很香。 方煦蹲在沙发旁边，把掉在地板上的毯子给他重新盖到身上，应该要立刻离开的，但是就好像是被人控住了双脚一般，方煦就这样看着沙发上的人。 夜阑人静，月色如水，温柔的月光挤进阳台的窗户，不偏不倚的洒在江一帆的身上，这位警草，五官没的说，精致中带点粗糙，下颚线轮廓刚硬。 '队长..你一定要找到一个很好的女孩子。'方煦小声说道，伸手想去摸一下江一帆的侧脸，但是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低喃：‘我会祝你们幸福的，真心的...’方煦起身，走回了卧室，重新躺在床上，之前他听别人讨论，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有的人说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的吻。 ‘都不是....’方煦深叹一口气，把脸埋在枕头，闷声道：“是想触碰又收回的手。” 沙发上的人，呼吸平稳，身体放松，似乎完全沉浸在甜美的梦境中，然而，在月色的映照下，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偷笑。 第16章 啧啧，爱情啊~ 我不管，你们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解释！’‘你们他娘的就是拖延，为什么不结案，快点的，昨晚死的人，为什么现在还不给我们凶手。’‘我们就闹！赔钱！！’‘少tm的跟我们说什么法律，我们不懂！赔钱！！’两日后，刑侦支队的办公室，几个小刑警正在围在一起看着手机上的最新的热点视频，是本周五的时候，在青州隔壁县城的一个案件，一个女孩子骑着电瓶车去老师家补课，按照之前的时间应该是晚上的11点就回家了，结果等到11点半，女孩子的父母也没等到，就出门去找，结果沿路寻找的时候，在一条偏僻的小路找到了女孩的尸体。 女生骑着的的电动车，后面有明显的损坏，还有擦伤的痕迹，很明显这是一起车祸。 本来这个案子很简单的，但是由于当地的交警也对现场的监控进行排查，由于摄像头覆盖的不是很广，在周六上午的时候还没等结果出来，又出事了，死者的亲戚带着一堆人上门闹，甚至以要把尸体带回家火化为由，去殡仪馆抢夺尸体，案子还没结案，派出所的民警阻拦，就被人拍了视频录下来。 一时间【警察偷藏尸体】【不给定案，故意拖时间】 这两个新闻热点迅速在网上热搜第一。 小刑警抱怨道：“要我说啊，我们就是背锅侠！什么都怪我们。” 第38章 “可不是吗，我们难道不想尽快查案子，那早点结案，对我们也好啊，不给尸体还不是因为想着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被撞死的？” “对啊，搞不好真的有什么疑点呢，不过这案子也不管我们的事情...江副支队！” 围在一起的刑警迅速起身，看到走进来的江一帆，手机吓得就往后藏，甚至都忘记关声音，还能听到视频新闻里面的辱骂声音。 “那么关心别人的案子？局里的事情都做完了！” 几个刑警立刻散开，不敢说话，办公室内再次陷入安静，只能听见角落里的徐梦敲打键盘的声音，自从前两天江一帆给自己朋友圈点赞之后，她一直不敢说话，每天都装的自己很忙的样子。 邱勇还在调查黑市的事情，已经一天没见到人了，方煦跟罗小文在处理那天江一帆在街道派出所带来的人。 江一帆刚想开口跟徐梦说什么：“徐梦，你那个朋友圈那个，视...” “江一帆，这个案子需要你带入去跟进处理下了。” “冯队？” 江一帆看着门口站着的人，什么案子能劳烦她亲自来说：“什么案子？” 冯若云：“滨湖乡的那个，女学生死亡案件，事情发展的有点不可控制了，当地的法医发现尸体有问题，一时没有办法给出定论，打电话给市局了，现在网上讨论的很严重，你去处理下，压下来，我相信你。” “好。” “现在就去，尽快给我结果。” 江一帆点点头，回头又瞟了一眼角落里的徐梦，明显他是有事情想说：“徐梦，我有...” 罗小文冲了进来再次打断：“江副支队，刚看到冯大队长，有什么事” “艹”江一帆被连续打断了两次：“谁再打断我说话，我就给他....” “队长，是有新案子吗？” 方煦一脸无辜的走了进来。 角落里的徐梦只能祈祷，谢天谢地不要把火发到自己身上，赶快出去处理案子吧！！我真的不是故意上班摸鱼发视频的！ 罗小文不敢说话，毕竟小两口的事情，他可不敢开口，谁知道他家这个副支队长，在家里有没有家庭地位？ 江一帆表情变化之快，不去评选奥斯卡真的可惜了，柔声说：“嗯，走吧，出警了。” 方煦点头：“好的，队长。” 跟在后面的罗小文，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江一帆，只有家庭‘弟’位，恨不得现在就偷偷给邱勇发微信，分享这个八卦。- 江一帆等人刚走下车，滨湖乡公安局的副局长何伟就走到他们身边：“辛苦了，辛苦了，家属又在局里面闹呢，还麻烦市局了，真是不好意思。” “您客气了，何副局长，我们带了市局的法医过来，这位是刘建华法医。”江一帆指了指一旁的刘法医：“麻烦您安排人带他去殡仪馆吧。” “好的，”何副局长身后的几个警察就带着刘法医朝着殡仪馆的地方走去了。 刚走到滨湖乡公安局的大门口，就看到一群人喧闹着，情绪激动。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与门口的警察对峙着，有几个带头的人表情狰狞。 警察们则保持着冷静，他们组成人墙，试图阻止人群的前进。然而，人群的情绪愈发激动，他们开始推搡警察，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罗小文打趣：“卧槽，这什么听过医闹的，没看过警闹的，这些人还真挺大胆子的？” “哎，我们这地方人很多都不懂法的，没办法..”副局长也是无奈，眼看都是五十岁的人，都要退休了，让他现在去跟这些村民去拼嗓子，真是有点为难了。 “还真难为你们了，我们是警察又不能动手，哎——”罗小文深表同情。 江一帆：“有这功夫，去看看吧，还贫嘴？” 罗小文点头走到了人群中：“我们是市局的！这个案子现在有疑点，我们还要进一步调查！” “别他娘的跟我们装城里人，市里面的又怎么样？高人一等啊？” 带头的那个中年男子一脸横肉，扬着下巴，不屑说：“你们是警察了不起啊？我还是纳税人呢！你们是为我们服务的！别当我没看过电视！” 罗小文心想，得，跟我整上电视剧法律了：“这位大哥，现在这个案子不一定就是车祸，要等我们尸检结果的，而且就算是车祸，交警部门还在排查监控呢。” “少扯淡！踢皮球是把？交警说等你们结果，你们又说等交警？” “就是！就是！” 罗小文真是感慨，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一旁的方煦刚想上前开口给罗小文解围，却被江一帆拽住，低声说：“这些人，你搞不定的，我来。” 方煦：“嗯。” “交警说的没问题啊，案件没定性，怎么跟你们说，你们在这里吵什么？”江一帆一米八五的身高，在人群格外引人注目：“我们市局的人来查案子的，不是来跟你们吵架的。” 带头的那个‘胖子’：“这都两天了！周五的案子了，拖什么呢？做什么呢，给我们看看，汇报一下？” 江一帆严肃道：“警察的工作不需要跟你们汇报，案发后，如果死者有异常，我们警方有权利进行尸检，如果你们再闹下去，我合理怀疑你们故意扰乱警察办案，有嫌疑，大哥，您看电视剧的时候，应该有演妨碍警察办案，会怎么办吧？” 第39章 “......”‘胖子’一时语塞。 “尸体我们需要尸检，会尽快给大家一个结论的。”一旁的副局长也附和道。 ‘胖子’旁边的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正欲说话，被“胖子”挥手挡住，“胖子”说：“尸检不尸检什么的，我们不关心，你们协调学校赔我们一百万。” 罗小文低头压着声音跟方煦说：“我还以为他们真担心小女孩呢，原来在这里等着我们呢，真是有点无赖...” 方煦认可的点了点头，案子有疑点，正常家里人不是应该，想着找凶手吗？这些人居然是想找学校赔钱。 江一帆：“赔钱你们找法院去，找我们没用，不过你们没有我们警察的结案通知，法院也不会受理你们的诉求。” “这他娘的还不是拖时间！踢皮球？又扯到法院了，你们来回踢皮球对吧？”‘胖子’说着话，就要扬手去推搡江一帆，但是还没等他抬手，就对上了江一帆的眼神。 不管江一帆这人五官多好看，帅气，但是长年累月那个让青州市多少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刑警，形成那种压迫感，尤其是他比这‘胖子’高的不少，自上而下的这样盯着他，眼神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胖子’不由觉得后背一凉，竟然一时分不清，谁才是来闹事的‘坏人’：“那...也得给个时间啊，不能一直拖着。” 江一帆给伸出手，比了一个手势。 ‘胖子’吼道：“这什么？ok？别正洋文！” “你电视剧看的还真不少，都涉及到外国片了？”江一帆差点被逗笑了：“三天，给我们三天的时间。” “真的？三天？” “嗯，不过这三天，你们谁再来妨碍我们警察办事情，我就要依照法律办事情了，到时候该拘留的拘留，罚款的罚款，绝不留情!.” “懂懂懂！就三天！” ‘胖子’说完就招呼来闹事的人，走了。 “三天真行？”何伟副局长苦笑：“缓兵之计？” 江一帆挑眉：“不，我就是立个警威，不然他们后面还得来找你们闹事。” “啊？？那意思就是三天破不了案？”何伟副局长觉得内心一凉：“那怎么办啊？” “放心，我们江副支队很能打！”罗小文打趣道。 何副局长一脸茫然：“啊？” 罗小文拍了拍他的肩膀：“嘿嘿，开玩笑的，相信我们刑侦支队，在我们江副支队的英明带领下肯定能...” “你要不要留在这里当文员？那么会说？有这时间都去现场了！” 江一帆话音落下，人都已经走出滨湖乡公安局大门口了，方煦站在身后给罗小文打着手势，示意他快点跟上。 车子停稳，江一帆带头跳下车，几个民警看到立马迎了上去。 现场的环境，对于他们这些经常在青州市区出现场的人，真是难得的僻静，环境宁静而宜人，让人远离城市的喧嚣。 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路边的小溪潺潺流淌，水波荡漾，清澈见底，宛如镜面一般，溪边，野花繁盛，五颜六色，散发出阵阵芬芳。 “如果这里不是案发现场的话，真让人心旷神怡呢。”方煦深吸一口气说道。 罗小文笑道：“可不是吗，这环境多好啊，沿着路边骑电瓶车真是美滋滋啊。” 方煦：“我都不会骑电瓶车，不过我觉得你说的很对，确实很好。” 江一帆置若罔闻一个人走在前面，跟现场等到的民警沟通交流：“江副支，现场我们保护的很好，就是害怕有家属来闹事，我们还安排了民警日夜守护。” “尸体和电动车在这个位置。”民警指了指路旁草地内用白色粉笔描画的一个圆形，说道：“就在这里了，您看。” 江一帆点点头：“辛苦了。” 罗小文也赶了过来：“尸体位置符合常理吗？” “是的，人就在电瓶车旁边，仰卧的，而且电瓶车也没有压在尸体的身上，看起来确实像是一个车祸现场。”民警回道。 “刹车痕呢？”罗小文继续问道：“单方事故，还是别的车撞的？” “没有刹车痕。”民警摇摇头：“一会带你们去看看电瓶车就知道了，肯定是被撞倒的，车屁股都憋下去了，而且我们这里是农村，尤其是晚间压根就不会有交警，所以很多酒后驾驶的人来这里躲避。” 罗小文：“卧槽，酒驾啊！真是胆大，不过，既然说有异常，这现场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 江一帆已经走到了小沟深处，蹲在地面看着尸体位置的头部印痕：“这个现场你们没有人动过？” 民警慌张回：“没有的，我们绝对没有动过，这里是最原始的现场。” “那为什么我来的时候，在车里看你们给市局的报告，没有提到这点？”江一帆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把滨湖乡公安局，递给市局的案件报告全部翻看了一遍，在车内一个人严肃的样子，没一个人敢说话打扰询问。 听到这话，民警着急忙慌的跑了过去看到地面，有一处压痕。 江一帆问：“为什么你们提供的案件照片上没有这个？” “这个.....这个地方我们当时是拍了的，但是江副支队，周五晚上拍的照片，夜里光线不是很好，就....” “就什么？” 民警此刻觉得自己冷汗都要冒出来了，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第40章 江一帆继续追问：“光线不好，就没拍？还是拍了没给我们？” “拍了的，江副支队...但是当时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因为光线问题，就只是整理了，有问题的照片记录在档案里...”民警说完，仿佛下一秒就要面临劈头盖脸的训斥了。 果不其然，那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觉得没用？什么时候查案子，是能让你们来选择什么是有用的，什么是没用的了？那么有本事，怎么不直接去拍凶手长什么样子，直接结案得了！” 方煦是第一次看到江一帆发火，罗小文则是已经习惯了，不说话，默默退后几步，省的惹火上身。 民警低着头，一句话不敢说。 出于同情，罗小文碰了碰方煦：“那个，方煦啊，你看一下，江副支队，旁边那个痕迹是什么啊？”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自己现在可不敢过去，只能用‘美人计’了。 方煦：“啊？”然后整个人就被罗小文在背后微微用力推了一下，他整个人朝着江一帆的方向走了几步。 果然是有效果的，江一帆声音稍微平和些许：“你回去吧！” 民警连忙点头，跑了。 方煦看着江一帆，自己已经被走到这里了，只能硬着头皮观察了，确实在尸体的头部位置。 有一个规则的形状略微凹陷于泥土之中，这个凹陷，隐隐约约，不容易被发现，但是既然注意到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凹陷的一端，是扁长方形的形状，另一端则是一个弧形，弧形两侧有两条直直的痕迹连接到扁长方形。 但是方煦实在是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也无法联想。 江一帆：“看不出？” 方煦摇摇头，非常老实的回答：“我不太能联想到，我生活中好像没有遇到或者看到这个东西。”甚至觉得回答完之后，可能也要和那个民警一样，迎接一顿训斥了。 “很正常，这很像是u型锁的痕迹。” 并没有和方煦料想的一样，而是非常平淡甚至些许柔和的语气在耳边传来，方煦有点不敢相信，看着江一帆。 江一帆认真的比划了一下，依旧是和刚刚训斥民警完全不同的语气说道：：“平时用来锁电瓶车和摩托车的。” 罗小文判断江一帆现在说话的语气，觉得自己可以说话了：“对啊，很长的那种u型锁，很长的呢。” “我没见过...”方煦的确没见过，所以一时间也联想不到。 “你不会骑车，当然没见过了，很正常。”江一帆蹲下继续观察那个痕迹。 方煦：“.........” 罗小文也蹲下来看着地面的痕迹，认真说：“如果真的是有u形锁，那么这个u形锁在案发后到哪里去了？死者伤后应该没有移动吧？这种泥土地面，即便u形锁摆在地上，也不会出现印痕。” “对，肯定是要施加一个力量才会稍微凹陷的。”江一帆说，“比如踩一脚。” 罗小文惊呼：“我去，这案子还真是有疑点啊，而且很大啊，怪不得喊我们市局来了呢！” “那u型锁呢？”方煦小声问道。 江一帆起身：“为什么这样问？” 方煦认真道：“那个案件报告，我也看了，没有看到有这个u型锁的照片和描写。” 车上的时候，因为江一帆要看档案，开车的人是罗小文，后座的江一帆看完就把档案随后丢在了一旁，旁边的方煦拿起来翻看了一会，确实只有一会，因为当时已经快到滨湖乡了。 只是这样短短的时间，方煦就完全记住了，江一帆想起上次看视频的时候方煦说自己参加过记忆比赛的事情，忽然内心想起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年前自己去中国人民警察大学演讲的时候。 那是方煦的学校也是自己的学校，他记忆力那么好，没理由不记得自己，但是从来没有提起过，江一帆眉梢一挑，意有所指的开口：“你记忆真得蛮好的，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也能记得吧？” 方煦在认真的想案子，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 “别想了，而且这里没有尖锐的石头，周边都是平地，疑点确实很多。”江一帆轻轻拍了一下方煦的额头，笑着说：“走吧，去看看老刘头那边有什么发现。” 方煦：“........好。” 罗小文内心‘啧啧，爱情啊....’：“等等我啊！你们两个！” 【作者有话说】 5/20凌晨更新一万五千字()祝大家五二零快乐呀！算是送大家跟我的小礼物★彡希望各位小可爱们，都能开心吖～ 第17章 动作确实亲密了 -滨湖乡殡仪馆- “看不出来啊，这地方虽然有点偏僻，但是这殡仪馆装修的还挺好的。” 罗小文看着崭新又锃亮的不锈钢解剖台，整个解剖室安装了全新风空调，想起之前每次出案子的时候，解剖室里常有的血腥、骨屑和福尔马林夹杂在一起的气味也荡然无存。 刘法医也是觉得很满意，带着口罩：“看的出来是认真装修了的，一个乡镇能把法医的工作地方都考虑那么周到，可以看出这个地方的警察其实是很认真....”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罗小文和方煦就想起前面在现场的时候，那个被江一帆一顿教训的民警，慌张的摆摆手，示意别往下说了。 晓明助手疑惑：“你们两个干嘛呢？跟谁打招呼呢？这种地方，你们对着空气打招呼，很吓人啊！” 第41章 罗小文观察了一下江一帆的脸色，还好没有什么变化，着急说道：：“我们先好好尸检..刘大法医，其他事情我们先不聊了...” 刘法医和晓明助手一脸茫然。 “死者之前被这里的法医解剖过了，尸体有两处损伤？”江一帆则是没搭理他们这些，拿着平板看着之前解剖的照片。 “嗯，我跟师傅来的时候，死者的胸部已经被完全切开尸检了。”晓明助手回答道。 方煦闻言看到了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的，那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胸口黑色的缝合线就好像是拉链一样在死者的胸前排列，再看看死者稚嫩的面容，让他心里不禁心生恻隐。 “疑惑点就在于，最初大家都觉得是死者是被车撞死的，导致骨折，而且死者的右侧的擦伤也很明显，就是被撞击跌倒之后，因为惯性作用，身体右侧和地面滑行摩擦导致的。”晓明助手继续跟他们说之前，对接的情况：“但是江副支队，你们看这里，额头有一个创伤。” “额头？根据现场发现尸体的时候的照片来看，不可能会撞击到额头啊。”罗小文也觉得疑惑。 毕竟他们研究了案件的报告，死者是被撞击，倒地之前，右腿支撑地面，由于惯性很大，加上电动车本身重量的压迫，导致一个很大的重量，才会发生骨折，但是不可能会有额头的损伤，因为死者整个人是仰着倒在地面上的。 正面是不可能有机会受伤的。 “确实有，这应该也是这里的法医，觉得这个案件有疑惑的地方，而且额头这一块损伤，很有可能是导致致命伤，不过具体的需要我二次解剖确认才行。”刘法医已经穿好解剖服，手里拿好了工具。 江一帆靠在墙壁上，房间内的新风系统，发出细微的声音，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解剖台上的尸体。 方煦察觉到了不对劲，以为是还在生气在现场的时候那个民警的失职，想着出言安慰下，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压低声音询问一旁的罗小文：“队长是不是还在生气？” “不会的，他这样子，就是把自己完全投入案子里了。”罗小文解释：“他不是那样记仇的人，虽然我们都调侃他毒舌，训斥人，但是他啊，其实转头就好了，而且他训斥的其实都对啊，确实不应该擅作主张，民警确实有问题，再说了，还有你在，怎么可能会生气！” 方煦疑惑：“啊？我？” 罗小文意味不明的说：“对啊，你们两个那天晚上，一起回家了？” “？？”方煦心想，果然是被误会了，刚想开口解释什么，就听见一直不说话的江一帆忽然开口问：“死者有被侵犯吗？” 这个问题抛出来之后，解剖室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虽然被性.侵不是什么新鲜的案子，但是大家震惊的是，这个死者才十三岁啊！谁也不会主动往这方面去联想。 而且根据之前现场拍摄提供的照片，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衣服是完整的，就连裤子都是完整的在身上的，更加不会有人去往这方面联想了。 还是刘法医先开口说道：“你这个疑惑，我来这里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检测了，我检查了，死者的大腿内侧，口腔，我们都用精斑预实验，测过了，都是阴性，确定没有jing子，所以我觉得你这个怀疑....” 江一帆反驳打断说道：“那为什么死者的上衣有血迹？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死者被人发现的时候都是躺在地面的，而且血迹是顺着太阳穴两侧往下流的，地面上也有一定的血迹，但是唯独脖子和肩膀没有血迹，但是我看照片的时候发现，死者身上穿的蓝色羽绒服，上面有血迹，而且在衣服的下摆？” “这个....”刘法医也愣住了，他没有看过现场的照片，确实不知道这个情况，但是听到江一帆这样说，也觉得不合理，既然尸体额头受伤的时候，没有直立起来，血迹就不可能顺着往下流，额头和地面的血迹也能说明这一点。 那为什么偏偏外套的下摆有血迹呢？ “死者衣服呢？”江一帆问。 “都在这个柜子里，挂起来的。”晓明法医指着解剖室内一处，铁柜子。 江一帆走过去打开铁柜子的门，里面挂着死者生前穿的衣服，一个蓝色羽绒服，显眼的是下摆沾染了血迹，黑色的裤子，以及一些贴身衣服。 方煦忽然想起什么开口说道：“我记得之前报告上面写的，蓝色羽绒服的血迹属于死者的。” “嗯，这个案子的疑点比我们看到的要多很多。”说着江一帆注意到了，柜子里面有一条围巾，是暗红色的，招呼了晓明：“你把这个围巾拿出来。” 晓明戴好手套小心翼翼的把里面那条围巾拿了出来：“江副支队，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不管是之前法医给的报告，还是案件报告，都没有体现出这条围巾，不用去想，一定是觉得这条围巾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好像是现场的照片一样。砰——江一帆把柜子用力一关，明显是在不满他们做事情不仔细：“滨湖乡发现尸体的时候是晚上，灯光不好就算了，难道尸体送到殡仪馆的时候，这里的法医就没发现问题吗！难道还跟我说这里的灯光不好？就把钱花在装修了对吧！” 晓明：“.......” 罗小文：“..........” 正在认真解剖的刘法医开口：“怎么了，这是？” 第42章 解剖室内空气瞬间陷入沉寂，没人敢发言，也没人敢走上前去看看晓明助手拿着的那条暗红色的围巾有什么问题。 晓明助手依旧是举着那条围巾，求助的眼神看了看罗小文，得到只有罗小文‘祝您好运’的眼神。 方煦也是眨巴眨巴他的大眼睛，无声的说了句‘先放下’晓明助手吞咽了一下口水，把手里的暗红色围巾平铺好放在了台子上，在装修的很豪华的解剖室的灯光下，晓明助手反应过来了，这条暗红色的围巾虽然跟血迹的颜色非常接近。 但是尾端的地方明显是有些细微的色差区别。 “我这就去给这条围巾，做一个联苯胺测试！”像是忽然获救看到希望一般，晓明助手没有一秒犹豫去翻找了测试需要的工具。几分钟后。 “是人血！”晓明助手看着检测结果，惊呼，谁也没想到这条暗红色的，被人忽略的围巾上面居然是人血。 “去做dna检测！”江一帆冰冷的撂下这句话，打开解剖室的房门就离开了。 解剖室内，晓明助手忙着取血迹，准备送到理化部门，做dna检测，刘法医认真的在解剖尸体。 方煦和罗小文四目相对，谁也不敢开门走出去看看，走廊上的江一帆。 许久后，刘法医才淡淡开口说道：“罗小文啊，你记不记得市局处理过一个，案件，也是未成年被侵犯？我记得那个案子是江一帆负责的吧？” 罗小文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江副支队那么大脾气了！” 方煦没有听过这个案子：“什么案子？” 罗小文：“就之前啊，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们市局处理过一个16岁的少女被人侵犯，后来没有办法给凶手判责，这个案子的总负责人就是江副支队！” 方煦问：“为什么没有办法给凶手判责？不是抓到了吗？” “因为对方才14岁...也是未成年....”罗小文想起这个事情，都觉得很生气，明明都抓到了这凶手，但是却根据法律没有办法定罪：“当时江副支队，整个人都快炸了，还跟局里领导大吵一架，后来还找了他姐姐，也没一点办法...” 见方煦一脸疑惑，罗小文解释：“江副支队的亲姐姐，是非常厉害的律师，之前去好像还去美国留学，是同时拥有中国和美国纽约州的律师执业资格的，很牛的！好像还是硕士呢，你说说看，那么厉害的律师都喊来了，完全免费给受害者家属打官司都没有把这个小男孩定罪，也没判终生监禁，当时真的....后来受害者的家长其实是很感谢江队的，但是....” “明白了。”方煦点点头：“我出去看看。” 罗小文：“行，你出去安慰安慰，我在这里看着，有什么问题喊你们。” 解剖室的房门被推开，方煦就看到了坐在走廊内椅子上的江一帆，他整个人把脸埋在手心里，听到动静揉了揉脸，声音沙哑：“怎么了？” 方煦站在那里，犹豫片刻，还是坐到江一帆的旁边位置上：“队长，这个案子我们一定能破的，我相信你，一直都很相信你。” “我没担心这个案子能不能破，我担心....”江一帆仰头看着空荡的天花板，后面的话没有说。 方煦心里明白，江一帆是害怕跟之前一样，即使抓到凶手，也没有办法定案。 二人没有说话，方煦就这样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良久后-江一帆指了指身后的解剖室，眼里是坚硬到极点的压抑：“这个女孩子才十三岁，甚至还没有好好看一看这个世界，或许周五晚上下课的时候，还在想着周末要怎么出去玩，想着以后要考什么学校，长大以后要做什么事情。” “但是现在只能躺在冰冷的解剖台上，如果我们不能给凶手定罪，那么这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孩子，要怎么办？她的家人没有关心，只知道来公安局闹事，要赔偿，案发到现在，她的亲戚没有一个人询问过案子的进展，凶手有没有抓到.。” 明明是低沉冷静到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却在空荡的走廊内久久回响，远处还能隐约听见殡仪馆外面一些因为家人离去的悲鸣的哭声。 “队长..” 方煦没有看到江一帆这个样子，印象中的他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很冷静，泰然自若的人，面对罪犯也能丝毫不惧，不影响心态。 之前的那个案子，江一帆一直还没有走出来，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方煦..我...” 江一帆想说自己没事，不用担心，刚准备转头说，整个人就僵住了，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 “没事的，你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 只见方煦缓缓地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头，仿佛在触碰一件珍贵的宝物。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关怀，声音也变得格外温和：“我相信这个案子，一定能抓到凶手，并且给他定罪的，队长，我一直都很相信你…真的…”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那份温暖的触感和安慰的话语在空气中弥漫。 江一帆只觉得瞬间心里咯噔加速，但是随即又伴随着方煦的抚摸开始变得平和，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写满了柔情。 “......”方煦这才意识到，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是极其亲密的，慌张的收回了手，解释：“因为，我小时候不开心的时候，我父母就会这样安慰....我觉得蛮有效果的....就，对不起，队长...” 第43章 “对不起什么？” “这个动作太亲密了....我不合适....” “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把我当你家人了呢。” “！！”方煦慌张摆手：“队长，我...” “虽然你是第一个敢摸我头的人，不过，没事，很有效果，我很满意。” 方煦：“.....”低着头，不敢看江一帆。 “但是确实有点亲密了，这个动作。”江一帆说着起身走到解剖室的门前。 看着还在凳子上的方煦，就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在他眼里方煦有一种极致的反差，面对犯人，案子的时候，是冷静聪明的。 但是只要对自己，就很容易害羞，而且这样子的方煦只有自己能看见。 江一帆内心忽然觉得特别开心！ 方煦闷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 “所以....” “嗯？”方煦久久没听到后面的话，抬头看着江一帆：“所以什么？” 江一帆看着他的动作，唇边的笑容渐盛，连眼角眉档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所以，不可以对除了我之外的别人做。” 方煦：“!!!!!!” “走吧，去看看刘法医有什么结果了。” “嗯。” 第18章 强行情侣款 -四个小时后，滨湖乡公安局，专案组办公室-解剖已经全部完成，需要送到理化部门的检测的物品全部送了过去，现在就等化验结果了。 专案组办公室内，投影仪上显示着关于死者的信息。 根据刘法医主任的最新尸检报告，已经可以证明，致命伤就是额头的那个创口，也就是说这个案子定性为命案，不是简单的交通事故。 滨湖乡公安局刑警拿着激光笔说道：“死者，滨湖乡第一初中的学生，姓名蓝小月，父母都是在工厂上班的，没有任何复杂的社会背景，也没有什么仇家，蓝小月在学校表现也很好，没有什么异常，基本上....” 刑警瞟眼看了一眼江一帆，生怕自己再次说排除这种话会被挨骂，后面的话一时不敢说。 “我也觉得不是仇杀，你继续说。”江一帆淡淡道。 “好的。”刑警咽了咽口水，自己虽然案子参与的不多，但是从来没有面对同事汇报的时候那么紧张：“根据蓝小月的父母提供的信息，当晚11点左右他们正在家里打麻将，所以忘记了时间，一直等到麻将打完了，才反应过来家里的女儿没有回来，才出门去找蓝小月，结果只是看到了尸体。” 罗小文听到这话，想起今早刚来这里的时候，那些亲戚只顾着要赔偿：“这都什么父母啊，蓝小月才十三岁，按照正常来说，11点一个女孩子不回家，就应该着急了啊！而且那么小的女孩子，为什么能骑电瓶车啊？” “哎...这个，这个....”刑警慌张解释到：“确实不合规也不合法，但是我们这里其实很正常的，很多小孩子初中就会骑车了，而且学会骑电瓶车很简单啊。所以就很多小孩子....”叩叩—江一帆敲了敲桌面：“别扯这些有的没的，监控摄像头排查的如何了？” 一旁的交警回道：“因为案发地点没有摄像头，我们只能根据大路的摄像头去调取排查，在进口和出口，根据死亡时间锁定了一个开着奇瑞汽车的车主。” 刑警说道：“嗯，这个车主我们已经带回来了，现在正在安排人员审讯。” “把监控录像调出来我看看。”江一帆说道。 交警操作电脑把之前截取的监控录像投到了显示屏上，根据追踪的角度来看，奇瑞轿车驶入进口的时间和驶出出口的时间，足足有三十五分钟。 视频还没有放完，江一帆询问：“这条小路，如果正常行驶要多久？” 交警仔细想了下：“差不多也要四十分钟吧.....”刚说完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对，看了一眼刑警，又看了一眼罗小文和方煦。 江一帆：“视频关掉吧，奇瑞车主不是凶手，顶多判一个肇事逃逸罪名。” “好的。”交警关掉了视频，办公室的刑警立刻开门走了出去。 这段路完全行驶完也要四十分钟，蓝小月的死亡结果既然已经判定是被人敲打额头致死，那么奇瑞车主只用了三十五分钟就走完了这条路，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时间撞到蓝小月之后，再下车，给她额头造成伤害。 甚至还超速了—— “酒驾？”罗小文小声询问交警。 交警点头：“嗯...” 罗小文：“怪不得呢，超速，躲避摄像头，撞到人也没发现，其实他下车报警，就不会第二个人，也就是凶手出现了！酒驾真害人！” 吱嘎-办公室内的房门被推开，晓明助手带着最新的尸检报告走了进来，把u盘插到了电脑上。 晓明助手：“根据尸检报告，已经明确蓝小月的致命伤是额头了，目前这个凶器还没有办法明确，虽然很像是被u型锁敲打而成，但是我们发现，死者的双手有泥沙和树叶，但是额头却没有任何泥沙和树叶。” 方煦听到这个结论，不由得想起，自己来青州市的第一个案子，正常人被挨打造成伤痛，都会本能的去伸手捂着，但是蓝小月的手心有泥沙和树叶，额头却没有。 也就是说明了，额头被人敲打之后，已经没有能力去捂住伤口了，是直接死亡的，手心的泥沙和树叶是被撞到之后抓取的，那个时候蓝小月还没有死亡，只要被人发现，就能得救。 第44章 但是可惜遇到的是凶手，肇事逃逸的车主也没有理会她。 江一帆询问：“u型锁也还没有找到？” 刑警：“没有，我们已经安排了很多人去排查，都没有找到一个u型锁。” 找不到凶器，就算再推测，也没有任何办法，而且只是推定有可能是u型锁造成的创口，一切都只是推断。 晓明法医继续说道：“江副支队，暗红色围巾上的血迹，已经送去理化部门，做dna检测了，师傅已经亲自去跟进了，有结果会第一时间通知到你。” 江一帆：“好。” -当晚，十点半，滨湖乡公安局，灯火通明-没人敢下班，这个案子迫在眉睫，专案组办公室内弥漫着香烟和外卖，还有泡面的味道。 方煦被这味道熏得有点难受，想出去透透气，刚起身就看到了门口的江一帆：“队长？” “干嘛去？” “出去透透气。” 江一帆歪头看了一下房间内，一堆大老爷们的二手烟，用烟雾缭绕来形容再合适不过了：“好，一起，我刚好也想出去透透气，转换下思路。” “好。” 两个人并排走出滨湖乡公安局的的大楼，找了个石凳坐了下来。 江一帆：“你觉得这个案子有什么疑点？” 方煦：“啊？” 江一帆笑道：“对，你不是一直在看案件报告和尸检报告吗？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我又不会怪你说的不对，别把我当领导，就当是...家人朋友一起讨论这个案子。” “我觉得蓝小月的额头的伤口有疑点。”方煦认真道：“我一直在想，如果凶手的目的是想杀死蓝小月，那为什么不多打几下呢？确保死亡？只是打了一下就收手了，说明这个凶手并没有要一定杀死蓝小月的意识。” “甚至有可能只是想把她打晕就行了，但是我又觉得....” “但是你又觉得，敲晕一个小女孩有什么意义呢？没有任何财物获取，甚至衣服都是穿的好好的，对吗？”江一帆说。 方煦点头：“嗯，这个问题我就觉得很不理解，我没有办法去认证自己的疑惑。” 江一帆：“说的挺好的，怀疑的很有道理。” 方煦叹息说道：“可是...只是怀疑和推测....” “这个案子的疑点还是很多的，但是你刚刚说完之后，我有个想法。”江一帆看着方煦说道。 “什么想法？” “我想去一次现场，陪我一起吗？” “好！”方煦立刻起身：“我陪你一起，队长。” 深夜，黑色大切诺基停稳在路边，这里虽然白天看确实风景怡人，但是晚上确实是一点路灯都没有，完全依靠月光和来来往往的车辆的灯光。 “你等我下。”江一帆说完就在自己的棉服外套口袋里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一分多钟后，只看见江一帆掏出了一个手环一样的东西，看起来倒像是那种小孩子带的儿童手环，甚至还是淡紫色的，还能隐约看到上面有卡通人物的挂件在什么。 “这个你带上，不然这地方虽然环境好，那也是过于好了，小虫子特别多。” 方煦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右手被眼前的人抓起，然后把那个卡通手环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随后又掏出了几张很可爱的贴纸，江一帆小心翼翼的撕下贴纸，嘴里还说着：“这个也是，贴在你衣服上。” 顺着方煦视角看去，只能看见月光斜照着江一帆的侧脸，硬朗的线条，轮廓分明，眉眼上挑，他脖颈线条流畅，喉结凸出明显，被朦胧夜色一晃，像是黑暗里令人着迷的剪影。 片刻后，江一帆满意的拍了拍方煦衣服上的贴纸处，抬头说“驱蚊手环加上驱蚊贴纸，双管齐下，这样就不会有虫子来烦你了。” “!!” 方煦抬眼看着江一帆，眼神里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温柔，却久久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那股早就该藏起来的火苗，不安的跳动着。 “怎么，还发呆了？想什么呢？觉得太可爱了？没办法，这地方只有这种，而且这东西好像都挺可爱的，不奇怪，大晚上没人看见。”江一帆笑道。 “队长.....我....”方煦不知道说什么，他心里清楚，不该陷进去，但是面对自己喜欢了一年的人，这样的举动怎么会不开心呢，甚至他都不敢开口去问。 是在下峪村的时候，发现这个小事情的吗？ 江一帆居然放在了心上，居然还特地去买了这些东西给自己。 该拒绝的..不能陷进去的......要认清现实的。 可是如果主动开口了，江一帆知道自己喜欢男的，厌恶自己怎么办？ ‘放心，会生个大胖小子的，会找个漂亮媳妇的。’之前跟那个老奶奶的话，再次回荡在自己脑海，是啊，江一帆会有个很幸福的家庭，结婚生子。 还没等方煦内心平复下来，就看见江一帆把手里还没贴完的贴纸撕了下来，拍在了自己的身上：“看，同款，这样别人就不会觉得你一个人贴这些东西奇怪了。走吧。” “........好。” 那是内心本能的的回答，方煦看着眼前的人，很多话被自己压回了心底，那就当是美好的梦，允许自己把这个梦境拉长，但是记得该清醒的时候，一定要清醒。 第19章 他是我的人 第45章 “这地方，其实真的挺容易发生车祸的，尤其是为什么要让一个小女孩自己回家，还是骑电瓶车。” 方煦看着案发现场附近的环境，这里被警戒线拉着，民警还在附近值班，这条路被拦住，他们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民警抱怨说，当地的村民来找他们闹事了，说是影响正常出行了。 江一帆：“而且不带头盔，怎么普法的？这要在青州市，不带头盔骑电瓶车，抓到就是罚款，甚至还有交警在路口绿化带蹲着你呢，忽然跳出来，大喊‘罚款五十块’。” “真的？”方煦头一次听到还有这种事情。 “当然，也是一种。”江一帆打趣道：“执法手段。” 方煦笑了笑，没有说话。 江一帆认真的盯着地面：“其实我在想，如果附近找不到这个‘u型锁’那很有可能被凶手带回家了，甚至还有更坏的可能性就是被带回家丢掉了。” “那这样就很难找到凶手的特征了，除非是等那条围巾上的血迹检测出结果，如果是第二个人的血迹dna才有机会锁定犯人了。”方煦说。 “嗯，但是我总觉得我好像遗漏了什么，这个案子。” 江一帆表情严肃蹲了下来，用手电筒照着地面的痕迹。 “这要封路到什么时候啊！我们小孩子每天都要补课的，回来还要绕路？” 警戒线那边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抱怨声，方煦回头看了看，江一帆依旧全神贯注的看着地面。 民警：“这也是没办法，马上等我们破案了，就能解除了，麻烦你们这几天绕绕路？” 中年女子抱怨：“什么绕路，你说的倒是简单，你知道绕路得多远吗？电瓶车都没电了！回家小孩子还要写作业呢！” 方煦没打扰江一帆，自顾自的走到了警戒线旁边。 “你们这不是封路了吗？怎么还有老师在这里，哪个班级的，没见过你啊？”中年女子打量着方煦。 民警慌张解释：“这哪是老师啊！这是市局的警察！” 中年女子：“警察？俺瞅着可不像。我还以为蓝小月学校的老师呢，想着跟俺家小孩子一个班，怎么没见过你。” “你家小孩子跟蓝小月一个班级？”方煦询问，看着中年女子手里拉着的一个小女孩。 中年女子：“对啊，我们这附近也就这一个学校啊，不都去那里上学吗？” “小朋友，你认识蓝小月吗？”方煦弯腰蹲下来，温柔的看着那个小女孩。 “嗯..认识的，警察叔叔。”小女孩看起来倒是有些害怕，往后退了一步。 中年女子：“干什么？怀疑俺家丫头啊？我跟你说也就是蓝小月，她们家父母心大的很，那么小孩子放学补课回家，也不接一下，还在家打麻将！我都不放心，我天天都接的！” 方煦听到这话，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蓝小月的父母不接送？” 中年女子说道：“因为俺家丫头跟蓝小月一个班啊，而且经常一起玩的，小孩子在一起就有什么聊什么，我就知道了。” “别扯这些没用的，这什么时候能解封？太耽误事情了！”中年女子继续不满的抱怨着，身后的小女孩就这样看着方煦，嘴巴一张一合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一样。 “小朋友，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吗？”方煦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也许是因为方煦这人长得就是那种文质彬彬的样子，说起话来也是很温柔，小女孩没有刚刚那么害怕了，小声说道：“警察叔叔...其实，蓝小月跟我说过一个秘密。” “是吗？什么秘密呢？可以偷偷跟警察叔叔说吗？”方煦柔声询问。 不知道什么时候江一帆也走了过来，站在那里盯着方煦和那个小女孩说话。 江一帆心想：方煦这人浑身都散发着跟人们印象中那种经常跑命案现场的刑警不一样的气质，当他这样弯腰询问小女孩子的时候，声音温柔又好听，像极了邻家大哥哥和自己妹妹聊天的场景。 很难联想到，现在是自审问一场有关。命案的事情。 “那我只偷偷跟你说，不跟后面那个凶巴巴的警察叔叔说！”小女孩指着江一帆认真说。 江一帆：“？？？？”这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因为长相被嫌弃。 中年女子看着自己女儿：“什么秘密？妈妈怎么不知道？” 方煦偷笑了一下：“好啊，那你偷偷跟警察叔叔说，好吗？” “妈妈，你先走开，我要跟这个长得好看的警察叔叔说秘密。”小女孩一本正经的说着。 中年女子和江一帆相视一看，好啊，才十三岁，就会以貌取人了？ “行行行，你去说，哎呀，还跟妈妈有小秘密了。”中年女子无奈道，松开了自己的手。 小女孩子牵着方煦的手，走了几步来到了一个没人地方，方煦蹲下身子附耳过去。 完全听不到说了什么，但是江一帆能感知到，月色下方煦的拳头是攥紧的，表情是在克制的。 “谢谢你了，这个秘密很重要。”方煦强忍自己的情绪，伸手整理了一下小女孩子的刘海：“你很勇敢，小妹妹。” 小女孩子：“那可以帮蓝小月抓到坏人吗？警察叔叔？” “一定可以的，相信我，好吗？” “那你跟我拉钩。” 第46章 方煦微笑着点点头，伸出手，目光温柔而亲切，小女孩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她也慢慢地将自己的小手伸了出去。 方煦的手指轻轻握住小女孩的手，小心翼翼地用拇指与她的拇指相扣，然后轻轻晃动手指，完成了拉钩的动作：“拉钩了，早点跟妈妈回去吧。” “好！”小女孩子满意的跑回了自己妈妈那里，朝方煦挥手“再见，警察叔叔！” “再见~” 中年女子骑车带着小女孩离开了。 “怎么了？”江一帆询问。 “队长...蓝小月被家里的长辈侵犯过。”方煦说：“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是侵犯，但是她刚刚跟我说，蓝小月家里有个叔叔一直摸她，还经常把手伸进上衣里摸，弄得蓝小月很不舒服。” “艹！”江一帆骂了一声：“走，去蓝小月家里！”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屋内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打麻将的声音夹杂着人们的欢声笑语，不时还有洗牌的哗啦声和出牌的碰撞声。 “还有心情打麻将？家里女儿都死了。”江一帆刚刚听到方煦跟自己说的话，就快压不住火气了，现在又听到传来的打麻将的声音。 方煦也觉得很过分。叩叩—— “我都觉得我应该直接踹门而入。”江一帆用最后的理性礼貌的敲了门。 方煦无奈：“那是不合规的，队长。” “我知道，看在你的面子我忍了。” 几分钟后，房门丝毫未动，里面打麻将的声音却没有停止。 还没等方煦开口说什么，下一瞬，“砰！”一声巨响，房门被江一帆猛地踹开。木质的门板摇摇欲坠。 房间内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惊恐地望着男子，一时间不知所措。 “你tm的干嘛？入室抢劫啊？”一个男子忽然起身吼道。 “警察！办案，别动。”江一帆直接掏出自己的证件：“我敲门了，你们没人开，不能怪我。” “！@#￥￥%……警察就能破门？这门坏了，你不得赔钱啊！” 江一帆和方煦定睛一看，这人不是那天在滨湖乡公安局门口带头闹事的‘胖子’吗？ “行啊，多少钱？”江一帆收起自己的警官证放在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来，扫码。” 房间里面的人一听，赔钱，立马笑嘻嘻的，‘胖子’起身掏出自己的手机点开收款码走向江一帆，一脸横肉仰着下巴，笑嘻嘻：“这个算你三千块吧？” 方煦听到这话，觉得真是狮子大开口，这木门哪里就值三千块了：“你这个木门怎么也不值三千块吧。” “你管老子！我tm说多少钱，就多少钱，你....啊啊啊啊！”‘胖子’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左手被江一帆直接用力捏住：“你什么意思？” 江一帆收起自己的手机，语气凶狠：“注意你的语气，他是警察，是我的人，你再嘴巴不干净一个试试看？” ‘胖子’被捏的整个人身子都倾斜：“你放开我！” “赔你钱可以，你是这家主人吗？蓝小月的父母我见过，你是哪位？”江一帆说道。 房间内的蓝小月的父亲起身：“那个，是俺弟弟，亲弟弟，蓝小月的叔叔。” 听到‘叔叔’这个称呼，方煦和江一帆互相看了一眼。 方煦：“你是蓝小月的叔叔” “关你屁事！他娘的，老子.....”‘胖子’没好气道：“啊啊啊！！痛痛！！” “你再凶一个我看看？”江一帆微微用力，就给这‘胖子’捏的苦不堪言：“注意你回答的态度。” ‘胖子’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警察大哥，您行行好，先松开我。” “会好好说话了？” “会了，会了...” 江一帆甩开‘胖子’的手：“方煦你继续问。” 方煦点头：“嗯，你是蓝小月的叔叔，对吗？” “老....”‘胖子’看了看江一帆的眼神：“是的，是的，警察大哥。” “蓝小月的妈妈呢？”方煦觉得这种事情，还是很隐私的，这里还有那么多人，这样询问出来很不好。 “孩子他妈！快出来！”蓝小月的父亲朝着厨房大喊。 半响后，蓝小月的妈妈走了出来，双手随便在围裙上擦了擦干活的水渍：“怎么了？这是，哎呀，我这门？？” “别再说门了，等下我给你们赔钱！”江一帆打断。 方煦：“蓝小月妈妈，我有些事情想单独跟你说，我们借一步说话。” “啊？哦哦好的。” 蓝小月妈妈跟着方煦走到了门口。 ‘警察同志，是不是蓝小月的死亡有什么结论了？’ “蓝小月生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叔叔，也就是房间里面那个人经常欺负她？”方煦想了一下用词，直接说侵犯可能不太好。 蓝小月妈妈听到这话，明显表情愣了一下，目光躲闪：“这个，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她跟你说过？” “小孩子哪里懂这些，大人也是觉得小孩子可爱好玩，亲亲抱抱不是很正常，再说了，这怎么能说呢？我要是真的找孩子她叔叔理论，那不是丢人的吗！” “蓝小月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女孩子！”方煦没想过蓝小月的妈妈居然是知道的，而且在知道居然是这个心态：“小女孩不懂什么是侵犯，什么是性骚扰，难道你不懂吗？难道房间里面那位叔叔不懂吗？” 第47章 “难道你真的觉得，蓝小月的叔叔是出于长辈的关爱，才这样对蓝小月的吗？” “我....”蓝小月的妈妈低着头：“说过，但是我没办法，女孩子家家的，这种事情闹大了，那不丢人吗难看吗》” 方煦生气说道：“应该感到丢人的不应该是受害者蓝小月！应该是房间那位！” “这两个人聊什么呢？” 房间里的人虽然都很好奇，但是谁也不敢越过江一帆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胖子’捂着肚子：“警察大哥，我能不能去上个厕所，肚子疼，真快不行了！再不行都快放屁了...不然熏着您，也不好对吧？” 江一帆：“嗯，去吧，别偷跑了，不然...” “我哪敢啊？您放心，我拉完大的，就回来！”‘胖子’慌张的抽了几张卫生纸跑开了。 几分钟后，蓝小月的母亲抽泣着走了回来：“孩子她叔叔呢？” “上厕所去，拉大的去了。”蓝小月的爸爸说道。 “啊？可是厕所我刚在里面洗衣服，把门反锁了啊，钥匙还在.....” 门口的方煦刚准备进来，听到这话，朝门外一看，他发现一个黑影在黑暗中仓皇逃窜，还没等江一帆有动作，方煦直接冲了出去。 ‘胖子’察觉到有人追赶，更加拼命地奔跑，但方煦的速度显然更快。转眼间，就追到了‘胖子’身旁，胖子本能的扬手就要打方煦。 方煦右手直接掰住他右手腕，用力一压，‘胖子’整条右小臂不受控制的向下弯曲。 ‘胖子’大喊：“啊啊啊！卧槽痛！！” 方煦丝毫不理会他，直接再次用力一压，左手肘顶在‘胖子’后背。 “！@#￥%……松开老子！！” ‘胖子’被压得跪在地上，挣扎着，他压根没想到方煦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居然力气那么大？咔嚓！ 一个银色的手铐就待在了胖子的手腕上，仅仅用了一分钟就轻而易举的制服了眼前这个‘胖子’。 刚好赶来的江一帆，看到这一幕不由一笑：“厉害啊，这一手拉臂肘击肋+挑肘压臂+携臂折腕，专业啊！看来在学校学习的很不错啊，方煦。” 方煦：“队长，你别取笑我了。” “真的，很棒。”江一帆认真的说道，他忽然内心意识到一件事情，就是方煦只是看起来柔弱罢了，可人家是实实在在毕业于警校的：“不愧是我学弟。” 方煦：“！！！” “怎么样？还跑吗？跟我回去聊聊吧？”江一帆嘲讽的看着地面上跪着的‘胖子’ 第20章 结案后，我有事情跟你说。 -滨湖乡公安局，审讯室内- “你们有证据吗？那是丫头片子说的话，警察就能随便踹门，还抓人了？”胖子吊儿郎当的靠在椅子上，朝着房间内的几个刑警嘲讽：“了不起哦！有证据抓我啊！” 刑警拍了拍桌子：“警察问你话，就好好回答，别这幅吊儿郎当的态度！” 胖子没好气道：“我回答什么，有证据吗？当我没看过电视剧啊？你们随便一说，就能证明我侵犯啊，我还说你侵犯呢！” 单面玻璃后面的方煦和罗小文都盯着看。 罗小文听到方煦回来跟自己说的时候，都快气死了：“这孙子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但是这没有证据，确实不能抓人啊，顶多扣留4小时，就要放了。” 方煦：“一定有证据的，这种人渣。” “先扣留4小时。”罗小文按下耳机示意审讯室内的刑警。 同一时间，解剖室- “围巾上的血迹是死者的？”江一帆看着最新的检测报告。 “嗯，完完全全属于死者，根本就没有他人的dna。”刘法医肯定回答：“结果不会错的，而且有一个新发现，就是检测出来的围巾上的血迹残留比死者蓝色羽绒服上的还要多。” “我知道了，帮我个忙。”江一帆指着解剖台上的蓝小月的尸体：“我需要检测她上半身有无残漏的他人的dna痕迹，或者指纹之类的。” 刘法医：“上半身？你的意思是说，凶手掀开衣服是为了....” “嗯！尽快，嫌疑犯扣留的时间只有4小时。”江一帆拿着报告就推门走了出去。 江一帆火急火燎的赶到观察室：“怎么样了？” 罗小文：“这孙子先扣留了，但是没证据啊，江副支队。” “你们看这个。”江一帆把手里的报告递给了方煦和罗小文，说道：“蓝小月的围巾上血迹全部都是她自己的，而且比蓝色羽绒服上的多。” 方煦和罗小文认真的看着那份检测报告。 “但是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为什么围巾上的血迹是死者的，是因为凶手敲打蓝小月的额头之后，双手沾染了血迹，然后带着血迹的手把围巾盖在了蓝小月的脸上，所以围巾上有大量的血迹，因为..” 江一帆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这里有伤口，围巾覆盖上去几乎是把血迹全部吸干了，但是蓝色羽绒服上很少，因为蓝小月自始至终都没有站立起来，羽绒服的上的血迹是凶手双手沾染的，也就是掀开蓝小月的衣服的时候，弄上去的！” 罗小文挠头：“可是..顺序不对啊，为什么凶手先打了蓝小月，不是直接掀开衣服呢？或者说，而是先盖围巾再掀开衣服呢？” 第48章 “因为他害怕蓝小月认得他！这个人蓝小月的熟人！”方煦开口道：“说明就是那个胖子..但是...” 罗小文说：“可是，就算你这样说，顺序还是不对啊，如果是害怕被认出来了，应该是先用围巾盖住头敲打额头，再掀开衣服啊，但是这样的话，围巾上不应该再其他地方有血迹啊，这围巾的血迹分布图，明显就不止一处啊？” 方煦一时间也陷入了沉思，确实顺序不对，他自己说完也意识到了这点，如果是害怕被认出来，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用围巾遮挡呢？而是打完之后再用围巾盖住呢？ 就算是打晕了，蓝小月忽然醒了，也应该有血迹移动起立，而且并没有二次创口的形成。 江一帆开口道：“方煦，你还记得我跟你现场说的那个事情吗？” 方煦疑惑：“啊？什么事情？” “忽然跳出来的交警！” “我知道了！”方煦恍然大悟：“头盔！” 江一帆认真道：“嗯！凶手带了头盔，所以一开始敲打的时候，不怕被蓝小月发现，但是他时候需要侵犯蓝小月，带着头盔不方便，就把头盔摘了下来，但是这样就会被蓝小月发现，所以用围巾盖住了脸。” 罗小文一拍脑门：“卧槽！那这就对上了啊！带了头盔说明，凶手骑车了，而且u型锁？” “嗯！”江一帆继续说：“我已经让刘法医去检测蓝小月上半身是否有，这个人的dna了，只要有结果就能判定是那晚的人就是他了。” 方煦点头：“好。” “罗小文，你跟我去这胖子的家里找到那把u型锁，那个杀人凶器，方煦你在这里，如果法医那边有什么最新的结果，你觉得可以提审的话，你就提审他。” “我？队长，要不我去找凶器吧，你跟罗小文在这里提审..我只是个实习....”方煦觉得自己并不胜任这个任务。 “没事，我会跟这里的人打好招呼，全权授权你。” “方煦，”江一帆双手抓住他的肩膀：“这个案子，对我们刑侦支队上下都很重要，但是这个案子的线索，是那个小女孩跟你说的，你跟她拉钩了，承诺了，亲手把这个人抓了回来，我相信你的能力，等结案了.....方煦，我有事情跟你说。” 方煦咬牙：“好...队长。” 罗小文跟着江一帆推门走了出去。滴答-滴答-时间一分一秒流失，距离释放审讯室实内的人，只有四十分钟了，方煦一个人坐在观察室内，：“出来了！出来了！！”晓明助手拿了材料走了进来：“方煦，你快看！” 方煦起身：“检测报告？” “嗯嗯，你快看看！”晓明助手把检测材料递交给了方煦，说“根据蓝小月上半身的检测报告，你别说，江副支队猜的很真准！真就是这个胖子的！” “指纹，唾液？”方煦看着报告上面写的内容。 “对啊，我真就疑惑了，我理解的侵犯啊，应该是那种那种，你懂不，方煦？”晓明助手挠了挠下巴：“他都敢杀人了，怎么还怕这些东西呢？” “不，他不敢杀人，他没想过杀人，他就是个懦夫！”方煦合上报告：“我要提审这个人。” 晓明助手：“啊？可是这没证据啊，你顶多说他侵犯？没有杀人证据啊，凶器呢？” “队长去找了，一定能找到的，但是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放这个人走了，对了，你把材料发给队长他们一份，谢谢。”方煦推开观察室的门，对着门口的民警：“我要安排提审。” “明白！” 江一帆临走的时候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滨湖乡公安局的人都明白，自然不会拒绝方煦的要求。-审讯室内-方煦带着一个民警走了进去，这是他第一次负责主审，心里其实有点紧张，但是当他看到这个胖子的时候，想起那个小女孩的跟自己说的话，以及蓝小月的妈妈那种觉悟。 他就觉得蓝小月真的太惨了，他一定要让这个人伏法。 胖子：“又他娘的想怎么样？你们又没证据，抓我干嘛？有证据就起诉老子啊！就是不想赔钱对不...我可是纳...” 方煦直接打断：“我问你，周五晚上，你有没有见过蓝小月？” “没有，我没见过！” 方煦：“你撒谎，我们在蓝小月的尸体上，也就是她上半身检测到了你的dna，你的指纹，你的唾液，你怎么可能周五没见过蓝小月？” “我....”胖子瞬间怂了些许：“什么dna？我不懂！” “你不懂没关系，你只需要明白，我们又足够的证据，证明你当晚侵犯过蓝小月，掀开她的上衣。” “扯什么淡？那也叫侵犯？你们怎么不说我脱了我侄女裤子呢？我脱了吗？” “你还知道她是你侄女？”方煦身子前倾，严厉道：“你以为你的行为就构不成犯罪吗？你猥亵未成年少女，又害怕被蓝小月发现，用围巾盖住她的脸，又害怕被我们警方检测到jing液，你掀开了她的衣服，以为这样就可以高枕无忧，甚至还妄想着这种侵犯，可以一直继续下去。” 方煦：“你这个懦夫！” 胖子的脸上横肉突然跳动了一下，额头上青筋暴起，发出一声怒吼：“你什么意思！你污蔑我杀人？还骂人是吧？我要举报你，你工号多少！投诉你，我就算当晚搞了我侄女，又怎么样？你有证据证明我杀人吗？凶器呢？” 第49章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找到凶器？”方煦反问道。 胖子闻言瞳孔突然扩大，嘴唇紧紧抿住，露出他内心恐惧的模样：“我...猜的！你们找到凶器了？怎么可能？” 方煦继续追问：“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们找不到？难道是因为你把凶器丢了？那把你的u型锁？” 胖子身体猛然往后一靠，一言不发。 方煦知道自己猜中了，继续逼问：“你周五晚上路过那条小路的时候，看到你侄女的尸体，你为什么不救她？蓝小月当时根本就没死！” 胖子：“我不知道你说什么，你可以告我侵犯，但是俺怎么不知道那条法律说明不救人也犯法啊？” 一旁的民警真的觉得这个人是个人渣，都到这一步了，居然还能那么面不改色的说出这些话：“你这个....畜...” 方煦拍了拍民警，摇头示意要忍住情绪：“你电视剧看的很多啊，蓝先生。” “还行吧，我们这种人在家闲的没事干，就喜欢看电视，不然就被你们欺负我们不懂法律了，我可是纳税人！你们这些都是给我们服务的，对吧？叫什么来着，公仆？？”胖子笑的时候脸上横肉都是跟着一颤一颤的恶心的很。 方煦：“不过，可能你看的不是很全面了，蓝先生。” 胖子：“什么全不全？” “没有法律规定，见死不救是违法的，但是如果故意见死不救的人负有特定义务，如果违背了该义务，那么这种情况下故意见死不救就涉嫌犯罪或违法了，周五晚上你看到你的侄女晕倒在路边，你不仅不救助，还对她进行侵犯，这就是违法的。”方煦盯着他，继续说：“严重的会涉嫌犯罪哦。” “呸——少他娘的跟我胡扯！欺负我没读书？鬼扯一个我没听过的东西出来威胁我是吧？”胖子朝着方煦和民警的位置吐了口水。 民警刚想开口责骂，但是方煦压住了民警，只是冷静的看着椅子上的人：“蓝先生，您这样做法可是袭警，摄像头都看着呢，故意见死不救这一点，就能叛你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你再袭警，我不介意给你罪名继续往上加。” “！@#￥%……少扯淡！！” 胖子肥胖的身躯撞击着约束椅发出哐当的声响。 方煦丝毫不管对面人的辱骂：“我继续问你，你周五晚上看到蓝小月的时候，她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 胖子吼道：“昏迷的！我没打她，也没杀人！我看到她的时候就是昏迷的！” “既然是昏迷的，你为什么害怕蓝小月看到你的样子？” “我没害怕，我怕什么？！” “你不害怕，你为什么用围巾遮挡住蓝小月的脸？” “神经病！我怕什么？你自己都说了，我之前就侵犯了我侄女，那我怎么会害怕被她发现是我呢？”胖子嘲讽的拍了拍自己的肉脸：“你们是在打自己的脸吗？” “因为....”方煦拳头攥紧，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开口说：“当时的蓝小月还没有完全死，额头虽然是致命伤，但是不是立刻致死的，有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你知道我们最新的尸检发现了什么吗？” 胖子没有言语，只是恶狠狠的盯着方煦。 “我们发现蓝小月，死亡的过程很痛苦，这个十三岁的女孩先被车撞到，骨折带来剧烈的疼痛，整个人站立不起来，随后被敲打额头，骨折的碎片硬生生的刺破了脑膜，这个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她在跟你求救，希望你能救她一条命！”方煦回想起刚刚看到的尸检报告，就觉得心里一痛。 蓝小月才十三岁，就这样遭受了那么痛苦的死亡过程，甚至她以为自己的亲叔叔，会听见自己的呼救声，从而心软救下自己。 但是并没有，她等来的是，被围巾堵住自己，掩盖自己死前最后的呼救声，侵犯自己。 痛苦的等着自己的死亡的到来。 ——更让人寒心的是。 她因为没有接受过性教育，甚至不知道什么叫侵犯，告知自己的母亲后，也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 方煦不敢想，蓝小月是多大的时候，就被自己的叔叔欺负了，或许更小的时候.....观察室的晓明助手，手里拿着手机，开着外扩，激动的不行：“这方煦厉害啊！这尸检报告才看多久啊，记得那么清楚啊，这人真是禽兽不如！！” “但是没凶....呜....”电话那头的罗小文刚传来声音就被人堵住了嘴巴。 晓明助手疑惑：“啥？？你说啥？hello？” “没什么，他喝多了，晓明，我跟你说，你用耳机跟方煦说，我们没有找到凶器，但是找到了头盔，上面验出来蓝小月的血迹，明白了吗，还是一样电话不用挂，全程直播给我。” 晓明一脸疑惑：“好的，江副支队，但是我们什么时候检测结果那么快了？你是是在骗我？” 电话那头传来江一帆的催促：“你快说，就是那么快，高科技，结案了，带你看看，我骗你，罗小文是小狗！再不跟方煦说，我就跟你师傅高密，说你上班时间偷偷打游戏！” “江副支队你....行，哼！反正不是我说的，我只是传达...”晓明示意观察室内的民警把耳机递给自己。 “还有！”电话那边再次传来江一帆的声音：“你记得提醒方煦，关于蓝小月的尸检报告上对于额头伤口的检测，一定要记得这点！”审讯室内- 第50章 “凶器呢？你们找不到凶器，凭什么污蔑我杀人？再说了，我刚都说了，我看到我侄女的时候，就是昏迷的，我不知道什么额头的血迹，我侄女明明是被车子撞死的！你们不去找车主和学校赔钱，来审问我？”胖子嘲讽道。 方煦咬牙，确实没有凶器，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测，一旁的民警也生气，没想到这种人渣侵犯自己的侄女。 “那个，方煦啊，江副支队说他们在头盔上找到了蓝小月的血迹，你明白吗？江副支队说的哦，还说什么。” 方煦耳机传来了晓明助手的声音，立刻眼神一亮。 晓明助手继续说：“对了，还说一定要让你回忆一下蓝小月额头上的创口，不过那个尸检报告是之前的了，你还记得吗？要不我去给你翻看一下....好像是什...” 还没等晓明准备给方煦送之前的尸检报告。 方煦立刻开口说道：“没有凶器，因为凶器被你丢了，对吧。” 胖子嘲讽：“随便你们怎么说，有证据吗？” 那副样子，就好像笃定了一定找不到凶器一样，无法证明自己犯罪一样的自信。 “你的头盔呢？丢了u型锁，为什么不丢头盔？”方煦说：“当晚你用u型锁打了蓝小月，准备侵犯，但是又害怕蓝小月的呼救声音引来别人，就用围巾盖住她的脸，所以围巾上面沾染了蓝小月的血迹。” 胖子：“那是蓝小月自己的血迹！跟我有什么关系？！” “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你看到蓝小月的时候，身上没有血迹吗？”方煦说：“你很肯定啊，蓝先生。” 胖子解释道：“我记错了！不行吗？我看到我侄女的时候，就有血迹了，额头就有很多血了！” “那你就是故意见死不救，还侵犯！” “我....你.....我不记得了！我记忆混乱了！” 方煦：“别急着否定自己前几秒说的话，我还没说完呢，蓝小月蓝色衣服上的也有血迹，但是我们证明蓝小月被撞到到被人敲打额头之后压根就没有站起来过，也就说血迹不能留到衣服上，是你掀开衣服的时候沾染上去的，你敲打蓝小月的额头导致血迹弄到了自己的双手上。” “你把围巾盖住她的脸之后，你为了侵犯她，就摘下自己的头盔，但是你忘记了，你手上有蓝小月，也就是你亲侄女的血迹！我们已经找到了那个头盔，你丢了u型锁，这个工具，但是遗忘了这个！你这个杀人犯！” 胖子身体不断颤抖着，额头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眼神中充满了恐惧。：“那你们也顶多就能证明，我去我侄女那里的时候，身上有血迹的，不能证明就是我打的对不对？没有凶器！.” 方煦认真说道：“不，你错了，蓝先生，根据我们的尸检报告，上面明确证明了，蓝小月的头部创口其实并不是很大，也就是说明了出血量不多，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额头上的血迹会很快就干涸了，这些血迹在没有完全干涸之前，就出现在了你的头盔上，也就是说明，作案凶手只能是你，没有凶器又怎么样？蓝小月的血迹依旧能证明，你，就是杀人凶手！” ——蓝小月自己的血迹帮助自己警方抓到了，这个杀人凶手。 仿佛冥冥注定一般，方煦心想，这是蓝小月最后一次为自己做的事情了吧。 民警气得不行：“猥亵未成年少女，导致他人死亡，这两个罪名，你觉得能怎么判你？” 方煦起身走到胖子身边，一字一顿说道：“而且不到三天，我们就结案了，怎么样？纳税人？” 胖子闻言，汗水从额头滑落，脸色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他的手紧紧抓住椅子的扶手：“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能打死人啊！警官大人！真的啊，我..我..我当时去的时候，蓝小月一直在路边痛苦的喊叫，我嫌她太吵了，就想着给她打一下，就好像是医院那种麻醉一样对不？我没想过会死的，真的....” “可是，你有机会救她的，蓝小月以为你会救下她的，她生前最后一次的呼救，是对着自己的亲叔叔，哪怕你之前那样对她，最后一秒， 蓝小月也是抱着希望，以为你会有点良心的，但是你没有。”方煦声音有些沙哑。 说完推开审讯室的房门走了出去，靠在墙壁上，小声的说了句：“蓝小月，我为你抓到这个坏蛋了， 你这辈子真的太苦了，虽然我不信来世，但是我真心希望，可以有来世，你能有个幸福的家庭。”-观察室内- “卧槽，人渣！人渣！不过方煦的这个记忆力也太牛逼了吧！”晓明助手举着手机激动的大吼：“江副支队，结案了，那个仪器带我看看？” -同一时间，滨湖乡，案发现场，路边草地- “下次有机会吧，先挂了。”江一帆蹲在路边，按断手机，丢给罗小文，摸出一根烟点上。 “你这是违规的吧？我说，江副支队？”蹲在一旁的罗小文也摸出一根烟点上：“我们哪就检测了？你这，你这？？” “记错了呗，反正结案了。” 江一帆深吸了一口烟，继续说：“反正是我记错了，跟你也没关系，跟方煦也没关系。” “哎，管他那么多事呢，反正结案了，抓到犯人了！”罗小文盯着地面上那个头盔，上面除了有刚刚做的联苯胺测试的痕迹之外，证明是人血。 第51章 压根就没有时间送到dna部门那边去检测。 罗小文：“不过，你这人吧，说着让人家方煦去审讯，又担心，一出门就给晓明打电话，全程不许人家挂断，一直听着...我说江...” 江一帆打断道：“烟不好抽吗？” “啊？” “抽你的烟吧，话多！回去敢提一个字，这个月奖金别要了。” “行，我闭嘴！” 【作者有话说】 很多女孩在幼年期都有被熟人、亲人侵犯的经历，很多都不敢跟家人说。 就算说了，父母也会觉得羞于启齿，不敢说，不闹大，但是这样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这个案子我写的时候想了很久，起源于我之前看过的一个热门话题【小时候被性骚扰是每个女孩子共同的秘密】但是很可笑，我只是退出软件几分钟，这个热搜第一就被撤销了。蛮讽刺的，希望我这个案子不会被feng吧。我改了很多，发布之前删减了很多.. 第21章 他只是相信我罢了 “嗯，好的，您放心，冯队，这个案子已经结案了，明天一早我就罗小文把真理好的案件带回去了。”车内江一帆坐在后座打着电话。 罗小文专心的开车，瞟眼看着副驾驶上放着的头盔。 “好的，先挂了。” “江副支队，这头盔我们是送到哪里呢？还去理化部门？” 江一帆调侃道：：“直接送给刘主任吧，反正他好像也骑车的，就假装给他当头盔了，记得洗干净哦。” “行，”罗小文笑着说：“我都能想到那个时候，刘法医看到这一幕，听到那个什么所谓的检测仪器，给你一顿抱怨的模样哈哈哈。” “你还真敢送啊？带回去找理化部门检测一下血迹的dna，你还真想让你队长背锅？” 罗小文揶揄道：“啧啧，我印象中的江副支队，可不是怕背锅挨骂的人哦，到底是害怕自己背锅，还是害怕方煦被发现，诱供啊？” 江一帆低着头操作手机开始搜索，附近可以租电瓶车的地方，没有回答他。 车子行驶在空荡的马路上，罗小文其实刚刚那句话说的不是空穴来风，他和邱勇不一样，邱勇是刑侦支队里面跟着江一帆时间最长的人，自己以前是分局的，是一年前那个轰动的杀人案件出现了，市局人手不够，才有机会调来市局帮忙的，一年前那个杀人案件，抓回来不知道多少嫌疑人，市局上上下下都快忙炸了。 罗小文记得自己当时为了跟上江一帆他们的办案节奏，连续十天没回家，也没联系家里，直接破了刑侦支队加班最长记录！ 家里人一度以为自己因公殉职了...甚至上市局来找自己....但是后来审问的时候，居然被其中一个嫌疑人，带了节奏，不小心犯了错误，存在明显的诱供行为，这样在警察正常办案审讯流程中是可以被追责的。江一帆当时大发雷霆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那个嫌疑人事后确实也投诉了罗小文。 案子结案后，罗小文以为自己肯定要受处罚，别说留在市局了，就算是回去也有可能停职，但是没想到，江一帆虽然骂了自己，上面追责的时候，江一帆这人却说是他让罗小文这样审讯的，他背了处罚，停职调查半个月。 就这样罗小文留在了市局，在刑侦支队继续入职。 他很感激江一帆，事后每次想感谢的时候，江一帆只是淡淡表示‘当时脑子抽了，不小心就背锅了，很后悔。’ “江副支队...”罗小文再次回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忽然开口道：“一年前，多谢...” “我发现你最近话特别多。”江一帆收起手机，打断说道：“考虑下，我给你申请调个部门吧？实在不行你跟徐梦换个岗位，我看你挺适合和七大姑八大姨聊天的。” “别啊，我宁愿跟你一起跑现场！嘿嘿。”罗小文，想起什么，说：“江副支队，其实我有个疑惑不理解，你为什么就一定笃定凶手一定是蓝小月的叔叔呢？” 罗小文其实心里有疑惑的，就算头盔上有血迹，也还没证明就是蓝小月的，而且最重要的凶器没有找到，如果仅仅是凭借，那个‘胖子’有侵犯的行为，就那么肯定是凶手的话，还是有些草率了。 “方煦不是说了吗？因为凶手是个懦夫。”江一帆说：“蓝小月的裤子没有被脱掉，但是上半身的羽绒服的下摆有血迹，很明显就是说明被人掀开了，这种那么明显的个人行为，就是他叔叔了。” 罗小文：“那你早就有这个猜测了，那你怎么不自己审？让我出来确定下有这个头盔，然后做个联苯胺测试，确定有血迹，反正也不用找凶器。” “你真当我未卜先知啊？其实出来之前，我真没想过凶器找不到这件事情。”江一帆说的是实话，出来的时候确实想找到那个消失的u型锁。 罗小文惊讶问道：“啊？你是临时决定的啊？” “也不完全是吧，我当时看到尸检报告的时候，上面针对额头的创口，上面说血迹不是很多，我当时想到了这点，不过我们也找不到凶器，这个也是事实，我才临时想到这个办法的，诱导那个凶手的，不过我一开始还在想方煦能不能明白什么意思，甚至还做好准备，方煦审讯的时候，如果被凶手一直逼问凶器这个点的时候，我让晓明再提醒他一下，但是没想到我只提了一次，他就明白了，确实很聪明。” 第52章 江一帆把手机锁屏继续说：“我当时跟你蹲在路边等尸检报告的时候，是真的在想凶器去哪里了，甚至想过联系打捞队了，但是…这个方法，有一点很重要。” 罗小文追问：“哪一点” 江一帆挑眉：“我要是跟你这样说，你信吗？几分钟就能检测出头盔上的血迹？” “我肯定不信啊，这能信吗？”罗小文说：“我好歹也是来刑侦支队那么久了！江副支队，你考我呢？” “对啊，你不信，晓明助手也有怀疑，如果审讯室的是你，虽然你最后一定会听我的话，但是，至少也要跟我确定几次，就跟晓明一样询问我。”江一帆看着窗外，托着自己下巴继续说：“但是方煦信我，一秒怀疑也没有，当晓明助手跟他说，是我说头盔上的血迹是蓝小月的时候，立刻就开始审讯凶手了。” 罗小文透过镜子看着后座的人，刚想继续说什么。 江一帆察觉到，询问：“你想说，其实方煦也不会信这个对吧？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相信血迹检测的那么快呢？” 罗小文‘嗯’了一声，点点头，继续认真开车。 “他只是相信我罢了，因为晓明跟他说，是我说的，方煦不是相信有高科技，只是相信我做事情一定有我的道理，而他无条件愿意配合我，相信我。” 初冬的深夜，万籁俱寂，夜晚格外宁静，漆黑的天幕上挂着几颗寂寥的星星，树木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寒风吹过，窗外的树木哗哗作响。江一帆看着窗外的风景。 满脑子都在想着方煦今天在走廊跟自己说的话。 ——队长，我相信你，一直都很相信你。 “原来是这样啊！”罗小文笑着说：“这叫什么？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咯？” 江一帆挑眉，没有言语。 许久后才开口道：“你们都看出来了？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哇塞？大佬？这很难看出来了吗？我们跟了你那么久，你什么时候对一个人那么特别过啊！”罗小文一脸嫌弃：“你都快在脸上写着‘我喜欢方煦！’了。” “但是方煦没看出来，这人，判案子确实挺有天赋的，真得很聪明，而且记忆力很好，但是，——哎！”江一帆深叹一口气，心想，看来小朋友对于感情很迷茫啊，需要自己再主动一点了。 “江副支队，你要真跟方煦在一起了，也算是你的初恋吧？” “废话，当然是我初恋了！” 罗小文刚想继续打趣聊天，马路中央突然窜出一辆三轮车，如幽灵般闪现。 “卧槽！！”罗小文惊慌失措，拼命转动方向盘，但为时已晚，车子失去控制，飞速冲向路边。刹那间！ 金属与地面的摩擦声刺耳响起，车身剧烈摇晃，车窗玻璃破碎四溅。 嘭！！随着一声巨响——安全气囊瞬间弹出，车内弥漫着浓烈的烟雾。，江一帆和罗小文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抛向前方，头部重重地撞在气囊上，瞬间陷入了昏迷状态，车辆的挡风玻璃破碎成蜘蛛网状，碎片散落一地。十几分钟后，嘶——江一帆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血迹：“你没事吧罗小文？” 罗小文右手疼的很，挪动了一下身子：“我没事，艹！这三轮车真是，也不开个车灯，我根本就看不见啊，江副支队，你呢？” “没事。”江一帆踹开后车门，走下车看着远处那个三轮车，还停留在原地，但是...江一帆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拍了拍车窗：“罗小文，你先打电话给120，你应该也伤的不轻，去好好检查一下。 “那你呢？你去哪啊！江副支队？”罗小文缓慢打开主驾驶的车门，看着江一帆一瘸一拐的朝着远处的三轮车走去：“你这看起来撞得也不轻啊！一起去医院啊！” 江一帆没有搭理他，但是罗小文还是先打了120电话。 “艹！”江一帆暗骂一声，三轮车身上的油漆已经剥落，锈迹斑斑，很明显是一辆二手破车，指不定哪个修车厂拉来的，连车牌号都没有。 车厢内空荡荡的，没有司机—— “看来这些人，按耐不住了。”江一帆猛地捶了一下三轮车的车身，手腕上的玻璃，如同隐藏的利刃，无情地扎进了他的皮肤，鲜血瞬间涌出，如红线般流淌下来。 “这是在警告我呢。”江一帆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疼痛，红色的血迹不断渗出，沾染了他的手指，三轮车的车身也被染成小片的暗红。 “江副支队啊！你看什么呢？”许久后，罗小文打好电话，也走了过来，看到三轮车上的血迹，又看着江一帆的灰色外套，都被染红一片：“我滴个妈耶，你这伤的不轻啊。我的错，我的错，我开车...” “不怪你，我这手臂，是被车窗玻璃扎的，放心，小问题，我车子的安全气囊保命没问题的。”江一帆当然知道不怪罗小文，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的，目标就是自己。 不是为了杀了自己，就是要让自己受重伤。这是警告—— “我打120了，应该很快就来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啊，你这个出血量有点吓人啊。”罗小文担心说道：“我这顶多就是骨折，但是你这...” 江一帆自嘲道：“怕我死啊，刚光顾着生气了，又锤了一下这车，忘记自己手臂上有玻璃碎片了...” 罗小文：“..............” 第53章 “真的，别往心里去。”江一帆看着罗小文，其实自己心里是内疚的，这个是冲着他来的，反倒连累罗小文了，但是他没办法去说关于这个事情的真相，就算是事后也只能说是一起交通意外。 “江副支队...要不您还是骂我两句吧，你这样我害怕啊！！”罗小文来刑侦支队那么久，从来也没感受过这种理解和温柔的江一帆啊！ “........”江一帆蹙眉：“你大爷的，电话打了没！车子会不会开？120怎么还不来？等我死了再来吗？” “我觉得我好像不会被扣奖金了！”罗小文笑道。 江一帆也笑出了声：“别笑了，别给自己笑的骨折严重了，蹲着吧，等120就接我们了。” 两个人又再次蹲在了路边。半响后——罗小文问：“搞根烟吗？” 江一帆：“抽个屁，烟都tm的撞瘪了，打火机都给我干飞八百米远了！说到打火机，你们是不是经常顺走我办公室的打火机？” 一个男人，不管你的职位如何，总是有人顺走你的打火机！ 罗小文：“.........我右手骨折了，不能说话。” 冷风吹拂，两个人蹲在路边，等着120的到来，良久后江一帆忽然开口：“下一次.....不穿灰色的衣服了” “啊？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一帆甩了甩自己手上的血迹：“你看，流血太多了，风都吹成这样了，都干涸不了、” 罗小文：“..........您老人家这个时候，就没必要跟我讨论案子了吧？” 江一帆质问：“你真打120 了吧？” 罗小文肯定的点头回答：“打了啊，江副支队，我哪敢骗你啊？” “那为什么还不来？十分钟再不来，你这季度奖金别要了！” “...........啊？？？” “二十分钟不来，你这一年的都别要了！” “啊！！！！哇！医生你快来啊！我在冷风里等着你们啊！”----青州市，夜幕低垂，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天穹，某处高档别墅，灯光柔和地洒在精致的家具和艺术品上。 沙发上的男子恶狠狠的说道：“红姨，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他可是警察...” 突然间，男子猛地站起，手臂用力一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手里的酒杯撞击地面，碎片四溅，红酒如血一般在地毯上蔓延开来。男子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可是这个人，害的我，只能困在这里，我哪里都去不了！已经一年了，红姨！这一年来，我只能困在青州市，我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男子口中的‘红姨’弯下腰，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地毯上的玻璃碎片，她的美甲如同精心雕琢的红宝石，闪耀着与红酒渍相映成趣的光彩，那深沉而浓郁的红色。 “来日方长，这次就算是警告，林大伟那个事情，我没想到他能把那个顶罪羊给放了，到现在我们都找不到许言和他妈妈，不过，不急....” “江一帆...”红姨把手里的碎片随手一丢：“我一定让你比死还难受，就好像四年前那个老警察一样。” 男子吼道：“还要等多久！” “听红姨的话，回去休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男子没再说什么，朝着二楼走了上去。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轰然响起。 女子歪头看着别墅外的景色：“青州市，就是很多雨天，又要下雨了....” 转眼，暴雨落下，狂风摩擦叶片间隙吵闹，建筑物似乎都掩埋在一种灰白色的烟雾中，朦胧的城市下，雨水在飞扬的树叶中纷纷下坠，椭圆形状的水珠破裂后弹射出更多的水珠...有的继续下坠，有的参杂一些猩红—— 第22章 人前绅士，事后懊悔！ “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能拿枪，能写字，能开车的右手啊！！” 三日后的青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传来罗小文的阵阵抱怨的声音，他和江一帆当晚虽然是在滨湖乡等120的救护车来，但是医生到现场的时候，看到他们两个蹲在路边。 江一帆的灰色棉服血迹斑斑的，吓坏了，确认身份的时候，又发现是市局来的警察，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当场决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两个人绝对不能在滨湖乡医院！ 于是.......大晚上的，滨湖乡的救护车，一路拉着——‘哇呜哇呜哇呜或唉-哟-唉-哟’的鸣笛，直接把他们两个人带到了青州市的医院门口。 “你可别抱怨了，你看看我们江副支队，住院第二天就活蹦乱跳的准备出院了，虽然，”邱勇惨扶着罗小文走在医院的走廊内，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又决定要好好住院了，真奇怪。”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不是很明显吗？”罗小文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走走，不吃爱情的苦，我已经吃了骨折的苦...” “对！” 两个人抱怨的声音在深夜医院的走廊内由近至远传开—— “还是很疼吗？” 病房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让人感到安心又有些压抑。窗外，月光如水，洒在病房的窗户上，映出一道道银色的光芒，方煦站在病床旁边问道。 “嗯，疼不仅仅是手臂，碎片玻璃都扎到我的下巴这里了。”病床上江一帆坐在床沿，仰着下巴给方煦展示那个几乎看不见的伤口。 第54章 方煦偏头仔细打量着，认真问道：“这里怎么医生没给上纱布？” “啊？”江一帆听到这话，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听着方煦一本正经的语气和表情，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这个展示的‘伤口’自己再晚一点回答，可能...伤口都要愈合了—— “可能医生忘记了，要不你给我贴个创可贴吧”江一帆揉了揉鼻子说：“不过我这病房里面好像没有创可贴，算....” “我去问问护士，应该有的。”方煦起身走出了病房，空荡的病房内就剩下江一帆一个人坐在床沿盯着门外。 方煦回来的很快，一分多钟后就拿着创可贴走了进来：“队长，创可贴。” 病房距离护士值班的服务台，走过去至少也要三四分钟，方煦回来的那么快，想都不用想是跑过去的，江一帆笑着说：“那你给我贴。” “好。”方煦微微弓着背，捏住创可贴的一端，手指轻缓地撕开。 江一帆就这样昂着头，仰着下巴，展示他那细微的‘伤口’：“怎么了，不是撕开了吗？怎么不给我贴？” “.........”方煦手拿着创可贴的手停在半空，这个受伤的地方，如果自己给江一帆贴上，那两个人的距离就要不可避免的贴近了：“队长...要不然你自己贴？” 江一帆回答的很快，甚至昂着头的角度都没有丝毫变化：“看不见，你给我贴。” 方煦咬了咬下唇，早就撕开的创可贴，还捏在手中，在空中微微抖动，江一帆也不催他，就这样老实的坐在床沿，维持着姿势丝毫不动。 少顷，江一帆听见方煦深呼了一口气，好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定一样：“好，队长。” 方煦小心翼翼地抬起手，轻轻地将创可贴，贴在江一帆下巴的伤口处。 江一帆能清楚的感受到方煦有些不稳的呼吸，暖暖的气息轻拂着他的脸颊，带来一种异样的酥麻感。 “好了，队长。”方煦直起身子，低着头。 “嗯，你坐这里啊，老站着干嘛？”江一帆拍了拍自己的身边的床沿：“我床上有针？” 方煦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怎么会。” “那你坐。” “好。” 江一帆再次拍了拍自己的旁边的位置，方煦坐了下来，深夜，医院的病房里寂静无声，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病床的床沿，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的世界一片宁静，只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在远处闪烁，偶尔有车辆驶过，一阵嘲杂随后又恢复平静，他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许久后，江一帆开口道：“滨湖乡的那个案子，你处理的很好。” “可是，我犯错了。”方煦小声说：“是我的问题，血迹的dna检测不可能那么快出来的，我存在诱供行为，等后面如果...” “你考虑的是这个？”江一帆挑眉偷笑了下，但是开口后又是装出来的严肃语调：“诱供可是要承担责任的，你确定？” 方煦：“嗯，是我自己判断失误。” “你这是准备承担这次案子的失误” “本来就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方煦说的很认真。 江一帆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身边这位‘实习警察’早就准备好了为自己背锅的想法，知道自己是在撒谎，压根就没有dna检测，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审讯，就真的只是为了破案？ 或者说是，恍惚间，江一帆的脑海里忽然想起自己那天在滨湖乡解剖室门口，说的那些话，那种低落的情绪，方煦是为了自己，他不想这个案子无法结案，因为那天自己说的话，表现出来的样子。 ——他是在帮自己！他想让自己走出当年那个无法定罪案子的心结。 “你知道我的职位比你高很多，如果我一口咬定就是你自己诱供。”江一帆说话的时候，偷偷挪动了自己的位置，朝着方煦逼近：“上面的人压根就不会怀疑。” 方煦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哪怕晓明和罗小文知道真相，在我跟你之间，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帮我，而你就会面临惩罚，停职调查。” “我知道，惩罚都可以的，队长，只是...” “只是什么？” 方煦深吸一口气，对上江一帆的眸子：“只是...队长，停职处罚接受调查都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要把我调离市局？” 此时两个人的距离早就不是最开始的那般，江一帆偷偷挪动了不少，膝盖不经意间贴在了一块儿，仿佛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近得可以让人听到那微弱的心跳声。 江一帆反问道：“你既然知道是不合规的，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就是为了那个小女孩跟你的拉钩承诺？” 方煦嘴巴一张一合，却没有说话。 “嗯？问你呢，方煦。”江一帆继续追问，仿佛一定要得到某个答案一样。 “队长..” “我在啊，等你回答呢，是为了什么？” 江一帆还在不断的拉近两个人的距离，方煦不断往后躲，骤然间，他的后背猛地撞到了床尾部的栏杆，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病床微微摇晃起来，发出几声细微的‘嘎吱嘎吱’的声音，这声音在深夜安静的医院内，听得很清楚，但是好像很奇怪.... “不逗你了，”江一帆抓住方煦的肩膀把他扶正坐好，心想这人怎么每次面对自己的时候就感觉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肯定是对自己有点好感的吧？ 第55章 “放心吧，不会让你背锅的，我再怎么也是你队长，那个头盔我送去检测dna了，确实属于蓝小月的，案子都结案了，没有人会调查这些东西的。” “谢谢队长。”方煦盯着地面。 江一帆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的创可贴，说：“不过，我有个问题很好奇。” 方煦疑惑：“什么问题？” “你是我学弟对吧？我们两个都是一个警校毕业的，我算了下你毕业的那年，应该是我去警校演讲的那年，你见过我？” 方煦：“...........” “但是你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江一帆盯着方煦：“学弟？” “我...见过的，那年队长你来学校。”方煦如实告知：“我们那一届的毕业生都去了。” 其实当年江一帆来毕业演讲的时候，何止是方煦这一届的学生去了？那个时候的青州市的杀人案件刚刚结案，铺天盖地的新闻，媒体，报告。 江一帆作为案子的主要负责人，警校很多人早就在新闻上见过这位‘学长’了，所以当年其实就连刚入校的新生，都前来观看了。 “那你怎么没提起过这件事情呢？”江一帆问。 “队长，”方煦摊手无奈道：“我提了的话，你肯定也不记得我了。” 江一帆心想也是，自己确实不可能记得方煦，当时台下黑压压的只能看见人头，而且自己当年为了在演讲的时候更帅一点，满脑子只想着怎么说话有‘腔调’...甚至还要求自己的亲姐姐写了一份演讲稿给自己，虽然被骂骂咧咧的拒绝了。 而且如果方煦一来市局真的主动说‘队长，我们之前一个学校的，我还见过你呢。’好像是在职场为了套近乎，拉关系一样，极有可能会被人误会是为了让自己的实习尽快转正呢。 “说的好像也是哈。”江一帆嘴上是这样回答了，但是暗自决定一件事情。 他清楚的记得，当年走之前在警校拍了一张合影，要把这张合影给找出来！ “队长，那我先回去了。” 方煦站起身说：“对了，你的车子已经维修好了，4s店的人给送了过来，这个是车钥匙，我把车子给你开到医院来了。” 江一帆：“不用了，你开回去吧，明天我就出院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现在都几点了，你这个点回家也不好打车了。” “没事，我喊个滴滴打...” “我改主意了，”江一帆忽然打断继续说道：“你明天来接我出院，就这样，来自队长的命令。” “好...” ——夜半时分，医院的走廊里灯光昏暗，一片寂静。病房内的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地上，形成微弱的光影。 病床的江一帆双眼凝视着天花板，毫无睡意，嘟囔道：“我为什么， 不提出，今晚就让他带我出院呢？” “果然.....人前绅士，事后懊悔....”江一帆无声地骂了一声，莫名有点烦躁，把被子拉过头顶：“出院后，绝对不装绅士了！！！” 第23章 有美女找你， 翌日-初冬的清晨，寒气袭人。市公安局门口的早餐店却热闹非凡，门口聚集了很多人，早餐店的门大开着，热气从店里源源不断地冒出，与寒冷的空气交织在一起。 “早晚温差也太大了，青州再一次宣布入冬失败！”徐梦刚走进办公室，就把身上的厚厚的外套脱下：“出门冷，上班热，12月什么时候结束？” “怎么，等着跨年，准备来个跨年狂欢夜？”邱勇拿着早上在门口买的粽子鸡，轻轻剥开粽叶，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粽子鸡的外表呈现出诱人的金黄色，糯米包裹着鲜嫩的鸡肉：“好吃！就是这个味！” “你怎么来的那么早？这才几点啊？”徐梦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才六点半，自己是因为今天有事情，今早才特地早起出门的。 邱勇咬了一口糯米鸡：“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昨晚值班？还有一种可能，我已经连续值班好几晚了？” 徐梦盯着邱勇的黑眼圈，在微弱的灯光下，还能隐约看到最近这段时间熬夜，眼神里有一些血丝。 “对哦，我都忘记了，你最近一直在调查那个什么黑市的事情，如何了？今天队长可就出院了，查到什么了吗...等下！”徐梦忽然想到什么：“江副支队要是回来的话，那他临走之前说有事情跟我说，不会还是在纠结我那天摸鱼发朋友圈的事情？” “我还在走廊就听见你喊我了？” 徐梦话音刚落，就看见江一帆已经出现在门了：“怎么，在背后蛐蛐我什么坏话呢？” “哪能啊...江副支队，您出院了？”徐梦笑道。 “是的，今天方煦一早就去接我了，亲自开车带我回来的。” 邱勇：“..........” 徐梦：“.............“谁问他这个问题了？谁关心是不是方煦接你出院的？！ 江一帆：“邱勇，你黑市调查的怎么样了？这都多久了，我不在市局，你就偷懒对不？” “啊？”忽然被喊的邱勇，嘴里还咀嚼着糯米鸡，含糊不清的回道：“哪能啊，江副支队，一直插着呢，但是那个卖家全部都是虚拟网络ip，难得很！我都请求隔壁的网络技术部门了。” “跟我去隔壁看看，再难查，那么久了，也该露头了。” 第56章 “得令！” 邱勇把垃圾随手丢在垃圾桶里，跟着江一帆跑了出去：“江副支队，我在调查的发现一个问题，这个ip地址好像牵扯了一些其他的交易。” 江一帆：“比如？” “du品，不过这条线，需要继续深究的话，就可能要找禁毒支队那边...”邱勇偷偷描了一眼江一帆：“那个...您看？” “公事是公事，如果真的牵扯到那边，就正常交接。”江一帆的语气平缓到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 邱勇脱口而出：“那到时候就联系一下，王大队.....” “好，你觉得可以联系就去联系。” 青州市公安局上下，只要是干过三年以上的警察，不管是哪个部门的，都知道四年前的事情，江一帆和禁毒支队的王眀耀，不对付！ 邱勇毕业后直接被分配到市局实习，虽然是两年前才跟着江一帆的，但是四年前的事情他知道，他来的时候当时市局很多老人都会偷偷议论这件事情。 缉毒支队当年的支队长余亮，停职，又被降职，然后在一次任务的时候不幸暴毙，让本就关系不好的两个部门更...听到刚刚那句话的瞬间，邱勇感觉好像随时有可能被江一帆灭口：“哪能啊，我不去，我上交给您。” “不用，根据规定，任何案子只要牵扯到毒pin，都要如实报告给禁毒支队，根据流程来就行了。”江一帆停到网络技术部门的门前：“不过....” 邱勇疑惑：“不过什么？” “不过，记得不要影响到我们刑侦支队办案子。”江一帆冷冷继续说：“黑市要继续查，背后的卖家对我们很重要。” “我懂，我懂。”邱勇嘿嘿一笑，跟着江一帆走了进去。 咔嚓一声，网络技术部门的大门被推开，几名小警察同时回头：“江副支队。”江一帆右手压了压示意不用起身，随即直接盯着屏幕，没有半句废话：“查的怎么样了？” “根据邱勇中队长提供的线索来看，这个卖家的ip地址每一次都是虚拟的，但是我们通过排查找到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一个ip曾经多次和这个卖家同时上线过。”警察回道。 江一帆疑惑问：“同时出现？” “嗯，是的。”技术警察操作电脑，在命令提示符管理器里输入“ping+域名”，按下回车，继续说：“一般虚拟主机都是共享ip，例如西部数码会给每个虚拟主机提供一个独立的上传地址、解析别名，来代替ip使用。通过ping这个上传地址，但是我们根据多条线路多次解析，得到的ip地址与实际域名ip是一致的。” 江一帆盯着电脑上显示的“what is my ip address”网站，许久后，开口说：“这两个人还真有默契，连虚拟的国外ip地址都能重叠？狼狈为奸...” 邱勇盯着大屏幕上一堆看不到的乱码和英文，愣住了，同样愣住的还有技术警察：“确实，他们连国外的ip地址都是一致的。” “知道了，尽快定位一个区域范围给我。”江一帆拍了拍技术警察的肩膀：“辛苦了，给你们点了外卖，等下记得去拿。” “谢了，江副支队。” -刑侦支队的办公室-方煦伸手拿起桌上的豆浆吸管，轻轻撕开了包装。伴随着清脆的撕裂声，吸管被插入了豆浆杯中，他专注地吮吸着豆浆，徐梦趴在他桌子前：“好方煦，行行好，你就帮我试探一下，江副支队为什么给我朋友圈那个视频点赞？” “他不给别人点赞？”方煦问。 “对啊！闻所未闻啊！所以，你细细的想一下，这多恐怖啊？”徐梦现在回想都觉得背后一冷：“我要去有事去了，你记得帮我问啊！” “我...”方煦话还没说完，徐梦早就跑了出去，只得默默低着头喝着自己豆浆，他今天一早去接江一帆出院把车子停好在市局停车场，刚下车就听见江一帆跟自己说要去有点事情，让他去给自己买点早餐。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室的地板上，形成一片片明亮的光斑。，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几个身着刑警制服的身影走了进来，讨论着最近遇到的一些趣事，讲述着嫌疑人出人意料的举动，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办公室瞬间热闹了起来，方煦低着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忽然听见有人在头顶问了一句：“不吃早饭？”是江一帆。 声音不是很大，办公室内的其他人也没有听到，只是看见江一帆走了进来，讨论的声音小了一些。 方煦抬头：“没...” “嗯？”江一帆余光扫到自己桌子上，放着一杯八宝粥和一个鸡蛋，还有几个蒸饺。 “你的早饭呢？就喝豆浆？” 方煦心想总不能说因为市局门口的早餐店，香辣海带口味的包子卖完了，所以干脆不吃了，就只买了一杯豆浆。 这样显得自己太矫情了——而且本身自己的口味是不符合青州这边的，这里口味偏淡，方煦喜欢的吃辣的，门口早餐店没有也很正常，老板也说了卖的不好，就不单独做了，自己都来这里上班了，应该适应才对。 “不是很饿，就没吃包子了。”方煦目光躲闪。 江一帆眉梢一挑，刚想继续说什么，就听见门口有个刑警喊：“江副支队，有个女的找你！” 刚好走到门口的邱勇好奇问：“漂亮吗？” 第57章 刑警点点头：“嗯！特别好看！有气质，说自己叫什么.....” “傅莹？”江一帆询问。 “对对对！就这个名字。”刑警一拍脑门：“在大厅等你呢。” “好。” 江一帆大步走了出去，方煦咬着吸管，有一下没一下小口吸着豆浆，不知道为什么，这豆浆明明是加了糖的，现在喝起来，只觉得舌根有点发苦。 刑侦支队大厅- “傅莹，你来那么早？”江一帆看到大厅内站着的人，走了过去：“我以为你今天中午才来呢。” “你又不会请我吃饭，我中午来干嘛？”傅莹打趣说道；“再说了，江大警官的东西，我肯定要尽快送来了。” 她轻轻伸手进入自己的背包，拿出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文件袋外表光滑，没有任何标识：“完全按照你的要求画的。” “谢了！不过我最近确实忙，等改天吧，请你吃饭。”江一帆拿过文件袋。 ‘长得是好看啊！’‘对啊，我就说漂亮吧，跟我们江副支队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啊！’几个看热闹的小刑警聚在一起窸窸窣窣的议论；‘啧啧，原来我们江副支队恋爱了呀？’ “不好好上班，讨论什么？都很闲吗？”江一帆冰冷的话音落下，大厅内瞬间安静。 傅莹笑了笑；“你怎么跟小时候一样啊？” 江一帆疑惑：“什么？” “不过算啦，我可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傅莹耸肩无奈道：“虽然我们一起长大，但是....人间不直的.....” “..........“江一帆怔了一下，然后“噗味”一声，轻笑出来：“这事情，我也没瞒着你啊，我爸妈家里人都知道，对不？” “是是是——”傅莹说：“宣布的非常高调，我记得当年江叔叔和江阿姨是特地赶得晚班机，飞回国好好的教育了你一顿吧？” 江一帆：“.........” “走了，下个月的画展就办了，记得去捧场，多买几副。”傅莹摆摆手。 “等下！我跟你一起出去。”江一帆追了上去。 傅莹一脸不敢置信，她虽然小时候就喜欢眼前的这位，也在十八岁的时候表白了自己的心意，但是江一帆直接告诉坦然的告诉自己‘我喜欢男的，弯的！’两个人就保持着好朋友的关系，傅莹也看的很开，没有再往那方面想过，毕竟自己也不缺人追。 江一帆这人为了避嫌，不想别人误会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以防傅莹因为自己找不到对象，几乎始终保持着‘礼貌的社交关系’疑惑开口：“你这是送我？你喝多了？” “瞎说什么呢？我可是刑警，上班喝酒？再说了，我什么酒量你不知道吗？”江一帆反驳：我是去市局门口早餐店有点事情。” 傅莹：“我就说，你怎么可能会那么好心送我。” “不过，谢了，你给我的画的东西，这东西挺保密的。”江一帆拍了拍自己的口袋的文件。 “我懒得问，反正如果东窗事发，我第一个就把你交代出去！” “.........” 刑侦支队大楼，目光顺着窗户，由上而下望去，可以看到一男一女，并排走了出去，女子面庞轮廓柔美，穿着气质来判断，绝对是个美女，嘴角挂着一抹好看的微笑跟江一帆聊天。 “方煦，你趴在窗户看什么呢？” “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放心，绝对不会有什么误会，然后第三者这种剧情哈，放心嗑！！我们江一帆同学，是长嘴的攻！绝对不会让老婆伤心哒！！ 第24章 你笑起来真好看，方煦 “你看看这天，马上就要下雨，还钓个屁的鱼啊！明天再来就是，反正这老地方了。”、海边一个钓鱼佬收着自己的渔具抱怨说着：“我说，老哥啊，你还不走，再想钓大鱼，也不能淋雨啊，我说你看什么呢！站在海边抖什么，我跟你说啊，海边不允许尿尿！” “有有有.....死人啊！！！！”另外一个钓鱼佬身子止不住的发抖，站在原地指着远处海面上漂浮的一具尸体，声音颤颤巍巍：“快报警啊！” 城市的街道被雨水打湿，路面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几辆警车拉着警笛，飞快地汇入了车流之中，警示灯闪烁着，与雨水交织在一起，车身上的警徽在雨中显得格外醒目。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大切诺基车内，安静的能听见雨刮器的声音，江一帆瞟了一眼副驾驶的方煦。 “没有。”方煦声音很小，偏头看着窗外，这是他第一次在江一帆的面前表现的那么‘平淡的语调。’过于平淡的有些生疏。 语调的变化，让江一帆内心一怔，他知道这是谎话，但是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他本来就打算滨湖乡的案子结束后跟方煦说明自己的心意，只是后面被车祸耽误了，又住院了。 想着今天出院找个时间说，现在又要去命案现场.....哪有好的时机？在命案现场表白不合适吧！ “到了，下车吧。”啪嗒—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江一帆就要推门下车，车门刚打开，但是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被人抓住了：“怎么了？” “下雨了，给你雨伞。”方煦手里拿了一把黑色的折叠雨伞递给自己。 主驾驶的车门半开着，雨水轻轻地拍打在车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车内的气氛异常安静，只有雨水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第58章 “你在车上先别下去。”良久后，江一帆开口说道，嗓音有些微沉，好像在压抑什么情绪，没有接过那把雨伞，直接淋着雨下了车。 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方煦看在站在外面的人：“队长...” 江一帆一言不发，俯身探进车内，气息逼近副驾驶的人，‘啪嗒’解开方煦的安全带，随后拿过那把黑色的折叠雨伞，打开：“下车，外面下雨了，你别淋雨了。” “.......” “你就这一把雨伞吧，你给我了，你怎么办？” 江一帆语气带着些许命令继续说：“我给你打伞，走吧，去案发现场。” “好。” 方煦走下车，雨伞不是很大，两个成年男子一起打，有点小了，但是方煦却丝毫没有感知到被雨水打湿的触感。 “这小子给别人打伞？”早早就到案发现场的刘法医正在整理自己的装备，一脸疑惑的看着远处走来的两个人：“晓明啊，我没看错吧，那个臭小子是江一帆？” 晓明助手双手抓住一把法医专用的大雨伞，确保刘法医和那一堆装备不被淋到：“好像是....我也第一次见...” “铁树开花。”穿着雨衣的邱勇默默路过，调侃道。 “爱情啊——”罗小文也穿戴好自己的雨衣，摇着头拍了拍晓明助手的肩膀：“小伙子，学学，你看看人家怎么追对象的？” 晓明助手：“..........” 刘法医：“..........方煦不是男的吗？” “这个..师傅啊..”晓明助手顿时回想起滨湖乡的事情，才恍然大悟：“我没判断错误的话，江副支队应该是...” 刘法医看着晓明弯曲了一下自己的食指说道：“弯的。” “.........”虽然这个社会已经很开放了，但是对于刘法医这个年龄而言，还是强迫自己内心接受了几秒，才开口：“去看尸体吧...” “好勒，师傅！” 尸体距离岸边不是很远，只有三米四的距离，现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很多围观群众，在警戒线的外围看着当地派出所的民警打捞尸体。 尸体的表面看上去并没有高度腐败的痕迹，一头乌黑的长发散落在海面之上。 ——很明显，这是一具女尸，而且是一个赤裸的女尸！ 咸湿海风席卷而来，海潮起伏，海水冲刷沙地后，在礁石上隐约可见蜿蜒曲痕，利刺鱼骨缠着残肉腥臭味道在空中散开。 海面上尸体浮浮沉沉，直到被民警完全打捞上来的时候。 江一帆才看清这具尸体的腹部，密密麻麻的伤口，尸体被海水泡的发白，创口被翻卷出来的皮肉，就这样暴露出来。那场面，简直是视觉冲击。果不其然。 “呕——” 几个小刑警，转身干呕。 就连晓明助手也眉头紧蹙，刘法医带着口罩，但是也能透过眼神看的出，他也觉得有些惊讶。 “我..江副.....呕——” 邱勇刚想假装冷静分析一下案子，但是也是实在没忍住蹲在一块礁石开始反胃，跟他蹲在一起的还有罗小文。 “..........”江一帆：“你吐就吐，但是！能不能不要每次都喊一遍我，然后开始吐？我合理怀疑你小子，是在公报私仇！再说了，你们能不能行，有点刑警的专业修养，你看看方煦...” 说着江一帆转头想夸一夸，一直很冷静的方煦，但是下一秒，就听到：“队长...呕.....” “..........”江一帆感觉的自己的头脑上飘过巨大的四个感叹号！！！ “没事吧？要不要去休息休息？” 江一帆弯着腰，一只手给还拿着雨伞，另一只手抚摸着方煦的后背：“是不是早上没吃东西，有些难受？这样干呕对你肠胃也不好，要不要你先回我车里？” 邱勇和罗小文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口型，同时做出了一个“pei！！” “江副支队，人家也想休息！” “对！我们小勇勇，也要去你车里休息！” “滚蛋！看你们两个调整好了？那就去现场看看尸体什么情况！”江一帆白眼道。 方煦大口喘着气，调整自己的呼吸，良久后，说：“队长，我这是有些晕海....不是因为尸体。” “啊？”江一帆这个人从小就在青州这个沿海城市长大的人，对于这个奇怪的症状，完全无法感同身受，但是他看得出方煦脸色不好，很不舒服。 方煦继续解释：“我也有点晕船，我...呕——.” “这样啊？”江一帆笑了笑说：“那你这样以后怎么长期在青州生活？” “我....会适应的。”方煦心里想的是，就算以后江一帆会结婚生子，但是自己也会在这段时间好好留在青州，慢慢适应这里的生活，未来自己一个人的生活还没有打算好。 江一帆明显想的跟方煦是不一样的，调侃道：“确实要好好适应，毕竟一辈子很长的。” “什么？”还没等方煦反应过来什么意思，自己怀里就被江一帆塞进了雨伞。 江一帆：“拿着雨伞。” 方煦认真听话的拿着雨伞，刚想抬手给江一帆打伞的时候，自己整个人忽然悬空离地。 “队长！？” 江一帆打横抱着方煦：“你这样子，现场就别看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别乱动，给我好好打伞。” 第59章 方煦身体僵硬，不再乱动了，右手紧紧的捏住雨伞，一言不发，也不敢看对方。 “你这雨伞打的，技术不行啊，你要把你的右手放在我的后背上，你这放在我胸前，都挡着我的视线了。”江一帆打趣道，看着怀里的人耳根都是红的。 “好..”方煦几不可闻的回应了一声，移动右手环上江一帆的后背，心跳越来越快，导致他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一件事情。 江一帆整个卫衣的后背几乎都是潮湿的，刚刚打伞的时候？ “你回车里等我吧，雨伞你拿走吧，我不需要。”江一帆把方煦放在远离海面的地方。 方煦：“可是队长，你这样会淋雨的，而且..你卫衣已经淋透了。” “那我去换个衣服，我车里有衣服，我先给你送回去。”江一帆说着伸出手，覆盖方煦的手背，接过雨伞的掌控权，撑着伞：“走吧。” “嗯。” “你离我那么远干嘛？不怕淋雨？离我近一点。” “好.” 二人紧紧的挨揍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大切诺基停在警戒线内，这里几乎没人，民警和围观群众都去海边了。 江一帆打开后备箱，翻找出一件墨绿色的加绒连帽卫衣：“帮我拿下雨伞，我换个衣服。” “好的。”方煦接过雨伞，举起自己的右手，他和江一帆身高差了一点，要想完全把雨伞举在对方的头顶，就要维持现在这个姿势。 江一帆偷笑着，脱掉自己的身上的衣服，由于拉扯，导致里面的短袖被翻了起来，隐隐约约的能看到衣服下面好看的肌肉线条。 换好衣服后，江一帆接过雨伞：“你又偷看我？” “........”方煦刚想狡辩什么，但是忽然觉得刚刚这个问话‘又？’之前每次都没发现了？瞬间觉得喉咙一干，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偷看就偷看吧，先送你回车里。” “我没...”算了，江一帆是刑警，自己还狡辩什么？方煦自暴自弃的跟在他后面走着。 衣服口袋里面的手机不断的传来手机的声音，‘叮咚，叮咚。’方煦掏出手机解锁看了下，十几条信息都是一个人发的。 “谁啊？这样给你发信息？”江一帆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徐梦。”方煦如实告知，确实都是徐梦发的，而且发的都是一个事情，不管这十几条微信里面，夹带了多少表情包，都只是在拜托方煦询问。 【为什么江一帆给她的朋友圈视频点赞？真的不是在摸鱼！】 方煦收起手机，弯腰上车坐在副驾驶上，想了想换个话题，也能转换一下刚刚江一帆说自己又偷看的事情，开口：“你之前给徐梦的朋友圈点赞了，她是午休的时候发的，不是在摸鱼。所以...” 江一帆挑眉：“所以什么？” “你别怪她，真的是午休的时候发的....”方煦想帮徐梦认真的解释一下。 “我给她朋友圈点赞，跟午不午休没关系，哪怕她是半夜三点发的那个视频，我也会给她点赞的。” “为什么？”方煦一脸疑惑：“队长，你不是从来不给别人朋友圈点赞的吗？” “因为这里面有你，我才点赞的。”江一帆说的漫不经心，还在整理自己的卫衣。 “你怎么了？脸那么红？方煦？” 副驾驶的人，耳朵都是嗡鸣的，虽然没有镜子，但是方煦自己知道，自己现在此刻的脸一定是通红的，微微低垂，目光闪烁，手指紧紧揪住卫衣的下摆，企图调整自己的情绪。 “队队...长，我....”急促的呼吸和结巴的话语，却将他的紧张暴露无遗。 江一帆视线打量着方煦，他满脸通红，就连卫衣下露出的肌肤，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心里之前不确定的事情已经有答案了。 那晚借住在沙发上的时候，方煦说的话，一直让自己也有点不敢确定，江一帆这人从小到大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了，没怕过什么，觉得自己如果哪天有了喜欢的人，肯定也是直接不顾管他三七二十一，表白再说！ 从来就不会考虑，自己会被拒绝这个概念。 但是当对方煦的好感越来越多的时候，表现的整个刑侦支队都看出来江一帆的偏爱的时候，方煦这样聪明的人却还毫无察觉一般，甚至让江一帆想过很多次，他知道了，只是不喜欢男的......一度让这位警队第一帅哥，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原来遇到真正内心喜欢的人，是会担心自己不够好的，会第一次觉得‘如果自己长得再帅一点，再优秀一点就好了。’只是，现在，他可以确定了。 ——方煦也喜欢自己，跟自己是一样的人 “队长，你，我....” “嗯，我在。” 江一帆继续说：“等我回来，之前在滨湖乡不是跟你说，案子结束后有事情跟你说吗？虽然我很想现在说，但是我要去处理案子，等我，方煦。” 江一帆这人始终觉得，表白这种事情，一定是要在一个盛大的浪漫的场合，打扮帅气，最初想的是带方煦去骑电瓶车，然后说明心意，结果出了那场恶意的车祸，现在又是在案发现场，也觉得不太合适....方煦抬头，对上江一帆的视线，没有回答，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笑意，眸子里像有亮光流动，他睫毛和眼睛生得漂亮，一笑起来隐约可见一颗小虎牙。 第60章 就好像是第一次相见面那样好看的笑容，印在江一帆的眸子里。 方煦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眼睛微微弯着，眼神很亮又带着光。 江一帆望的有些出神，数秒后，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磁性的笑意顺着喉咙慢慢溢出：“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方煦。” 说完，江一帆就打着一把雨伞，朝着案发现场走去，仔细看的话，就可以发现这人压根也没好好打伞，就是把伞靠在自己的肩头，与其说是在打伞，不如说是——孙悟空拿自己的金箍棒的姿势？ 方煦望着雨中慢慢消失的背影，小声说道：“我等你。” 第25章 你不会以为我喜欢女的吧 尸体被打捞上来之后，放在了裹尸袋上，警戒线移动了位置，为了防止围观的群众拿着手机偷拍，民警不断地驱赶人群。 “别拍了!”当地的民警用手掌挡着那些围观群众的手机镜头。 尸体浑身赤裸，这样被人举着手机摄像头记录下来，实在是不尊重的行为，但是围观的几个人群却大喊：“拍怎么了，我又没怕那死的，你们是警察，镜头下执法要习惯！我拍你们呢！” “江副支队。”民警为江一帆拉起警戒线。 “拍我吧，那么喜欢拍？我也是警察，不是说让我们习惯在镜头下执法吗？怎么拍？自拍还是录制视频？实在不行我跟你合个影吧？” 江一帆说话的时候，挑着眉，脸上没有一点笑意，流露出长时间和无数罪犯打交道的冰冷而犀利的目光，就连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分。 围观群众收起手机，声音都带了些不自然的语调：“不拍了！你让我拍，我就拍啊！回家睡觉！” “多谢江副支队，”民警开心的说着。 江一帆没回答，只是点点头，朝着海边走去。- “尸体的尸僵基本缓解，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是在七十二小时以上。”帐篷内，刘法医蹲在尸体旁边说道。 江一帆把雨伞整理好：“尸体表面除了这些伤口，居然没有腐败？” “对，最近降温又下雨的，虽然有些影响，但是死亡时间初步判断怎么也超过三天了，没有腐败这一点确实有点奇怪了。”刘法医把尸体微微抬起：“背后居然是暗紫红色的尸斑？”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处理过这具尸体？”江一帆问。 “很有可能，具体的还是需要带回解剖室。”刘法医把尸体放好，几个民警帮助拉上裹尸袋。 “死者衣服被人脱光，还在刻意处理了尸体，这个凶手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啊。”江一帆看着拉链拉上的最后一秒，死者苍白的面容隐藏在黑色的裹尸袋内。 刘法医摇头：“而且腹部的伤口也有问题，虽然很多，伤口的大小虽然不一，但是没有内脏没有漏出来。” “刚打捞上来的时候，我大概的看了下，皮肤好像没有翻卷，你刚说内脏又是正常的，死后造成的？”江一帆回想了一下刚在海边第一次看到这具尸体的模样继续说：“我隐约记得好像尸体上有绿色的东西，尸绿？” “嗯，我看到了，也怀疑了尸绿，这种东西是虽然尸体皮肤上出现的污绿色斑痕。这种现象大部分都是是由于肠管中的腐败气体导致的。”刘法医继续解释说道：“但是海水里泡的太久了，很多东西都有可能会变化了。而且腹部的伤口实在是太多了，甚至都没有办法判定哪一道才是致命伤了。” “行，我知道了，你先带回去解剖吧。我出去看看。”江一帆走出挡雨帐篷。 邱勇指了指远处的位置：“我刚勘察了一下现场的环境，这里有一条我们来的路，但是那里还有一条很隐蔽的路，我们来的那条路是有摄像头的，如果凶手为了躲避，很有可能是那条小路了。” “下那么大的雨，痕迹早就没了，凶手是故意挑选的时间抛尸的。”江一帆虽然嘴上这样说着，还是朝着远处的那条小路走了过去。 “所以你觉得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邱勇跟了过去。 江一帆歪头看了一眼邱勇，那眼神的含义是‘难道这不明显吗？’ “就算是没有衣服这一点，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啊。”邱勇连忙解释说道：“江副支队，我这不也是遵守你的一句话，不可以妄下判断吗？” “一具尸体被发现了，我们来的时候，围观群众多少了？虽然尸体是被钓鱼佬发现的，但是难道这地方是第一次被那些钓鱼佬看上的吗？”江一帆说：“只是发现了尸体，就能立刻很聚拢那么多周边的群众围观，但是我刚到的时候，现场的派出所民警屁线索都提供不上来。” 邱勇努力回想了一下：“对哦，一般我们市局的人，到了案发现场，那当地派出所的民警都会把整理询问的信息提前跟你汇报的。这次....艹！就顾着干呕了！” “他们不可能不给现场的群众做口供询问，没跟我汇报，就是说明连一条有用的线索都没有，也没告知我女死者的身份信息，尸体就这样躺在那里，附近的人没有一个认识的，这里怎么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 杀人，抛尸，反侦查——江一帆停顿了下脚步，看着浮动的海面，深蓝潮汐掉帧踉跄，像老旧雪花电视，闪动破碎的光，仿佛按下了脑海深处某个记忆片段。 翻涌的海浪在礁石上汹涌地散碎，——像是胶卷里的旧海，残缺又张狂。 第61章 “在我们国内作案，就算躲得了监控也未必躲得了人眼。” 邱勇问：“江副支队，你这意思是这个凶手不仅对这一片的监控死角了如指掌，而且还对这一片的居住的人群的出入时间都那么清楚？卧槽，这什么信息量啊？难道是什么隐蔽的那种不正规的组织？” “或许....”江一帆继续朝着那条小路走去：“有人看见了，不敢说。” 远处围观的群众都散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有一些人群在窸窸窣窣的讨论着关于这个今早被发现的尸体，只是慢慢的，人群中的声音淹没在汹涌的浪涛里。 邱勇没有完全理解透江一帆话里的意思，但是看他头也不回的朝着小路走去，就知道这个时机不合适继续追问了，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所谓的小路就是一条还没完全修好的水泥马路。 这条马路尚未完全竣工，路面上还残留着泥土。雨水的冲刷后，原本就不干净的道路变得更加泥泞不堪，脏兮兮的一片，泥土与雨水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片浑浊的泥潭。 路面的凹凸不平也被掩盖在了这泥水中，无法判断道路的真实状况，雨水越下雨大，脏污的水面上，还泛起了一层层涟漪。 “江副支队，给您打伞。”民警撑着伞就跑了过来。 “不用了，我有雨伞。”江一帆拿出自己怀里的雨伞打开，邱勇拉紧了自己雨衣上帽檐的抽绳，朝着身后还举着雨伞的民警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先离开了。 “周围监控调取了？”江一帆踩过泥泞的路面，裤脚都被弄脏了，也浑然不觉。 邱勇回道：“嗯，罗小文已经去对接交警部门那边了。” 天空阴沉，细密的雨丝不断地拍打在江一帆的雨伞上，在路旁的泥土交界处，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半个轮胎印子，它被深埋在泥泞之中，江一帆缓缓蹲下，雨伞拦住雨水的继续冲刷。 “轮胎印子。”江一帆刚想直接伸出手去摸那个轮胎印子，想起什么，乖乖的把雨伞用下巴夹在自己的肩膀处，捋了捋自己的唯一袖子，摸了一下轮胎印子周围，泥土混合着雨水，形成了一种泥泞不堪的混合物。 “这看起来只有半个，甚至可能只有三分之一了，还能判断出是什么车轮的印子了。”邱勇也蹲了下来。 “看起来倒像是很普通的轮胎，不过也是我猜的，具体的还是要找个专家确定下。”江一帆说：“你联系一下痕迹部门那边，拍照取证，还有这个。” 邱勇看着江一帆手上的一把泥土：“这.....” “怎么，这也是物证，伸手！”江一帆眼神示意。 “.........”邱勇狐疑：“你确定？” “快点！” 邱勇半信半疑的伸出了自己手心，那坨分不清是什么的混合物的泥土一般的东西，就这样放在了自己的手掌，那触感......但是江一帆眼神格外的认真，脸上没有一点情绪，只是默默的把手在邱勇的雨衣上擦了擦，半响后才开口：“我又想了一下，确实好像没有什么价值了，你丢了吧。” 邱勇：“..............” 啪！邱勇把手里的泥土一摔：“你故意的！” “送你的生日礼物，你还嫌弃起来了。”江一帆调侃道。 邱勇一愣，最近太忙了，每天都在调查那个黑市交易的事情，都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快到了：“对哦，我自己都忘记，怪不得我奶奶前几天还问我，明天，也就是周末想吃什么呢。” 江一帆：“周末就别来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吧，后面网络技术部门的同事有结果了，就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自己跟罗小文身体不舒服都在住院，刑侦支队大大小小的事情，邱勇这个中队长打理的很好，调查黑市的事情一点也没落下，江一帆都清楚。 “嘿嘿，都行，下班早点回家就行了。”邱勇笑着说。 江一帆没有回答，打着伞离开了。 邱勇刚准备联系一下痕检部门的同事，就听到远处传来‘刚不小心给你周日安排休息了，别让我在刑侦支队看到你！不可能给你加班费的！’ “知道啦！” 邱勇嘟囔道：“这人真的是...”= 大切诺基车内-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敲打在车窗上，形成一道道细小的水流。车内的氛围异常安静。 方煦正在拿着湿巾给主驾驶位置上的江一帆擦着手腕上的泥点，：“好了队长，擦干净了。” “嗯，”江一帆整理着自己的袖口：“那地方太脏了，我一个没注意就把手腕弄脏了，只能麻烦你给我擦干净了。” 方煦：“没事。” 把手里脏了的湿巾整理好，丢进车载垃圾桶里，继续说：“案子怎么样了？有什么线索吗？” “这个凶手的反侦查能力很高，不过。”江一帆说：“身份信息现在也没办法确定。” “附近的居民也没办法提供吗？”方煦疑惑，按照正常破案的逻辑，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多多少少都是能提供一些线索的，但是根据江一帆的回答和表情来看，应该是没有什么有用的内容。 江一帆摇摇头：“没有，离开之前简单询问了下，围观的群众，回答的东西可以说是乱七八糟，除了问警察，死的是谁，为什么不穿衣服这种....我都懒得继续追问下去了。” 第62章 方煦表情凝重，没有言语。 江一帆继续说：“不过，我让罗小文去调取监控了。” “可是队长，你刚刚不是说这个凶手的反侦查能力很强吗？会避开监控的画面吧，拍到的可能性...”方煦说。 “有时候不一定要的是画面内容。”江一帆踩下油门，车子驶向马路，他指了指路边的摄像头说：“凶手会避开监控的角度，但是不会蠢到去把摄像头弄坏，那么摄像头就是完好的，它虽然有时候拍不到画面，但是会记录声音。这个地方凶手想挑选一个完全没有人的时间抛尸，那么一定是一个极度安静的时刻。” 方煦明白了这话的意思，点了点头。 江一帆认真说道：“一个环境证据和证物，可能比十个证人还管用，因为人有私心会撒谎，甚至可能会影响警察的查案的思绪，但是证据和环境不会。” 车子缓缓行驶在雨中，车尾的灯光在雨幕中渐渐模糊，仿佛消失在了无尽的雨雾之中。 ——青州市，公安局门口。 江一帆踩下刹车，车尾红色的光芒透过雨幕，清晰地照亮了周围的环境，犹如一盏明灯在黑暗中闪耀，雨水滴落在车身上，溅起水花。 方煦刚准备解开安全带，车内就连接的蓝牙显示，传来了电话的铃声，他瞟了一眼屏幕显示的名字【傅莹】 “怎么了？”江一帆直接按下接听键。 手机还连接着车内的音响，电话那边的傅莹的声音在车内传开：“有重要的事情忘记说了，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啪嗒-方煦解开安全带，准备推开副驾驶的车门下车，却被江一帆抓住了手腕：“说，没事。” 傅莹：“为了保险起见，用了两种隐形笔，水性隐形墨水笔和油性隐形墨水笔两种我都用了，纸张用的都是一样的，为了让你分辨，我在文件袋里面又分开两个小的文件夹，蓝色的是油性的，绿色的是水性的。” “好，我回头注意下，谢了，我还有案子要办，先挂了。”嘟嘟——电话挂断，江一帆询问：“你急着下车干嘛？我这次又没主动让你走。、” “........”方煦刚想开口说什么，江一帆又继续说道：“你躲我？还是躲....傅莹？” “队长，傅莹姑娘长得很好看，你们.....”方煦声音有些沙哑：“很般...” “打住！”江一帆忽然意识到什么说：“你怎么知道傅莹长得好看的？你又没见过她长什么样，你什么时候偷看的？” 江一帆不愧是多年的刑警，明锐的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 方煦：“..........” 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江一帆的手指紧紧抓住方煦的手腕，仿佛在掌控着什么，他的身体慢慢地贴近，呼吸都带着炽热的气息，洒在对方的脸颊上：“嗯？方煦，你什么时候偷看的？为什么偷看，还有....” 方煦的嘴唇轻启，仿佛要说出什么，但又突然停住，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车内散开。 江一帆继续逼问：“还有，你是不是一直误会了一件事情？” 方煦疑惑的看着他。 “你不会一直以为我喜欢女的吧？”轰隆——！ 车外电闪雷鸣，仿佛有一道闪电划破了方煦的内心，直击心底最深处，带动了那颗隐藏的火苗。 “队长....” 江一帆声音轻柔，却带着疑惑的语调：“你这个人吧，挺聪明的，破案子的时候，脑袋瓜子转的那么快，记忆力也很好，我前面刚跟你说的那话，你就忘记了？” 方煦：“不是的，我....” 他只是太喜欢了啊，而且也不敢确定江一帆和自己一样，案子可以推测，自己喜欢人的内心，怎么能推测呢，哪怕是福尔摩斯也不行啊...江一帆深叹一口气，看方煦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原来一直误会了：“我不喜欢女的，喜欢男的，我的意思是....” “方煦，我跟你一样，不管是性取向，还是....情感，都一样，明白了吗？” 每一个字都把方煦内心那颗火苗种子燃得又野又烈，几乎就越要烧尽整颗心脏。 “........队长...” 刚刚的那瞬间，江一帆反应过来一件事情，方煦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女孩子，那么他之前还是愿意为了自己背锅，他拼命压抑自己内心，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正常的。 “恩，我在..方煦。” 方煦嘶哑道：“我以为..一直以为...” “我知道，你误会了，对吧？是什么时候的误会的？是傅莹还是更早的时候？” “不重要了..”方煦深呼一口气，带着笑意回答。 那天在医院的话，这一刻，江一帆才明白什么意思，好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针插进自己的心脏一样难受。 ‘队长，惩罚我都可以接受，能不能不要把我调离市局。’这个人，带着这样的信念，陪在自己身边？ 如果猜的没错，很有可能来到青州都是为了自己，这样一段早就笃定没有结果的感情，方煦却依旧默默的走了下去...回忆种种，方煦做的很多事情，说的很多话，都闪在自己的脑海里，他喜欢自己，但是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男，可是依旧无条件相信自己，不求回报的在自己身边。 那么.....自己这段时间，表现出出来的偏爱，方煦是用什么样的心态释怀的呢？ 第63章 那晚借住在沙发上，‘我会真心祝福你的’无数的回忆碎片都好像化成一把把匕首，插进江一帆的五脏六腑，又带着血肉统统拔出，那么疼...江一帆微微靠近，看着方煦说：“我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很完美的时机，去讨论这件事情，但是我刚听到你对傅莹的态度和语气，我就知道，你误会了，我不想你陷入这种错误的感情认知，你在我这里绝对是例外的。懂了吗？” 他的表情很克制，但是声音确实紧绷的，暗哑的，甚至仿佛正在极力忍着什么痛楚似的。 方煦眼睛里闪烁着泪光，车外电闪雷鸣的声音，奏响轰轰烈烈的悸动，他没有回答江一帆的话。 但是此刻，车内两颗同频共振的心跳。 ——就是最好的答案。 【作者有话说】 碎碎念；关于方煦说的那句，喜欢人的内心，就算是福尔摩斯也没办法推测，借鉴名侦探柯南其中一集的台词，特此标注。 第26章 这个凶手很厉害 废旧码头- “还他娘的在查我们！我电脑一开机，我就知道！” 黄毛满脸怒容，双眼通红，他的手紧紧握着电脑，仿佛要将它捏碎。随着一声怒喝，他猛地将电脑举起，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笔记本电脑与地面撞击的瞬间，发出了沉闷的声响，显示屏瞬间破裂，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就这样等死，总会被查到的，然后蹲监狱，吃牢饭？” “牢饭？” 寸头=男子斜靠在集装箱上。他身材高大，肌肉线条分明，手中把玩着一把军刀，刀刃闪烁着寒光：“你还想的挺好，别忘了，你10月底的时候，卖了什么东西出去，你还妄想吃牢饭？”！@#￥%￥……他娘的，弄死这个警察，那么喜欢调查，我们就好好陪他玩玩，反正横竖一死。” “弄死他一个可不行。”手里军刀被收回，男子凶狠道：“还有一个警察，调查我们的绝对不止有一条线，11月初的时候，我就感觉我们被盯上了。” 黄毛狐疑道：“你说那个碎尸和那个.....” “嗯。”寸头男子说：“我上个月，登录外网虚拟地址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对劲了，那个搞传销的李大宇，这小子绝对没有把我们供出来，案子也是刑侦支队破的，但是.....” 黄毛掏出手机，停在一个联系人的界面：“要不要，跟这个有钱公子哥说下，他好像说过如果有对公安局那边警察有恨意的，如果需要可以派人手来帮...” 雨幕，消弭海平线，隐晦的潮浪拍打礁石——与此同时，青州市公安局。 女死者赤裸的躺在市局的解剖台上。 “身份到现在的都确定不了？”邱勇挠了挠下巴：“不应该啊，信息库也没dna？” “说屁呢，dna检测不要时间，你当时做完联苯胺就能有结果？”罗小文打趣说道。 一旁的方煦不好意思的低了头。 “对了，江副支队人呢？”邱勇问。 罗小文：“好像去痕检那边了，是这样跟我说的，对吧方煦？” 方煦点头‘嗯’了声，其实他知道刚刚下车的时候，江一帆在车里拿了个文件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跟傅莹那通电话提起的画像有关，只是他没有问，也不会问。 他想这也是江一帆没有避讳自己的原因吧。 “不过这都多久了，痕检部门这次那么慢，一个轮胎而已。”罗小文无意识的嘟囔着。良久后，江一帆才推门而入：“车子轮胎的痕迹，只能初步判断轮胎型号规格为185/70r14。” “神车的轮胎啊！”邱勇打趣道。 晓明助手记录着信息疑惑的问：“啥？” “国产神车，你都不知道，五菱啊！他们这车轮胎型号规格为185/70r14，而且高度统一！”罗小文解释道。 方煦知道，这是玲珑牌子的轮胎，这一规格的轮胎在2018款五菱宏光s的某些版本车型上被使用，无论是前轮胎还是后轮胎，其规格都是统一的。 这样的线索，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邱勇你去看下刑警那边看监控如何了，整理一份报告给我，然后。”江一帆继续说：“整理好，你就下班吧。” “啊？”邱勇疑惑：“案子还没破呢？” 罗小文调侃：“你赶紧休息吧，你这黑眼圈，等下出去的时候，别让人家当国宝给抓起来了！” “那也是国宝啊，多值钱！”邱勇笑了笑，推开解剖室的大门走了出去。 “方煦，你跟邱勇一起去，你还没怎么学习看过监控吧，正好去学习一下，邱勇经验很足。”江一帆说着，整理了一下方煦的衣角：“去吧。” “好的，队长。” 罗小文和晓明助手交换了一个眼神，笑着说：“啧啧，” 江一帆训斥道：“啧你大爷，过来跟我看解剖！” 刘法医工作的时候很认真，是一种完全把自己隔绝的专心，不管周边的环境如何，都丝毫影响不到他。 少顷，只是平淡的开口说：“死者的眼球结膜有出血点，面部有轻微的紫色，但是不排除是海水浸泡的原因导致，外耳道没有什么异物，除了海水里的东西之外，没有任何东西，除了腹部的多处刀伤之外，没有任何伤口。” 晓明助手记录着信息，抬头想起什么，又低着头继续，但是这转瞬即逝的动作，被江一帆察觉到，问：“晓明，你想说什么？” 第64章 “啊？我想说的是...”晓明想了想，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这对死者不尊敬，还是算了吧。” “不尊敬，啥意思，你想到什么了？”罗小文追问。 “就是...”晓明长叹一口气：“你们不觉得这个死者，长得真的很漂亮吗？” 罗小文听到这话，看了看解剖台上的尸体，海水的浸泡后，那副面容根本没办法去跟‘漂亮’挂钩：“这，有点难判定吧。” “不，你们不是专业的不懂。”晓明摇头认真说道：“虽然这个死者的面容已经被海水浸泡了，确实在你们外人看起来有些不太美观了，但是她生前绝对是一个大美女级别，浑身上下连一颗痣都没有，有的人好看到连头发丝都能分辨出是个女神，这个死者就是这样的！” 江一帆听到这话，表情却有些奇怪，那是面对难搞的案子的时候，才会展露出的表情，晓明小声问：“我说错什么了？” 罗小文耐心解释道：“死者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判断身份证，你刚又说，浑身上下连一颗痣都没有，这也就是说明没有任何个体特质咯！” “原来是这样啊！”晓明瞬间恍然大悟。 果然两个部门的人观察注意的点是不一样的。 少顷，安静的解剖室传来刘法医的声音：“十七处伤口，大小不一，这还是初步判定，甚至有些伤口已经重合了，只有可能更多。” “创口周围的皮肤，有些有翻卷，但是有的没有，真的很奇怪，法医可以根据皮肤是否有翻卷，来判断是生前损伤还是死后伤，可是.....” 江一帆认真道：“你的意思是说，凶手很可能是故意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判断哪个是致命的伤口。” “嗯，而且根据现在的初步尸检来看，这个凶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有凶器，我做法医那么多年了，我没有办法判断出能造成这种伤口的凶器，绝对不是普通的刀。”刘法医说。 罗小文：“如果是死后的伤口的话，那凶手捅了那么多次的目的是，为了确保尸体一定死？这..是加固....” 江一帆直接打断说：“你干刑警那么久了，听过有人加固伤往肚子上捅的？一刀抹脖子，不是更快？” 说着走近了解剖台，微微弯腰看着尸体上腹部的伤口：“死者的几处伤口是能看到肠管漏出来的，正常人看到内脏都出来了，也会停了，不可能有活的机会了。” 罗小文惊呼：“卧槽，活活捅死之后，还继续不断地用这个什么凶器刺伤死者腹部？” 晓明听到这话都觉得，背后一凉：“好变态啊！” “不，是恐怖，这个凶手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明明说这句话的时候，江一帆的语气是平稳到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但是解剖室的三个人，都面露不安，就连工作起来与世隔绝的刘法医都眉头紧蹙。 虽然警察不可能去赞扬一个凶手，但是能让江一帆有这种词语形容的。 绝对是第一个！ 凶手知道脱掉死者的衣服，完全杜绝任何可以追踪到尸源的可能性，甚至知道误导法医的判断，在腹部造成这样多处密集的创口。 还有，抛尸的地点的选择。 青州市有那么多可以避开摄像头监控的地方，但是他没有选择，而是选择了很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可是....就算是这样，警察也根本无法查到蛛丝马迹。 确实很厉害—— “或许，”有个念头闪在江一帆的脑海里，片刻后，说：“他就是想让我们发现尸体，选择抛尸的地点，他知道只要天一亮，就会被人发现，报警，但是目的是什么？”挑衅警察？ 还是...为了掩盖什么？- “老人家，你笑一笑，给孙子录的视频，不笑一笑怎么行？”黄毛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拍着椅子上上坐着的一个老人家。 屋内的装修风格温馨而雅致，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家的温暖。厨房里，饭菜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餐桌旁边，寸头男手里还拿着一块红烧排骨：“这老太婆，饭做的还真不错，等孙子下班回来？” “你们....是谁...”老人浑身都在发抖，惊恐的看着前面几分钟闯进自己家里的两个人。 黄毛脸上带着阴险的笑容：“不重要，我们知道你孙子是谁就行了，当警察真辛苦啊，这都11点多了，还没下班？你说加班有钱吗？这样吧，我们给他杀了，你还能拿到一笔抚恤金？哈哈哈哈——” 寸头男把手里的吃完的排骨随手一丢：“别tm的废话了，赶紧把这视频放到我们地址上，不是喜欢调查吗？那就让那臭警察，好好看看。” 青州市公安局，网络技术部门，几个警察面面相觑，下一秒吼道：“找江副支队！快！” 刑侦支队的外部的走廊，刚走出解剖室的江一帆看着远处跑来的网络技术部门的同事：“怎么，跑的那么着急，有结果了？” “江江....副...不是i....有..快....”警察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邱....邱中队长的...家人被绑架了！” 罗小文听到也是身子一僵，视线扫到江一帆的时候，明明是极度愤怒的眼神，表情却又冷静得让人感到一丝寒意：“江...副....唉！你等等我啊！” “邱勇！我在楼下等你，别问，车上说！”江一帆拿着手机飞奔朝着停车场走去。 第65章 数秒后，市局的停车场门口，黑色的大切诺基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咆哮着飞快地驶出门口，车轮飞速转动，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车灯光束穿透黑暗，照亮了前方的道路。停车场内- “快！带上人，追上去！”罗小文朝着后面几个刑警命令道：“联系冯...唉算了！江副支队没让联系，我们就不联系！走跟上去！” “收到！”几个小刑警刚准备跑到警车去开门。 “快，罗小文！”方煦早就跑到了一辆警车内，坐在驾驶位上：“上车！” “好！都不允许拉警笛！听到没！”罗小文喊道。 车门重重被关上的声音，同时响彻在深夜的市局停车场，下一瞬，全部驶出市局大门。 第27章 受伤 居民楼的天台上，天台的夜风寒冷刺骨。 一把破旧的椅子上，邱勇的奶奶身体止不住的微抖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嘴唇紧闭，似乎想要呼喊却又发不出声音。双手被粗绳紧紧缚住，绳子深深地勒进她的皮肤，显示出她曾经挣扎过的痕迹。嘭！ 天台的门被人一脚踹开，是邱勇，后面还跟着江一帆。 邱勇看到最疼爱自己的奶奶，只是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在这冬天的夜里，嘶吼：“王八蛋！你们想干嘛！放开我家人！” 黄毛脸上挂着一副阴险的笑容：“哟，还真他娘的来了两个警察！” 江一帆的眼神微眯，转瞬即逝，夜晚，无人察觉。 “怎么了，你费尽心思的找我们，现在我们主动来找你了，还不高兴？”黄毛说话的时候，甩出手里的蝴蝶刀。 冰冷的刀刃，紧紧地贴在邱勇奶奶的脸上。 “松手！不然我就开枪了！” 邱勇根本就没办法冷静平复自己的心情，反手掏出自己的92g警用手枪。 咔嚓！手枪上膛的声音。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家人先死？”一滴鲜红的血液滴落在蝴蝶刀的刀背上。 刀刃划破了邱勇奶奶的下巴！ “我杀了.....” 声音几乎像是咆哮而出，江一帆一把抓住邱勇的肩膀：“邱勇！冷静！” “我冷静，我怎么冷静!？那是我家人！” “当然要冷静了，我就觉得这位警官看起来就很厉害。”角落里的寸头男，缓缓走到月光下。 “毕竟，我们都是亡命之徒，大不了我们两个换你们三个人的命，这买卖不亏的。” 寸头男看起来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哪怕是穿着毛衣，也能看出来是个很能打的人。 江一帆冷笑一声：“想要我命的人挺多的，你还排不上号呢。” “少tm的废话！那么喜欢调查我们，就去地狱调查吧！”黄毛直接用力一推，椅子就摇摇欲坠的朝着楼下坠去。 “奶奶！！” 邱勇挣脱江一帆的束缚，冲了过去，速度已经很快了，但是也只是抓到了，自己奶奶的脚踝。唰的一声！ 军刀劈下，挡住了紧跟其后的江一帆的路，寸头男：“你的枪呢？” “打你还不需要我开枪。” 银色的刀光一闪即逝，继续朝着江一帆的肩膀砍去，但是他反应极快，抬手一把擒住寸头男的手腕，左手顺势用力准备，用手肘直接朝着腹部就是一击。嘭——寸头男虽然是结结实实的挨下了这个肘击，手中的军刀却还在死死的捏住手里，冷笑说：“反应很快，但是....” 随着话音落下的还有军刀的刀刃，不偏不倚的刺中了江一帆的右肩。 但是不深，血液还没有那晚车祸的流的多。 寸头男这才意识到，刚刚那一刀，自己绝对没有留有余地，几乎是用尽了全力，但是眼前这个警察反应太快了，躲过了！ “打架还发呆？”江一帆抬起膝盖就是朝着寸头男腹部，踹去。 这一个膝踢，踹的寸头男往后退了几步，但是他的身体素质确实很好，江一帆能感觉的出来，仅仅几秒，就稳定了身形。另一边- “别怕，别怕，奶奶，我能拉你....”邱勇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感知到自己的背后被匕首深深的捅了一刀。 背部传来的疼痛感，自己双手又在用力拉扯，剧烈的带动伤口，不断地放大痛感。 “你松手吧，奶奶年龄大了，乖....” “别说了，奶奶，都怪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黄毛再次抬手，准备用匕首刺中邱勇的后背：“都去死吧！”嘭！嘭！！ 居民楼的天台传来两声枪响，引得这栋楼的人破口大骂‘谁啊，什么声音啊！’大晚上的！谁家看电视，还看警匪片啊？’‘开那么大声音干嘛？’黄毛手里的匕首被打落在地，还没等他弯腰去捡起，第二枪就打中了他的手臂。 “啊！！——”黄毛发出痛苦的吼叫。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寸头男都没有反应过来，刚自己明明给了这个警察一拳，给他打的踉跄退后，拳头上还有这警察的血迹。 什么时候掏出的手枪，上膛，连开两枪，全中，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可见度和刚刚被打的站不稳的情况下，做到这样的准度？ 江一帆的手指还残留着扳机的余温，嘴角带着血迹冷冷道：“别动！不然下一枪就是你的脑袋了。” 与此同时，话音落下，一道寒光闪过，军刀的刀刃贴着江一帆的胸膛划过。 第66章 “老子跟你拼了！”黄毛起身，冲了过去。 “江一帆！！”邱勇回头大喊。 “不用管我，把你奶奶拉上来！快点！” 江一帆身形敏捷地侧身躲过黄毛的猛扑，同时挥出一拳，嘭！狠狠地击中了寸头男子的脸部。 ‘tui——’寸头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吐了一口血沫。 黄毛再次趁机扑向江一帆，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衣领。江一帆猛地弯腰，挣脱了对方的束缚，并以一记肘击撞向他的腹部。 “艹！！” 黄毛吃痛蹲下，江一帆用膝盖顶住他的背部，使其无法动弹。紧接着，他抬起右手，‘咔嚓’银色的手铐已经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江一帆刚准备把另一只手铐，拷在栏杆上。 整个人就被寸头男一脚踹飞在地。 “奶奶，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帮他！”邱勇已经把自己的奶奶拉了上来，背后滚烫的血液不断的滴落，朝着黄毛走去。 “敢砍我！”邱勇大喊一声，一把揪住黄毛的手腕，反手一拧，两个人扭打在地面。哐当——！ 是顶楼阳台的栏杆被撞击的声音：“力气还挺大、” 江一帆低笑一声：“还行，是你太弱了。” 不过他自己知道，刚刚其实老老实实的挨了一脚，这寸头男的的力度，确实不小，自己口腔内此时正在不断的翻涌血腥气。 “为什么不开枪打死我们？”寸头男此时整个人背部被江一帆死死的压在栏杆上，张开说话的时候，能看到被血迹染红的牙齿：“不会是不敢吧，也是你们这些臭警察，连开枪打死人，都要上报！” “是吗？”江一帆一字一顿道：“难道，你真的觉得，我此时开枪打死你们两个，需要上报吗？” 这句话的声音不大，不远处的邱勇和黄毛绝对没有听见，但是寸头却听得清清楚楚，瞳孔放大：“你什么意思？” “我们国内的警察，打死一个卖dupin的还需要上报吗？” 寸头男恶狠狠的盯着江一帆。- 警车内，罗小文一手拉着车顶的扶手，一边喊道：“卧槽，方煦，你这车开的也太快了吧！！我草我草，要不要拉警笛啊，前面有红灯啊....” 话音未落，警车已经驶出无人的红绿灯路口，紧跟其后的几个警车也跟着闯了过去。 “........虽然，我们是可以闯红灯的，但是...”罗小文透过后视镜看到后面跟上来的警车，心想，这肯定是看到他们闯了就跟上了，说：“还好现在没人，不然..” “我知道，是违规的，是我开的车，后面我会去接受惩罚。”方煦声音冷静到让罗小文有点不适应。 罗小文咽了咽口水说：“其实，可以拉警笛，这样就....几秒也行的。” “队长的车没拉，说明不可以拉警笛，如果我们贸然跟在后面拉着警笛冲过去，一定不好。”方煦一个转弯，差点没把罗小文给撞到车门上。 这话是猜想，没有任何依据的无条件的信任江一帆。 “说的也是哦，哎哟——卧槽，就这里，我看到队长的车了！”罗小文大喊：“哎哎哎！方煦，你等等我——” -居民楼，天台-寸头男依旧被压在栏杆上：“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开枪？有本事就杀了我们，不会是渴望在我们嘴里得到什么吧？哈哈哈——警察大哥，你觉得我连dupin都敢搞，我还怕你们审问吗？” 江一帆冷笑，用极度低沉的声音说：“你错了，你们被带回去，审问的人可不是我们，缉毒大队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死？那对你们这些人渣来说，就太简单了，这样的好事，不会轮到你们的，会看着你们du瘾发作，然后把你们关在没有出风口对房间，在热天给你开暖气，冬天给你开冷气，还有很多呢—刑侦队和多东西有局限，缉毒大队可不局限…” “艹！”寸头男怒骂一声。 “给无辜的人注射dupin，用针孔打进去，这就是你们这些人最喜欢干的事情，报复禁毒警察，还有他们的家人，你们这些人渣！放心，我一定给你亲手送到禁毒大队，慢慢折磨你。” 寸头男子忽然抬手，掐住江一帆的脖子，这个动作让自己放弃了抓住栏杆的姿势。他想一起死！ 江一帆如果松手去抓住他的手，那么就没人支撑他们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会一起摔下去。 寸头男在赌，要么一起死，要么把自己杀了！ 这力度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寸头男的手背青筋暴起，江一帆觉得自己被掐的几乎要断气，听见寸头男恶狠狠的说道：“果然，十一月份，是你在查我们！狗警察！我就说，禁毒那边的人会盯上我们！！@##￥！！” “你，没，有，说话的机会了，”江一帆齿缝里挤出声音：“等着被送到禁毒队那边去吧...” 江一帆用力掰开寸头男的右手腕，大口喘了几口气。 同一时刻，啪嗒！远处传来手铐的声音， “江副支队！”邱勇把黄毛拷在了栏杆上，准备朝着江一帆那边跑去帮忙：“你看这场景，像不像我刚来你手下的时候.....”砰！！ 是枪声？谁开的枪？怎么会有枪！ 江一帆同时脑海里闪过这三个问题，但是下一瞬，一个更恐怖的念头传来，谁中枪？自己没有中枪，也不会是罗小文他们赶来。 第67章 邱勇！中枪了！ 还有第三个人！！在哪里！ 还没等江一帆继续想什么，偏头的瞬间，感知到腹部有被人用军刀刺中了，滚烫的液体顺势涌出，他直接咬牙抓住寸头男握刀的最手腕，硬生生把插在身体的军刀拽了出去。 “艹！神经！”寸头男也没想到这人，不怕疼吗，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感知到自己的手里的那把军刀，被江一帆按压在了肚子上。 这一下的力度比刚刚他捅江一帆的力度要大很多，刚刚自己无法完整发力，虽然刺中了江一帆的腹部，但是顶多只是轻微的伤口。 “怎么，这就怕了？”江一帆开口时，血液顺着嘴角溢出，他能感知到自己口腔浓厚的铁锈味的腥气，却扯着嘴角，那笑容让寸头男都觉得害怕。 “那就一起死吧！”话音未落，哐当，军刀落地，寸头男一把抓住江一帆的衣服坠下。 嘭！！轰隆！！ 深夜，声音再次在居民楼内传来，四楼的阳台的挡雨棚，已经被江一帆和寸头男子摔得面目全非，江一帆压在寸头男子的身上，躺在阳台上。 四楼的住户被吓得说不出话，大半夜的，有两个人从顶楼摔到自己家里，一滩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迹，根本就分不清是谁的。 罗小文和方煦带着几个刑警，正在爬楼梯，听到枪声和随之而来的坠楼声音，每个人的内心都揪了起来。 方煦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到到栏杆处，如果不是罗小文眼疾手快的抓住，此时他已经跳下去了。 “卧槽，邱中队长，你怎么中枪了！” “怎么还有枪啊，什么歹徒啊？” ‘快打120啊！！！’‘谁开的枪啊！？这黄毛不像是能开枪的...’阳台瞬间乱成一团，无人在意的角落，有黑影正在悄然消失在夜色——刑侦支队的同事都赶来了，邱勇心想，真好啊，你们都来了，坏人可以被抓起来了，只是为什么你们的样子那么模糊呢？我中枪了？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呢？ 是奶奶，你怎么哭了？ 四周的环境和画面渐渐模糊，声音变得遥远而虚幻，邱勇的思绪开始飘荡，让他想起自己刚调来刑侦支队的时候，那个时候因为四年前的传闻，还不服气江一帆这个人，自己有一次任务判断失误，差点导致自己受伤没命，却被江一帆救了回来。 好像，真的好像是今晚一样，只不过这一次。是自己，为江一帆挡下了那颗应该打在他后脑的子弹——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和脉搏越来越虚弱，仿佛生命的火焰正在逐渐熄灭，恍惚间，好像有人在拼命的按压自己的胸膛，一下，两下....但是无济于事，好像有人在喊自己，邱勇睁眼看到，深夜的天空宛如一片黑色的画布，角落，还是有几颗繁星点点，照亮着黑暗的夜空，只是越来越模糊了，那几颗星星好像灭了，眼前再次陷入一片黑暗，霎那间，有人带着光明朝着自己走来，在牵引自己，是早就去世的爷爷，拉住自己的手，‘爷爷，我好想你啊，你看我把奶奶救下来了。’‘爷爷’笑了笑，没有说话，就好像小时候那样，温柔的拉着邱勇的手，一步步的朝着远处走去..... “120呢、来了没啊！先给邱勇，抬下去！！” 罗小文声音也忍不住的颤抖，但是现在他必须要控制现场：“把这个黄毛带走！快点去帮方煦！” “唉！这方煦人呢！” ‘快tm爬下去，找江副支队啊！’ 第28章 还没来得及跟你表白呢 “江副支队！怎么办啊，”几个刑警沿着墙壁的水管一点点的往下爬：“卧槽！这方煦怎么直接跳下去了！这还很高啊！这还是7楼啊！” 方煦跌落在阳台地面，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江一帆整个人翻了过来。 他的脸上呈现出一种苍白的颜色，紧闭着双眼，没有丝毫的反应。 “江一帆！！！” 方煦的尾音都已经不正常的撕裂，身体不断发抖着，紧紧地抱着江一帆，鲜血不断地从受伤的头部涌出，染红了方煦的白色衣服。 江一帆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耳朵嗡鸣作响，根本就听不见声音，但是他能感知到，自己被人搂在怀里。 仿佛他是这个人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生怕失去他一样。 “....方煦....是你来了吗？” “嗯.....我在...队长，我在...” “我还..没有..跟你表白..” 话未说完，身体无力地瘫软在方煦的怀中——方煦滚烫的泪水不断落下：“我真的很喜欢你，江一帆...一年前，我就喜欢你了....不要离开我，我是为了你才来青州的，我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刚跳下来的刑警也吓得不行，掏出手机：‘怎么那么多血啊！！江副支队，没事吧，太吓人，，.....喂！120...’城市的街道被雨水洗刷着，街灯的光芒在雾气中显得朦胧而柔和。 救护车飞速行驶在湿漉的路面上，警笛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红色和蓝色的警示灯在车顶上闪烁，车轮溅起水花，与雨水一同形成了一道水雾的尾巴。 救护车渐渐远去，消失在了雨夜的深处。一直跟在车后的摩托车，车灯也逐渐消失，只留下一片寂静和黑暗——-青州市公安局门口-一辆红旗车子，车门推开，冯若云大队长拿着手机，脚步飞快的走进公安局的大楼。 第68章 “知道了，罗小文，你先在医院看着情况，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汇报.....安排徐梦去医院，照顾邱勇的奶奶...” 市局，顶楼最高，办公室内- “董局，”冯若云看着房间内的董局长，神情压抑的正在打着座机电话，听不清那边的人说了什么。 良久后，董局把座机电话放好，深叹一口气：“大半夜的，没有任何招呼，就去住宅楼，开枪，这..” “汇报了，我批准了。”冯若云直接打断：“董局，或者说电话那边的人需要什么证明？是我现在就去签署一份任务报告，还是接受处罚，都行。” 这话的意思，董局这种身份的人不会不明白，冯若云是在抗下这次事情的责任，甚至通过厚厚的外套包裹下隐约可见的睡衣，就知道她是匆匆忙忙赶来的。 董局摆摆手：“这种签字报告的小事情，早一小时，晚一小时递交上去，我不会管，但是现在是造成群众恐慌了，这次出警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总要给上面调查组一个交代。” “交代？我手下的人，在跟歹徒搏斗过程中，一个中了枪，，一个和歹徒一起从12楼坠下，身受重伤，两个人都还在抢救室，生死未卜！”冯若云语气压抑：“调查组的人，他们要什么？他们不去看这些一线刑警付出了什么，在这里给我扯什么交代！” “还是说让我们把江一帆和邱勇的医院报告给他们！让他们看一眼，受伤的严重程度吗！” 冯若云这人虽然看起来是那种成熟冷静的女性，但是再怎么也是在二十多年的刑警，一路摸爬滚打在那么多男刑警中，坐到这个位置的，发起火来，那气场，就连董局也畏惧几分。 “你不要激动！”董局把一个档案打开摊在桌面：“你看看这里，是调查组给的资料，这个黑市的交易下，江一帆他们早就查出了有dupin的交易，为什么没有上报，禁毒支队的人他们收到消息了吗，调查组现在就是咬着这个点不放，四年前....” 冯若云扫视了一下报告上的内容，那是邱勇在调查黑市的时候一份记录，上面清楚的写了，发现参与贩du人员。 冯若云：“四年前的事情，早就过去了，别再什么都往那上面去牵扯！江一帆是什么样的人，董局，这些年江一帆在刑侦支队我看的清清楚楚，难道他当年真的错了吗？现在如果要追究今晚的事情，就是我亲手签的任务报告，四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很对于赵胜和余亮的死，也很惋惜，” “难道真的选择闭口不言，就一定能有更好的结果吗？董局，当年调查组把他一个人带到审讯室，12个小时不间断的审问，但是当年江一帆还只是一个小刑警！他能怎么办？”冯若云把桌子上的报告合上，深叹一口气，继续说：“刑侦支队做事情，自有流程，查到dup我会亲自给禁毒支队那边对接。” 办公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市局上下谁都在对四年前的事情避而不谈。良久后。 董局：“去写个，知情任务报告给我。我会跟禁毒支队那边打好招呼，就说是联合出警，后面抓回来的那人你们刑侦....” 冯若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调整好情绪说：“抓回来的人，我们刑侦支队有权对其进行审问，如果真的牵扯到dup交易，我会按照流程送交给禁毒支队，到时候也希望那边的王眀耀大队长，可以配合我们刑侦支队查案，不要因为四年前的事情，记恨至今。” “......”董局没有说话，看着冯若云走出办公室。 噼啪！闪电快速的划过天空时，在青州市公安局最高楼层的窗户外闪过，董局起身，拉上了窗帘，站在原地。 明明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他现在还能清楚的记得，也是这样的连绵的雨季，短短一个月市局就牺牲了两个警官。 ——已经退休的禁毒支队的大队长-赵胜。 另外一个就是当年的禁毒支队的支队长-余亮，也就是现在禁毒支队的大队长王眀耀的顶头上司，事情发生后，王眀耀临危受命，副支队长转正，屡屡立功，一路晋升到现在的大队长的职位。 前者被毒fan恶意报复牺牲，后者因为涉嫌暴力执法，被降职，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英勇牺牲，尸骨无存。 而当年被牵扯进去的江一帆，还只是个小刑警。 如今也已经是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了。 四年前的事情，是一根扎在青州市公安局知情人身上的肉刺，拔不出去，却真实的存在，偶尔被按压，依旧会带来痛感，谁也没有办法去评判江一帆当年在面对调查组审讯的时候说的话，没有人知道他当年被带走的12个小时内，面对了怎么样的审讯，刑侦支队和缉毒支队这四年来，终究无法真正的和解。 董局走回办公桌，看着上面的报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老赵啊，如果当年江一帆真的选择保护了余亮，他是不是就不会牺牲了呢。” -深夜，医院，抢救室外- “方煦，你这伤口也清理下吧。”罗小文看着走廊上坐着一言不发的人，七楼一跃而下，划破的裤脚，虽然不再继续往外渗血，但是还是能看出来袜子都是被染的血红。 “我没事...”方煦眼神空洞，盯着地面。 罗小文也不再说什么，一旁站住的护士手里还端着消毒酒精一些设备：“什么就没事啊，这裤子都破成什么样了？这脸色看起来那就是没事的样子，一点血色也没啊！” 第69章 方煦这人本身就脸色就偏白，现在不知是受伤的原因，还是担心过度，整张脸已经不像活人的惨白，毫无生气。 “我....”声音低弱道，护士和罗小文都听不见：“队长，还有邱勇，不知道怎么样了...” “医生在抢救了，你这情况也得先清洗伤口！”护士说着就蹲下准备撩起方煦的裤脚，看到的一瞬间，带着口罩的也能感觉出有惊讶的神情：“这都受伤的那么严重了，还说没事！” 罗小文这也才看清方煦的小腿处的伤口，腿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仿佛是被老旧的铁丝残忍地划过。伤口狭长且深邃，可见血肉模糊，隐隐有血丝渗出。周围的皮肤微微肿胀，呈现出不自然的暗红色。 “方煦，你这，不痛吗？卧槽了，这看起来要打破伤风吧！护士，护士赶紧的！”罗小文惊慌失措的喊着。 护士小心翼翼的用酒精棉清洗方煦腿部的伤口，方煦本能的蹙眉，但是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随后拿出托盘的破伤风疫苗：“手臂...” 方煦好像没听见一样，还是罗小文把他的手臂举了起来，撩起袖口：“这这，护士，不好意思啊。” 针头扎进手臂内，缓缓推动注射器—— “自己多注意伤口，别再二次感染了。”护士说完拿着一个酒精棉按压在打针处：“按住，不然要流血的，抢救室...” “什么？抢救室怎么样了？”方煦像是被触碰了某根神经，猛地站起身，望着抢救室的灯光。 护士一愣：“抢救室应该快结束了，你们不用太担心。” 数秒后，方煦才注意到自己手臂上的棉花：“谢谢，谢谢，我刚有点发愣，不好意思....” “........”护士一脸茫然，打针，清洗伤口都没引起这人注意，提一个抢救室，就忽然清醒了：“按压好伤口，不然的话打针的地方也会流血的。” “嗯，麻烦你了，不好意思。”方煦微微弯腰，礼貌回道哦，用手准备压住棉花。叮——抢救室的灯光变红，医生推门而出，方煦手里的棉花瞬间掉落在地面，冲了过去：“怎么样了，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中枪的那人，已经取出子弹了，但是依旧是重度昏迷状态，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另外一个，虽然没有枪伤，高处摔下，有轻微骨折、多部位软组织损伤而且，主要是胸部主要是多发的肋骨骨折、胸腔积液或积血，腹部的伤口已经算是他最轻微的伤口了，目前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也要好好观察后续情况才行。” 罗小文连忙道谢：“谢谢医生，辛苦了，辛苦了。”说着掏出手机给冯队打电话。- 凌晨一点，病房内躺着刚刚被推进来安置好的江一帆，雪白的病房安静无声，只有心率仪发出的滴滴声。 方煦拉了一个凳子，坐在病床旁。 江一帆带着呼吸面罩，侧脸的轮廓被遮住大半，氧气罩微微泛起温热的白气，方煦偏头看了一眼仪器，还好，心跳和生命体征都还好...嗡嗡——手机的震动声音传来方煦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点开，昏暗中的病房，手机屏幕的光亮照在他清俊的面容上。 【手术的第一晚，肯定是难熬的，你就多陪陪他，根据你前几小时跟我说的情况，我也给青州市医院的主任联系了，要了他的报告，大概判断了下，不要太担心了。】 是方煦的爸爸，他很少去主动依赖家里父母在医学领域的关系，这是他第一次给家里求助，为了江一帆、 【好的，你和妈妈也早点休息吧。】 微信发出，方煦随手把手机丢在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无声的出了一口气，看着病床上人虚弱的样子。 现在的江一帆跟方煦第一次一见钟情的那副模样，判若两人，那个时候的他站在舞台的聚光灯下，是整个毕业典礼的焦点，哪怕之前只是短暂的出现在新闻镜头里面，未被真正提及过名字的’某位警察，’也是让惊鸿一瞥的瞬间。 ‘这个江一帆，是不是就是那个破了那个死了二十多人案子的，人啊？好牛啊！’’对啊，对啊，看起来年纪也不大 ，就能破那么大的案子！‘’是不是新闻见过他啊？不过，真人看起来比那模糊的视频，还要帅一百倍呢！‘’方煦，你觉得呢？他厉害不？‘.....回忆像无声的雪花，散落在方煦的脑海里，少顷，他抓住江一帆的手紧紧的攥住，蹭了下自己的下颚， “厉害啊，当然很厉害了，那个刑侦支队耀眼的少年，怎么会不厉害呢” “所以，请你一定要醒过来，江一帆...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不知是不是幻觉，黑夜中，江一帆的眼皮微微扯动了几下。 第29章 暗恋，结束了 -数日后，青州市医院-江一帆已经清醒了，虽然按照医嘱是要求留院观察的，毕竟他伤的还是比较严重的，但是他清醒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去看看邱勇，方煦j带着他来到了病房外面。 邱勇依旧在病房躺着，呼吸器发出轻微的呼呼声，有节奏地帮助他维持着生命。他的身体看起来非常虚弱，被各种管线和监测设备所包围，这些设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显示着他的生命体征。 江一帆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却一直没有进去，方煦就这样陪着他，站在他身边。 半响后，江一帆的传来闷响的叹息，方煦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脸色，只见的他喉结上下滑，眼神充斥着，压抑，冰冷——再开口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变化，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冷静。 第70章 “方煦，要不要陪我去抽根烟？” “好。” 说是去抽烟，江一帆才走到走廊的落地窗前，就停下了脚步，手臂撑在栏杆处，上面还能清楚的看见刚刚打完针留下来的滞留针：“太危险了，方煦，我曾经想过，等这些事情，都结束，然后我跟你.....” 罗小文，邱勇，都因为自己受了伤，江一帆不敢去想，如果有一天方煦也因为那件陈年旧事，受伤，甚至.... “还好，我们两个也还没有...不如我们就......”是啊，还没有说明彼此的心意，江一帆心想，也不算耽误方煦的感情生活了。 “江一帆！”方煦忽然打断，这是他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喊江一帆的名字，声音明朗，却带着急促。 江一帆闻言，身体陡然一僵，偏头看着方煦，只见到那人朝着自己走近，眼神里写满了柔情。 方煦知道江一帆要说什么，他在担心自己，看到邱勇昏迷不醒，他慌了，方煦不是没有心里猜测过一些事情——下峪村的车祸，真的就是普通的车祸吗？为什么事后罗小文跟江一帆都没有任何追究调查，也没有联系交警部门。 审问许言的时候，让自己出去。 还有那天在市局阳台顶楼，江一帆主动跟自己提及的一年前的案子。 不知道为何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那个早就在一年前结案的重大杀人案，那个在青州市死了二十多名的男男女女的案子，长达一个月的调查，抓捕了6名凶手后宣布结案的，案件。 ——其实都没有真正的结案！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方煦心里会有疑惑，只是自己相信江一帆，尽管他不愿意跟自己说出一些以前的事情。 可是，方煦依然喜欢江一帆！ “江一帆，你听我说，我喜欢你啊，真的很喜欢你啊...” 方煦声线清润，温柔至极，每一个字都好像在拉扯江一帆的五脏六腑，胸腔里那个心脏，跳的无比欢快，仿佛带动那几根刚刚骨折的肋骨。 ——但是好奇怪，一点都不疼。 他压抑着嗓音的震颤：“方煦...你知道我刚想说的事情，对吧？你很聪明。” “我喜欢你，”方煦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微笑说道：“那你呢，你喜欢我吗？江一帆。” 方煦这人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笑起来的时候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 数秒后，江一帆笑了笑，收回自己盯着方煦的视线，拽住他的手臂，将他揽入怀里，下巴搭在他的颈窝处。 方煦能感知到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在慢慢用力，他甚至能感知到，透过病服下面，那包扎的一圈圈的纱布，硌着方煦的身体，他微微抬手，回应了这个拥抱...良久，他听到江一帆有些闷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喜欢啊，你知道吗，我之前一直觉得一见钟情就是扯淡，但是当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想才真正理解到这个词语，后面这种喜欢越来越强烈了，方煦...我真的也很喜欢你...” 两个人在心里那份没有宣之于口的感情，埋在心里的情愫，就这样被说了出来。 不是江一帆心里预想的最美好的时机，最起码他觉得应该是事情都结束之后，不管怎么样都不是现在这个时候，周边发生了危险的事情，自己受了伤，那么狼狈的样子，身上还缠着纱布，住院期间没有时间打理的仪态，死气沉沉的病服。 自己的现在的一切，都太糟糕了.....江一帆心想，真的是又狼狈，又难看，跟那个什么警队第一帅哥，一点都挂不了勾。 这样想着自己此刻那么不堪的时候，却听到方煦带着沙哑的语调说道： “队长，刚刚你想说的话，不要再说了，好吗？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所以，不要推开我...或许，会有危险，但是我愿意陪着你，相信你，永远如此...” 话音落下，这一刻，江一帆觉得好像周围的时间都凝固了，只是，自己的心还在猛烈的跳动——他心里明白，方煦有很多疑惑，甚至刚刚也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但是他一直那么相信自己，哪怕自己周边危机四伏，发生的事情疑点重重。 ——可是方煦不在乎，带着坚定的爱意靠近自己。 江一帆双手紧紧的搂住怀里的人，心里暗自说道：谢谢你，方煦，谢谢你，每一次都那么坚定的信任我，选择我。 许久，江一帆松开怀里的人笑着说：“不过，主动的事情，还是要我来，所以，方煦，可以跟我谈恋爱吗？”” 方煦带着鼻音的语气说：“嗯！” 转瞬间，方煦的下巴被轻轻抬起，江一帆的气息近在迟尺，喉结在视线上方滚动了一下，然后低头吻在了方煦的嘴角。 这是一个很浅的亲吻，极具温柔。 方煦的心轻颤了一下，身体却诚实的闭上了眼睛。 江一帆的唇很炙热，如同迎面而来的热浪，一波接一波的在方煦的胸腔蔓延开来，那颗心底的火苗在热烈的燃烧，身体酥麻，几乎要站不住，后腰被人用力一提，加深了拥抱的力度。 许久后，江一帆放开方煦挑眉说道：“还差一个东西。” 方煦低着头：“什么东西？” 第71章 “我姐说，谈恋爱要送给对方花，开始的！”江一帆说着就拉着方煦朝着病房走去：“我先去换个帅气的衣服！” 车内，啪嗒，安全带扣好。 方煦笑着问：“你姐姐还跟你说这些？” “对啊，我姐还跟我说，追求另一半的时候，如果那人说，还行，不饿，”江一帆说“那就是饿了，要带他去吃饭。” 方煦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还没等思绪整理好，就听见江一帆继续说道：“同样的，如果说不冷，还行啊，就要脱衣服给喜欢的人保暖，所以...” 方煦想起之前在下峪村的事情，忽然觉得心里一震：“队长....” “怎么了，那晚在下峪村的时候，你不是问我，嘴里咬着手电筒支支吾吾的是说什么吗？我现在跟你说了”江一帆踩下油门：“走吧，带你去买花。” 雨滴逐渐稀疏，天空开始露出淡淡的蓝色，阳光透过云层缝隙晒下，大切诺基行驶到不远处的一家花店门口-江一帆打开车门跑了下去：“等我！” 方煦打开车窗，点点头，听着江一帆站在花店门口和老板聊天，声音像是故意很大一样，就是要让自己听见一样，他就这样打开车窗，两只手趴在那里，露出出一个小脑袋看着自己暗恋了一年的人。 江一帆喊道：“老板！给我一束，不！一大束！我要送给我对象！” 花店老板笑嘻嘻的说：“哎哟，小情侣真恩爱呀！今天是我们店里搞活动呢，12月14号店庆哦！！这束怎么样！又大又好看！保证你女朋友收到之后，都感动的哭了！” “行！就这个了！男朋友收到也哭！哈哈哈哈——”江一帆还故意回头看了看方煦，带着炫耀的语调说：“是镇店之宝不？” 花店老板热情的开始打包：“您放心，绝对是的！我给你包起来！” 5分多钟后，方煦看着车外，江一帆抱着一大束大红色的玫瑰花，上面还放了一些黑色的白色的‘珍珠’点缀，外面死亡芭比粉色的包装袋，缠着一根鲜红的蝴蝶结，上面还能看到一些银色的丝线.....看得出，这一束玫瑰花，应该有199朵差不多，但是方煦没有仔细去数下去，因为...玫瑰花上面还放了一些黑色的纱网....和彩灯... “嗯...”方煦钻出车子，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说：“很好看！我很喜欢！” “我就知道！老板说这是他们家的镇店之宝！”江一帆骄傲的说。 “挺好的...不过太大了，放在后备箱吧。。。”方煦歪头默默记住了这个花店的名字，然后拉进了自己的黑名单。 “好！”江一帆依旧沉浸在自己挑选鲜花的审美中，然后掏出手机：“拿一下，我给你拍个照片。” 虽然方煦内心的审美不断地抗议，但是....爱情的力量打败了审美，还是双手抱住玫瑰花，扯出了一个笑脸。咔嚓~方煦丝毫不想去查看，能挑选出这种花束的江大直男，能拍出什么美照，只得无奈的叹息：“我觉得吧...我还是喜欢向日葵...” “啊？”江一帆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抬头：“那我去给你买.!等我！” “不用！下次吧，放后备箱吧。” 江一帆把手机放回口袋：“好！” 方煦却拉住了他：“等下！”随后用修长的手指挑开了那个黑色的纱网，抽出了一朵：“好了，放后备箱吧。”‘行！’砰—后备箱传来关上的声音，江一帆看着方煦还站在原地盯着手里的花：“那么喜欢？” “是啊，当然喜欢了，你送的啊，队长。” mua~江一帆亲了一下方煦的额头：“走吧，回局里了。” “好。”方煦拿着手里那只玫瑰花，小心翼翼的捏在手里，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添加收藏，是自己收藏夹里的第三张照片。 前面两张都是‘偷拍’的角度，一年前初见心动的偷拍，带着暗恋来到青州的偷偷拍下的‘警官证’只是，此刻，这张光明正大拍下玫瑰花的照片，放在收藏里面的时候。方煦知道，长达一年的，那场勇敢且热烈的暗恋，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6月1号更新甜甜的告白是我在节日里送给各位的一颗糖希望大家天天开心呀（≧≦） ——.° 儿童节 °. ——— 第30章 死后分娩？ “所以，你今晚真的不考虑去我家睡？我是病人，你要照顾我，” 黑色大切诺基缓缓停在刑侦大楼的门口，江一帆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你看，耳朵又红了，你是不是想歪了，小方煦？” “.........”方煦把手里的玫瑰花拿好：“我没有想多，队长...” 江一帆：“那你今晚去我家照顾我？” “我...” “你放心，我住的地方特别大！四室两厅，而且当时买这房子的时候，正好是顶楼，还送了一个露天花园，我一个人住太空荡了。” 方煦心想，这真的是一个人应该住的房子吗？？然后转念一想：“那为什么还在对面有个房子？” 江一帆打开车门：“那个啊，那是我很早之前的时候买的了，准备....” 方煦也走了下来，问道：“准备什么？” “我那个时候跟家里人宣布出柜的时候，那可是遭受了混合双打！我当时就在想等我工作了，以防万一，我就先买一个离自己上班地方比较近的房子，然后等我找了对象，如果我爸妈不同意的话，就先把他藏在那里，” 第72章 方煦：“.......” “不过呢，”江一帆拉着方煦的手腕继续说：“虽然我百分百相信，我爸妈对你很满意，因为你长得又好看，又聪明，又那么好，那么....” “队长！”方煦打断说：“别说了...” “嘿嘿，怎么了？虽然跟我设想的不一样，但是这个房子作用达到了，就是给我未来媳妇过渡的，你是第一个住进去的人，也是唯一的一个。”江一帆拉起方煦的手背处，亲了一下。 方煦：“.........万一，你爸妈” “不会的，放心吧，我给我姐看过了，我姐给我爸妈看了。”江一帆笑着说。 “？？”方煦一脸疑惑：“什么时候？我照片？” 然后心里忽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惊呼：“刚刚拍的！！” “对啊，怎么了，我都发过去了。”江一帆一脸沉浸在炫耀了自己有对象的喜悦之中，如果此时他的刑警直觉能清醒万分一点点...都能观察到方煦此刻脸上的表情....而此刻，江大直男，准备非常认真的分析案子：“对了，罗小文好像说尸检报告有新的结果了，这住院几天，这案子都搁置了。” 方煦：“.........队长，下次拍完照，还是给我看下吧....” “啊？行啊，你说什么都行，这种小事情还需要特地说吗？”江一帆偏头亲了一下方煦的嘴角：“家里的事情以后都能你做主，走吧，去办公室了。” 方煦简直没办法去想那张照片的样子，也不想去看，算了....等以后真的跟江一帆父母见面了，再证明下自己吧..方煦安慰着自己，朝着刑侦支队的办公室走去。-办公室内- “死者死前做过流产手术？”江一帆拿着罗小文递给自己的最新尸检报告：“多久之前做过的？” “刘法医判断的是半年前做过的，但是有一点更可怕....”罗小文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徐梦在一旁都觉得好。 “是什么？是什么？”自从徐梦知道，自己的朋友圈的点赞真正的原因后，就不再躲着江一帆了。 “死后分娩？” 方煦凑了过去，就着江一帆拿在手里的尸检报告看了起来，他对这个词语并不陌生，毕竟自己父母是医学方面的专家。 江一帆微微移动了一下手的位置，把报告朝着方煦的位置靠近说：“做过流产，还有死后分娩？” “嗯，”罗小文点头：“刘法医说的很清楚，肛门有脱垂的现象，而且子宫内bi和阴dao也有这个现象。” “可是死后分娩的产生，需要孕妇的尸体已经有了高度腐败，才有可能产生，我们发现这个女死者的时候，身体根本就没有腐败的现象，死亡时间...”江一帆低喃着，忽然想起什么：“绿色的东西，根本就不是尸绿！” “是腐败后产生的腐败液体！” 罗小文疑惑道：：“可是..江副支队，那个尸体当时我们不是看了吗？身体没有腐败啊...浑身上下，别说腐败了，连个黑痣都没有啊？” 想起当时晓明助手说的话，罗小文又再次小心翼翼的追问：“对吗？江副支队，还有...说实话，什么是死后分娩？” 这种知识实在过于冷门，平日里查案子，根本就解触不到，尸检报告今天才送来，也没正儿八经的去和刘法医讨论，罗小文简直就是很迷茫。 方煦盯着江一帆拿在自己眼前的尸检报告，小声说：“能让尸体产生死后分娩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腹腔内大量的腐败气体压迫到骨盘底的时候，孕妇死后，胎儿由于腹腔内的腐败气体压迫，而被压出尸体的外，所以叫做死后分娩。” 江一帆笑吟吟道：“厉害啊，看来小时候没跟我未来的岳父岳母学习啊。” “..........”方煦把尸检报告，推给江一帆：“队长，说案子呢。” “所以明白了吗？我家方煦都说了，”江一帆说：“尸体一定是被人用某种特殊方法，延长了表面皮肤的腐败时间，但是没有办法推迟内脏的腐败，所以只不过是为了让我们弄错真正的死亡时间而已。” 啪！尸检报告被合上，江一帆继续说：“还有这个胎盘，当时在案发现场的轮胎印子，如果是这个五菱货车，完成了抛尸，那么很有可能脱落的胎盘就在这个车里，凶手或许没有注意，也以为只是发生了尸绿。” “卧槽！那这找到胎盘，做个dna检...”罗小文忽然看了看方煦：“那个，胎盘可以做dna吗？我对这个不了解。” “嗯，可以的。”方煦点头说：“胎盘完全可以检测出，父母的dna。” 江一帆问：“死者身份确定了吗？” “嗯，确定了，！”徐梦抱着平板跑了过来，这几天刑侦支队缺人手，自己也开始协助调查了这个案子，帮忙找死者身份信息。 已经利用技术，给死者做了样貌重塑，确实是个大美女，而且不是那种网红感整容的好看，是一种天生的好看。 “姜菀，二十三岁，不是青州人，外地来的，但是我查了她的财务情况，三年前来的青州，那个时候还是规定的薪资流水情况，大约在一年半，财务情况就忽然多了好多！”徐梦翻着自己的平板电脑继续说：“江副支队，你看，工资忽然就多了起来，而且不固定了、” “这能是工资？”罗小文盯着屏幕上，银行流水，最小的一笔也有三万，高的更加不是他这种薪资水平的人敢去想的：“这流水，我做梦也不敢想啊！” 第73章 “虽然不多，但是确实能感觉不是正常的来源。”江一帆淡淡说道，然后歪头看了一眼认真的方煦：“看什么呢？那么入迷。” “我在看每笔汇款的人，好像都是同一个账户，比如这个银行卡，就出现了很多次，虽然还有其他的账号，但是....”方煦说。 徐梦惊呼：“方煦，你的意思是说，找了个有钱的男朋友！对不？” “嗯..算是吧，”方煦点头：“但是能愿意给姜菀花了那么多钱的人，为什么又要去打胎呢？应该很恩爱才对啊。” 罗小文刚想开口说，‘有可能是包养啊，或者是小三什么的’就看见自家的江副支队，把手搭在方煦的肩膀上，笑着说：“花钱不代表就是恩爱啊，再说了，就那么点钱，要是我的话，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把我所有的家产都给你..就那么点钱，根本配不上...” ”队长！说案子...“方煦打断。 ”行，这种事情，以后再说。”江一帆点了点平板的屏幕，传来‘哒哒’的声响：“我刚扫了一下，这一页加起来的流水账单也不过六七十万不到，要真是个有钱的公子哥，一年半的时间在她身上花的钱，根本就不多，但是你要说是正常的工薪阶层，那就很多了，不过这个不可能。” “为什么呢，江副支队？”徐梦疑惑问：“为什么那么肯定呢？你这个推测不合理啊！” 徐梦没跟江一帆出过案子，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了，一旁的罗小文慌张摆手：“嘘嘘嘘！！！” 徐梦：“xuxuxu什么？我后面的梦字很烫嘴吗？” “..........”罗小文一脸‘别怪前辈没提醒你’的表情。 方煦却开口道：“对啊，为什么呢？” 江一帆笑了笑：“看来你果然没谈过恋爱，不过我很满意，我是你初恋，很开心。” 徐梦：“............” 罗小文：“............” “队长...”方煦看着办公室内剩下的两个人的表情，再次提醒：“说案子..” “我是在说案子啊，你看如果真的是工薪阶层的话，六七十万确实不少了，很有可能是两个人的一起的存款，但是姜菀已经不工作了，也就说明这个钱的来源都是这个所谓的”江一帆想了想：“姑且称呼这个账户‘对象’吧。姜菀在收到这笔钱之后，选择的是什么？” 江一帆把平板的某一处，双指放大：“看这个牌子了吗？这个牌子在姜菀的消费账单出现了两次，每次消费完之后，就会立刻有一笔新的钱款打给她。” “等下！我有个疑惑！这什么牌子啊？我没听过啊！”徐梦摆着手指：“个十百千万，十万！！妈妈呀！这包要二十万啊！” 罗小文问：“这这这..也不是爱马仕啊，那几个字母我认识啊，什么东西那么贵啊？” “delvaux德尔沃，一个...”江一帆说：“很贵，而且很冷门的牌子的女包大众不认识很正常，我想姜菀的家境情况，也不会认识这个牌子的女包，但是i她却买了两次，说明她身边的人一定是个有钱的公子哥，给她买这个包，说白了，就是为了撑面子罢了。” 啪啪啪！罗小文和徐梦同时鼓起了掌，然后竖起了一个‘牛逼’的手势。 随后徐梦追问：“江副支队，我都不知道这个牌子，为什么你知道，好啊！你送过女孩子！方煦！你看看，他这人....” “扯什么呢！”江一帆打断：“你这小丫头，破案不怎么样，对爱情八卦，那么喜欢分析？” “哼！”徐梦撇嘴：“江副支队，你凶我，别忘了..高清原版视频哦~” 江一帆：“...........” 是的，徐梦之所以那么‘嚣张’是因为，江一帆问她索要，拍摄的方煦的那个视频，自己朋友圈保存的有点模糊了。 “咳咳——”方煦摊手：“队长，我能接受你i之前..” “怎么可能！我性取向非常标准！与生俱来，绝对不是后来变的，我知道这个牌子，是因为.....”江一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好像是要提起某个不光彩的往事。 “是因为，你们也知道，我有个亲姐姐...我曾经在睡梦中，被她半夜一巴掌拍醒，让我给她去竞拍网站，给她拍下这个牌子的东西，所以我对这个牌子拼写，格外的印象深刻！！” “原来是清月姐姐啊！”徐梦开心说：“那就难怪了，话说我好久没见她了，什么时候回来啊？” 江一帆：“就这两天吧。” “队长？这两天？”方煦疑惑：“我...” “对，是因为你，我不是发了你的照片了吗？虽然我姐没有说她要回来，但是根据我对她的了解，甚至都不用两天，很有可能现在已经在香港国际机场，安检了...” 江一帆说的若无其事，把平板丢给徐梦：“瞧你开心的那样子，我好歹是你队长，没看见你对我那么欢迎？” 徐梦：“清月姐姐，每次回来都给我们每个人带礼物，我这个手链就是清月姐姐送我的呢！” “对对，还有我那个什么香薰啊...虽然我不懂，但是很贵的样子。”罗小文说：“也是你姐给的礼物呢。” 办公室内大家都很开心，除了方煦，轻轻的扯了下江一帆的衣角，小声说：“队长..我还没准备好...” 江一帆笑着说：“准备什么？放心，我姐这个人除了打我之外，还有对那些法院见到的罪犯之外，对任何人都非常的好...” 第74章 “啊？” “别想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在这里等我，乖。”江一帆拍了拍方煦，随后转头又朝着罗小文喊道：“你根据死者的身份信息，去查一下是哪个医院进行的流产，要一份详细的报告给我。” 罗小文：“明白！江副支队！” 江一帆指着其他刑警命令道：：“还有！你们几个去借几条警犬过来，后面我们需要，明白了吗？” “收到！江副支队！” “队长，那我呢？”方旭小声问道。 “你去查监控，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有时候如果没有办法捕捉到画面，那就去根据声音去判断，明白了吗？”江一帆整理了下方煦的外套，继续说：“最安静的时候，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抛尸的时间段，你记录好，然后再根据这个时间段去查别的路口的监控，找到可疑的货车。” 方煦：“嗯嗯，放心，我记住了。” “徐梦，邱勇奶奶那边如何了？”江一帆问：“老人家应该受了不少的惊吓，你多陪陪她。” “包我身上了！”徐梦自信的拍了拍自己。 江一帆有条不紊的安排任务，又是那个冷静严厉的副支队长，没有办法联想到这个人，前几天还在医院昏迷不醒，今天才刚刚出院，身上的伤口都没有完全好，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第31章 未来弟媳 “冯队，又让你给我背锅了。” 江一帆坐在椅子上，翻看着黄毛的口供：“是我冲动了。” “我也没几年了，眼看就要退休了，江一帆啊，以后我的位置...” “别别别！”江一帆合上口供，笑吟吟道：“不行，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好的，再说了，别人带我，我一百个不服气，一年前的事情，是你帮的我，我都记得呢。” 冯若云道：“其实一年前的案子，你真的不用记得那么久，那样的大案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虽然确实还有一个人，我们没有办法定罪抓捕，但是，错不在于你。” 江一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马克杯，给冯若云泡了一杯茶，把冒着热气的杯子放在桌子上，盯着办公室桌子上插着的党旗和警徽，许久后才开口说道： “可是他如果以后都不再作案，我们就永远没有办法抓到他定罪了，这一年，我每时每刻想起一年前他在审讯室的那副模样，我都恨自己无能，相反如果我们想抓到他犯罪的证据，那就只能等他下一次犯罪，那就意味着可能还会有人死，这样一个人赃并获的杀人犯，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我们市局的大门。” 冯若云端起热茶吹了吹：“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有心的人听见了，会多想的。”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我，冯队，当年是我冲动，我不应该背着你，半夜跑到别人家里去找证据，害的你停职一个月，不仅没有找到证据还....”江一帆这人极少会在市局人面前，有这样示弱的一面，在他心里只有冯若云，他心存感激，不管是一年前帮自己承担责任，还是四年前相信自己。 江一帆对于冯若云，始终都是尊敬的。 冯若云抿了一口热茶：“事情已经过去了，别想那么多了，那个黄毛，已经送给缉毒大队王眀耀了，你也别再纠结这个了，口供也整理了，眼下尽快处理这个女尸的案子吧。” “放心，我会尽快结案的。” 刑侦支队，冯队长的办公室门口-江一帆关上房门，手里拿了一份口供，是之前在邱勇家里的时候，那个黄毛的口供，那场事故，寸头男当场死亡，黄毛被带走了。 ‘看来，第三人没有被发现，开枪的那人，是谁？ 能在刑警赶到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溜走，还有手枪，什么时候来的，是在自己跟邱勇冲上去的时候就躲着的吗？ 但是，江一帆居然没有察觉！这对于刑警经验丰富的江一帆而言，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邱勇当时不冷静，没有发现。 当时，自己居然也没发现？ 是后面上来的？！ 走廊深处站了一个人，江一帆走了几步才看清是谁‘张帅’扫黄大队的张大队长，他来干嘛？ 还没等江一帆开口调侃询问，张帅就一手拿着保温杯，小跑了过来，欲言又止的看了看江一帆，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推开一个没有人的房门，啪嗒；反锁。 “你吃vc把脑子吃坏了？早就说让你别吃那些东西？”江一帆打趣道。 “....滚滚！”张帅把手里的保温杯往桌子上一放，又看了看本就没人的房间，压低声音说道：“听说你们刑侦支队前两天，抓了个人回来？” 江一帆问：“怎么，你们扫黄大队又有份？” 张帅又把自己的保温杯拿了起来，喝了一口vc水：“那倒没有，哪有那么巧合的，什么都跟我们扫黄大队有事情。” “那你...” “我意思是，”张帅说：“这个人虽然是你们刑侦支队抓回来的，但是后面不是转送给，禁毒那边审讯了吗？” 江一帆眉梢一挑，皮笑肉不笑的说：“我知道啊，所以呢？” 张帅有点疑惑他这个反应，问：“这..我这不是，怕你又跟王队长那边....” 江一帆追问：“怎么，局里都知道了，你们扫黄大队的都知道了？“ 第75章 “风平浪静，谁都不敢讨论，”张帅解释：“很明显，董局压了一些东西下来，你们那晚出案子，造成不小的舆论，虽然你们是根据冯队的指令去的，但是开枪杀人，不拉警戒线，不拉警笛执行任务，这对吧？” 江一帆颔首不语，就这样听着。 “好不容易抓回来的人，邱勇现在还昏迷不醒，结果人被王眀耀给带走了，”张帅说：“虽然按照流程这都没错，但是主要不还是因为，有些...” 江一帆一脸无所谓的打断：“私人纠纷对吧，你怕我跟王眀耀打起来？” 青州市公安局，老人都知道的秘密。 ——王眀耀和江一帆的关系不好！ “那个，江一帆啊，以前你还年轻，其实很多事情，讲究一个人情世故，现在你已经是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了，所以真的不能冲动，我这也是怕，你看邱勇还住院呢。”张帅是好心来提醒，江一帆心里明白。 啪嗒，江一帆面无表情的打开反锁的房门：“大不了再打一架呗！” “.......” 这话要是放在别的年轻警察听到，多半就相信了，但是张帅虽然心里担忧，但是他在青州市公安局已经很久了，四年前那件事情，其实根本就没有办法追究一个真正的对错。 余亮暴力执法了，确实不合规。 而且，四年前是江一帆这个小刑警证明了那个嫌疑人是凶手的。 是他亲手把杀死赵胜的那个罪犯绳之以法的。 只是，作为唯一的知情人，他在调查组来的时候，亲口承认了余亮的错误，但是江一帆作为警察的立场，确实没错，不该撒谎隐瞒。 事情最后发展的结果是没有人能预料到的。 谁也没想过，余亮会在降职后，在一次任务中暴毙。 当年那个小刑警现在已经是副支队长了，而王眀耀也因为赵胜和余亮的位置的空缺，一路晋升变成缉毒支队的大队长。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江一帆！你已经是副支队长了，明白吗？” 这话是在提醒，江一帆清楚。 “放心，谢了，下次给你买点好的补品给你，省的你天天熬夜看片了。” 张帅心里其实还是有慌的，但是自己现在这个处境，确实也做不了什么，只得拿着自己的保温杯，离开了。 江一帆没有走回刑侦支队的办公室，而是愣在原地，站在走廊的窗户边，初冬雨后的阳光，温暖柔和打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他就这样站在光影中间。 窗外青州市公安局的几个大字倒映在，江一帆冰冷的眼神里，脑海里不断地回想起刚刚冯队给自己说的审讯信息，手里攥紧的口供记录。 ‘那个李大宇，我认识，搞传销的，不是被你们抓了吗？ ‘我怎么知道，他会杀人，我就只不过提供了dupin交易而已。’用注射器注射，蛇毒，dupin——少顷，江一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呼了口气，那个11月份就对外宣布结束的案子，背地里一直追查的结果，现在找到了，但是却只是一个毫不知情的黑市卖家，那么巧合吗？他敏锐的察觉到一件事情：李大宇这个案子，当时一定有帮手参与了抛尸，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让许言定罪的，真正的凶手！ ‘那男子看起来很壮，带着鸭舌帽，看不清脸’‘傅莹，帮我画个人像，用隐形笔画。’‘你这人物素描主题是什么？还挺抽象的，就只能看清眼睛了。’无数的记忆片段在江一帆的脑海里徘徊，碎尸案和毒蛇案，这两个案子中间好像有一条隐蔽又模糊的连接线，可是他抓不住这条线。【发送成功】 专业的手机设备，弹出信息发生成功的字眼，江一帆把手机放到衣服内侧，翻开了那份口供报告。 一目十行的扫看下去，最后目光停在了‘星潮会所’四个字眼上，这是黄毛说自己当时就是在这里，认识的李大宇，然后卖了dupin给这个人。 后面传销被江一帆一窝端了，有个自称是李大宇传销公司的人，来找黄毛和寸头，说想买点毒蛇的东西，他们觉得是老顾客，就卖了。 ‘我也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人，更不知道，那人要毒蛇的毒液干嘛。‘’那晚我和寸头一起去报复那个警察，他一直追查我们，搞得我们没办法继续做生意，才想起来去威胁他的。我不知道什么第三个人，当时我昏迷了，没听到枪声。’江一帆的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再次掏出那个设备手机，发送了一个地址。 黑色大切诺基，驶出青州市公安局大楼——-半小时后- 【我出去有点事情，你在办公室等我，晚上回来带你吃饭。】 方煦看着手机上江一帆发给自己的微信，回了一条；【好的，我等你。】 “啧啧，方煦，你笑什么呢？谁给你发的微信啊？”一旁的罗小文看着方煦那一脸笑容打趣道：“是我们江副支队吧！” 方煦点点头：“嗯。” 罗小文问：“哎呀呀，真是爱情啊，不过话说回来，江副支队是去哪里了，我刚看到还开车出去的，有什么任务吗？” “我也不清楚，不过没事。”方煦不会主动去问江一帆要做什么事情，他愿意说的时候，就听，不想说的时候，就不问。 “不行！得问啊，你虽然是刑侦支队的实习警察，但是你也是江副支队的男朋友啊！查岗那是应该的！问！”徐梦跑到方煦的身边笑着说“我们都还从来没有看过，江队长被查岗是什么样子呢！” 第76章 “对对！我也想知道！被媳妇查岗的江一帆，是什么样子！”罗小文也想看看，一起和徐梦怂恿着：“打一个，打一个！” “不好吧....”方煦盯着自己的手机，总觉得不合适：“万一队长有什么事情呢？” 徐梦说：“没事，你就发个短信，要是江副支队真有事情，也不会打扰，顶多就是晚一点回你，发一个，就问，在哪里呀，干什么呢，想我了没？” “..........”方煦还是觉得不合适，摇摇头说：“算了，还是....”叮咚——还没等说完，就传来一条新的微信，是江一帆发来的，在徐梦和罗小文的目光中，方煦点开了那条微信：【我在星潮会所这边，附近有个广记蛋挞很好吃，回去给你带。】 “噗——”罗小文看到这个短信，嘴里的可乐瞬间喷出。 徐梦：“......你干嘛！你给我衣服都弄脏了！” 方煦还没准备回微信呢，也是一脸疑惑：“怎么了？” “江副支队，去星潮会所了！！”罗小文慌张的用袖子抹了抹嘴：“完犊子了啊！你们！哎呀，你们不知道，一年前就是那个案子啊！” “一年前？你是说那个杀人案子？不是早就结案了吗？”徐梦想了想，说：“当年虽然我还只是个小警察，没参与这个案子，但是我记得是结案了啊，有什么问题吗？” 罗小文看着方煦和徐梦的脸色，长叹一口气：“反正，方煦以后也是我们未来的江夫人，说也没关系。” 方煦：“.....那个...我，哎，你说吧。” “一年前，那个案子多轰动啊，青州市发现二十三个尸体，男男女女都有，就是在当年的一个海宇公司旗下的一个ktv内发现的，那个ktv后来被封了，后面传闻就是说这个星潮会所的老板跟之前ktv的老板就是同一个人。” 徐梦问：“可是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呢？” “你还记得当年，这个案子结案了，刑侦支队抓回来定罪几个凶手吗？”罗小文看着徐梦问。 徐梦肯定道：“6个！足足有六个！就因为这样，江副支队才升职的！破了那么大的一个案子！” 方煦也点头：“我记得当时在新闻看到也是六个。” 罗小文说：“错了，其实真正的凶手有七个，还有一个我们没有办法定罪，就放了回去，这个人就是那个ltv也就是现在的星潮会所的老板，也是青州市海陵集团的公子哥，——海恒宇！！” 徐梦追问：“为什么！？没办法定罪呢？” “当时江副支队，抓他回来，可谓是有人赃并获！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狡辩，而且这小子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罗小文喝了一口可乐继续说：“但是无奈，人家给出了一份精神疾病鉴定书！你们懂不，又找了大律师，直接释放了！” 方煦和徐梦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两个都清楚，中国刑法对于精神病的定责有明确的规定；如果在犯罪的时候，判定是完全丧失控制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的，属于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人，是可以从轻，甚至有可能减轻处罚的、 “最后罚了款，坐了一个月牢，就无罪释放了，这个事情啊，当时江副支队都快跟董局他们闹起来了。而且更气得是，当时海恒宇这小子被关起来的时候，还有人来主动自首，认罪，点名就要找江副支队，说是什么送功勋。”罗小文小声说道：“结果呢，江副支队他不但没有收下这所谓的功劳，还把这几个自首的人，审出了别的罪行，有贩du的，嫖c的，全部给送给别的部门去....刑侦支队一个没留。” “这也太气人了吧！都知道是杀人犯了，却不能定罪啊！而且他们这样做，找人来自首，就是故意的！他们就是想让别人议论江副支队，对不！”徐梦生气说。 罗小文点头：“对啊，但是江副支队不靠这些狗屁功勋，继续找证据，直接一窝给海宇集团旗下的所有娱乐会所都给端了，贩du，赌场，黄色交易，那真是市局的头等功臣啊！何止是刑侦支队跟着升职加薪啊，其他部门也都是各种功劳不断啊！谁能想到呢，半年后，横空出世一个海陵集团，又开始开会所，搞各种娱乐场所，虽然不少人都说这个就是海宇集团的前生，但是没证据啊，哎，没办法的，每个城市都有一些地下的黑暗的事情发生。” “就是那个很多码头船业的海陵集团？”徐梦问。 罗小文回到：“对，不过很奇怪，这个海陵集团好像一直被禁毒支队盯得很紧，经常被王大队长查，而且一查一个准，好像最近生意也不太好做。” 方煦沉思了一会，问：“那这个海恒宇后来怎么样了？” 罗小文说：“后来啊，虽然没办法抓回来，但是江副支队也没放过他，找了很多证据，去证明这个人是一个危险分子，导致他终生无法离开青州市，说白了就是限制活动了，只要警察一个电话，就要乖乖回来配合调查。” 方煦回想起之前在顶楼阳台，江一帆跟自己说的话，现在才真正的明白。 罗小文有些担心：“所以啊，江副支队这次又跑去星潮会所，指不定就是找这个海恒宇那小子麻烦去了!!那可不行啊！” “对啊！江副支队，去会所干嘛啊！！！”徐梦也担心的大喊道。 “什么？江一帆这小子去了会所？”刑侦支队办公室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面容姣好，细腻的肌肤散发着自然的光泽，美丽的五官犹如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第77章 罗小文和徐梦看着这个女子，同时大喊道：“.清月姐！！.” 是的，这人就是江一帆的亲姐姐，江清月，本科和硕士均毕业于有“法学最高学府”之称的中国政法大学，顶级白富美，高学历，爱好打自己亲弟弟....方煦站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 “徐梦，你刚说江一帆去了会所？”江清月这人说话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但是语气却带着让人无法撒谎的气场。 “这个，这个...我...清月姐姐，江副支队是有任务的，一定是！”徐梦慌张解释道。 江清月扫眼看到了一旁的方煦，走近几步，盯着他看，江清月长得很漂亮，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明亮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泊，透露出聪明和温柔。 盯的方煦有些不好意思：“江.姐...”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你是我未来弟媳？真人比照片好看太多了，江一帆什么破拍照技术！！”江清月说：“方煦对吧？” “.........”方煦点头，他都不敢去想那张照片到底是什么样的。 江清月声音很温柔：“真不错，虽然我那个弟弟有时候眼光，真的...但是呢，找的对象真好看，我很满意，我爸妈肯定也满意，对！我爸妈！” 说着就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国际电话：“爸妈！我到江一帆这边了..嗯嗯...看到了，放心放心...你们安心吧，我先挂咯，我要去打个人，嗯嗯拜拜、” 办公室内的三人，一言不发，压根不用想，要打的这个人是谁。 电话挂断，江青月掏出自己的车钥匙：“未来弟媳，跟我去抓江一帆，走吧。” “啊？？” 第32章 姐？！ -星潮会所-、 “哟，这不是江警察吗，来我们会所，有何贵干啊？” 哪怕现在是不是晚上，这星潮会所内也是热闹非凡。华丽的装修令人眼前一亮，璀璨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墙壁上挂满了精美的艺术作品，地面铺着光洁的大理石，江一帆盯着跟自己一脸谄笑的领班：“找你们海公子有些事情。” 领班笑了笑，说：“我们公子，很忙的，哪有时间....” “少tm废话！警察要传唤他，还管他忙不忙？”江一帆直接打断，迈着大长腿径直朝着会所内部走去。 “哎哎哎。。。江警察，你这....”领班慌忙拦着江一帆：“我们海公子，真不在...您别...” “你再拦我一下，我就把你拷回去，妨碍警察，你信不？”江一帆盯着领班说道：“我数三秒，滚！” 领班敢怒不敢言，愣在原地，随后大喊道：“江警官！您慢点啊！” 这话像是故意喊的一样，江一帆当然明白，不搭理他，朝着会所内继续走，推开最里面的一个包厢大门。 在包厢的昏暗灯光下，几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围着一个男子身边坐着，化着精致的妆容，微笑着陪在男人身边。 啪嗒！江一帆按下包厢内的灯光开关：“是我给你清场，还是你自己清场？海恒宇。” “江警官，您找我？怎么又想跟我聊天？” 海恒宇摆摆手，房间内的女子全部都起身，离开包厢，沙发上他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玩世不恭的神态，随意地搭配了一件敞开的衬衫，领口的领带也松松垮垮地挂着。 “找你聊天，你就应该配合，毕竟你这辈子也离开不了青州市了。”江一帆靠在门口打量着他。 啪！海恒宇把手里的酒杯一摔：“是啊！我这辈子，都要老老实实的待在青州了！江警官，多谢你提醒我啊！” 江一帆对于他这举动，好像习惯了一样，抬起脚，踩在地面的玻璃碎片上，卷起自己的袖口，露出带着纱布的小臂，坐在沙发上，端起一个酒杯在手里晃了晃：“海恒宇，这一年的时间，你不好受吧，只能困在青州市。” “江警官，来我这里不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吧？”海恒宇拿起桌子上一包烟，抖出一根，夹在手里。 江一帆：“当然，我只不过是有些事情来你们这里查一查罢了，听说之前有人在你们这里交易一些不合法的交易，来看看。” 海恒宇摆弄着手里的烟说道：“我们会所那么大，有这些交易，也难避免，可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来我的场子查，有搜查令吗？不会跟一年前一样，半夜来我家搜查吧？这可是不合法的，江警官。” 江一帆没有说话，就这样盯着他。 啪嗒，海恒宇手里的打火机点燃手里的香烟，几秒后，他用手举着膝香烟，烟头朝上，递给江一帆：“来，江警官抽根烟。” 这是一个‘上香’的姿势。 “哦，不好意思，我平时没有给别人送烟的习惯，我以为是这样的呢，哪里不对吗？” “正常，应该是别人平时都这样给你送烟，你学的对吧？”江一帆看着那根烟，继续说：“真惨啊，毕竟是个精神病，没人教你，也正常的。” “！@#￥%……江一帆！你什么意思！”海恒宇把手里的烟一摔，大骂道。 瞬间包厢门口冲进来几个壮汉，领头的是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海少爷！” 江一帆头都不抬一下，淡淡说道：“怎么，要打架啊？刚好找个理由，带你们去市局一日游。” “江警官，说话一直那么让人不舒服，哈哈哈——”海恒宇起身：“不过还是那句话，我是杀人了，但是又怎么样呢？抓我啊，一年前，不是您亲自给我放出来的吗？” 第78章 “没什么事情的话，就没空跟你闲聊了，送客！” 海恒宇走出大门外，江一帆起身却被刀疤男拦住：“江警官，我们海少爷，还有事情，就不方便继续跟你聊天了。” 江一帆语气带着挑衅：“滚——别拦我，你这个杀人犯的走狗！你动我一个试试看？” “艹！”嘭！刀疤男抬手就是一拳打在江一帆的脸上。 江一帆眼疾手快躲过，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走狗！”随后一把将男子摔到沙发上。数秒后，刀疤男才起身，恶狠狠的盯着他。 身后的几个人就要冲上来。砰！砰！！ 江一帆掏出手枪，朝着天花板连开两枪，水晶吊灯被打的摇摇晃晃：“敢袭警？我看你们谁敢！” 几个男子吓得不敢再动，身后传来海恒宇的咳嗽声音：“都散开！” 同一时间，会所外传来几声急促的警笛声，领班跑来大喊：“海少爷，不好了，不好了！有警察来了！” 江一帆大步朝着包厢外走去，就看见，几个警察朝着这里走来，不过这些人不是刑侦支队的人，是市局缉毒大队的。 在一群警察中，一个中年男子缓缓走了出来，身着一件驼色风衣，身姿挺拔，约四十左右，语气冷冷道：“有人举报，你们这里有毒pin，我们需要搜查，全部不许出去！配合检查，如果查出来有毒pin，都要跟我回去！” “你谁啊！好大的官威啊！凭什么说我们这里有dupin！” “就是，你谁啊！” 说话的男子，默默的掏出证件：“青州市公安局，缉毒大队，王眀耀！” 包厢门口的江一帆靠在门框低着头，无法分辨的表情，好像对眼前的一幕毫不关心少顷，抬头淡淡道：“那我呢？王大队长，不会也要搜查我吧？” “刑侦支队的人，真是闲得很，不好好破案子，来会所玩？”王眀耀这语气带着嘲讽，在场的人都听了出来。 江一帆走近几步，盯着王眀耀手里的警官证：“王大队长，刑侦队办案子，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我查什么案子，不需要你操心，如果不需要我配合的话，我就走了。” 王眀耀收起警官证，抬手指挥，几个缉毒队的人就开始去各个包厢搜查。 “江，副支队”故意加重了‘副’的声音后，说：“不需要你配合，但是如果我们需要，还麻烦....” 江一帆后面的话压根不听，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走到会所门口，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朝着路边的车走去。 biubiu~解锁车子，坐到驾驶位置上，点燃一根烟，冰凉的夜风透过车窗慢慢的灌进车里，手臂随意搭在车窗上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捻着根香烟，手背上隐约凸起的青筋还能看到衣服下的纱布。 十几分钟后，缉毒队的人压着一群人走了出来，还能听见他们那些人嘴里骂骂咧咧道‘他娘的，怎么会有dupin呢！’‘谁放的啊！’‘我们是无辜的啊！’‘真是艹！又被抓了！’王眀耀喊道：“都闭嘴！全部跟我回去！你们会所，也别开了，调查期间，停业了！” 等江一帆看到人群最后的海恒宇被押着出来的时候，丢掉香烟，摇上车窗，掏出设备手机——-出租车内- “哎呀，这前面怎么那么多警车啊。”司机看着前面的路况一脸疑惑。 “没事的，师傅，就停在这里吧，我们走过去就行了。”江清月打开车门，方煦跟在后面走了下去。 前面确实停了很多辆警车，但是很多执法人员都是方煦不认识的，想来应该不是刑侦队的同僚，他看着前面拎着礼品袋朝着星潮会所的人：“那个..清月姐，队长他肯定是有任务的。” “啊？”江清月停顿了脚步看着他：“我当然知道，这个臭小子不会是去会所这种地方了，他什么人，我太了解了。” 方煦疑惑道：“那为什么，还说要来会所抓队长呢？” 江清月轻笑一声说：“就是因为我太了解他这个人了，一年前的那个案子你知道吗？” “嗯，刚知道的。”方煦老实回答。 江清月看着远处的几辆警车，说道：“一年前那个案子对于江一帆这小子来说，其实一直是他心里一根刺，他内疚自责，又不得已按照刑法放走凶手，他总是在别人面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他内心每时每刻都想把这个海恒宇抓回去，可是没有办法。” “他性格有时候比较冲动，其实我只是怕他再次冲动，做一些不对的事情。” 方煦这才明白，但是心里有点疑惑，一年前队长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情呢，算了，他没打算去追问，只是点点头说：“明白了。” 江清月的表情有瞬间的错愕，随后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说：“你就不问问什么？” “不问，我相信队长的为人，如果他觉得合适的时候，想跟我说，自然会说的。”方煦说的很认真。 “怪不得呢。”江清月继续朝着前面走着说：“江一帆这个臭小子，第一次喜欢的人，确实很不错。” 方煦有些不好意思，说：“队长，他自身也很优秀。” 江清月停下了脚步，像是故意在等远处的警车押着犯人上车似的。 少顷，开口说道：“现代社会下，刑法就好像是一把双刃剑，它有两个刀刃，一个刀刃砍向犯罪分子，惩罚犯罪保护人民，但是i与此同时另一把刀刃，砍向我这种职业还有你们警察，所有的司法机关，它也同时限制了司法机关的很多权利。” 第79章 “那，清月姐，一年前的那个案子，对于所谓的精神病无法定罪，当时队长有请求你协助吗？”方煦想起之前那个未成年的案子，当时求助了江清月的事情，心想应该也会求助吧。 江清月摇了摇头：“反而没有，因为江一帆对于这个刑法太了解了，几乎是没日没夜的翻看律法书籍，清楚到让他明白，他必须要眼睁睁的看着亲手抓回来的杀人犯，无罪释放，那种感觉其实挺难受的。” 方煦‘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 是啊，就好像是学医的人，清楚的明白什么样的病例是有机会的，什么样的病例一眼就知道，没有任何希望了，但是当自己家人出现了一份‘没有任何希望的病例’的时候，那种绝望感。 比任何人都清楚，比任何人都要绝望窒息。会所门口-随着最后一个犯人被押进警车，警笛声渐渐远去。警车缓缓驶离会所，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围观议论的人群，逐渐散去。 江一帆刚把手机放好。 “江一帆！开门！”车外传来敲车门的声音，江一帆摇下车窗，瞳孔放大：“姐？！！！” 啪！江清月朝着江一帆的脑袋就是一巴掌：“还敢来会所了是吧！皮痒了是吧！给我下来！” “不是，不是，姐，你听我说！方煦？你怎么..哎哎哎！！姐，你又打我！轻点，轻点！” “下车！！” 江清月把手里一直拿着的礼品袋子递给方煦：“未来弟媳，你下去车里坐着，我和江一帆这小子聊会天。” 方煦接过礼品袋，看了一眼江一帆：“队长....” “快上车，别看，车窗关好！”江一帆推着方煦上了车。 大切诺基车内，方煦坐在副驾驶，低着头，也能听见外面发生了什么....‘姐！你轻点，我是病人，我还纱布呢！’‘病人还敢来会所？一天天不学好！’‘疼疼！你在我媳妇面前给我点面子——啊啊啊——’‘我看在方煦面子上，放你一马！’...........几分钟后，江一帆打开车门，头发略显凌乱，：“咳咳——姐，现在还早，找个地方坐坐？” 砰！后座车门被关上，江清月温柔说道：“方煦啊，你想喝什么？咖啡还是奶茶？” “他喜欢奶茶，走吧。”江一帆整理好发型，踩下油门。 方煦：“清月姐姐，这个给你。”说着把手里的礼品袋子递给后座。 “喊我姐就行，不用那么客气。”江青月接过礼品袋，掏出里面的东西：“给，见面礼，方煦拿着吧。” 是一件宝格丽的夹克外套，方煦不好意思的说：“这个太贵重了，清月..姐姐，就...” “拿着吧，我姐这人工资高的很，别给她省钱。”江一帆开着车说道：“我的呢？姐，我的礼物呢？” 方煦接过外套礼物：“谢谢姐姐。” “这个给你。”江清月在袋子里面掏出一个小包装盒子。 “是什么？”江一帆在开车没办法看：“方煦，帮我打开看看，是什么？” “啊？”方煦听话的接过那个包装盒子看了看说：“是一个男士的身体乳。” “江清月！”红绿灯路口，江一帆停好车，打量了一下那个香奈儿牌蔚蓝系列的男士身体乳：“首先，你知道我不用这玩意，我最喜欢的就是舒肤佳！原味的沐浴露！其次，这玩意一看就是你在机场随便拿的，是不是为了凑单，满减的！” “啊？你刚说什么，我没有听得很清楚呢，江一帆，你再重复一遍，好吗？” 后座传来温柔的声音，宛如恶魔的低语，引得江一帆后背发凉，绿灯，轻踩油门：“谢谢姐姐，我很喜欢，非常感激！” “嗯，我弟弟真懂事。” -晚上八点，-深夜，海陵集团码头，微弱的灯光洒在地面上。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打破了宁静，女子站在男子面前，她的眼神中透露愤怒，她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微微颤抖着： “简直就是胡闹！！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去杀这个江一帆！一个警察死了，后面带来的麻烦是没办法想的！难道四年前那个老警察的事情，你忘记了吗！” 男子带着鸭舌帽说道：“红姐，是，海恒...” 红姐大声训斥道：“他不懂事，年轻人，你呢！你身上背了多少案子！难道你不知道吗？如果一旦被发现了，牵扯起来多麻烦！今天星潮会所又被查了，我就奇怪了，为什么缉毒那边那么多年了，十次有八次都能查到我们，搞得我们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男子问：“红姐，你的意思是说，怀疑？” 红姐：“只是有怀疑罢了，那天晚上你如果被发现了，按照江一帆这人的能力，绝对能翻出所有的东西来，搞不好一年前的事情，都能让他找到证据，你绝对不能再他面前出现。” 鸭舌帽男子说道：“放心，他没发现，黄毛他们也不可能供出来我，他明白，他家里老婆孩子能不能活。” “那个女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这个时候江一帆死了，绝对不行，如果死了案子也不会结案，反倒会被公安局那边怀疑，就麻烦了，但是我要让他身败名裂，才是真正的结束，这样公安局那群人，就会应付调查组的人，一个普通人的案子。” 红姐点燃了一根烟，继续说道：“谁会关心一个外地来的。没背景的人死了，有人自首就行了，不是所有的人都像那个江警察，连送上门的功勋都不要的。” 第80章 鸭舌帽说：“海恒宇还在局里拘留呢。” “我知道，所以时间很紧迫，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像那个江一帆，那么死磕到底的，一年了，居然还咬着不放！像条疯狗一样！不过，我有个怀疑的对象，还有一个想法.....”红姐勾了勾手指，男子俯身向前。 初冬，寒意悄然袭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冷气息。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将街道照亮，映照着寂静的街道和青州市医院门口行色匆匆的路人。 鸭舌帽男子拉低了帽檐，朝着医院走去—— 第33章 香辣海带味道的包子 -三日后-方煦拿着手机，朝着市局走去：“清月姐姐回去了？” 电话那边传来江一帆的声音：“对啊，她工作忙的很，还有案子要打，一早的飞机就走了。” “这样啊，还特地来一趟，太赶了，我挺不好意思的，而且清月姐姐人真的很好，很温柔，这几天她还每天都给我们警局送早饭。”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有啊，温柔这个形容词吧，江清月这人，我感受不到....”方煦笑了笑。 “笑什么呢，傻乎乎的。”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的爸妈一定是很有才华的。” 江一帆车载音响微微调大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你姐姐的名字，很好听，夜深江月弄清辉，对吗？” 电话那边没有及时得到回答，方煦以为是自己猜错了追问道：“我说错了吗，队长？” “没有，说的很好，确实是这个含义吧，不过有一点不太对。” 方煦疑惑道：“哪一点？” “他们以后也是你的父母，所以应该说，我未来的公公婆婆很有才华。” “......！”这一句话把方煦后面原本准备好的，想说的话，全部给憋了回去，本来他是想安慰江一帆，之前许言审讯的时候说他的名字，其实才不是那样的含义。 只得低声道：“队长啊~” 虽然看不见，但是江一帆能能想到，电话那头的方煦一定是耳朵都红了，然后低着头带着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能看到的害羞。 那个在罪犯和其他人面前永远都是冷静分析案子的方煦，江一帆觉得很帅，在自己面前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反正都很喜欢！ 转移话题问道：“你外套穿了吗？我答应我姐，要给她拍照..” “队长！穿了，拍照的话，我自己拍吧....” “啊？嫌弃我拍照不好看？” 方煦无奈的摇摇头：“也不是...你好好开车吧，要给你买早饭吗？” “嗯，老样子，那我挂了，市局见。” 方煦挂断电话，来到市局门口的早餐店，看了看菜单：“一杯豆浆，一份蒸饺，两个鸡蛋，一杯八宝粥，谢谢老板。” “哎？今天不要香辣海带包子了？”老板看到方煦笑着问。 方煦刚准备掏出手机付款，疑惑问：“不是没了吗？” 早餐店老板熟练打包好递给方煦：“是没了啊，但是那天江警官来找我呢，说让我们一直坐下去，嘿嘿，所以就有了，结果这几天也没看到他跟你来买包子呢，肯定是又有案子吧？” 方煦愣了几秒：“啊？队长，江副支队来找过你？” 早餐店老板笑着说：“对啊，我当时还说呢，这口味的包子，我们青州市很少人有人吃的，亏本，没想到江警官直接给我转了一笔钱，说是成本费，我肯定不能要啊，毕竟之前我家里还拜托过江警官帮忙呢。” “队长他....” “那天啊，江警官来的时候，身边还跟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呢，当时我还以为是他对象呢，结果江警官说不是的，说他对象也是你们市局的，谁啊？” “..........”方煦咳咳了几声：“那个，那个老板，给我加两个香辣海带口味的包子吧。” “好勒！您拿好。”早餐店老板熟练的在蒸屉里掏出两个包子，放在袋子里。 方煦扫码付款好：“谢谢。” 手里拿着买好的早餐，想起那天在刑侦支队办公室内，看到傅莹和江一帆一起走出去的画面，当时心里还有点难受，现在才知道是为了自己。- 早上8:00，刑侦支队- “根据监控录像排查的时间段，姜菀尸体被发现的当天，凌晨三点十分左右，是最安静的时段，整条马路上没有一辆车路过，但是我截取了这段视频反复听。”方煦继续说道：“确实在三点十五分的时候，隐约听到有车子路过的声音，初步判断是那个时候进行的抛尸。” 这个方法是江一帆教自己的，方煦根据这个查看监控的方法，这几天在刑侦支加班加点，反复排查，得出的这个结论。 “嗯，如果确实是这个时间段的话。”江一帆看着投影仪上的录像视频，手里还拿着一个鸡蛋，熟练的剥好壳，递给方煦说：“可以去找交警部门那边，截取对应的时间段的监控，排查货车的车牌号了。” 方煦接过鸡蛋，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包子，本想开口跟江一帆说谢谢的，但是一直没有机会，只得咬着手里的鸡蛋。 罗小文也在吃着自己的早饭：“但是，我排查了很多青州市内医院，都没有找到姜菀的堕胎记录，按照道理，姜菀的经济条件并不是很差，不可能会去找一些小型的黑医院流产，这也不安全。” 第81章 “除非，她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怀孕了，所以偷偷去找了小诊所呢？”徐梦喝着手里的牛奶抱怨道：“哎，清月姐姐走了，早饭水准直接下降，怀念每天都是豪华早餐的日子啊！” 江一帆眼都没抬，拿着湿巾给方煦擦干净手，说：“怎么？我也经常给罗小文他们买豪华版本的，杂粮煎饼啊？” 罗小文把手里的烧麦一口吞掉说：“我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不过，徐梦你刚刚说的那个分析，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哦，徐梦你脑子可以啊，考虑下，跟我们一起跑外勤？”江一帆把湿巾捏好，随着一个抛物线丢到了垃圾桶。 然后转头看着眼方煦，无声的说了句‘三分球！’方煦笑着给他比了一个‘点赞’。 没有注意到眼前这对小情侣，打情骂俏的罗小文追问道：“对啊，徐梦！怎么样？外勤工资很高哦！” “说的倒好听，外勤多难考啊！我不知道工资高吗！”徐梦反驳道：“我要是当年能考到外勤，我...” 江一帆认真的想了下，摩挲着下巴说：“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 “真的吗！！”徐梦开心的说道：“我真的可以去外勤吗？” “嗯，这段时间跟我们一起跑案子吧，确实有时候需要一个外勤女警，不过为什么我们刑侦支队没有外勤女警呢？”江一帆是认真的想了下，有时候没有女警挺不方便的，经常查案子的时候，还要去找当地派出所的女警帮忙。 罗小文耸肩无奈道：“江副支队啊，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刑侦支队，有过的？十个呢！不都被你吓走了！哪个不是为了你来的？结果？” “是吗？为了我？”江一帆认真问道：“为了我干嘛？这种就很离谱，一个实习警察，不是为了破案，如果为了一个人来刑侦支队，这种人！能破好案子吗？确实不适合留在我们这里，还不如徐梦呢！” 方煦听着这话，总觉得好像在说自己。 “江副支队！什么叫还不如我？”徐梦气呼呼道。 “打个比方而已，我这也算是夸你。”江一帆转头看着方煦：“你觉得我说的对不，身为一个警察，肯定要为了破案子，什么叫为了我......” 江一帆看着方煦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忽然脑袋想到什么，卧槽！忘记了，方煦有可能也是为了自己来青州市的啊！ “那个..咳咳——”江一帆说：“当然了，我刚说那段都是狗屁啊，大家不要放在心上，我觉得不管什么理由，都是好警察，方煦，你别往心里去啊。” 罗小文捂着嘴巴对徐梦小声说：“他说自己的话是狗屁？” “对哦，是不是喝多了啊？”徐梦也压低声音说。 江一帆命令道：“嘀嘀咕咕什么呢？罗小文，去找交警部门要监控，调出时段的货车，然后申请警犬，排查出有胎盘脱落的货车！” “好勒！” “徐梦，你跟我还有方煦一起去姜菀家里看看，毕竟是个女孩子的家里，你跟我们一起。” “好！哇塞，我的人生第一次外勤！！” 根据调查的信息，姜菀的住处在开放式的老小区，车子停好在路边，江一帆打量着周边的环境，一个监控都没有。 “真奇怪，姜菀那么有钱，怎么不找个好一点的地方住呢？”徐梦疑惑道。 “你以为这房子很便宜吗？”江一帆说：“这个地段也就是你看着破，青州市顶级的学区房了，你知道多少钱一平方吗？” 徐梦看着周围破烂的环境，总觉得很难联想到这地方能有多贵：“那得多少钱啊？” “三四十万一平方吧。”江一帆淡淡说道：“还是往少了说的。” “什么！多少万一平？！！”徐梦感慨道：“真是有钱人的世界，我无法想啊，我还是觉得我的小公寓住的就很开心，才不考虑什么学区房呢。” 江一帆：“我也不考虑。” 方煦听着这话，看了看江一帆，却没说话。 “你当然不考虑了，就算你考虑，又不是买不起，哼！”徐梦第一次出外勤，对哪里都好奇，左顾右看的。 “害！你这小丫头，怎么老挑拨我和方煦的感情，我考虑学区房干嘛？”江一帆一把搂过方煦的肩膀：“我只用考虑，方煦喜欢什么房子就行了。” 方煦小声道：“队长...” “我在，怎么了？” “没什么。”方煦其实心里是很开心的，自从和江一帆确定关系之后，对于这种明目张胆的偏爱，内心总是偷偷窃喜，但是又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对了，队长。”方煦忽然拉住江一帆，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谢谢你i，我今天吃到包子了。” 江一帆感知耳畔温热的气息袭来，觉得喉咙发干，身体有一种说不出的炙热变化，吞咽了好几下口水，才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那个...下次这种亲密的动作，不要在外面对我做....” “啊？？”方煦茫然看着他。 “你们两个干嘛呢？在外面呢！”徐梦一回头就看见那两个人贴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样子：“也没人跟我说，出外勤，要吃狗粮啊！” “到了吧，就是这栋楼吧，赶紧上去！” 江一帆慌张的转移话题，调整状态后，大步朝着姜菀的住宅楼走去：“果然这种老小区，连个电梯都没有。” 第82章 方煦爬着楼梯好奇的问：“可是，如果姜菀选择购买学区房，又为什么要打掉孩子呢？” “对啊，既然选择了那么贵的学区房，按照道理说，应该是想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这样才合理啊！”徐梦也觉得奇怪，这学区房那么贵，二十多万一平方，至少也要几百万了，姜菀的财政情况虽然很好，但是也不是天生的有钱人，这个房子应该也是花了不少的积蓄。 江一帆看着还剩几节台阶，大步跳了上去，拉住方煦的手，接他上来，说：“哎，徐梦啊，如果今天跟我一起出外勤的是罗小文或者邱勇，你一定会感受到，那十个实习警察的待遇了，但是呢，毕竟是方煦在，所以我就给你们好好的解释下。” “啊？”徐梦疑惑。 第34章 真正的死因 徐梦大步爬上楼梯再次问：“什么意思啊？” 方煦瞬间明白什么意思，没有言语。 江一帆耐心解释道：“姜菀第一个孩子是被打掉的，而且去的不是正规的医院，说明孩子的父亲，压根就不愿意要这个孩子，甚至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这件事情，这个父亲哪那么有钱，难道是没有钱去大医院吗？” “第二，姜菀的第二次怀孕，明显是已经有三个多月了，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却没有选择打掉，保留下了这个孩子，根据第二个孩子在肚子里的时间和这栋学区房，可以判断出，姜菀想留下这个孩子生下来，甚至规划好了未来。但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不负责任，甚至说白了，姜菀很有可能就是一个被某个有钱人包养的，想借着肚子里的孩子上位，结果惨遭杀害。” “原来是这样啊，那按照江副支队你的话说，这个父亲是个糟老头子，有可能还结婚了。”徐梦来到姜菀的房门口看着上锁的房门：“怎么还锁起来了？” “头上发夹借我用下。”江一帆说。 徐梦：“啊？哦，，给，”拿下头上的黑色小卡子递给了江一帆。 咔嚓~门锁瞬间被打开。 “也不一定是个糟老头子，年轻有钱公子哥，也有可能。”江一帆说的轻描淡写，方煦却总觉得好像意有所指。 这个房间虽然不是很大，但两室一厅的布局十分合理。装修风格现代化，每一个细节都展现出精致的品味，客厅里，简约的沙发和茶几搭配着艺术感十足的装饰画。 方煦说：“看起来像是之前装修过的。” “也正常，毕竟这小区太破旧了，姜菀这种年轻人肯定不喜欢那种装修风格，买下来重新装修很正常。”江一帆站在玄关递给了方煦一双鞋套。 “我的呢？”徐梦疑惑问道：“你们没人跟我说要带鞋套啊。” 江一帆刚想开口训斥，但是又想了一下，也是徐梦第一次出外勤，自己确实没提起过。 方煦把自己口袋里的鞋套递给了徐梦：“用我的吧。” “好滴！”徐梦接过鞋套带上问：“是外勤人员，每个人都要带两双吗？我看江副支队给你一个呢。” “那是因为......呜？？”江一帆嘴巴被方煦用手堵住，一脸惊讶的看着方煦。 “看现场吧。”方煦提醒道：“队长。” 江一帆反手抓住方煦的手腕，在手心亲了一下说：“行，听你的，哎？你怎么又耳朵红了，你这老害羞可不行啊！” “.......我再也不要跟你们两个出外勤了！！”徐梦带好鞋套朝着房间走去。 方煦也跟着走进了房间卧室：“卧室是双人床，看起来装修的真的很好，床品也都是双人份的呢。” “队长？”方煦转身看见江一帆还站在玄关。 “徐梦，你去对面敲门问问。”江一帆说：“问一下，邻居有没有看到过姜菀的同居男友。” 徐梦疑惑：“同居？” “嗯，去问问吧，就说自己是居委会的，别说是警察，明白了吗？” “好！” 徐梦走出去后，江一帆蹲在玄关处，打量着这个门口的鞋架，这是一个摆放在门口的六层的木质鞋架，看起来应该是全屋定制的，鞋子摆放得很整齐。最上层，整齐地摆放着几双不同类型的女式高跟鞋；最下层还放了几双高筒靴子，虽然认不出什么牌子，但是根据外观也能判断不便宜。 最起码他认得出几双，在江清月那里看到过。 第三层的最右侧是一双女式棉拖鞋，给这一层空出了三双鞋子的空当。 “这个凶手的反侦查意识真的很不错。”江一帆说道。 方煦走了过来问：“因为鞋子？” 江一帆解释道：“嗯，你看，这里有空荡的地方，按照常理这个鞋柜的摆设来说，这一层就是姜菀平时放拖鞋的地方，但是这里很干净，没有灰尘，说明这个地方之前是放了拖鞋的，但是现在没了。” 方煦说道：“但是我刚去看了卧室，是没有拖鞋的，姜菀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也没有任何鞋子和衣物，队长，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地方空掉的三双鞋子，一双是姜菀死的时候穿的，另外两个位置是他的同居男友的。” “没错，现场房间里没有任何拖鞋，说明姜菀的死的时候穿着的拖鞋被人带走了，一个人死了，拖着走的时候，拖鞋会脱落，但是被这个凶手带走了，而且还带走了本来应该会在鞋架上的拖鞋，说明这个人的心思非常的缜密。“江一帆说着走进了卫生间的查看，卫生间装修的也很豪华，智能马桶，智能镜柜，毛巾架子上是空的，江一帆伸手摸了下：“没有任何灰尘，之前的毛巾也被人拿走了。” 第83章 “姜菀的毛巾？”方煦问。 “不，是凶手的毛巾，现在小女孩都用一次性洗脸巾了，怎么会用毛巾呢？”江一帆指了指镜柜上几张一次性洗脸巾说道：“而且，如果是姜菀的毛巾，没必要拿走，除非是上面有凶手的dna。” 方煦说道：“这样说的话，这个凶手确实很聪明，心思缜密，反侦查能力都是一流的，而且智商很高。” -四十分钟后- “江副支队，我问了，邻居都说没看到过姜菀有同居男友！”徐梦跑回来说道：“别说是同居男友，邻居说姜菀这个人都很少看到。” “嗯，我知道了。”江一帆好像对这个结果并不是很惊讶，走到了卧室查看，盯着床单上的四件套盯了好久。 方煦走进来说：“是不是觉得太整齐了？甚至连人形都没有。” “对，正常人只要是睡在床上的，不可能没有压痕的，不管把床单整理的多好，都应该有一些压痕。”江一帆带好手套，打开卧室的衣柜打量起来“徐梦，你来一下。” “啊啊啊？”徐梦忽然被喊道，跑了过去问：“怎么了，江副支队？” 江一帆问：“你们女孩子买四件套，是不是会根据季节换一些材质？” 徐梦回道：“对啊，虽然青州市的冬天不长，但是到了稍微天冷的时候，肯定要换一些毛茸茸的四件套啦！可爱啊。” “那你看姜菀衣柜里面有你说的那种吗？” 徐梦走近了一些，认真的看了起来：“嗯..有！这个就是！”指着一处被叠放整齐的四件套。 江一帆又问：“但是姜菀床上铺的呢？” “真丝的？”方煦摸了下回答：“不是你们说的那种毛茸茸的材质。” “对，这个凶手很缜密了，知道换好四件套，不留下自己的dna，随手在衣柜拿了一个换上，不过再缜密，男女的审美和思考还是有区别的。”江一帆解释道。 徐梦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江一帆打断：“你给我闭嘴！你再说为什么我懂，这些损害我跟方煦感情的话，我就扣你工资！不对，扣你一年的奖金！信不信！” “哼！”徐梦气鼓鼓的说：“方煦，江副支队凶我！” 方煦无奈的耸肩：“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十个实习女警会被你凶走了。” “放心，我肯定不凶你，舍不得。”江一帆笑着说。滴滴滴滴——忽然手机里铃声传来，江一帆看了下来电显示【老刘头】：“怎么了，刘大法医？” 远在几十里的解剖室内，刘法医正在整理自己的资料：“我刚刚给尸体进行了三次尸检，切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江一帆说着把手机开了扩音。 刘法医点开电脑认真说道：“死者有窒息的现象，虽然不是那种被人掐住脖子捏死的，但是我发现死者的的下唇有被咬伤的痕迹，我检测了死者的牙齿上的血迹，是死者自己的。” “你的意思是说，死者自己咬的？” “对，这种情况一般都是被人用比较软的东西，捂住口鼻导致的，而且伤口我也仔细的看了，还记得之前说伤口的边缘比较毛糙吗？” “嗯。”江一帆把手机递给方煦拿着，走到了床边看着枕头。 刘法医继续说：“虽然凶器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可以有一点肯定了，凶器一定是一把刀，而且是两侧刀面都有凸起才行，捅进去的时候，带起来周边的皮肤翻卷起来。” “老刘头，你刚说的情况，你觉得枕头能不能办到？” “喊我刘主任！！！”解剖室内的刘法医拿着手机大声吼道，晓明助手都吓一跳疑惑的看着他。 “啊对对，刘法医主任，枕头如何？” “嗯，枕头的话，我觉得是很有可能的，你们那个胎盘找到了吗？找到的话就可以做dna了。” “再找了，谢了！”江一帆按下挂机键，手机依旧是在方煦手里拿着，自顾自的走到了空调下面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去查一查，姜菀家里的用电情况了。” “嗯！”方煦说着把手机默默的塞进了江一帆的口袋里。 江一帆感知到自己口袋里有重物落下，笑吟吟道：“你这手法可以啊，等以后结婚了，偷我手机查岗，那不是一偷一个准？” 方煦偷笑说：“我才不查岗呢，我完全相信你。” “我以后真的不想跟你们两个出外勤了！！！！” 徐梦大声吼道，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第35章 你吃醋到现在？ -车内- “果然电费有异常，这都几月份了，还开一天一夜的空调啊？”徐梦坐在后座看着一堆电费单说。 方煦问：“队长，你之前说，海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还有死亡时间往后推移，延缓腐败，是不是就是因为凶手开了空调冷气的原因？” “嗯，”江一帆回答道：“凶手误导我们有两点，第一死者的致命伤，捅了姜菀腹部很多刀，就是为了让我们警察误以为是被捅死的，但是根据老刘...刘法医的刚刚电话来看，姜菀死于窒息。” “第二就是误导姜菀的真正死亡时间，姜菀实际死在这个房间里，但是被人在房间里打开空调冷气，防止尸体表面腐败，几日后再把姜菀的尸体带走到海边抛尸。” 方煦脑子里大概整理了一下案子，他只觉得这个凶手的心思真的很缜密，但是又觉得不合理。 第84章 这个凶手很聪明，所有做的事情都是为了避免警察得知真正的死因，但是最后一步抛尸的时候，又选择了最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太不正常了，一个那么聪明的凶手，完全可以选择一个让警察发现不了的地方。 “想什么呢？”江一帆看着方煦一脸认真的样子。 “就是觉得这案子挺乱的，有点整理不好了。”方煦回答。 江一帆笑着说：“没什么乱的，案子就是有一个抽丝剥茧的过程，破案讲究很多东西，不能全靠推测和猜想，一定要依据实际的物证和环境证明，如果全靠主观推测去抓凶手的话，那人人都是福尔摩斯了。” 方煦听着这话，又想起之前罗小文说的关于一年前那个案子的事情，当年的江一帆一定也是抽丝剥茧找到了凶手，却发现无法定罪，那个时候的他一定很难受吧。 “按照你们两个说的话，这个凶手很聪明了！”徐梦把电费单子整理好放到一边说：“最起码不是神经病！” 江一帆眉梢一挑，看了一眼方煦的表情，半响后，开口问道：“罗小文说的？” “嗯，队长，我们问的，不怪罗小文、”方煦回答，他不想江一帆去责怪罗小文和徐梦，又说道：“我们听到之后也很生气。” 大切诺基车内瞬间陷入安静，久久没有人说话，徐梦好像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又不敢再说什么，方煦一直观察江一帆的脸色，看不出什么变化，等到车子缓缓驶入青州市公安局门口的时候。 江一帆才忽然开口道：“海恒宇这个人有没有精神病，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们警察，假装看不到悲剧，听不到受害者的求救，只看到虚伪的假象，只看到繁华盛世。那我们才是真正的精神分裂者。” 那一瞬间好像方煦又看到了，那个在讲台上说出‘正义就好像是一个带有许多房间，凹角，拐角的大厦，在同一时间想用一盏探照灯照亮每一个房间，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你我都是持灯者，去寻找，探索那些没有被照亮的角落，去不断的完善这座大厦。’‘这也就是我们这群人存在的意义！’那个正义盎然的江一帆，意气风发的少年警官。 江一帆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走吧，回去看看罗小文那边找到胎盘没有。” “好！”徐梦拿着资料开心的跑下车，准备好好跟罗小文说下，自己第一次出外勤的经历。 方煦跟在江一帆身边喊道：“队长，” 江一帆停下脚步：“嗯，我在，怎么了？” 方煦抬头，冬日暖阳打在他的脸上，高挺的鼻梁在一侧的眼窝投下稍暗的侧影，有风吹来，方煦盛着光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偏浅色的瞳孔却格外明亮，就这样盯着江一帆。 “怎么了？准备用美色诱惑我？”江一帆放佛能在那双浅色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少顷带着笑意说：“那你成功了。” “队长，你说的真好，刚刚那段话，”方煦浅笑道：“还有之前你在学校的时候，说的，一直都很好。” “？？？”江一帆先是微微吃了一惊，然后挑眉笑吟吟问道：“你是不是，一年前就....” “我...”方煦刚想开口说什么。 “江副支队！那么巧，在门口啊！”罗小文刚好开着警车回来大喊道：“我找到胎盘了！！” 江一帆和方煦看着，罗小文带着1条警犬在门口，后面跟着痕迹部门，手里还拿了一个证物箱子。 “嗯？”江一帆看着那条史宾格警犬走了过去：“握手！” 警犬教导员松开绳子，史宾格立马完全服从江一帆的指令，送上了自己的爪子：“真乖，还记得我呢？擎天柱？”汪汪！！ “肯定记得你啊，一年前那个案子，你带着它跑了多少次现场啊。”教导员说。 江一帆抚摸着史宾格说：“对啊，我们擎天柱的功勋比我都高，乖！今天也是擎天柱找到的？”汪汪！！！ 教导员说：“对，很奇怪，刚把他放下来，就冲了出去，一下子就找到了！” “是吗？真棒！” 江一帆起身继续说道：“谢了。” “客气了，江副支队。”教导员带着‘擎天柱’回去了。 “走吧，把胎盘送给检测部门看看，到底这个父亲是谁。” “好！” 冬日下午，阳光斜照在青州市公安局的门口。金色的光芒穿过寒冷的空气，如金色的薄纱般洒下，轻轻地触摸着公安局门口的警徽，警徽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这道光穿过刑侦支队大楼的透明玻璃，由上而下望去，江一帆身姿挺拔坚定地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方煦和罗小文，几个刑警手里提着证物箱子，紧跟其后，迈进刑侦大楼。 “江副支队，这个是最新的尸检报告。” 在走廊等着的晓明助手拿着一份报告递给了江一帆：“之前师傅电话中的细节，都在这里。” “好，谢了。”江一帆接过那份最新的时间报告，开始翻看，突然脚步一顿：“姜菀真正的死因，已经可以明确不是刀伤了，凶手做的一切都是误解我们，你们两个跟晓明法医那边，去跟进模拟我带回来的两个枕头，是否符合造成窒息的条件。” “收到，江副支队！” 江一帆继续说道：“方煦，你去申请搜查令，姜菀生前到底干了什么，死亡时间已经开始变化，我们之前所有的调查都不做数，根据真正的死亡时间去排查姜菀的路线。” 第85章 “好的，队长！” 方煦跟着几个刑警按照指示，散开。 “罗小文，把东西送到dna那边检测，要快，催促他们尽快给我一份关于，这个胎盘的父亲到底是谁！” “明白，江副支队！” 罗小文带着箱子跑开。 江一帆继续举步向前，脸上一如既往的严厉冷静，没有人能看透现在这个和以往一样面对案子，全身心投入的副支队，此刻脑子正在被劈成两半，一半正在有条不紊的安排着任务，跟进姜菀的案件。 另一半正在被那晚在邱勇家里发生的事情，和黄毛的口供，反复撞击大脑，那个死死的封印在半边大脑，刑侦支队的所有人，都无法窥探的真相。 事情快结束了，必须要结束了。 四年前和一年前的事情，那根铁链就快衔接上了——-晚上八点半-dna检查还需要时间，晚上说好的是要带着方煦去吃好吃的，但是无奈加班到很晚，方煦觉得太晚休息对江一帆的伤口不好，就决定回家吃了。 这是方煦第一次来到江一帆这个房子里。 四室一厅的房间，装修风格简约而不失高档。客厅中，米白色的沙发搭配深灰色的地毯，墙壁上挂着几幅简约的艺术画作，餐厅里木质餐桌和餐椅散发着自然的质感，上方的简约吊灯照亮了整个区域。 “怎么了？”江一帆弯下腰换鞋子，看着站在原地的方煦。 “鞋？”方煦指了指，示意没有自己的拖鞋。 江一帆这才想起忘记给方煦买拖鞋了：“你看，这说明什么？你是第一个我带回家的人，对不？” 方煦笑了笑，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玄关说：“我没怀疑过队长你，你说什么我都信。”然后弯腰准备脱鞋子。 “等下！”江一帆翻找鞋柜，掏出一双夏季的凉拖鞋：“你穿先换我的棉拖鞋吧，我穿这个夏天的，我现在点个外卖送到家里。” “没事，我穿夏天的吧。” “不行！这都12月了，虽然青州市不是很冷，但是晚上还是有点冷的，听话！”说着江一帆蹲在地面，就要给方煦脱鞋子。 “队长！等下！” 方煦连忙后退几步，整个人跌坐在换鞋凳子上“嘶——” “怎么了？撞到哪里了？”江一帆惊慌询问。 刚刚不小心之间，拉扯到自己小腿的伤口，这个伤口方煦一直没有跟江一帆说，慌张的捂住了自己的裤脚说：“没事，我自己来吧。” 江一帆的刑警明锐度，那不是开玩笑的，方煦这个小动作哪能躲过自己的观察：“你小腿怎么了？” “没事，就是..队长，我自己来吧！” “我看看。”江一帆依旧是蹲在地面，一米八五的身高弯腰蹲在玄关处，方煦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他的后背。 “队长.....其实，我。” 江一帆没等方煦回答，掀开了他的裤脚，看到伤口的那一瞬间，眉头不由得一紧，只觉得心里被人用力打了一拳的难受。 “这个其实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方煦不想江一帆担心自己，也不想让他知道是那晚跳下去的时候刮伤的。 “疼吗？”江一帆声音很低，有些沙哑。 方煦看不到表情，想抽回自己的小腿，却被江一帆紧紧地抓住：“不疼的，队长，一点都不疼的，是我自己不小心。” 江一帆没有说话，起身，打横抱起了方煦，冷静的表情没有一点情绪，径直走到了书房，把他放在书桌上坐好：“等我，别动。” 方煦没有言语，点点头，看着江一帆在书房翻找着东西。数秒后。 江一帆拿着一个药箱走了过来，打开药箱拿了一个酒精棉，小心翼翼的撩开方煦的裤脚，再次看到那个伤口，手里举着酒精棉，愣了许久。 这一次方煦看到了江一帆的表情，充满了担心，内疚：“队长，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有点疼，你忍着点。”江一帆保持半跪着的姿势，一点点清洗着伤口，然后又倒出一点药粉洒在上面。 全程方煦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弯着腰看着江一帆。 良久后，江一帆把药箱整理好，放回原处背对着方煦，无声的呼了一口气：“方煦，对.不..” 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有人在背后搂住了自己：“队长，我真的不疼，你也不要内疚。” 江一帆只觉得心里难受的很，他几乎没有哭过，但是此刻却觉得鼻头一酸，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的情绪。 “队长，我饿了，” “好，你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江一帆转身，努力扯出一个微笑说：“嗯？想吃什么？” “都行，你不是说之前做给别人吃了吗？别人喜欢吃什么，？” “..........”江一帆愣了一秒，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不禁挑了挑眉，是发自内心的带着笑意说：“看不出来啊，你吃醋到现在？” 第36章 今晚别回去了 “你吃醋到现在？？？” 方煦目光躲闪：“我....没有的，队长啊，其实呢，我不介意你之前..” “等下！”江一帆这人绝对不会让方煦误会自己，就好像是傅莹那件事情，感觉到方煦误会了，就要立马说明：“我之前说，吃过的人都说好，那也就是我爸妈，我姐！” 第86章 “哦~”方煦内心暗喜，低着头。 “下一个就是你，走吧，小醋精！”江一帆再次打横抱着方煦说：“看我给你好好展示一下我的厨艺。” “我自己能走，队长。” “我喜欢抱着你。” 江一帆不管方煦拒绝，给他放在沙发上说：“等我，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东西。” “好啊，我等你。” 深夜，城市的喧嚣渐渐安静下来。方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不经意地望向窗外，远处的高楼大厦，灯光闪烁，马路上偶尔有车辆驶过，车灯光在路面上划出一道道明亮的线条，随后又消失在夜色中。 “好了！尝一下，江大厨的手艺！” 江一帆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青椒肉丝面条走了过来，放在茶几上，鲜嫩的青椒丝与细细的肉丝纠缠在一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青椒肉丝面条？”方煦看着茶几上的两碗面条，有些好奇，因为江一帆的口味应该不太会吃这种，平时在刑侦支队的时候，吃泡面都只吃猪骨原味的，对于这种偏辣的口味应该不太感兴趣才对。 “对啊，尝尝看？”江一帆端起一碗，递给方煦，方煦看着这碗面条，明显里面的青椒肉丝比茶几上的另一碗多很多：“队长，你口味应该。” 江一帆把面条放在方煦手里，端起另外一碗说：“我第一次做这种辣味的，特地去百度了一下，青州这边口味偏淡，你肯定吃不惯吧？” “！！！“方煦再次想起，早餐店包子的事情。 “你不习惯青州这里沿海城市，晕船，晕海的，这个确实没办法，慢慢适应，应该会好的。”江一帆夹起一筷面条，送入口中，咀嚼几下继续说道：“但是不能什么都让你来适应我这里，口味这种东西，我可以变的，你喜欢吃辣的，我就慢慢来，呼呼——嘶！” 方煦看着江一帆，只是吃了几根青椒，就辣的不行的样子，觉得有人在用羽毛挠着他的心头一样，痒痒的，说不出的感觉：“队长，其实，我可以不吃辣的。” “那可不行！”江一帆把面条放下，起身走到厨房，打开冰箱喊道：“我可不是大男子主义的人，来日方长，我总能适应的、” 方煦也吃了一口面条：“适应什么？” 江一帆拿了一瓶冰可乐大口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说：“以后总要去见你父母的，总要提前适应啊，你城市那边的饭店肯定都是偏辣的，我现在先慢慢来，这样等到我未来岳父岳母那边了，就能适应好了，对不？” 方煦看着江一帆拿着可乐一口一口的喝着，缓解辣味的样子，笑着说：“真好吃，真的特别好吃！” “是吗？看吧，我就说我的厨艺很好的，吃过的人都说好！”江一帆回到沙发坐着，端起那碗面条继续吃了起来，虽然一口面条，一口可乐的。 两个人就这样并排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不知道在放什么深夜家庭肥皂剧，电视机微弱的灯光下，他们的身影被柔和的光线勾勒出淡淡的轮廓，一边吃着面条，一边专注地看着电视屏幕，偶尔，他们会低声交流几句，分享着对这个无聊的电视剧狗血剧情的看法，就好像是已经结婚的一对小夫妻一样。 他们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小世界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温馨与安静。 “吃好了？”江一帆看着方煦吃的干干净净的碗放下：“那么捧场呢？” “也不是，真的很好吃，特别的好吃。”方煦偏头，拿了一个抱枕放在自己腿上，手肘放在抱枕上撑着脑袋，就这样看着江一帆。 “你又偷看我？” 方煦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言语。 江一帆冲着他傻乐，一副迁就纵容的模样：“还不承认？你之前明明很多次偷看我，对不对？” “嗯~”方煦回答的很直接，没有丝毫的解饰。 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开心：才不是偷看呢！前面是偷偷的，偷偷的暗恋，偷拍，现在应该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自己喜欢了一年的人了。 “可是，队长。” “嗯？” “现在的我，不能算是偷看吧？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方煦指了指他说：“你是我男朋友啊。” “我...你...”江一帆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被方煦这样直白的几句话，撩的不知所措，把手里可乐猛喝一口，放在茶几上。 盯着方煦看了许久，漆黑的眼眸中蕴着炽热的柔情，下一秒，手掌轻扶上方煦的后脑。 方煦身子不自主的有些僵硬：“队长？” “嗯，我在...方煦，我....想...亲你...可以吗？” 方煦怔愣了一瞬，随即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低着头，没有言语，随后下巴被掐住、抬起..下一秒，嘴唇就被江一帆堵住，开始了攻城略地。 “唔--“方煦脑袋逐渐发昏，偏偏身后没有倚靠，身体本能的往后靠去，就立刻被江一帆用力拉了回来，温热的掌心扶在后脑，两人靠得太近。 江一帆更加深入的探索，唇齿交缠，舌尖轻巧地滑入，染了丝甜意的淡淡可乐味道充斥在二人的口腔内部。 这个吻跟医院那个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完全不一样，两个人呼吸紊乱地交织，混乱喘息间，江一帆迷蒙着睁开了眼，看见方煦低垂的长睫，还有被自己亲的微微发红的双唇....江一帆松开自己扶着方煦后脑的手，没了支撑，方煦刚往后一倒，忽然感觉腰间被人抓住，霎那间，整个人就被托起，顺势坐在了江一帆的身上。 第87章 “方煦，.” “嗯，队长，” “今晚别回去了，在我这里睡呗？我床很大。” 方煦咬了咬下唇，低着头，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江一帆昂头亲了下他的嘴角：“乖，我去洗碗，你先去洗澡，记得不要碰到伤口，算了，我给你洗吧？” “！！”方煦猛然起身：“不用！我自己洗！” 江一帆笑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小方煦？” “没有，队长，我自己洗就行了..”方煦一溜烟跑到卫生间，啪嗒，反锁。哗啦啦——洗手间传来热水的声音，江一帆把碗丢进洗碗机，走到门口‘叩叩’敲了门：“不要衣服？准备光着出来？” “我虽然是一个很有自制力的男人，但是如果你光着出来，我真克制不住啊，小方煦。” 方煦的声音在洗手间传来：“那个.....队长，你衣服借我下...” “行吧，勉强借给你下，明天记得去你那房子，拿几件换洗衣服过来。”江一帆走到卧室，挑选好衣物，走到洗手间门口：“我放在门口了，来拿、” “嗯.” 片刻后，吱嘎一声，洗手间的门被打开，方煦带着水滴的小脑袋钻了出来，左右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伸出手，像一只小仓鼠藏过冬食物一般，火速拽了进去。砰！ 洗手间的门再次被关上。 躲在书房门口的江一帆，偷看着这一幕，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心想；‘我未来媳妇，真的可爱死了！！啊啊啊！！真不想绅士啊！！’卧室的双人床上，方煦洗好澡，吹好头发躺在那里，拿着手机翻看着热点新闻，几分钟后，江一帆也洗好走了出来。 “看什么呢？” 方煦把手机锁屏放在床头：“没看什么，就是看看之前的案子。” “一年前那个？”江一帆脱掉鞋子，钻进被窝里朝着方煦身边靠近，伸出手一把搂过他。 方煦就这样靠在他的肩膀上，说道：“嗯，就是好奇，当年那个会所我记得是有非法交易，死的那些人都是，会所里面的工作人员对吗？” “嗯，虽然他们生前是‘小姐’和‘少爷’但是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就是因为没有按照要求好好接待客人，然后被活活打死，海恒宇亲口承认了，有个女的就是自己打死的，但是。”江一帆有些自嘲的笑了下：“挺可笑吧，他在我的审讯室里，承认了自己的罪，然后我亲手给他放走。” 方煦：“其实精神病这个是很难定义的，我觉得拿精神病这种借口来逃避，其实是有突破口的。” 江一帆亲了一下方煦额头说：“方煦，一年前那个案子，确实一直是我心里的一根刺，那种身为警察，眼睁睁看着杀人凶手被无罪释放，那种感觉，真的挺糟心的，我当年做了一个很冲动的事情，海恒宇被无罪释放之后，我偷偷去了他家里。” “偷偷？”方煦小声问。 “嗯，没有搜查令的那种，偷偷摸摸去的，因为我太想去找证据了，什么狗屁精神病证明，我压根就不相信，结果被发现了，然后海恒宇这小子举报了我。” “结果呢？” “后来，是冯队长给我背锅了，说是按照她的指令去的，我没有接收任何惩罚，但是她却被停职惩罚了，所以整个市局，我对冯队长，是非常尊敬的，不管什么任务和事情，只要她说，我都会去做。” 方煦调整了一下身子，昂着头看着江一帆。 “怎么了？你觉得我当年也很冲动？不过确实是错误的。” “不是的，”方煦摇了摇头说：“我意思是，下次你可以带我一起去，这样我可以给你背锅，然后你还有一次调查的机会，就好像是游戏里面的复活币？” 江一帆愣住了，下意思的‘啊？’了一声。 是他第一次把这件事情说给第三人听，想过很多种回答，也许方煦会继续追问自己当年的事情，也有可能会问当时的处罚是什么，种种之类的。 但是怎么也没想过，是这个回答，不管遇到什么棘手的案子，都能冷静分析的江一帆，这一刻，他的思绪一片空白，脑子里空洞洞的，只有一颗心脏孤独而强烈地跳动着，什么都分析不出来了。 他只知道，方煦这个人太相信自己了，是完全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边。 “睡吧，晚安！”方煦快速在江一帆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钻进被窝里闭着眼。 良久后，江一帆脑袋才恢复运转，心跳才开始正常跳动，看着身边人，附身在他眼皮亲了一下：“晚安。” 江一帆整理好方煦身上的被子，躺在床上，紧紧地搂住了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方煦也慢慢放松下来，两个人的身体贴的很近。 月光如轻纱般洒在卧室里，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小区内其它楼层，却依旧热闹，有深夜刚加班回来的小情侣，有在辅导孩子的家庭，还有散步回来的老年夫妻。 而此刻，江一帆家里，那盏为了方煦特地打开的小夜灯，闪着微弱的暖光，仿佛和那些人家里的灯光相互呼应，又融为一体。 第37章 一见钟情不肤浅 “所以这算是我来青州那么久，第一次休息，好好的睡了一个懒觉。” 翌日上午11:00，方煦一脸困倦地揉着眼站在餐厅手里拿着一杯温水喝着。 第88章 江一帆从顶楼走下，拖鞋被他踩的啪嗒作响，双手抱着衣物整理箱，不疾不徐地往下走，行至最末几级台阶，他快速垫了几步，长腿踩到地面，又恢复不紧不慢走到方煦身边，把整理箱放在地面。 问：“你这什么养生习惯，早起还先喝一杯温水，我早上起来的时候，都是直接喝一杯冰水，越冰越好。” 方煦把手里的杯子放下，说：“可是喝冰水的话，对身体不好，不过呢，这个也是因人而异的。” “那你希望我喝温水还是冰水？”江一帆走到冰箱面前，拉开双开门，朝着里面的几瓶矿泉水，嘟囔道：“快喝完了，等下喊个超市配送，你有什么想喝的吗？” “虽然我希望你喝温水，但是不强求，因为确实有的人的体质，是可以接受喝冰水的。”方煦认真回答，把手里空掉的杯子拿到热水机旁，又倒满了一杯。 正准备喝水，江一帆悄悄地走到他身边，伸手握住了他拿杯子的手，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怎么了？我喝温水啊。” 江一帆话音落下，缓缓地将杯子举到嘴边，喝下了杯中的水，然后轻轻地松开了方煦的手：“嗯，确实温水呢，喝的还是舒服的。” 方煦看着手里空空的杯子，嘴角上扬，没有言语，把杯子放下：“dna那边检测的报告还要几天吧。” “对啊，正好今天去你住的房子那边，把你的衣服拿过来，你不能一直穿我的衣服，虽然我不介意的，但是有点.....大吧？”江一帆走到沙发处，把刚刚从顶楼拿下来的衣服整理着：“你的衣服好像都是白色的，那么喜欢白色呢，这个也是浅色系的....” 方煦还没从刚刚那句‘有点大’的话整理好情绪，就看见江一帆正在沙发前站着，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队长！！我自己来就行了。”慌张的跑了过去，一把拽过自己的贴身衣物。 拖了烘干机的好处，昨晚洗好的衣服，今早就干了，可以穿了，方煦把自己的衣服抱在怀里，跑到洗手间。 不一会，江一帆就听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也没再继续调侃什么，开始继续整理衣服，等到他把衣服都抱到卧室衣柜里的时候，发现洗手间的门还没打开。叩叩—— “嗯？你在里面干嘛呢？”江一帆走近，听到洗手间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音：“你还洗澡？” “不是的，队长。” “那你开门。” “等下！” “你确定？你忘记，我会撬锁了？而且这是我家里，我也有钥匙。” ‘啪嗒’洗手间的锁扣被打开，方煦露出一个小脑袋伸出来：“队长，我这是想着把你的衣服给洗了...” 江一帆没想到方煦会给自己写衣服，脑子一时都没转过来，本能的“啊？” “等我下，马上就好了，队长。” “不是...等下！”江一帆用力把门推开，两个人力气悬殊，方煦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自己就这样单手抱着怀里的人，朝里面看去。 看到沐浴间内的一幕，自己的贴身衣服正在湿哒哒的挂在那里。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除了自己的老爸老妈，给自己洗这种东西，而且他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住校了，独立生活的太久了，眼瞅着二十九岁了，居然能看到有人给自己洗衣服。还是方煦！ 江一帆这人，从来不觉得，自己另一半就要给自己洗衣做饭，做家务，全部归功于他的亲姐姐的‘爱情指导’，一个合格的老公，应该是要给媳妇做家务的。 方煦有些不好意思，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给别人洗：“队长...你先出去等我下，马上就洗好了。” 此刻，江一帆只觉得，胸膛下的那颗心脏仿佛有什么在挠着，激涌起阵阵酥麻，大脑只冒出一个肯定的想法‘结婚！必须结婚！那么好的媳妇！必须要留住！’ “那个，咳咳——我来吧，我们家里都是男人做家务的。”开口语气平淡，丝毫不知道这人已经在内心规划好，以后结婚的未来了。 “没事的，队长，你在外面等我下。” “那个....恩...好！那我等你。” 江副支队居然也有支支吾吾的时候。 江一帆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发，继续说：“那个，洗好，我们出去吃饭，约会啥的，对对，就是这个，我去换个衣服啊。” “好的，队长。” 洗手间的门再次被关上，哗啦啦的水流声，继续响了起来。 在主卧的江一帆，打开自己的衣柜，听着那个水流声音，眼前明明看到的画面是衣柜的衣服，但是脑子里面想的都是，方煦在给自己洗贴身衣物的样子......湿哒哒的贴身衣服。 ‘他手长得真白，人也白，真好看。’‘他给我洗衣服，他怎么那么好？’‘果然，是为了我来青州的，怎么回事，我让别人给我找的照片，怎么还不发给我！’‘不对啊，我是来挑选衣服的，找个帅的，带他约会去！’江一帆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在衣柜里面翻找起衣服，几分钟后，身后偌大的双人床被丢的都是衣服，回头看着床上七零八散的衣物，选了件白色长袖内搭，又挑选了件黑色牛仔外套。 刚换好上衣，准备挑选裤子的时候。啪嗒——他听见洗手间开门的声音，侧身望去，看到方煦猫着腰，小心翼翼的朝着顶楼阳台的方向走去。 第89章 那双白皙好看的双手里，躺着自己的湿哒哒的贴身衣物。 “！！”江一帆猛地吞咽口水，收回自己的视线；‘找裤子，对对，就这条吧。’低头，准备换裤子....然后看到.....江一帆把手里裤子猛地摔在床上，内心狂吼：‘这怎么换啊！怎么出去见人啊！’在卧室独自默念了无数遍‘忍！！一定要忍！方煦腿部伤口还没好，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队长？你不是换衣服吗？”方煦晾好衣服，看到江一帆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窗户旁边，好像在看风景，嘴里嘟囔着什么，听不太清。 “.........”江一帆低头，确定现在自己可以转身了，回头平淡的说道：“嗯，是的，你在客厅等我。” “嗯，好。” 方煦不懂，只知道自己男朋友换衣服很慢，乖乖的坐在沙发上吃着抹茶味道的小零食，等着男朋友带自己出门约会。- 大切诺基停在路边，方煦说自己上楼去拿衣服就行了，江一帆也没拒绝，在车里等着。嗡嗡嗡——口袋的手机传来震动的声音，江一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把车窗摇上，反锁车门。 “怎么，还打电话了...” 城市的天空被阴云笼罩，光线变得柔和而昏黄。街道两旁的建筑物显得有些沉闷，仿佛被一层灰色的薄纱所覆盖，大切车身上的黑漆在阴天中显得更加深邃—— “行，我知道，不过我把画像也给了，希望尽快有结果吧....” “就这样，对了，以后等我结婚了，你要偷偷..也不是，希望是当我面给我一个大红包啊。” 电话那头传来男子的笑声：“没问题，挂了，我还要忙。”嘟嘟——电话挂断后，江一帆看了看时间，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靠着车身，掏出打火机，看着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的光。他吐着烟圈，模样有些失神。 方煦打包好一个小小的箱子，走了下来，看到远处的人，刚想开口喊只见江一帆嘴里还咬着烟，一抹猩红明灭，黑眸涌动他看不懂的情绪，顿了几秒后：“队长，我好了。” “嗯？”江一帆闻言，转头，脸上表情调整的很快，又是那副经常在方煦面前流露的神情。 方煦也没打算寻求答案，朝着江一帆走了过去：“走吧，你不是说要去吃饭吗？” “对啊，你想吃什么？我也很少出去吃饭。”说着，打开后备箱，接过方煦手里的箱子，放了进去：“不过，附近有个商场，去看逛一逛，” “好，我都行。” “你别我说什么，你都行。”江一帆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说：“在我的爱情理念里，应该是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方煦坐进车内说：“那我打开手机看看，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这就对了，我都听你的。”江一帆低头亲了一下方煦的眉眼。 下午五点，阴天的光线使得商场的外观显得有些沉闷，巨大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微弱的光线，车子缓缓地行驶着，绕着商场转了一圈又一圈，可停车场的入口却始终没有出现。 “这商场重新装修了？停车场都没弄好？”江一帆抱怨道：“就顾着装修外面了，停车场呢？” 方煦看了看周围说：“要不就停在马路边上吧，我看有画停车线呢，队长。” “好勒，”江一帆找了一个空荡车位，转动方向盘，随着完美的侧方位停车入库：“在停车点吧？” 方煦点头：“嗯，交警肯定不会给你贴牌的。” “哈哈哈，你还记得这个事情呢？”江一帆打开车门，说：“你要知道，我一个堂堂市局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拿着罚款单去交罚款真的挺丢人的。” 方煦想起之前刚来的时候，问：“我刚来刑侦支队那天，你也被罚款了？” “对啊，当时处理一个跳楼案子，着急了没停好，就下车了。”江一帆拉着方煦的手腕说：“结果贴了罚款，200块钱，后面我不是跟你们说我去交罚款了吗？” 方煦偏头看着他，虽然没有言语，但是眼神带着疑惑。 江一帆自然明白这个眼神的含义，方煦这人记忆力好的没话说，自己有时候都觉得佩服，随口一提的事情，看过一次的报告，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只得解释道：“当时确实，是跟你们说，我去交罚款了，事实也是我撒谎了。” “嗯？”方煦疑惑问。 江一帆回答：“当时我那个样子，多狼狈啊，掉进水泥里，肯定不能用那种样子见到你，为了维护我的形象，我就回家换了个衣服，做了个发型哈哈哈——” 方煦想起之前在医院的时候，江一帆说‘一见钟情就是扯淡’问：“你第一次见到我就？” “当然了，是，我是肤浅，但是没办法啊。”江一帆想起初见方煦之前，还在那里骂骂咧咧的跟邱勇说‘一见钟情太肤浅了’方煦低头偷笑，挽着江一帆的手臂说：“不肤浅，真的，我挺相信一见钟情的，其实。” 毕竟自己也是对身边这位，一见钟情啊~ 第38章 第一次约会 “嗯？你说什么？”人群的嘈杂声音，江一帆没有听清方煦的话。 方煦：“我说....” 话还没说完，忽然有人拦住他们：“哎！这两位帅哥，来玩射击啊，有奖品哦！” 商场外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一个射击气球赢取奖品的摊子格外引人注目。摊子上五颜六色的气球随风飘动，摊主热情的给方煦还有江一帆介绍：“玩一玩，有礼品哦，男人嘛，就是要玩射击！” 第90章 方煦看了一下背后的射击气球板，他毕业后，就在实习，其实真的很少有机会射击了，但是又觉得这种对于江一帆这种级别的刑警是不是有点幼稚了。 便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准备离开。 “好，我想玩！” 江一帆直接拉着方煦走到摊子面前：“怎么玩的，奖品是什么？” 摊主介绍说：“三十块钱，四十发子弹，全部打中，就能拿到我们大奖了！” “行，我来三十块钱的。”江一帆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方煦在旁边站着，心想‘队长还喜欢玩这个？’摊主把一把玩具手枪，递给江一帆：“帅哥，给。” “哟？还是ak47啊，好枪啊哈哈哈——”江一帆掂量着手里的玩具枪，转头就递给了方煦：“我手疼，你玩吧。” “啊？”方煦楞了下：“你不玩吗？” 江一帆小声说：“下次啊，想玩什么，想吃什么就直接说，你对象我，还能拒绝你吗，对不？” 方煦：“！！！队长，我...” “拿着吧，让我看看，你的射击技术如何？” “嗯，好~” 对于射击而言，方煦虽然不是警校第一，但是还是挺有自信的，稳稳地握住手中的玩具 ak47，目光如炬，瞄准了对面的气球。手指轻触扳机，——砰！ 随着一声清脆的射击声，枪口喷发出一颗彩弹，直直地飞向目标，气球瞬间破裂，化作一片片五彩的碎片，缓缓飘落。 “厉害啊！小方煦！” 江一帆‘啪啪’鼓掌：“继续，继续，给我拿个大奖回来。” “好呀~” 随着“砰砰”的射击声，人群中不时传来阵阵欢呼声和惋惜声。 ‘哎哟喂，空了一枪啊！’‘可惜了，可惜了，得全中吧！’方煦心里存疑，不应该啊，刚刚明明是瞄准的了，就算是没打破气球，也不可能连气球的边缘，都没有擦碰到。 盯着那只蓝色气球，看了许久。 “可惜，可惜，小帅哥，你这空了一枪啊，还继续不？”摊主老板谄笑说道。 江一帆双手环臂，站在那里：“老板，你这枪不错啊，特别定制的吧？” 摊主老板一脸疑惑问：“啥意思，你这啥意思！” “光打雷不下雨啊，听见枪声，不见子弹啊？” 江一帆动了动脖子，活动了一下身子，掰了下手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你这干嘛？想砸场子啊？”摊主老板一看眼前这人，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江一帆沉默不语，长腿轻松地跨过摊子的边缘，身体微微前倾。指了指那只蓝色气球：“这颗子弹呢？” “什么...什么子弹？”摊主老板支支吾吾的：“你这个人怎么还来我店里了？” “队长？”方煦站在外围询问。 江一帆转过头来，上扬起嘴角，勾出一抹很暖昧的笑意：“乖，等我下。”说完一把搂住摊主老板。 江一帆一米八五的身高，摊主老板顶多也就一米七左右。 他手臂紧紧搂住摊主老板的肩膀，摊主在他的挟持下，脚步踉跄地被押到了角落：“给你看个好东西，老板，” “啊——？”摊主老板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压制的动不了：“不是，什么东西！你给我撒开手啊，小心我报警！” “好看不？”江一帆从容地掏出一个警官证，证件上的国徽格外显眼，职级一栏清晰地显示着【处（局）级正职：三级督察】 “老板，看巧不巧，上面还有个名字，江一帆，我刚好就叫江一帆，你刚刚说报警对吧？你看我这个级别够不够出警的？” 摊主老板：“...........” “你说，我给市场监督管理局打个电话，查一查你，怎么样？” “我错了，对不起！”摊主老板立马求饶：“那个，小本生意，我给您退钱，您随便挑礼物。” “这还差不多，以后好好做生意，别缺斤少两的，我看好你哦！”江一帆意味深长的拍了拍摊主的肩膀，大步迈过摊子，：“不玩了，不好玩，老板说，他给我们随便挑个礼物。” “啊？”方煦疑惑。 江一帆已经在翻找摊子上的礼品袋了，：“这个好不好看？”方煦摇头。 “这个呢？” 方煦继续摇头：“哎，队长，这些娃娃都太....”太丑了，而且过于山寨了。 方煦心想，这些到底是出自那些厂家的呢，走过去看了看，嗯？ 有长得有点像喜洋洋的小兔子，又有一身灰色的懒羊羊？甚至还有一个他都无法分辨出到底是模仿，借鉴了哪个卡通人物的娃娃。 “就这个吧。”方煦无奈揉了揉眉心，拿了一个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车载摆件，虽然他分不清这是个什么东西，像个兔子，又像一只小猫的造型。 “好，等回头放我车里。”江一帆说：“谢了，老板、” 摊主老板慌张道：“不敢，不敢，您开心就好。” 江一帆带着方煦离开了，走进商场后，方煦想了想说：“我觉得我射击技术太差了。” “不是，不差。”江一帆看着手机上的点评软件，翻找着高评分的店铺。 方煦问：“可是，我连气球的边缘都没有打中，别安慰我了。” “就这家吧，看起来评分还不错。”江一帆把手机递给方煦。 第91章 “湘菜？”方煦看着显示屏上的一个4.9分的店铺：“队长，你吃辣的？” 江一帆说：“对，就是想吃辣的了，就这家吧。” “可是队长，你的...” “我怎么了？辣椒这种口味啊，就是要多吃，多练习，然后就习惯了。”江一帆说：“还有啊，你射击技术不差，不是我偏心安慰你，那个玩具枪的子弹都没有填满，这种手段，就是欺骗，要不是你在我旁边，我高低要给他好好惩罚一下。” 方煦把手机放在江一帆的口袋里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对于这个动作，江一帆已经习惯了，其实第一次方煦这样做的时候，他就提前察觉到了，不过他就是想让方煦对自己做一些很亲密的举动。 “只有枪声，就算你没有打中，也应该有子弹射出才对，你刚刚打的时候，第二发，只有声音，但是地面上连个废子弹都没，怎么能怪你射击不好呢？” “原来是这样？我都没注意，只顾着瞄准了。” “你好，两位，” 江一帆和店门口的服务员说好之后，又转头跟方煦继续说：“就好像是，之前姜菀那个案子的监控一样，有时候，哪怕只有声音也是破案的关键。物证和环境证据是很重要的。” 对于破案很多细节和技巧，江一帆确实懂得很多，方煦听得很认真：“嗯，我记住了。” 江一帆拉起方煦的手放在手心里说：“这玩具枪都给你手弄脏了，我给你擦擦。” 方煦看着江一帆打开饭店的湿巾，给自己认真擦拭干净：“队长。” “嗯？”江一帆头也没抬。 “那天晚上，我赶到的时候，看到你那个样子，心里特别难受。” 江一帆把湿巾丢进垃圾桶，打趣道：“以为我被摔死了。” “不完全是。”方煦摇头，随即又点头，说：“那个时候看到你那个样子，我肯定很难受，也担心，我也知道警察肯定是有危险的，不管什么部门的警察都要面临这点。” “嗯，然后呢？”江一帆问。 方煦：“我在想，那个时候，我不在你身边，我希望以后有危险的时候，你不要瞒着我，可以吗？不管什么任务，我们都一起去执行，哪怕会有危险，不安全，但是我不希望是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 “昂~”江一帆这个字，是本能发出的，因为他现在已经无法去冷静下自己的思绪了，默默的抓住方煦的手，十指紧扣。 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刚刚的每一个字，都刻进江一帆的脑海里，带动着每一根神经末梢颤动，方煦每次跟自己表达心意的时候，不管如何组词言语，都在让自己明白。 他相信自己，甚至愿意为了这份相信，付出一切。 “好。”江一帆亲了一下方煦的手背，说：“方煦。” “嗯？” 江一帆：“你其实真的很聪明，这段时间，你有过怀疑和猜想，但是从来没有问过我。” “队长。”方煦轻轻摩挲着江一帆的大拇指，说：“我不问，等你想说的时候，跟我说就行了。” 江一帆抿嘴笑了笑：“好，但是我肯定的告诉你，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也不会让你的喜欢变得毫无价值。” 方煦唇边的笑容渐盛，连眼角眉梢都不可抑制地流露出笑意，却不说话，只是默默点头。 “吃饭吧。” “好啊。”江一帆轻轻夹起盘子里的，小炒黄牛肉，鲜嫩的牛肉在筷子间微微颤动放在方煦的碗里：“你说，我们两个这算不算第一次约会？” “咳咳——”方煦吞下牛肉：“算，而且也是我的人生第一次约会。” “那么巧合啊？也是我的人生第一次。” 第39章 dna结果 青州市公安局的六点半的清晨，几朵莫奈灰色的云，恹恹松散在城市上空，残夜昏黑被过滤得所剩无几，市局的几栋高楼沉寂无光不见熙攘，只有微弱的灯光闪烁。 -dna检测室- “加班加点的终于有结果了！”痕检部门主任盯着电脑，把从胎盘提取的数据开始比对dna数据库。 刘法医：“我这不是陪着你吗？这案子拖得时间太久了，老何，这匹配好，资料给江一帆那小子，我们两个找地方按按摩，放松放松。” “行！”何主任起身给自己杯子里泡的没有茶味道的叶子倒掉。 叮——匹配成功。 母亲dna匹配；姜菀【mate】 父亲dna匹配：..........痕检部门办公室的灯光昏暗，只有显示屏上的最新数据，闪烁着。 “老何，这不能给江一帆那小子！”刘法医慌张的掏出手机，翻找通讯录：“先打电话给冯队！” 一1小时后——黑色的红旗车稳稳地停在了公安局门口，车门被推开，冯若云从车上下来，长款米色毛呢大衣包裹着她的身体，衣摆在她的脚步间轻轻摇曳，踩着软底短靴，迈进市局大楼。 几个值夜班的警察看到，点头喊道：“冯队长，早！” 冯若云点头示意，大步朝着办公室门口走去。 微信群【刑侦支队相亲相爱一家人】 罗小文：‘听说邱勇脱离危险期了！’徐梦；‘开心表情jpg’徐梦；‘太棒啦！！’方煦；‘嗯，昨天我跟队长去医院看了，情况有好转的。’车内-副驾驶的方煦，拿着手机汇报着群里的信息，抬头视线落在那个昨天射击摊子‘赢得’的车载摆件。 第92章 江一帆的意思是‘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怎么也算是第一次约会的纪念品，还是摆在了车内。’方煦虽然有些抗拒，但是这个丑丑的东西，看久了，也就放弃了... “我有个问题很好奇，队长。” “嗯，什么问题。”江一帆专心开着车问道。 方煦：“你平时的衣品真的很好，为什么...”为什么对于某些事物上的审美，让自己大跌眼镜，比如定情的那束玫瑰花，还有这个第一次约会的纪念品。 江一帆的形容词，居然是；不是很好看....想到这里，方煦再次抬头对上，那个‘兔子一样的小狗’摇头晃脑的样子，实在没眼看下去。 “我衣品好，我眼光也高啊，我挑选对象的眼光难道不好吗？”江一帆明显没有理解方煦的意思。 方煦：“..........” 行，反驳不了一点，干脆沉默。 江一帆继续说：“哎—不过说认真的，我见到你之前的时候，真得以为我辈子得单身了。” “为什么呢？”方煦觉得不可信，心想，排除江一帆这人的长相不谈，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29岁就能做到这个职位的，已经算是很厉害了，家里经济条件也不错，怎么可能会觉得自己是单身呢。 这样想着，然后瞟了一眼那位警队的第一帅哥。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手随意搭在方向盘，下颌线利落流畅，侧脸英俊绝伦，眼眸漆黑漂亮的几乎让人溺毙，而垂下来的长长睫毛在从车窗外头透进来的日光中也微微泛着暖意。 江一帆不说话的时候，就这样看着，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浓颜系帅哥。 方煦长叹一口气，心想：....算了，这人长相抛不开，自己当年也是被吸引的人.. “这有什么好疑惑的？”江一帆踩下刹车，停在刑侦支队大楼前的停车位说：“首先，我的工作性质，加班起来就没日没夜的，压根也没机会去找对象啊。” 啪嗒，解开自己的安全带，靠近方煦，伸手帮他解开安全带，盯着他说：“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遇到你之前，我压根没想过谈恋爱这种事情，单身一辈子，然后把青州市所有的罪犯都抓完！退休后，再去监狱，找个保安的活，人生完美啊！” 方煦歪头看着他。 “我是遇到你，才有这个念头的，懂了不？” “懂~啦~”方煦语调都带着上扬的尾调，丝毫没有掩饰自己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的开心。- 刑侦支队，办公室内- “冯队？你怎么来了？”罗小文看到冯若云走进房间，起身拍了拍旁边的徐梦。 “冯冯......队？”徐梦慌张的把手机收了起来。 两个人互相对视，压根猜不出冯若云来是为了什么。 冯若云站在门口问：“江一帆呢？” 罗小文看了下时间；“应该在楼下了吧。” 话音刚落，江一帆就带着方煦走了进来，看到冯若云也是有些惊讶：“嗯？冯队，有什么事情吗？怎么还亲自来了？” 方煦跟在江一帆身后，探头看了看办公室内的徐梦和罗小文，没有得到答案，只看出迷茫。 “江一帆，姜菀死后分娩的胎盘，dna报告出来了。”冯若云抬手把手里的文档举在空中，却迟迟没有放下。 这一举动，无疑是不正常的。 dna报告出来了，应该是先给江一帆告知，没有必要惊动冯若云这个级别的人。 “这份报告有什么问题吗？”江一帆开门见山，直接问：“冯队？” “江一帆，你听我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明白，我们是警察，需要按照刑法查案子，下结论。” 冯若云深叹了一口气，才把那份报告交付给江一帆手里。 江一帆神情严肃的打开了那份dna检测报告，办公室内的人，没有人敢上前去查看，报告里面写了什么。 只能观察，江副支队的表情，严肃，蹙眉，严厉，却又再最后一秒那么让人捉摸不透。啪——！ dna报告被摔在桌面上。 冯若云呵斥道：“江一帆！！你给我回来！” 只是，喊得太迟了。 江一帆已经夺门而出，冯若云跟在后面追了出去。 “这这，怎么回事啊？”罗小文慌张的绕过桌子，来到了方煦面前，跟他一起查看那份报告。 “海恒宇！！？？” 罗小文看到那个名字的时候，高声疾呼：“卧槽！怪不得，不对啊！海恒宇在，缉毒支队啊！” 方煦脑海里先是被‘海恒宇’震惊到，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听到‘缉毒支队’：“队长？” “哎！方煦，你别，你等等我啊！”罗小文把报告丢在桌上：“徐梦，你在这里等着，！” “啊？哦哦哦..” -缉毒支队大楼-江一帆如疾风般冲了进去，丝毫不管周围人的询问。 ‘这不是刑侦支队的江副支队吗？’‘他来干嘛？’‘不知道啊，我们也不敢问啊。’年轻的警察只顾好奇，几个有资料的老警察看到的时候，已经冲了上去：“江副支队，是有什么事情吗？” 江一帆冷声道：“王眀耀在哪？我找他有事情。” “江副支队，我们缉毒支队好像这段时间没有什么案子，跟刑侦支队有关联吧？” “我说，王眀耀在哪？” 第93章 ‘江副支队！快去喊王大队长！’江一帆手臂挥舞着，将阻拦的人推开，朝着审讯室径直走去。 霎那间，吵闹声充斥在整个缉毒支队大楼——走廊内，几个警察押着‘星潮会所’的一群人，正要带到审讯室内，进行最后一次审问，看到江一帆走来的时候，都有些惊讶。 还没等他们开口询问，就听见——啪嗒！ “！@#￥%……你他娘的是不是有病！江一帆！”海恒宇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银色手铐。 “海恒宇，你涉嫌和一起杀人案有关，我要带你去刑侦支队调查！”江一帆说完，一把揪住海恒宇的衣领：“你放心，我一定亲自审讯你！” “什么案子，需要在这里带走我们缉毒支队的人？” 王眀耀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江副支队做事情，一直那么我行我素吗？难道连最基础的交接报告都不知道打吗？” “你！”江一帆松开海恒宇的衣领，面色阴沉地走到王眀耀面前：“是啊，王大队长，当然要打报告了，放心，我会按照流程，如实的打好一份报告给您。” 江一帆故意加重了‘如实’两个字。 这样的语调，年轻的警察并未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身边的几个老警察，眉头紧锁，不敢说话。 王眀耀声音中带着一丝冷漠和挑衅：“当然了，江刑警，不对，现在不是小刑警了，是江副支队了，更加会如实说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异常紧张，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张力在他们之间蔓延。当他们面对面时，彼此的目光交汇，眼神中透露出明显的敌意和不满。 “江一帆，你给我出来！”冯若云人还未到走廊内，声音已经在传来，方煦和罗小文也紧跟其后。 冯若云声音刚刚响起。 江一帆身体陡然一僵，眉头蹙起，转瞬即逝。 “都站在这里干嘛！还不把人都带审讯室去！”王眀耀转头朝着手下呵斥：“散开！我们缉毒支队的都很闲吗？没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刀疤男等一群手下就被押到了审讯室内。 方煦这才看到江一帆，以及他第一次看见的王眀耀，就听见罗小文压低声音说道：“这怎么看起来不像是抓海恒宇啊，倒像是要跟王大队长打架啊？” 罗小文不清楚四年前的事情，方煦更加不清楚—— “冯队，你们刑侦支队办事情，真是看不懂，一个区区的副支队长，来我手里要人，什么报告都没有.....” “你少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王眀耀！”江一帆抓住眼前这位比自己级别高两级的人：“是我办事有问题，你说冯队干嘛，别跟我.在这里指桑骂槐...” 冯若云命令道：“江一帆，出去。” 江一帆咬牙松开王眀耀的衣服，转身离开。 王眀耀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在身后嘲讽道：“江副支队！不要忘了给我报告，我，亲自给你签署同意——”话音落下，刚离开的江一帆转身就要冲回去。‘队长！’‘江副支队！’罗小文和方煦连忙阻拦。 江一帆怒吼道：“别跟我在这里摆谱，有本事就去告啊！让调查组的人再带我回去审讯，王眀耀！” 话音落下，缉毒支队大厅所有的人，都神情变化，有沉默的，有听不懂的，罗小文和方煦就属于后者。 只是奇怪的很，方煦居然看见海恒宇这个人，听到这句话，居然在冷笑。 但是现在方煦没有心情管这些。 “先查案子，还要审讯呢，队长。”方煦大步走到江一帆的身前，抓住他的手臂：“我们先回去，好吗？” 江一帆有些冷静下来，看了眼方煦，又看了眼海恒宇，少顷开口道：“冯队，我先走了。” 冯若云：“嗯，你们都回去吧。” 方煦跟着江一帆离开了，因为还在挽着他的手臂，距离有些近，他嗅到了什么味道。 好像是在江一帆身上传来的，但是很淡，好像是那种贴在身上膏药的味道，但是方煦知道，江一帆没有贴这种东西，无意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位置，没放在心上。 罗小文：“哎呀，江副支队啊，你不能冲动啊，我们要走程序的。” 江一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去开审讯室，这个人我要亲自审问。” 罗小文立刻回答：“好，我现在就去。” “方煦，”江一帆看着罗小文远去的背影，又转头看着还在挽着自己的人。 “嗯，队长，怎么了？” “你去把观察室等我，我在这里等冯队，有些事情，去吧。” 方煦松开了挽着江一帆的手腕：“好，队长..” “放心，”江一帆抬手整理了方煦的额前的头发，柔声说道：“我知道你还怕我又冲动回去，你又好奇，我和那个缉毒支队的王眀耀为什么是这种关系对吗？” 方煦点头，确实是有疑问的，但是却没打算问：“没事了，我去观察室等你。” “好。” 江一帆说：“等段时间吧，这个案子结束了，我好好跟你聊聊挂关于，我们青州市公安局四年前的事情。” 第40章 审讯 -刑侦支队，审讯室内-海恒宇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甚至连记录员都没有安排，只有江一帆跟他两个人。 “海恒宇，没想到，时隔一年，我们两个又在审讯室见面了。” 第94章 江一帆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口，语气平和，宛如深潭静水，毫无波澜。 跟四十分钟前，在缉毒支队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不仅是海恒宇，脸色有些吃惊，就连观察室的罗小文和方煦都有些意料不到，本想至少也会多少有些言语的冲突和挑衅的。 这样反差下，方煦心里泛起嘀咕，倒好像是刚刚那一幕有些不真实了。 “这个女的，认识吗？” 江一帆翻开桌面上的尸检报告，上面那张照片是姜菀的解剖的照片，是一张腹部创口的特写照片，已经被海水泡的发白，大小不一的创口，属实有些视觉冲击。 海恒宇只是看了一眼，就抬头看着椅对面的人：“怎么，随便拿一个恶心的尸体照片，准备跟之前一样开始刺激我吗？” “之前？怎么，你还记得你之前杀人的事情吗？也是了，毕竟你是个杀人犯，亲手把一个，哦？不，是两个人，活活打死，看着他们被打的皮开肉绽，流血致死，对吗？” “是，所以呢？当年找到证据的人是你，可是，亲自放我出去的人，不也是您吗？江——副支队长？” 审讯室内，陷入死一片的寂静，甚至能听见墙壁上钟表秒针走动‘滴答滴答’的声音。 江一帆只是盯着海恒宇，少顷，嘴角微扬。说：“她叫姜菀，这是她的伤口。” 海恒宇表情微动，却未说话。 “你认识姜菀吗？” 这个问题问的实在过于不符合江副支队的审讯手段，胎盘的dna都已经检测出，父母的就是属于姜菀和海恒宇了，哪怕是普通刑警，这个时候都应该直接把那份dna检测报告甩到这个‘父亲’的面前，质问了。 但是江一帆只是问了一句‘认识吗？’桌面上摊开的始终都是，腹部的创口特写照片，其它的报告资料都被他压在下面，宛如被遗忘一般。 “认识。”海恒宇平淡说：“我那么多女人其中的一个，有钱人包养些女的，不稀奇吧。” “当然不稀奇了，我只是好奇，你跟每个女的关系都好到。”江一帆好像是故意把那张照片往前推了推，说：“好到——同居吗？” 闻言，海恒宇眼角抽了抽：“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姜菀，12月八号我们发现尸体在海边，被打捞上来的时候，腹部全部都是这些伤口。”江一帆敲了敲照片。 海恒宇：“我12月7号晚上就在会所玩，关我屁事，我八号下午才离开，不会查案就去调监控，对了，我忘记了，江警官最会的就是溜门撬锁，你可以再次溜到我们的保安室啊，偷监控？” 单面玻璃另一边，罗小文听到这话，都觉得有些生气抱怨道：“这人说话，真难听，明显就是故意的！” 方煦颌首不语，盯着审讯室。 江一帆眼尾往上一挑，明明该是轻佻的眼神，却透出一股难以忽视的压迫感，问：“那12月3号呢？” 虽然尸体是12月7号晚上抛尸，8号早上发现尸体。 但是，12月3号，这是根据姜菀家里的空调用电情况，和死后分娩的产生可能，推断出的真正的死亡时间。 海恒宇带着手铐的双手往下移动，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少顷开口道：“在家睡觉。” 江一帆：“也就是说没有证人了？对吗？” “怎么，我在家睡觉，还要安装监控吗？24小时直播我睡觉吗？” “那你觉得姜菀死的痛苦吗？”江一帆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移话题后，把那张照片拿了起来，举在空中，强行对上海恒宇的视线。 “嗯？问你话呢，海恒宇——先生。” 审讯室内的此刻的场景，换做任何一个不知道姜菀真正死因的人，都会觉得。 这位审讯的警察在用这张腹部的创口照片询问嫌疑人‘你看，姜菀这样被人捅死了，你觉得她痛苦吗？’海恒宇嘴唇微微张开又合上，手心不自然的揉搓了几下膝盖，发出窸窸窣窣的手铐‘叮当叮当’的声音，少顷开口说道：“我...” “不，不用说了，”江一帆却猝然打断了刚要开口回答的海恒宇，把手里的照片放在桌面上：“毕竟姜菀也不是被捅死的，我这样问你，别人还误以为....” 海恒宇抬手问道：“误以为什么？” “还能误以为什么？当然是误以为，你知道姜菀真正的死因呢。” 那瞬间，海恒宇的表情一片空白，双手还停在半空。 江一帆却身子往椅背靠去，双手环臂在胸前：“姜菀真正的死因，我们还在调查中，不过应该快了，毕竟你了解我们刑侦支队办案的速度，就好像是我了解你一样，海恒宇。” 语气明明是平淡的，甚至文字听起来像是，老友叙旧般，但是他的眼神太过凌厉，那股子上位者的气势一下倾泻而出压了过来。 观察室内，冯若云推门而入，罗小文和方煦立刻起身，异口同声说：“冯队长。” “耳机给我。” 罗小文把自己的凳子送了过去说：“冯队，给您耳机。” 冯若云把鬓发往耳后撩起，熟练的带上耳机：“把审讯室的摄像头关了，有什么问题就说是我说的。” 罗小文愣了两秒，操作机器关闭了摄像头，随着审讯室内的摄像头红灯熄灭，冯若云又继续说：“罗小文，你去敲门，就说根据最新的尸检报告，发现了姜菀真正的死因属于窒息。” 第95章 “好，我明白了。”叩叩——审讯室敲门声音响起，江一帆：“进来。” “江副支队，姜菀真正的死因，出来了，死于窒息。” 罗小文按照‘剧本’说完自己的台词，江一帆摆摆手示意：“知道了，出去吧。” 还没等江一帆按照‘剧本’走下去的时候。 海恒宇却突然开口说：“原来是窒息死的啊。”语气很平淡，那副表情完全就是刚刚得知的消息。 江一帆眼梢微抬：“是啊，窒息死的，你觉得惨吗？” “我不回答这种问题，惨不惨，关我屁事，一个床伴而已，你们提审我，无非是因为姜菀跟我认识，我也说了实情，就好像是一年前一样，你们警察问我的东西，我如实告知，但是...” “如实告知？”江一帆打断道：“海恒宇，你真的如实告知了吗？姜菀肚子里的孩子呢？” “什么孩子？” “你的孩子，那个.——还没有看到过这个世间的孩子。” “流产很正常，大家都是成年人，怀孕了，做个人工流产手术也犯法？” “我没说这个被流产掉的孩子，我说的是。”江一帆手肘搭在审讯桌上，掰了下自己的双手关节，发出‘咯吱’的声音，说：“姜菀怀孕了两次，第一个孩子被人工流产打掉了，但是她第二次又怀孕了，那个孩子可没打掉，在她的肚子里活了三个月的时间，至于什么时候死亡的？” “是跟姜菀一起死亡的，也就是12月3号当天。” 海恒宇仿佛被定住一般，眼珠颤栗，双脚不觉得往后一缩，高级定制的男士皮鞋摩擦着审讯室的地面，发出细微声响。 “我不知道，什么第二个孩子？” “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姜菀没有跟你说过，她怀孕了，她不敢说，如果说了，就会像第一个孩子一样，被迫做人工流产手术，她怎么可能跟你说呢？” “——你！”海恒宇的脸上第一次有这般明显的变化，声音有些不正常，哪怕是刚刚罗小文走进来，展开的那段‘演技’都没有丝毫影响变化，甚至能迅速做出应对。 观察室内，所有人都压着耳机，生怕听漏一点声音，冯若云也站起来，弯腰盯着单面玻璃，只看见海恒宇双唇有些发抖的，下意识的冒出一句：“孩子呢？” “死了。” 审讯室内，江一帆平淡的回答道。 “死在哪里？” 江一帆敲了敲桌面那张姜菀腹部的照片。 “——这里” 海恒宇低着头，顺着江一帆的手指的方向，盯着桌子上的照片，这是他来到审讯室后，主动去查看那张过于‘渗人’的照片。 “没有..” 这句话声音太小了，连江一帆都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海恒宇：“我说，这张照片没有孩子，你撒谎！” “当然没有了，因为姜菀死后，这个孩子掉了出来，还只是个刚刚长成人形的胎盘，母亲死了，就脱落了。” “然后呢？”阴冷的笑容，在海恒宇的嘴角一闪而逝：“你们在她家里找到了这个胎盘，检测了dna，是我的孩子，然后呢？——我问你，然后呢？” “你怎么知道是在姜菀家里找到的，或者我应该问你，为什么你会第一反应是家里，我记得，我只跟你说过，姜菀的尸体我们是在海边发现的——” “对啊，江副支队长，最开始可说的都是海边发现尸体！”罗小文一拳击打在桌面，兴奋道：“他有问题！” 方煦这才明白，江一帆的从审讯的第一句话开始，像是在铺设一张巨大的捕兽网，现在正在缓缓收网。 从最开始的质问海恒宇，‘姜菀死的痛苦吗？’拿着腹部受伤的照片，又不给后者回答的机会，自顾自的回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知道，真正的死因呢。’——在逐步攻破这个人的心理防线。 恍惚间，方煦想起江一帆说的那句话‘就好像是我了解你一样，海恒宇。’ “怎么样，我哪里说的不对吗？”江一帆起身再次拿起那张照片：“就好像是我刚刚问你，姜菀死的痛苦吗那个问题一样。” 如果说刚刚的海恒宇只是脸色有些沉重，现在就是面若死灰了，在开着空调，温度宜人的审讯室内，额头却渗出几滴冷汗。 “刚刚你连姜菀的死因都不知道，还是我们同僚告知，你才——表现的恍然大悟的一般，怎么这个时候倒是能那么肯定的说出，胎盘是在姜菀的家里发现的呢？” 语调着重了‘表现’两个字。 ——像是在提醒，你刚刚自以为无人发现的‘演技’，太差劲了！啪！ 照片被重重的拍在海恒宇的椅子上：“怎么了？回答不上来了？” 海恒宇眉头紧锁，恶狠狠的盯着江一帆，嘴唇不时微微动弹，却说不出一个字。 “说出不来了？我来说。”江一帆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偏偏他又生了张攻击性很强的脸，浓颜，五官立体冷沉，眼皮薄薄往下压的时候，有种天然的强势与不可触犯。 就那么静静地盯着椅子上那人慌张的表情，半响后，才终于回到审讯桌对面那张属于‘警察’的椅子上说：“姜菀或许的确是你众多床伴的其中之一，但是无奈她长得的确过于好看，带出去能为你增加不少面子，所以你给她钱，包养她，还让她去买delvaux德尔沃这个牌子的女包，对吗？” 第96章 海恒宇没想到连这种细节都被提及，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是挤出的一个苦笑：“你早就调查过很多事情了，我和姜菀的金钱关系，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前面故意不说，就是为了这一刻对吗？” 转瞬间，笑容又不见了，他的面色很快地阴沉下来，嘲讽说道：“你，根本就是在骗人，忽悠，诱供...也是，这种不合法，不合规的事情，江警察不是首次了。” 江一帆丝毫没有被这段话影响，平静说道：“你现在可没有时间来质疑我如何审讯了，我的审讯手段，也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还想和一年前一样，投诉我？” 方煦和罗小文互相看了一眼，随后又盯着电子屏幕上【摄像头off】的字眼，又不约而同的偷瞄了旁边的冯若云，那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双手环臂盯着审讯室。 是了，从下命令关闭摄像头，开始。 ——都是计划好的，后面又让罗小文进去说那些话，全部都是。 方煦这才意识到，在缉毒支队大楼门口，江一帆安排罗小文和自己离开的时候，告知需要等冯队，到后面的安排审讯室不允许有人陪同审讯，观察室也只允许他和罗小文旁听，全部都是计划好的。 冯若云现在的表情，已经证实了方煦的猜测，在默许江一帆的审讯手段，或许不是完全的正规，但是却是对于海恒宇这个所谓的‘精神病’最好的方法。 第41章 停职 审讯室内，江一帆继续说道：“但是姜菀却怀孕了，第一次怀孕的时候，你要求他打掉这个孩子，因为她长得再漂亮，也没用，床伴就是床伴。”江一帆继续说：“她在你身上拿了不少钱，还在青州买了房子，那个房子装修好之后，你时不时的去她房子里住，对吗？” 海恒宇直直的瞪着江一帆，手腕上已经有被磨出的红印子：“我凭什么要杀姜菀，就好像你说的这样，长得又漂亮，带出去又有面子，杀她干嘛？” 江一帆嘲讽道：“你记性不太好啊，忘记了吗？姜菀的第二次怀孕。” 海恒宇立马开口：“是啊，可是很明显，我并不知道，她怀孕了，这跟她死....” “没错，你的确不知道，可是姜菀知道。” “你什么意思？” “姜菀买的房子，刚好就是学区房，可见她早就想好利用这个孩子上位，或者说拿到更多的钱财，她更加清楚如果一开始就跟你说了，她再次怀孕了，那么就还是会面临被打掉的结果。很明显，这不是她想要的，所以她欺骗了你。” 海恒宇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暗哑道：“那去打掉孩子就好了，我杀她干嘛？” 江一帆：“因为你们12月3号那晚起了争执，你们同居，连她的家里都有你的拖鞋，当晚你要求她跟你发生xing关系，但是那个时候姜菀已经怀孕了，为了保证这个孩子的安全，她拒绝了你，或者说她也有可能做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所以你生气了，一怒之下，用枕头按压她的脸部，导致她活活窒息而死，一尸两命，毕竟你当年杀人的时候不就是这样吗？‘小姐’做了你不开心的事情，你就安排手下把他们活活打死，你也参与其中了。” 海恒宇瞪着江一帆的视线几乎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 “事后，你收走了你在姜菀家里生活过的痕迹，自以为很聪明的打开空调，企图扰乱她的真正死亡时间。”江一帆挑眉嘲讽道：“但是你万万没有想到，正因为如此，姜菀发生了死后分娩，那个脱落的胎盘，也就是你的孩子，证明了你的身份，也还原了真正的死亡时间。” 江一帆说完之后，终于打开了桌面上其他的报告，尸体死亡的真正的原因，在长达数十分钟的审讯后，才第一次在审讯室解开。 桌面上赫然呈现在海恒宇面前的，尸检报告，dna检测。 海恒宇目光仅仅在桌面上停留了几秒，就看着对面的人：“你是故意的，江一帆，你早就知道了姜菀真的死因，你还说是被捅死的，你们警察还真是会演戏啊。” “多谢夸奖，你对我这出自导自演的剧本表演，还满意吗？是不是，比你刚刚那副故作惊讶的样子好多了呢？” 海恒宇没有回答，但是脸上露出骇然之色。 江一帆起身，身体前倾，带着怜悯的眼神，压低声音：“看看你这幅可怜的表情，海恒宇，我说过，我们两个互相很了解，不仅仅是了解内心的想法，甚至——还有对方的行踪，对吗？” 说罢，卷起了自己的袖口露出纱布。 “——你！”海恒宇那双眼睛在看到江一帆身上的纱布后，瞳孔猛然剧烈的收缩，手指卷缩着，周身都不由自主的发抖。 审讯室内再次传来，手铐和约束椅晃动的声响。 “江副支队，刚说什么，海恒宇怎么这个表情？”罗小文问：“什么了解，后面是啥？” 刚刚那段话声音太低了，甚至耳机的收音都没有收录完全，方煦也摇头：“我也没有听得很清楚。” 冯若云右手压着耳机，无声的呼了口气：“证据太匮乏了。” 是啊，观察室的三个人都清楚的知道。 江副支队刚刚那段条理清晰，几乎完美的发言，全部都只是推测，根本就没有实际的证据，警方并没有找到那些姜菀家里被遗弃的拖鞋，自然也无法查出海恒宇有同居的证据。 第97章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那辆五菱货车上面的指纹。 还没有提取到，也就是说其实目前为止，警察掌握到的证据，仅仅只有那个胎盘的dna而已——没有人知道，江一帆是什么时候在心里有了这段推理，是去姜菀家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有猜测了，还是半小时前才得知，dna的检测报告结果的。 尸体被发现的当天，这位副支队长就因为重伤住院昏迷，清醒当天立刻出院开始勘察现场，有条不紊的在刑侦支队布置任务，继续查案。 不管何时开始有这些猜测的。 通过海恒宇的表情来看，江一帆他的这番推理，很大可能就是对的，就算不是完全的复刻三号当晚的情形，至少也有说中的。 这幅‘人皮’下再次噬人的恶鬼，就要被暴露在海面之上，迎接正义的审判。 罗小文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江副支队真的好了解这个海恒宇啊，不了解的还以为，这一年的时间，一直在研究他这个人呢。” 话音落下，方煦的脑海里不由闪过些回忆片段，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 半响后，死寂般的审讯室传来，鼓掌的声音。 ‘啪》》啪——’手铐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海恒宇的鼓掌声音，在寂静的审讯室中回荡，掌声越来越响亮，手铐的声音也越来越刺耳。 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疯狂，似乎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反而对这种束缚和限制感到兴奋：“说的真好啊，证据呢？” 对啊，证据呢？ 现实破案可不像动漫，靠推理，嘴遁，就能让凶手乖乖伏法认罪，所有的一切都要有证据——海恒宇这个人刚刚带着嘲讽，不屑的语调，那副模样，简直就是电视剧里面走出来的‘变态杀人犯’，但是现在只是盯着江一帆许久，没再用之前的语气：“有谁能证明我和姜菀发生了争执？又有谁能证明12月3号晚上，我在姜菀家里呢？江警官，您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呢，空口无凭幻想出的故事情节。” 这种平静里里透着一股极致的‘友好’‘礼貌’，就像是冰层之下的暗潮汹涌，看似平静却让人莫名觉得不爽。 江一帆脸上却没有任何情绪，如幽潭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目光森冷异常：“好，那我问你，12月3号，在家待着没出门玩玩？” “没有，在家待着呢，困了就睡了。” “12月4号几点起床的。” “自然醒的。” “4号早上吃早饭了吗？” “吃了。” “吃的什么早饭？” “家里佣人做的早饭，很丰富，怎么，江警察有兴趣，可以去我家...” “闭嘴，继续回答问题。” “好，你问。” “12月3号晚上吃的什么？” “...........” 对答如流的海恒宇瞬间沉默，江一帆就再次逼问：“怎么了，很难回答吗？你前几秒不还说，你没有出门吗，难道不应该是在家吃佣人做饭吗。” “.......我，对是佣人做的饭。在家里吃的。” “是吗？丰富吗？我很有兴趣，请我去你家尝尝，做的什么晚饭？” 海恒宇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整个人靠在的约束椅上，身体绷成了一块铁板，胸腔不断地发出喘息。 “说话！海恒宇！” 藏匿于审讯室灯光之下的双眸，映衬着江一帆那张轮廓分明、凌厉逼人的脸庞，那深邃的眼眸中，仿佛蛰伏着一只猛兽，时刻准备破笼而出。 海恒宇抬头接收到了那寒气袭人的视线：“我头疼，感觉自己好像....要发病了，我不想回答你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了——我害怕，我要找医生！！”哐当！！！ 江一帆冲向前去，直接把海恒宇揪了起来，如果没有约束椅，感觉他整个人都要被提起摔在墙壁上：“你12月3号，根本就不在家！你撒谎，精神病？又tm跟我来这套！” “冯队？”罗小文惊慌询问，这是不合规的，他害怕又好像一年前一样，又被投诉暴力审讯，但是只见冯若云右手半举在空中，仿佛在等，最后的极限。 方煦攥紧拳头，通篇撒谎的海恒宇，已经被抓住漏洞了！ 海恒宇声音崩溃：“我我....12月3号...我不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我刚刚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对吗？海恒宇，我了解你，你害怕，因为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我说了，我不知道！我不想跟你说话！” “是吗？”江一帆偏头附在海恒宇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难道需要我换一件灰色的卫衣，来审讯你，这样你是不是就能想起来呢？” “你！！江一帆！狗警察！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 “放过你？杀人犯，说！三号晚上你几点离开姜菀家里的？需要我带你去看看胎盘吗？还是说带你去解剖室看看姜菀的尸体！” “.....不！..”海恒宇被摔在约束椅上，双手抱头：“晚上...我....不记得了...那晚...” 就差最后一步了!海恒宇的心里防线就要被攻破了，这张审讯开始就洒下的捕兽网，就要完美收网了——观察室内，没人再敢说话，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紧接着就有人推门而入，是徐梦！ “冯队，海恒宇的私人医生来了，还有....他家里人。” 第98章 十分钟后，-刑侦支队办公室- “您好，我是海恒宇的特殊监护人，尹红。” 尹红看起来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和冯若云差不多年龄，然而她的穿着打扮却展现出格外的富贵与华丽，留着大波浪发型，衣裳材质上乘，精致的手包和高跟鞋。 “海恒宇确诊过有病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你们给他留下了，是有。”尹红余光扫了一下江一帆说：“证据吗？” 冯若云移动了位置，挡住她的目光：“配合办案，我们刑侦支队有合理的怀疑，就可以提审。” “好，那现在有证据吗？如果没有证据的话，海恒宇我就先带回去了，根据医生的建议，也不适合长期在这里...” 冯若云平淡道：“抱歉，根据规定，我们有权扣留他48小时，暂时没有办法带走，如果需要医疗帮助，我们有专门的房间关押，也有医生，当然了，如果尹红女士，对我们的医生不放心，也可以安排你们的私人医生在这里，只不过就全程都要在我们刑警的陪同下。” 尹红嘴角扯出笑意：“好，48小时，不过....”随后深伸出她的手指，红色的美甲格外引人注目指着江一帆：“这位江警官，不能继续审问，至于为什么，我们家里的私人医生，会给你解释。” 私人医生：“根据一年前的事情，海恒宇先生对于，江一帆警官擅自闯进他的家里，心里有阴影，极大可能会诱发疾病。” “冯队，他摆明就是...”江一帆吼道。 罗小文也抱怨：“就是啊，我们刑侦支队....” “好。”冯若云没有回头看身后的人，只是抬起右手打了个手势，办公室的瞬间安静。 “麻烦了。”尹红转身走出办公室大门。 冯若云命令道：“罗小文，你带私人医生去给海恒宇安排房间，全程跟着。” “好。” “江一帆，这个案子。”冯若云转头说：“你别跟了。” “冯队！”江一帆嘶哑吼道：“明明就是故意的，这个案子刚在审讯室的时候，就差一步了，海恒宇压根就是在撒谎。” 冯若云问：“那你相信我，相信刑侦支队吗？” 江一帆欲言又止，此刻办公室内就剩下，方煦，冯若云还有自己，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打量，最后停在了窗外的市局门口高高悬挂的警徽，虽然只是背面，他却宛如清晰的看到警徽的中心那颗五角星和周围的橄榄枝。 半响后：“好，我明白了，冯队。” “嗯，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你的伤口也还没好，在家等通知吧。”冯若云说完便走了出去。 “队长.，”方煦抓住了江一帆的衣角，压低声音小声说道：“这个案子...” 江一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少顷，和方煦说话的时候，语气依旧是柔和的：“我相信冯队，也相信你，还有刑侦支队的人，这个案子会破的，还有..” “我会好好配合刑侦支队工作的，我也会..”方煦趴在江一帆的耳畔小声说道：“每天跟你说案子的最新进展的。” “啊？” 江一帆愣了，盯着眼前的人，精致的五官近在眼前，偏浅的瞳眸带着几分笑意，高挺鼻梁下那双饱满的唇微微上翘，少顷，“噗味”一声轻笑：“好啊，小方煦，都会预判我的想法了？” 方煦笑意加深，询问：“预判的对吗？” “嗯，预判的很对。” “真的吗？那么.”说着，方煦微微垫脚，抬起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抚摸了江一帆的的头发。 江一帆的头发不算很长，是那种短碎刘海的发型，漆黑的头发干洁清爽，一些细碎的刘海散在额前：“队长，你不要不开心了，你刚刚审讯的时候真的很厉害呢~” 像是被安抚下来的狼犬，江一帆的身体微微前倾低头，享受被方煦这个‘亲密’动作的安抚，发出闷闷的浅笑：“好。” 随后抓住方煦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个安抚的方法还真有效果呢，很亲密，很喜欢。” 二人对视良久，心照不宣的笑了。 “去吧，我晚上来接你下班，我去趟医院，去看看邱勇。” “好，队长。” 第42章 江队的回忆 -青州市医院- “江警官，您在这里等几分钟，我去安排医生来给您检查下身体。”护士把医疗用品整理到托盘上。 “好，辛苦你们了。” “不客气的。” 检测房间的门被关上，空荡的房间内就剩下江一帆自己坐在凳子上，他活动了下自己的颈部，仰头视线定格在天花板那盏白炽灯。 太刺眼了，照的自己视线都有些模糊起来，思绪也好像开始飘忽。 “你确定，亲眼看到缉毒支队的余亮，在抓捕过程中暴力执法？殴打嫌疑人？” “是，我亲眼看到，余亮支队长有殴打嫌疑人的行为。” “你应该知道，如果身为执法人员，如果有这样的行为，会被停职调查，对吧？” 江一帆的表情冷硬到没有任何起伏，少顷，吐出几个字：“我知道。” 审讯室内异常安静，灯光如冷冽的箭，直直地射在江一帆的脸上，他就这样盯着对面的人，这位调查组安排来的专家审讯。 “如果，余亮没有打人，那么就无法做实嫌疑人在离开警局后，暴毙身亡跟警方有关系，你明白吗？” 第99章 ——当然明白。 警校毕业的学生，怎么会不明白这种道理？ 江一帆偏头看了眼审讯室的门外的方向，那道隔音效果很好的门，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声音，也没有人能听见审讯室里面的谈话。 半响后，他淡淡说道：“我不明白的倒有一件事情。” 调查组的人挪动了下椅子，发出摩擦的声响。问：“什么事情？” “为什么，这个问题要把我关在这里，不断地重复审问我十个小时，还要聘请一位专门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来？”江一帆身靠向椅背，说：“我是罪犯吗？” 调查组早在四小时前就审问结束了，这位所谓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江一帆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在他以为可以出去的时候，再次被扣在这个房间。 这个人江一帆是首次见面，年龄看起来四十岁出头，带着眼镜，西装革履也无法遮挡他的有些突出发福的肚子。 审讯室安静片刻，江一帆再次开口问：“柴学金专家？” “——是”柴学金整理了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刑警，在审讯过程中聘请犯罪心理学专家是比较常见的事情，并不是很稀奇。” “那，我是罪犯吗？” 江一帆再次询问了这个问题，他没有被带上手铐，也没有坐在约束椅子上，和对面审讯自己的人并无区别的普通椅子，他拉动自己的椅子，双手趴在桌面上：“我，是，吗？” 这明明是个简单的问题，柴学金却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回答：“不是。” “那你出现的意义是什么？这个审讯已经结束了，早在四小时之前，就该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这里？” “因为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什么严重性？”江一帆打断说：“缉毒支队的余亮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因为涉及私人恩怨，暴力执法，殴打嫌疑人，作为同行调查的我，亲眼所见，如实告知，还有什么好值得问的？” “江一帆！”柴学金猛然起身，审讯桌子都被他撞得‘哐当’作响：“你知不知道，那个嫌疑人已经死了！如果确定是余亮打死的，他就会被停职，很有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回到现在这个位置了，一辈子都只是个普通警察了。” “可是这个嫌疑人是凶手吗？” “什么？” 江一帆他的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嫌疑人是凶手吗？他是给赵胜大队长，家里人注射dupin的凶手吗？也是后来开车撞死赵胜的人吗？” 柴学金望着他，神情有些惊讶，没想到会问出这个问题，点头‘嗯’了声：“是，虽然这个嫌疑人死了，但是你们刑侦支队不是.....” 他声音戛然而止，看着对面这个刑侦支队的小刑警。 这个刚刚破了杀人案件的年轻刑警，在嫌疑人无罪释放后，当天在家暴毙后——是他在事后找到证据证明这个毒fan‘嫌疑人’就是给缉毒支队大队长赵胜的家里仅仅只有六岁的儿子和妻子，恶意报复注射dupin，导致赵胜家里人全部沾染毒pin，现在还在戒毒所接受治疗，事后又开车撞死这位抓了无数dufan的赵胜大队长。 对啊，这位年轻的刑警，立功的刑警，此刻应该是接受掌声和欢呼的，应该是在市局刑侦支队被领导赞扬的。 只是现在却被关在这个房间里面，接受审讯。 柴学金这才明白，这个问题是在讽刺，也是对这场‘审讯’进行无声的嘲讽。 江一帆继续问：“怎么了，后面的话怎么不说了？”他嘴角的笑意尚在，却没笑到眼睛里去。 柴学金调整好情绪，严肃说道：“案子是你破的，又何必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调查组的人对于你们警察破案的事情，不关心，我们来的目的是针对余亮这个人是否暴力执法的事情。” “暴力执法了，亲眼所见，你再问我多少遍都是如此。”江一帆说：“余亮现在也在被扣留着吧？但是我是刑侦支队的人，我破了案子，不管缉毒支队那边惩罚如何，都跟我没有关系。” 柴学金坐了下来，翻开桌面上的口供，又合上推到旁边，压低声音说：“你知道，坐到支队长这个位置很难，你刚毕业不久吧，也就实习一年刚结束，不知道要立多少功勋，熬多少年，才能晋升。” “嗯，那我是不是蛮厉害的，前途无量？刚实习结束，就破了这个大案子，等我回到刑侦支队是不是可以记我功勋？” 这个年轻人每一次的回答，都让这位犯罪心理学专家，有些惊讶，又无法反驳什么。 柴学金眼皮一抖，然后从鼻腔里哼了口气，冷笑反问道：“你很在乎你自己的前途，那别人的呢？” 江一帆有些失笑：“在乎自己的前途不是很正常的吗，谁又愿意一辈子都是个小警察呢，对吗？” “当时抓捕现场，只有你跟余亮两个警察！你明不明白！” “清楚且明白。” 审讯室再次陷入死寂，柴学金起身走到江一帆的面前，看了眼头顶暗淡的摄像头说，指着审讯室的铁门：“你走出这道门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无法挽回了。” 江一帆偏头看了眼对面的单面玻璃，他知道这次的审讯是调查组的人亲自下来审问，那扇单面玻璃后面空无一人。 这个房间里，也只有自己和眼前的这个人。 第100章 “余亮在抓捕过程中暴力执法，我亲眼所见。” 哗啦啦，铁门发出声响——砰！柴学金摔门而出。 江一帆僵硬的后背微微放松，仰着头长长的叹了口气，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只听得那扇铁门再次被推开的声响————吱嘎。 “江警官，是吗？” 医生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病例单：“你的身体我看恢复的还是很好的，果然身体素质就是很好呢。” ‘嗯。’江一帆视线挪开天花板，看着面前的医生说：“警察呗，身体素质当然要好了。” “确实确实，您先脱掉上衣，我给您好好检查下。” “好。” 江一帆脱掉自己上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把所有的思绪全部放空，四年前片段全部被移动到一边，拉取出海恒宇的案子开始分析。- 医院门口，江一帆手里拎着装着药品的袋子，走向路边的停车场，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方煦，审讯的如何了？” 远在市局的方煦接到电话后，推开观察室的门，走到走廊：“队长，我们刚刚询问了一些东西，但是....” “但是没有办法证明12月3号晚上，他在姜菀家里对吗？” “嗯。”方煦背靠在走廊，一只手拿着电话，另外一只手自然的垂落在大腿处微微晃动几下，语气有些无奈，说：“而且海恒宇还说....” “说什么。” “他说，不应该是我们要求他证明12月3号晚上不在姜菀家里，而是应该我们警察证明12月3号他在姜菀家里才对。”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江一帆的低笑：“说的很对，逻辑很清楚，是不是当时你和罗小文都无法反驳。” “是。” “那你觉得能说出这些话的人，是精神病吗？” “!!”方煦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说：“队长，你之前说过，杀死姜菀的凶手，很厉害，反侦查能力很强，而且很聪明，杀了人之后不慌不忙安排了所有的事情，逻辑清晰。” 海恒宇这个人，方煦接触的时间不多，听过江一帆的审讯，以及刚刚陪同罗小文的审讯，但是他很聪明，逻辑很清楚，甚至对于警察办案的流程都非常清楚。 “今天不要审讯了，你去跟罗小文说，告知海恒宇，那辆抛尸的五菱宏光货车，我们已经安排痕检部门去查了，很快就有结果了，然后记下他的反应，我现在去接你下班。” “嗯！好，我明白了。” 方煦挂断电话，就看见徐梦手里拿着一堆资料跑了过来：“你怎么了？发现什么了？” “呼呼——”徐梦调整好呼吸说：“这个是我查到的资料！” 方煦拿过那本厚厚的a4纸张，翻看起来里面密密麻麻记录了姜菀生前一周的行程信息。 “果然是有钱人，你看看她每天不去美容院，就是去理发店，要么就是去各种商场，哎...”徐梦抱怨道：“不过虽然行程很多，但是没有一点关于海恒宇的信息，除了这天。” 徐梦指了指其中一页上面的信息，记录这姜菀在11月24号晚上和海恒宇一起从会所出来，根据摄像头画面显示，当时海恒宇的表情不太好甚至直接在路边打了姜菀。 徐梦气愤说道：“还打女人！真的很过分，” “11月24号？”方煦看着这个日期，眉头蹙起。 “对啊，11月24号怎么了？” 徐梦之前不参与刑侦支队的案子，对这个日期毫不知情，但是方煦参与了，而且他的记性很好。 11月23号，是许言被自己审讯的日子，推翻了许言自首的假象。那么。 ——11月24号是许言被宣布无罪释放的日子！ 第43章 实习警察的家属 方煦脑海里不断的回忆涌来，11月24号，那天，江一帆回来了，亲自审问了许言，提取到了真正凶手的信息，并且安排市局的画像师，当天晚上就把这个真正凶手的画像发布在各大媒体，悬赏，通缉了。是巧合吗？ 许言这个案子背后真正的凶手被公布在大众视野的时候，海恒宇刚好发火，心情不好？ “六点四十分。”方煦盯着监控画面截图显示的时间，徐梦疑惑问道：“嗯，对啊，六点四十分怎么了？” “发布凶手画像的时间是11月24号晚上的六点三十分。” 方煦的记忆不会有错，那天在刑侦支队的办公室，邱勇说的话，‘六点半准时发布’。 那天也是自己首次和江一帆一起回家，确实在六点半的时候看到了公安网站上发布的悬赏信息。画像？ 这两个词好像是唤起了方煦脑海里的某个记忆拼图，但是很快那个被翻出的拼图，又被自己按压回去，埋在深处，无人知晓。 徐梦完全不清楚什么意思：“什么凶手啊？” “没什么，也许是我想多了。”方煦摇摇头，继续翻看密密麻麻的行程记录。 “不是，方煦啊，你这一目十行的翻看，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在人工扫描，记录下来呢，” 方煦浅笑说：“我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疑点。”半小时后-市局看守房间内，罗小文看着对面的海恒宇还有那个所谓的私人医生，压在自己内心的怒火说道：“海恒宇，根据规定，你还需要在这里关押扣留。” “可以，我无条件配合，只要不是你们那位江警官审问就行。”海恒宇坐在床上，表情近乎完美的社交笑容。 第101章 罗小文继续说道：“明天下午，那辆抛尸的五菱宏光货车上面的信息就检测出来了，届时根据结果，我们一定会按照流程....” 海恒宇脸色的笑容加深了些许：“希望你们一定要按照流程办事、” 方煦看了一眼罗小文，没有说话，两个人一起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真tm的气人！” 罗小文在走廊抱怨：“我们刑侦支队真是这几个月怎么了，邱勇还在医院昏迷不醒，江副支队又要在家停职，感觉好像是有人故意针对一样！” 方煦在一旁拍了拍他说：“没事，一定能抓到凶手的，而且邱勇虽然现在还忽昏迷不醒，但是也脱离了危险期。” “哎——”罗小文深叹一口气，朝着办公室走去：“今晚我值班吧，你先回去吧。” 方煦点点头：“好。” 两个人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徐梦的声音：“你不是在家休息吗？江副支队长？”江一帆？ 方煦加快脚步走了进去：“队长？” 徐梦继续说：“江副支队啊，你这万一被冯队看到了，或者说是被那个什么狗屁私人医生看到了，肯定又要借题发挥了。” 江一帆起身走到方煦身边说：“我是在家休息啊，但是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来的。” 罗小文和徐梦异口同声问：“那你是什么？” 方煦脑海瞬间好像闪过了，江一帆要说什么，还没来得及阻止。 “我是刑侦支队的实习警察——方煦的家属身份来接他下班的！” “..........”方煦扶额不语。 而这位实习警察的家属，一把搂住方煦的肩膀入怀说：“你们两个什么表情？” 罗小文‘切’了一声说：“走走走，这位家属，请您不要在我们刑侦支队逗留。” “就是，就是！”徐梦撇嘴说：“我们没有家属接，我下班还要挤公交地铁。” “好好干，为人民服务哦！” 家属搂着实习警察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所以他当时笑的更开心了？” 晚上，江一帆的家里的餐厅，餐桌中央摆放着一口炖了许久的羊肉汤，腾腾的热气弥漫在空气中。汤汁呈现出浓郁的奶白色，江一帆拿起白色的瓷勺，盛起了一碗满满的羊肉汤继续说：“不过，我也不惊讶，毕竟他不需要参与抛尸这种事情。” 方煦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检测结果出来了，也不是海恒宇的？” “嗯，我让你们去说，只不过是确定下，后面的排查方向的重点可以修改了。”江一帆把手里的碗递给方煦。 方煦接过那碗羊肉汤，是江一帆回到家的时候，下厨做的，说是冬天吃这些对身体好，拿起汤勺，端起有些温热的碗，那暖暖的感觉透过指尖传来，让他的心中也涌起一股温暖。 抿了一口羊肉汤，眼神微微眯起，就好像是小猫吃到好吃的罐头般。 江一帆看着他的样子，笑吟吟道：“好喝吗？” “嗯！真的特别好喝！”方煦肯定回答。 江一帆给自己也盛了一碗，然后把放在旁边的葱花和香菜丢到自己的碗里；“以后只要你想喝，我就给你炖。” 方煦看着他那个动作，把手里的碗放下说：“队长，其实你不用为了我，每次做饭的时候，都不放葱花和香菜的，你喜欢吃的，我想我可以慢慢去接受，是我挑食。” “不吃香菜怎么能是挑食呢？”江一帆说：“不吃香菜，是因为你的体内的11号染色体都有一个叫or6a2的基因，对于你们来说，香菜的气味可能像肥皂味，怎么能算是挑食呢？” “啊-？”方煦发出疑惑的询问。 江一帆肯定道：“真的，不信你问问，我未来的岳父岳母？” “你想见？” “我.....”江一帆欲言又止，也不是不想见，就是觉得现在自己好像不是最佳时机：“下次，等你带我去你家那边，或者等案子结束了。” 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方煦点头：“好啊。” 江一帆不知道的是，其实那晚他住院的时候，方煦的父母就已经看见过他的照片了，虽然是受伤的....吃完晚饭后，江一帆起身端着空掉的碗筷走到厨房，方煦跟在身后想帮忙却被阻止：“出去，出去，厨房是我的地盘，你去看电视去。” “我帮你呗，队长。”方煦说着，就拿起一块抹布，跑到餐厅：“我擦桌子，分工干活。” “也行。” 江一帆把碗筷都丢进洗碗机，开始整理厨房做饭的垃圾，方煦擦好桌子后把抹布防在厨房的大理石台面，径直朝着书房走去。 打开电脑，这个笔记本电脑是江一帆的，但是他知道密码，是江一帆的生日，方煦心想，果然用生日做密码这件事情，是大部分人都会做的事情。 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也不例外。 输入密码后，点开word文档，敲打着键盘在记录什么。十分钟后。 “记忆力那么好呢？”江一帆手里拿了一个马克杯，里面泡着热茶放在书桌上，眼神看着电脑上方煦正在记录的是姜菀行程记录，刚在路上的时候跟自己提及过，已经查出来了。 “嗯，”方煦认真的看着电脑显示屏，继续敲打键盘说：“毕竟不可以把资料带出来，而且队长你也不能参与这个案子，那我给你记录下来，这样你在家也能分析案子。” 第102章 “所以你是想着，如果就算被发现了，又想给我背锅，就说是你不守规则泄露案件信息？” 方煦愣了几秒，继续打字，江一帆继续说：“放心，有我在，不可能让你受委屈的，也不可能让你背锅。” “好，我相信你。”方煦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打字。 冬季的月光，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如流水一般，穿过书房的窗户静静地泻在房间里，将地板点缀得斑驳陆离。 书房很安静，只能听见敲打键盘‘啪嗒啪嗒’的声音。 江一帆穿着法兰绒的居家服，靠在书桌边沿上，两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低着头，漆黑的头发干洁清爽，一些细碎的刘海散在额前，盯着显示屏上记录的信息，不去打扰方煦。良久后，方煦无声的呼了一口气：“好了，全部记录好了，应该没有什么出入的地方。” “嗯。”江一帆端起书桌上的杯子，尝了一口水温说：“给，不烫了喝吧。” “好。” 方煦修长白皙的双手捧着杯子，小口抿了起来，穿着灰白一套的居家服，简单的头发柔顺的盖住头顶，因为是江一帆的，领口有些大，线条流畅的脖颈下隐约显出锁骨。 江一帆的这个视角望去，看的格外清晰。 “队长。”方煦抬头说：“你今天去医院那边，医生怎么说？” “啊——”江一帆看的有些愣神，少顷开口说：“说我过几天再去一下医院就........” 后面的话，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方煦刚刚再次抿了口茶水之后，有片茶叶沾在他的嘴角，他本能的用舌头舔了舔嘴唇，性感的唇角勾起小小的弧度，几秒后抬头，无辜问：“然后呢？” “...........“这个人在挑战自己的极限！！江一帆内心狂吼，我可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不行，不行，忍！ “队长？” 江一帆直接伸手夺过杯子，重重的放在书桌上：“别喝了，我我我....” 方煦满脸疑惑：“啊？” “我渴了，我要去喝冰可乐！”江一帆同手同脚的走出书房，来到冰箱门口，大口喘了几口气拉开冰箱拿出一罐冰可乐大口喝了起来。叮咚）——微信铃声打断了，‘咕咚咕咚’的吞咽声。 江一帆点开手机，是之前的拜托警校那边找的照片，就是自己去参加方煦毕业典礼演讲时候的照片。 点开图片，查看原图。 在那张毕业照片上，江一帆穿着警服站在首排中间的位置，后面是乌泱泱的毕业学生，方煦也在其中。 等江一帆找到方煦站位的时候，双指放大查看，再放大....嘭！ 手中的可乐罐子被脱手摔在地板上，书房内正在确定自己记录的信息有没有遗漏错误的时候，听见声音跑了出来。 “队长？你怎么了？” 江一帆手里还拿着手机，看到方煦挑着眉，眼里笑意，暖味非常说道：“刚刚看到一个物证。” 方煦以为是跟案子有关的，走了过去询问：“什么物证？” 第44章 我毫无保留爱你 方煦以为是跟案子有关的，走了过去询问：“什么物证？” 但是地面有可乐的水渍，方煦愣了下，还是决定先去阳台拿拖把整理下：“队长，你等我下，地面我清扫下。” 他刚走到阳台的时候，整个人就被按压在了玻璃的推拉门上：“队长？” 江一帆手里还拿着手机，身体却慢慢贴近，嘶哑说道：“我刚刚看到了个物证，给你看看？” “好，但是，我先....” “那不重要，”江一帆打断道：“你看看这个。” 手机显示屏的亮度，在深夜的阳台格外显眼，方煦就这样盯着那张近在咫尺毕业照片，江一帆用食指敲着屏幕，坏笑道：“小方煦，拍摄毕业照呢，怎么不看镜头，看我？” “........” 那张毕业照，方煦也有，他当然知道在那张照片上，他的视线是看向哪里的，看着他暗恋的那个人。 “嗯？”江一帆嗓音压低，带着某种引诱的意味：“你早就喜欢我了，是吗？” 方煦看着那个所谓的‘物证’咬了咬下唇，少顷开口道：“队长...” “你不要企图狡辩，物证很充分，而你，这个人证，我要亲自审问下。” 方煦愣了下，眼角微微弯了弯，露出好看的小虎牙说：“不用。” 江一帆疑惑：“什么不用？” “不用审问，我全部都招了。” “嗯？”江一帆把手机放在口袋，再次欺身逼近，吐息落在方煦耳畔：“招供什么，来青州是不是为了我，你早就喜欢我，对吗？” 方煦整个人背靠在推拉门上，江一帆的手臂撑在旁边，保持‘壁咚’的姿势。 “队长啊~” 方煦声音带着笑意，随后伸出双手紧紧的搂住了江一帆：“其实我不介意，向你展示所有证据，因为我毫无保留的爱你。” 江一帆微微低头看着那颗埋在自己胸口的小脑袋，那瞬间，眩晕，空白，失去方位，酥麻感电击着每根神经末梢。 因为我毫无保留的爱你——下一秒，理智消失，混沌不清，唇齿含情。 方煦整个人几乎被亲的快喘不上气，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般的让人措手不及，只是顺从的闭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第103章 他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只是本能的想抱住江一帆，紧些，再紧些。 玻璃推拉门被撞得发出‘吱嘎’的声音。 方煦还没准备喘口气的时候，整个人就..被..扛。了起来，卧室内- “队长....” 卧室没有开灯，只有客厅和书房微弱的灯光席来，江一帆声音有些嘶哑：“嗯，我在，方煦..” *****************************!@#%方煦发出闷闷的喘息。 “我爱你，方煦，真的很爱很爱你。” “嗯，我也...呜——” 方煦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他感知到有手游走到了下面...几秒后，居家裤就被褪去脱落在地面。 “别...队长！” “喊我什么？” “队队...长。” 江一帆低笑道：“喊得不对！”然后发力把方煦整个人翻了身，低头咬在他的后肩处，然后抬起他的下巴顺着眉眼一路吻下去...嘶——！ 方煦感知到某种痛感，发出本能的抵抗声音。 “等我下。”江一帆起身看到床头柜子上的包装盒，那是之前那瓶身体乳，压根没打开过，火速拆开包装，按压几泵到手指处.再次压了上去， “'呜....'“方煦咬牙抬头看着江一帆说：“队长....” “都说喊得不对了，” 江一帆收回左手，法拉绒居家裤随之脱落在地面，肌.肤.相.贴.宛如海面摇摇欲坠的花朵，不受控的颤动，摇晃的海带动着那花瓣，方煦整个人被激的昂首，刚想发出声音，又被入侵的手指堵住“呜....” 从四周涌来的海水是要将他撕碎般，江一帆：“喊我名字，方煦。” “....呜...江...”方煦眼角都泛着泪光：‘江..一帆...’像是被打了管肾上腺素般，江一帆在听到方煦喊自己的名字后，再也不压抑自己的内心原始的冲动，什么绅士！都抛之脑后——刺激的那朵海面上的花朵，向上颠颠，那样子，太楚楚可怜了。 强烈的气息，渗透方煦的每一处，是无法阻止的侵略与占领，久久无法停息——翌日-叮叮——刺耳的闹铃声，打破了卧室的安静。 方煦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上，他浑身酸痛，伸出手臂，眼睛都还没有睁开，摸出手机熟练的按掉闹铃。 闹铃被按停止，几分钟后，他才睁开眼，就看到了枕边的人：“队长..你什么时候醒的？” 江一帆撑着脑袋说：“比你醒的早那么半小时吧。” “啊。？”方煦想起昨晚的事情和时长，次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你没怎么睡觉。” “睡不着，饿了。” “那你想吃什么，我们一起去吃早饭？” “想吃你。” 江一帆拉过被子举到头顶，熟练的再次... “等下！！队长！！停一下.....” “我又不是你早上的闹铃，说停就停。”- 然后，我们小方煦上午请了假。。。。 第45章 要不起了 阳光透过卧室的窗户洒下来，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窗前的薄纱窗帘随着微风轻轻摆动，被阳光照射到的床单，散发着淡淡的温暖。 江一帆习惯的摸了下身边的位置，但是空荡荡的，起身伸了个懒腰，走到洗手间，看到方煦正在刷牙：“起来的那么早？” 方煦嘴里含着泡沫，含糊不清的说着：“昂，要...” 江一帆低头亲了下方煦的额头：“要什么？要我？” ‘咕噜咕噜——’方煦把涑口水吐掉，拿起毛巾擦干净嘴说：“要不起了，队长...不能老是请假迟到，再这样下去转正就没机会了。” 江一帆偷笑着接过方煦给自己挤好的牙刷，开始刷牙，这位副支队长，被停职在家已经2天了。 而方煦这两天，第一天上午请假，第二天上午迟到...关于案子，根据每晚方煦带回来的信息同步，海恒宇今天中午12点之后，如果还没有办法找到证据他就是凶手的话，就要无罪释放了。 “所以你今天起那么早是打算是去看看，有什么新的进展？” “嗯。”方煦已经在玄关开始穿鞋子了：“队长，你今天中午就不用给我送饭了，应该中午要很忙。” 然后忽然想到什么，刚刚江一帆的话和最近这两天，他好像对于这个案子的进展并不是很惊讶，今天海恒宇如果还没有办法定罪，就要被无罪释放了，奇怪的是，江一帆反而没有什么很大的反应。 但是随后又觉得自己想多了，穿好鞋子说：“队长，你不要忘记吃药！你身体还没完全好——” “昂——”江一帆含糊不清的回应了句，心想‘跟个小媳妇似的，天天叮嘱自己吃药。’听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他揉搓了把脸，哗啦啦的水龙头响了几秒，他就这样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少顷，才低头开始继续洗脸，去餐厅接了杯温水，开始听话的吃药。走回卧室，打开衣柜，随手拿了件工装外套穿好，蹲下打开里面一个隐蔽的储物抽屉，拿出里面的手机，看了看最新的讯息，放进内侧口袋。 掏出自己的私人手机，拨通电话—— “我看到你发的东西了，虽然有点意外，但是也跟我想的差不多，” 青州市公安局，空荡的办公室，男人抖了抖手里的烟灰，房间昏暗，他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起弥散的烟雾里。 第104章 视线盯着笔记本上显示的内容：“你之前猜的没错，不过有些东西，我觉得还是亲自给你看看比较好。” 手机对面的江一帆微愣了几秒，打趣道：“那么严重？” “嗯，”男人的声音除了沉郁之外，听不出一点情绪：“江一帆，见个面吧。” “好。” 电话挂断，男人合上笔记本电脑，走到门前，解开反锁的房门，一言不发的消失在市公安局的走廊内——雨势倾盆而下，狠狠地拍打在雨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哎，你说青州怎么就那么下雨呢？” 江一帆侧身坐在车内的驾驶位置，膝盖上放了一堆文件，他头也不抬的翻看着回答道：“我哪知道去，你雨伞往那边去去，都打湿我裤脚了，要被我对象看见了，又要说我出门不好好打伞了。” 雨水顺着雨伞的边缘流淌下来，形成一道道水帘，男人把手里的烟头一丢：“你这人怎么变的妻管炎了？你是江一帆吗？你是被下降头了吧？” “我说你这人。”江一帆把文件合上，抬头调侃道：“怎么好歹也是个警察，怎么还整起玄幻来？” “滚滚滚——再bb，给你一拳！” 江一帆打趣道：“给你看看照片？我对象可好看了！” ”死开，你都给我们炫耀多少次了，别跟我秀恩爱了。” 随后，男子挑眉笑了笑，又说：“不过，挺好的。” “什么？”江一帆问。 “能遇到个喜欢你这个臭小子的，我挺为你开心的，我想....”男子收起雨伞，打开后座的车门说：“我想你在市局这些年，也挺难的其实，你这个对象问过你什么吗？” 江一帆转身，把资料放在副驾驶，也关上了车门说道：“他很聪明，如果他想查其实能查的方法太多了，我也没跟他主动隐瞒什么，有几次我当着他的面用设备来着，可是他甚至主动避开我的疑点，无条件的信任我。” 后座的人透过前座的镜子看着江一帆的表情，那是他那么多年第一次在这位副支队长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甚至不记得上次看到江一帆这般放松的神态是多久了，太久了...叩叩——有人敲了敲车窗，主驾驶和后座的车窗几乎同步打开，雨水顺着风向，飘落点滴洒进车内。 车外的口罩男：“借个火？” “不好意思，我戒烟半个多月了。” 主驾驶和后座的人异口同声的带着笑意说道，车外的人眉梢轻挑。——嘭。 后座的车门被拉开，后座的男人往里面挪动了下位置，江一帆回头说：“啧啧，你这来的可是有点迟啊....” 口罩男：“年龄大了，走路慢，都跟你们两个一样？” 江一帆打趣道：“哪能啊，你这跟体格子，在外面说二十多，不带怀疑的。” 后座的男子也笑了笑：“他现在可不就是跟你一样大吗？江一帆？” “也对哦，哈哈哈——” “迟，但是有好东西，老年人办事，还是靠谱的，给，找到了...”口罩男掏出衣服包裹下的东西。 江一帆转身接过，认真翻看起来，半响后：“你这速度比我们刑侦支队快多了，等我今晚..不对，估计得明天了，回去好好骂骂他们这群人。” “少贫嘴了，给我根烟。”话音落下，江一帆立刻抖出根烟，转身递了过去，后座的另一个人则是熟练的按下打火机，给口罩男点燃嘴里的香烟。 口罩男抽了一口烟，吐了个烟圈，浅笑道：“还是你们两个小子，给的香烟好抽啊...” 车内，三个男人发出短促却发自内心的笑声——车外，雨天，淅沥蔓延开一场平静的绝望。像天空失血，像深海返潮，绞干云的呼吸，落下隔绝氧气的雨，贯连起不远处的深海，望不见尽头的地平线——-青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走廊内，徐梦怀里紧紧的抱着透明的证物袋子，朝着痕迹部门跑去，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刑警。 “刘法医....” 徐梦推开痕迹部门的大门，大口喘气说道：“这个...凶器..你看看，是不是符合死者身上的创口..呼呼..” 这几天可是把这个长期坐在办公室不出外勤的徐梦，给累坏了，弯着腰，低着头调整呼吸，双手举着证物袋到头顶位置：“罗小文..让我赶紧给你送来....哎呀——累死我了。” “我看看。”刘法医抓过证物袋子，放在台面上，痕检部门的何主任凑上前来，是一把‘刀’准确的说应该是木工会用的木工锉刀，刘法医带着手套，小心翼翼的打开证物袋：“我觉得很有可能，你们看这个东西表面凹凸不平的。” 徐梦和两个小刑警也围了上去。 这个‘凶器’两边的刀刃虽然看起来不是很锐利，但是表面都是密集的凸.点，如果直接刺进人体内的腹部，因为腹部的皮肤组织都是一比较松软的，确实很有可能被带动皮肤翻卷。 “dna？”徐梦抬头说：“那是不是可以验证一下上面的dna了？还有血迹。” 刘法医：“嗯，老何，辛苦你，又要加班了。” 何主任推了推眼镜：“江一帆这个臭小子，回来必须请我吃大餐！” 徐梦笑着说：“放心，我们江副，不对！应该是实习警察的家属，每天晚上都准时出现在市局门口，到时候狠狠地敲他一顿！” 第105章 “啊？？” 刘法医和何主任互相对视，同时疑惑问。 什么实习警察的家属？ 徐梦耸肩：“嘻嘻，没什么，何主任，麻烦您啦，我先回去了。” -刑侦支队办公室- “就算在废车场找到这个凶器，也没办法再扣留海恒宇了。”罗小文咬牙盯着自己的手表：“还差半小时，dna哪有那么快。” 这两天出动了警犬，地毯式搜索发现货车的废车场，今天早上才找到这个凶器，但是检测需要时间。 方煦咬着手里的饮料，一脸沉思，他不是担忧海恒宇被放走了，dna检测需要时间，后面有了证据可以再次带他回来提审。 他担忧的是这个‘凶器’的dna检测报告出来了，也压根是别人的指纹信息，海恒宇不需要参与这些事情。 就好像之前江一帆说的那句话，抛尸这种事情，也是另有其人，那么这个‘凶器’的检测结果呢，如果也是他人，海恒宇才是真正的无罪释放。 这个案子除了之前江一帆的审讯之外，依旧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进展，他在脑海里不断地整理这个案子来龙去脉。 “冯队今天一早又被调走去开什么调查组会议，真的是，刑侦支队中队长住院，支队长停职，大队长出差，剩下我们一堆孤儿寡母。”罗小文抱怨道。 徐梦刚好走了进来：“我把凶器送到痕检那边啦。”听到刚刚那个形容词不满说：“什么叫孤儿寡母？明明就是留守儿童！家长都不在了。” 一旁的方煦没有融入这个话题的讨论。 “方煦，你想什么呢，这个表情？”罗小文疑惑问。 “我在整理，姜菀生前的行踪。”方煦依旧是咬着吸管，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罗小文看着他那个样子，心想‘整理？不看录像？’问道：“你这不会在大脑里面回放画面吧？” “嗯...”方煦轻声说道。 罗小文：“？” 姜菀怀孕了，三个月，每天出入的地方，美容院，会所，回家的次数也不是很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夜不归宿。 很正常且符合逻辑的行程。 方煦闭着眼，脑海里宛如视频回放闪过，观察的录像，骤然，那个自动播放的录像带暂停。 “理发店？” “什么？”罗小文还没从方煦这人不看录像，自己能回想的事情反应过来。 方煦疾步走到电脑前，操作点开12月3号的姜菀的行程：“理发店，姜菀那天去理发店了。” 罗小文挤到办公桌旁边问：“嗯，她那么爱漂亮，去做做美容和搞搞发型，不是很正常吗？” 徐梦点头：“对啊，我也一个月去见一次理发店，修一修刘海什么的。” “不，”方煦调出之前和那个理发店的员工的询问口供报告说：“可是姜菀不是去理发的，是去染发了。” “染发也没什么吧？”徐梦疑惑问：“很正常啊，你们男的不懂啦。” 罗小文却想起什么：“可是，我记得姜菀是黑发啊，染头发一般不都是搞一些别的颜色吗？” 徐梦没有见过姜菀的尸体，歪头看着电脑前的两人。 ‘“嗯，是黑发，”方煦肯定回答道。 “黑发的话，那为什么还要染头发呢？说明她染的颜色就是黑色咯~”徐梦下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马尾说：“除非，这个姜菀之前染得别的颜色，然后为了换颜色？” 方煦摇头：“不是的，一个礼拜的录像她都是黑发，根本就不是换颜色。” “那不是为了换颜色...”罗小文挠头不理解，对于他这种单身汉来说，实在是很难去理解这件事情。 “总不能是为了遮盖白头发，”徐梦无意识嘟囔道：“那都是老年人才做的事情了。” “罗小文，我想申请去一趟那个理发店。”方煦拿着外套：“你车借我下。” 罗小文掏出口袋的车钥匙丢了过去：“行，你拿去，你一人行吗？徐梦跟你一块去呗。” “徐梦今天还要去邱勇家里呢，没事我一个人就行了。” 方煦走出办公室大门。 “对啊。”徐梦说：“我今天要去邱勇家里，看看邱奶奶的情况呢，邱勇虽然醒了，但是还没办法出院呢。”嘟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方煦收起手机：“奇怪，队长怎么不接电话呢？” 然后拿起手机发了条微信出去。 【姜菀生前有染发，孕妇，三个月。】 第46章 转正后，留在青州吧 “姜菀是我们店铺的svip会员，经常来我们这里的。”理发店的经理说：“不过确实这段时间经常来我们这里染头发，以前不是的。” 方煦问：“以前不染头发？那是来干嘛的？” “我们这是高端护理店，警察小哥哥，您不懂。”理发店经理打量着眼前这个白白净净的秀气的人，笑着说：“女孩子呀，不仅仅是只有染发才来理发店的，姜菀经常来我们这里是给头发做护理的，加强发质看起来更顺滑一点咯。” 方煦脑海里想到了，第一次看到姜菀尸体的时候，虽然只是在海面漂浮，那一头黑色的长发确实很引人注意，问：“之前都不染头发，最近才开始染头发的？” 经理回道：“对咯，我当时也很奇怪的，姜菀小姐看起来很年轻，又那么漂亮，怎么忽然还有白头发了，当时来我们这里，说要染头发，我给她推荐了很多热门的发色，她都不要，就要黑色的。” 第106章 “你们店铺用的什么染发剂，给我看看。” “好呀，我给警察小帅哥拿。” 理发店经理走进储藏室，几分钟后手里拿着一瓶全是英文的染发剂：“我们这可是最新品，整个青州市也就我们有，高端着呢，怎么说，您考虑也染一个？我给您打折。” 方煦摇头：“不，我要给它带走，回去检测。” “哎？”经理一听这话，那么贵的东西要被带走，：“我这好大一瓶呢，也姜菀用了一次，这都给你了，后面要是有svip客户再用，我们店，不对，整个青州都没货了.你....” 理发店经理突然闭嘴，看着眼前的警察证。 “青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的。”方煦举着证件：“现在怀疑你这个东西跟一起杀人案，有关，我需要带回去调查，希望你配合。” “实习警察？”理发店经理盯着证件上面写的东西，然后又抬头看着方煦，眼神有些轻蔑：“我这东西跟杀人有什么关系吗，都是很安全的。” 方煦收起自己的证件面无表情：“我是不是实习警察，我都有权利带走你这个东西，放心，后面会还给你们的。” “可是...”理发店经理还是有点舍不得，毕竟后面约了几个大客户要用这个染发剂：“我这...” “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给我，要么我喊我同事来拿。” “有什么区别？” 方煦神色严厉，语气认真道：“你现在给我的话，我带回去，不会引人注目，我喊同事来，到时候乌泱泱的警察在你们店铺里面，几辆闪着警笛的警车在你店里，你觉得你生意还好做吗？” “..........” 理发店经理嘴巴几次想张开，最后也只是猛地退吞咽几下口水，他没想到这个眼前看起来，白净又温和的人，一本正经的说起这些话，像极了...对！他现在就觉得自己好像是课堂上课的学生，被老师训斥了一样，随即乖乖双手奉上染发剂：“您拿好——” 方煦打开事先准备好的空的证物袋子，把这瓶‘高端染发剂’放了进去，随后带着礼貌的微笑说：“谢谢您配合警察。” “不客气！都是人民应该做的，您走好！”- 理发店门口，黑色大切诺基停在路边，江一帆靠在车身上看着方煦走出来：“拿到了？” “队长！” 方煦眼角弯起，跑了过去，露出那颗小虎牙开心的笑了：“你怎么来了，我以为你在忙呢，电话..” “确实有点事，”江一帆亲昵的抚摸着他的脸颊说：“等下还要出去，晚上估计回来的有点晚，你自己要记得吃饭。” “嗯，好。”方煦点头：“你怎么不穿外套？不冷吗？” “丢车里了，中午有点热。” 方煦问：“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 “来了有一会了，本来想进去的。”江一帆确实想进去的，但是刚好看到方煦拿着警官证的那一瞬间，他就退出来了，站在门口听了会，如果需要他会立刻进去撑腰，但是他更想让方煦成长。 可见，方煦回答的很好，很优秀。 江一帆挑眉说：“但是抽了根烟，刚抽好，你就出来了。” 方煦手里还拿着证物袋子，昂头眼神定定的看着江一帆。 “怎么了？” “没什么..”方煦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他没想过江一帆会来，只是忽然见到有些高兴罢了。 江一帆伸手搂住他说：“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真的有些事情，不过很快那些事情就能结束了。” “嗯，我没介意这个。”方煦声音闷闷的在怀抱里传来。 江一帆看了看手表：“时间还有点，找个咖啡店或者什么地方坐一下，我给你分析一下案子情况。” “好！” -这家高端理发店附近咖啡店不少，都是看起来小资且高端，装修风格也很网红，甚至能看到不少女孩子在门口打卡拍照。 角落座位上，方煦把今天上午的情况小声复述给江一帆听。 “您好，这是你们点的餐食。” 服务员端着托盘，放下一杯抹茶拿铁，一个气泡水，还有两份切角蛋糕。 江一帆还在沉思案件，头也没抬：“谢了。”说完就把那杯抹茶拿铁推到了方煦的面前，然后用纸巾擦了下叉子，把两个小蛋糕也推到他面前。 端着自己的气泡水喝了一口说：“我觉得方向有问题。” “嗯？“方煦刚准备端起自己的抹茶拿铁，送到嘴巴，就停了下来问：“什么问题。” 江一帆拉了一下自己的椅子，转头盯着方煦，柔声说：“你喝你的，傻乎乎的。” “.............”方煦低着头，小口抿喝了起来。 “凶器是在废车场发现的，是警犬发现的对吗？” 方煦回答：“嗯，对的，今天一早就发现了。” 江一帆没穿外套，现在只穿了个偏休闲运动风格的黑白拼接卫衣，双手环臂在胸前，整个人背靠在椅子上，大马金刀的坐姿盯着远处。 半响后，询问道：“警犬最开始去找胎盘的时候，也是在这个废车场对吧？” 方煦回答：“嗯。” “那么，为什么第一次去找胎盘的时候，这个凶器没有出现呢？我不相信‘擎天柱’没有发现，带着血迹的气味，有姜菀气味的东西，它不可能没有发现，可是偏偏就今天找到了。” 第107章 江一帆指了指手机上的日期：“今天，海恒宇即将被无罪释放的日子，这个凶器出现了。” 是啊，当初找到胎盘的那天，凶器没有被发现，偏偏今天被发现了？ 为什么被发现的？ 方煦放下手里的咖啡说：“是海恒宇，昨天审讯的时候，他跟罗小文说，你们找到凶器了吗？难道就放弃寻找凶器了吗？” 当时方煦和罗小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是觉得好像是在调侃警方的无能，但是现在想想。 其实他是在提醒警方去找凶器，于是今早就那么刚好找到了！ “录像。”江一帆提示道。 方煦立刻明白：“应该去查昨晚废车场的录像，这个凶器是谁放过去的。” 江一帆的点头微笑。 “我明白了，回去我就去跟罗小文他们说这个事情。”方煦偏头看着旁边的人说：“队长，我还有个疑惑。” “嗯？” 方煦小声说：“姜菀是12月3号死亡的，根据家里用电情况，应该是4号被带走的，那么为了躲避人群，应该是晚上，但是我看了很多4号当天的所有时段的录像，我都没有找到那个货车的痕迹。” 江一帆沉思片刻，若有所思道：“也许车子不是4号来的呢。” 方煦有些不理解，按照之前的证据，姜菀的死亡时间确定是在12月3号了，空调使用情况是停在4号，是为了避免尸体腐败，延长死亡时间。 那么，空调不再使用了，应该就是姜菀的尸体被带走了。 12月4号是推算出来的时间。 “你忘记，死后分娩了吗？”江一帆解释道：“你肯定清楚，尸体发生死后分娩的情况，是要建立在尸体开始腐败，并且时间很长，才有可能产生的。” 方煦点头‘嗯’了声，继续听着。 “姜菀家里的空调确实是12月4号晚上停止的，她的尸体也很有可能是在当晚被带走的，但是尸体是在12月7号晚上被抛尸在海边的，这中间相隔了。” 江一帆伸出手指比划了个‘三’的手势说：“整整3天的时间.脱离空调房后的尸体，这段时间确实足够完成腐败，死后分娩。” “嗯，这个我清楚。”方煦回答。 江一帆又问：“但是死亡时间呢？ “12月3......”方煦忽然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咬着吸管。 江一帆没有继续说下去，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脑袋，偏头看着方煦，做了个眼神示意‘继续说，没事。’ “凶手12月3号就把姜菀杀了，离开了，那么那个协助抛尸的人，当晚就知道这件事情。”方煦说：“也就是说明12月3号晚上，货车就开进来了，但是为了延缓死亡时间，这个帮手，硬生生在房间...” 方煦忽然觉得有些渗人，放下杯子，觉得咖啡和面前的蛋糕一点都不好吃了。 “没错，这个帮手在房间跟姜菀的尸体呆了一段时间，4号关掉空调，把她的尸体带到货车上，但是又不像我们警察通过空调使用情况，推测出抛尸离开的时间。” 江一帆看出方煦的情绪，帮他把后面的话说完：“所以才等到7号抛尸的，他也没想到这个举动，反而导致了死后分娩这个线索出来。” “所以，应该是查3号晚上进去的货车，和7号晚上出来的货车？” “嗯，查案子不能有预设立场，避免先入为主的态度，虽然我很怀疑海恒宇，甚至打心里就觉得他是凶手，但是我还是会根据尸体和证据告知我的情况去查案，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队长。” 江一帆笑意明显加深了，拿了张餐巾纸给方煦嘴角擦去，刚刚吃东西留下的痕迹：“你很聪明方煦，等案子结束了，我就给你申请转正，以后...” 方煦疑惑：“嗯？” “以后就可以长期留在青州了，你觉得呢？”。 江一帆把手里的餐巾纸蜷成一团，乌黑的瞳孔里带着笑意，看清眼前的人，表情看不出什么波澜。 雨后的阳光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轻柔地洒了进来，光线并不刺眼，反而散发着一种雨过天晴的温暖，咖啡店内朋友，情侣，家人，结伴坐在窗边，阳光洒在他们的脸上，勾勒出一道道柔和的轮廓。 “好。” 方煦的回答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轻，但是江一帆听到了，听得很清楚，直击心底，甚至许久后，刚刚问完话后就开始有些不稳的心跳，才开始慢慢平复下来。 江一帆调整了下呼吸，随手把那个被自己揉搓的快烂掉的餐巾纸丢了出去。 方煦立刻笑着捧场：“哇！三分球！” 江一帆愣了下，偏头对上方煦的眉眼，笑意盈盈，眼波缱绻。 “超棒！”方煦笑着露出那颗小虎牙比了‘赞’的手势江一帆轻笑出声，喉结滑动，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注意他们，掰过方煦的下颌，吻了上去。 柔软的唇，有淡淡的抹茶味道，他吻得温柔，舌尖轻轻勾缠。 “队长...有人呢...” 方煦被松开后，低着头，耳畔发红，江一帆看着他，跟刚刚那个在理发店的人完全不一样，在自己面前才能看到限定版害羞小方煦。 “有人怎么了，我亲我对象也不行？” “........”方煦几不可闻的说了句：“行。” “走吧，你回刑侦队那边，我还有点事情。”江一帆起身掏出手机，熟练的解开密码。 第108章 方煦问：“你怎么连手机也是你生日？” “啊？” “密码，”方煦指了指他的手机说：“你的笔记本电脑和手机，都是你生日，不安全这样。” 江一帆把手机放在口袋，少顷开口道：“好像还真是，不过有个东西不是我生日，是别的数字，但是我决定等下就去修改密码。” 方煦第一反应是银行卡密码，打趣道：“晚上去银行，可就关门了。” “我银行卡密码没什么好改的，反正最后都要上交给你的，” “......！.....“biubiu ~·大切诺基被解锁，江一帆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先走了，如果没接你电话，是真的有事情，在家等我，方煦。” “好，队长，我等你。” 第47章 抓了我，你就能转正了，方煦 “我现在去找你，人盯到了吗？” 江一帆开着车，带着耳机打着电话，耳机内传来回复：“嗯，差不多，之前也都是晚上6点出门的。” “好。” “不过。”耳机内的人询问道：“你对象就没怀疑，你怎么知道理发店地址的？” 车子缓缓驶入十字路口，后视镜隐约可见几辆车身后的一辆银色现代轿车。 那是罗小文的车。 大切诺基打着左转灯，几秒后银色现代继续直行朝着青州市公安局的方向开去，：“或许心里有疑问吧，不过他不会问我的。” “你就为了教他破案技巧？你小子就不能打个电话跟他说？非得见面？” “这不是刚好顺路吗？” 远在几十公里外的码头，男子拿着手机，鼻子里‘哼’了一声：“哦，顺路，你个臭小子，就是想见面，还扯顺路，我就没见过来回一百公里顺路的。” “哈哈哈——”江一帆打趣道：“这案子马上就要破了，他也马上就要实习结束了，可以转正了。” “我以为你会想亲自破案呢，而且你这身体还没完全好，这样连续开车，真是年轻真好啊，等你到我这个年龄，就感慨身体啊，哈哈——” “哪能呢，你身体嘎嘎好，再说了，谁破案都一样，凶手被抓住被定罪才是重要的，我也不在乎这些东西。”江一帆说：“对了，学长回去了吗，？” “嗯，早回去了。” “我过去了。” 嘟嘟——电话挂断。 男子把戴好口罩，暗自说道：‘这小子当然不在乎这些，这四年来他背负的骂名太多了，不过快结束了。’两小时后，市公安局-方煦拿着审讯的资料，走向缉毒支队大楼的方向。 虽然海恒宇被暂时放走了，但是因为之前是和缉毒支队有对接的，所以需要递交相关资料报告回溯。 罗小文的原话是‘我们这些人都是老面孔了，去了缉毒支队不太好，你是新人，你去送好点。’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在了方煦这个实习警察的身上。叩叩—— “您好，我是刑侦支队的，这里有些资料需要递交给王眀耀队长。” 方煦站在门口礼貌说着，但是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内，除了几个同僚外，并没有见到王眀耀的身影。 “哦，刑侦支队的？”办公室内的一个警察指着某处的办公桌说：“我们王队长出门有事情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你就放他桌子上吧。” “好的。” 方煦抱着资料，走到办公桌旁边，除了一个台式电脑之外，保温杯，已经有了些茶垢的茶杯，茶叶，还有些感冒灵，还有膏药贴，速溶咖啡，看来这位大队长的日常工作压力很大，身体也很辛苦。 方煦把资料放在桌面上，眼神留意到一张合影，看起来像是王眀耀的毕业的时候和好友拍的合影，看清后面的背景之后，眉梢微挑：“我资料放在这里了，我先回去了。” “哦哦哦，好的。” 方煦离开后，隐约听到办公室内传来‘王队长干嘛去了？这都多久还没回来？’‘不知道啊，打电话也没人接。’他没放在心上，准备去看看那瓶染发剂的检测进度如何。- 刑侦支队办公室，徐梦正在根据方煦跟自己说的时间段，查看录像带，画面1.5倍速度播放。 时间截取在12月3号晚上：“看到了！果然有个五菱宏光货车！” 徐梦开心喊道，罗小文应声过来查看：“放大后面的车牌号。” “好。”徐梦点击鼠标，画面被无限放大：“不对啊，怎么跟你们在废车场发现的车牌号不一样呢？” 罗小文接过鼠标解释道：“套牌车辆，你看最后的数字，我们在7号录像离开以及停车场发现的车牌号是q7934hz1，但是你看这辆五菱宏光后面的这个车牌，虽然是q7934hz10，但是后面最后一个数字的颜色明显要更加蓝点。” “还真是哦！这个0确实有点不太一样的色差！”徐梦小脑袋都快贴着电脑屏幕了：“原来如此，那说明江副！” 罗小文立刻给她使眼色，徐梦捂着嘴巴小声说：“说明方煦的家属，怀疑的没错。” “嗯嗯，这才对。”罗小文继续说道：“把这段监控调取出来给我，抛尸的人是12月3号晚上开着这辆货车进小区的，7号晚上离开的，他这段时间在小区里面需要解决饮食问题，不可能没有出去的，根据这个思路去走访附近的人，看有没有陌生人进出过，点外卖是不可能的，太高调了。” 第109章 徐梦问：“那他万一带了很多面包啊，零食呢？也不用出去吃饭啊。” “nonono——”罗小文摇晃着食指解释道：“那样需要丢的东西太多了，食物袋子上的指纹残留是很容易提取的，丢到小区的垃圾桶，也无法及时清理，反而去找些路边摊没人注意的地方，吃完那些餐具直接当晚就被统一拉走到大型垃圾站，压根没办法找。” “牜！”徐梦发出了佩服的感慨。 罗小文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等你后面多跟江副支队出外勤，你就懂得很多了。” “啊？” “当然了，一些毒舌的批评是必须要经过的路程。”罗小文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徐梦‘啧’了声，开始认真截取视频资料，顺便开始拉取7号的录像。 罗小文则是在一旁整理资料，根据方煦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家属’的提醒。 五菱宏光货车是12月3号进入小区的，套牌车牌使用的是【q7934hz0】说明真正的杀人凶手是在当晚就离开了。 杀人，联系帮手，离开，且避开了所有的监控路段。 至今无法找到海恒宇3号在姜菀家里的证明。 还有那个凶器，到底是谁故意放到废车场的，dna的检测报告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出来。 “你说，这个海恒宇3号晚上是开车去的吗？”徐梦好奇问道：“可是3号晚上没有他的身影呀，只能看到姜菀离开理发店之后，然后后面的录像也就丢失了。” 罗小文挠头：“这种有钱人肯定是开车的，反正不可能是走路，总不能骑共享单车吧？” 徐梦追问：“没看到豪车啊。” 对啊，没有豪车开进小区的画面，也没有开出来的画面。 海恒宇是怎么去的姜菀家里呢？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罗小文忽然反应过来什么：“2号呢？徐梦，你之前跟江副支队去现场的时候，他不是说，姜菀有个同居男友吗？既然都同居了，有拖鞋了，很有可能之前就去住了啊！” “豪车还在小区！没有开出来，海恒宇杀完人之后，是走路离开的，或许有车来接他，那个破小区连个摄像头都没有，很容易就避开了！” 徐梦手里的鼠标都激动的一摔：“对！就好像是这个货车一样，江副支队说不能按照预想的时间去推算它进小区的时间，方煦说那段话什么来着，什么立场来着？” 罗小文一本正经道：“查案子不能有预设立场，避免先入为主的态度！” “您真是让我今晚眼前一亮又一亮啊！罗小文！” “还好还好，因为这句话，我刚来刑侦支队的时候，被我们江副支队，罚抄了五十遍，并且大声朗读.....” “............”徐梦揶揄道：“所以，你还是忘记了？” 罗小文小声说道：“我.....嘘！别说话，好好看2号的录像去！” 徐梦：“看个屁啊！不得去调取啊！我们只有3号开始的！” “那现在去咯！”罗小文拿着车钥匙：“你在这里等着我们，我去找方煦跟他一起去。” “去吧，去吧。” -码头，晚上7点半-砰！砰！砰——！ 几声枪响划破了寂静的夜空，枪声在空旷的码头上回荡，却又在十几分钟后，恢复宁静，只有海浪轻拍着岸边的声音。 江一帆喘着粗气，口腔里面充满了血腥气，“咳咳——”只是轻微咳嗽几下，血沫就涌了出来，又全部失重滴落在自己脸颊。 视线被血迹模糊，他看不清面前那几个倒在血泊里的人是谁。 他努力撑着自己的身体想找个支撑点。 但是忽然意识到什么，视线固定在自己的右手。 右手握住的是92式警用手枪，江一帆认得，是自己的警枪。 可是自己倒在地面上，不可能手里还这样抓住手枪的，按照常理，无力的晕倒在地面，在那瞬间，手里的东西会脱落——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握着自己的警枪？ 远处深海的尾浪拍打起海风的凛冽，无边际的海风挟着无边际的孤寂朝他卷席，天昏沉沉地压向海面，像是末日般。 眼前是蔓延一地的鲜红，而远处海浪的声音消散成无数记忆碎片砸向江一帆的脑海里。 对，他在抓人，然后看到岸上有人等他，查看发现是....江一帆猛然起身，因为用力过猛不断的咳出血沫，面前的尸体，被自己打死的涉嫌fan毒的马仔，视线确定什么的时候，身体陡然一僵。 不知道是不是过度悲伤还是害怕，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不受控制的猛烈咳嗽。 盯着地面上被自己咳出的血沫，又看向仓库内那一片被打碎的酒瓶碎片。 “那一枪，难道不是失误…” 江一帆念叨着什么，海风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忽然远处传来警声，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撕心裂肺的叫喊，冲击在他的脑海里。 明明是自己听了无数遍的声音，这一刻却让他觉得那么不安。 他下意识摸索了自己的口袋，勃然变色，视线短暂的望着远处，又立刻收回— “江副支队。”有人在喊他。 江一帆抬头，神情已经恢复正常，就这样盯着眼前的警车，在黑夜里闪着红蓝交错的灯光，声音再次响起：“江副支队——” “嗯。” 第110章 眼前的人江一帆认得，是分局刑侦队的，他右手拿着证件，左手已经放在后腰准备掏出什么，脸上带着戒备：“那个那个，根据现场情况来看，我们需要您协助配合调查。” “我完全配合，但是我有个条件。”江一帆的笑容像是挤出来的。 “您说。” 还未等江一帆开口，身后就传来：“市局缉毒支队，王眀耀大队长，确定死亡！” 分局刑侦队的刑警神情微动，但是却看见眼前的这位副支队长，依旧是面无表情，甚至眼神有些平淡，只听见他说：“我是市局的刑侦支队的，根据规则，应该把我带回市局审讯，而且鉴于级别和事件的严重性，我应该被调查组的人审讯，你们给市局打个报警电话吧。” “好。”分局刑侦队的人放在腰后的左手，已经摸到了那冰冷的手铐，下一秒，银色的手铐出现在江一帆的面前：“那麻烦江副支队...” “放心，我不会走，也不会反抗，你可以拿枪指着我的头。” “这个...我们...”分局的人心想，都愿意用枪指着头，怎么连配合带个手铐都不愿意？ 片刻后，江一帆有些虚弱的声音在风中响起：“我想等。” “啊？您要等什么？” “我想等一个人，让他亲自给我带上手铐，送我进去。” 分局刑侦队的人有些不理解，但是目前这个情况，也只能安排人去打电话了，几个刑警开始配合整理现场情况，弹壳，手枪，尸体... “队长！”“江副支队！” 市局刑侦支队的人慌忙赶来，接到电话的时候，几乎是拉着警笛一路狂飙，看到现场的警察和警戒线，还有几具尸体，再看到江一帆浑身的血迹和状态，每个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江一帆打量着眼前的同僚，扯着嘴角，笑了，血迹已经被海风吹得有些干涸，片刻后，他向前走了几步。 “队长...你...”方煦声音有些嘶哑：“发生什么了。” 罗小文也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为什么分局的人会联系他们，说江一帆涉嫌谋杀：“江江...副支...” “没事，你们先冷静。”江一帆淡淡道。 “可是，队长，你受伤了。”方煦尾音都有些颤抖：“到底...” “方煦。” 江一帆打断说道：“你是个好警察，如果发现杀人凶手，应该怎么办？” “！”方煦瞳孔放大：“队长，可是，你不会...”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就是呢？”江一帆说着举起双手，停在空中：“请记得给我亲手戴上手铐，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方煦低着头，疯狂摇头：“不是的，队长，到底发生...” 江一帆猛然抬起他的下颚，吻了上去，血腥气瞬间充满了两个人的口腔，方煦睁眼看着眼前熟悉的眉眼，下一秒，拥抱袭来。 江一帆的双手顺着方煦的胸膛缓慢划过，停在腰后，方煦猛然一惊，随即闭上了双眼。 紧紧的回应了这个拥抱，他能感知到江一帆背后已经有些干涸的液体。 努力压抑的泪水，顺着方煦的脸颊划过，汇入江一帆脸上的血迹，浓烈的血锈气息充斥在二人的鼻息。 旁边的众人，欲言又止，只能看着这一幕。 片刻后，江一帆松开方煦，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只是可惜，我还没有送你向日葵，方煦，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教过你。” 在场的人听着这段，听起来像是诀别，又像是认罪的话，每个人神色都写满了疑惑，不理解。 方煦盯着眼前的人：“我爱你，江一帆。” 每个字好像都是在喉管里挤出来的，带着颤音和哽咽。 江一帆再次举起双手，停在方煦面前，嘴角的血迹已然干涸，眼角的血迹却还在缓缓滴落，顺着下颚线流淌而下，明明是副那么让人怜悯又战栗的画面。 江一帆的嘴角却漾着笑，漆黑的眸子印着月色，声音没有起伏却极具温柔，甚至有些释怀。 “看，把我这个功勋拿走，你就能转正了，方煦。” 在场所有人都神色惶恐，谁也无法理解堂堂市局副支队长，居然就这样承认了罪行。 ‘江副支队！’罗小文和几个市局刑警失声吼到’我们副支队怎么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少tm拦着我们、分局的，我跟你说…’啪嗒——！ 手铐清脆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争执声，瞬间所有人都静止了，分局还有市局的警察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是方煦！ 在所有人都混乱的现场，他的警用手铐稳稳的落在江一帆的手腕上。 月色下，方煦就这样微笑的看着江一帆，好看的眉眼里印着爱人的样子。 市局的刑警们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见江一帆如往常般的带着命令的语调：“你们都回去，不允许乱来，回到市局！” 所有人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听取命令。 暗沉的夜色，冰冷咸湿的海风吹向码头的每一个人，灌入衣袖中，不禁让人一阵瑟缩，海浪拍打在礁石上，远处崎岖礁石上深黑纹路蔓延，潮汐破碎，冲刷留下蜿蜒血痕—江一帆被带走，警车离去，分局的人散开——罗小文几乎是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走到方煦的身边，语气有些愤怒，疑惑：“方方...方煦啊，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江副支队如果被带走了，是要给调查组的人或者上面的人审讯的了！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局面了！” 第111章 “江副支队，怎么可能会杀人呢！方煦！” 方煦盯着远去的车辆，直到周围的人都离开，只剩下他跟罗小文：“队长受伤了，就算要被审讯也要先送到医院，看管，治疗。” “对啊，我知道啊，但是，”罗小文依旧是吼道：“那然后呢！医院外面可都是警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了！” “然后..” 方煦带着血迹的右手伸进自己的外套口袋，看着他说：“然后，我们一定要在队长被审问前，查出真相。” 罗小文还没反应过来：“什么？？” 方煦却已经朝着远处走去：“队长的车，停在路边，我们刚来的时候看到了。” “对啊！我知道啊！” “那就开始调查吧！罗小文！走了！” “好！！” 第48章 .渊沉海底 -青州市公安局-缉毒支队缉毒警的和刑侦支队的刑警，全部堵在狭小的走廊内。 “我们大队长死了！” ‘案件在调查，我们副支队在治疗。’‘都出结果了，还他妈的狡辩什么！你们刑侦支队的人不是最会查案子吗！我们王队长身上的子弹，就是你们江队的警枪！’‘没定案呢，你们别冲动，’‘冲动？四年前，江一帆这小子就不近人情，为了自己升职出卖我们上一个支队长！现在....’一个雄厚的声音响起：“都吵什么！你们是什么身份！菜市场吗？” “董局！”‘董局！’ “谁再提四年前的事情，全部给我接受惩罚！”董局摆摆手：“都散开，别在这里围着，案件还在调查，江一帆还在医院。” 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消失在走廊，董局站在窗户前，月光如银，透过窗户洒在走廊的地面上，他就这样站在空荡的走廊，头微微低垂，眼神凝视着窗外的黑暗。 由上而下望去，青州市公安局大门的缓缓打开，几辆车子驶入，整齐的停在今日显得格外空旷的停车场内。 是调查组的人来了。 片刻后，他整理好自己的衣领和袖口，身上这件西服套装还是几年前媳妇买给自己的，款式早就被淘汰了，甚至腰围都改了几次才勉强穿的进去，当年英勇的警察，现在如今也是五十岁的有了小肚子的，胖大叔了。 董局借着窗户的倒影，看着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写着‘为人民服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光荣墙上还有‘优秀刑警江一帆’ 【放心，你好好开会，别给我们青州市局丢面子，这里我会解决。】 掏出手机，按下语音发送给远在其他城市的冯若云，大步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案发现场，路边。 “我也不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我还在下面分局呢。”罗小文蹲在路边用手机给徐梦发送微信，让她去医院看看情况。 “那谁知道呢？冯队去了外地开会。” 车内传来方煦的声音，他钻到后座看到了一件工装外套，想起今天白天见面的时候的画面，拿起那件外套。 “邱勇知道。”罗小文把手里的抽了一半的香烟丢在地面，踩灭：“我给徐梦打个电话，让她偷摸去看看邱勇？” “好。”方煦说：“我们两个去不方便，调查组的人应该很快就去会去医院了，徐梦没出过外勤，见过的人很少，让她假装是邱勇的家属。” 罗小文比了个'ok'的手势，拨通了电话：“徐梦啊，你到医院了吗？” 徐梦：“嗯嗯，到了，好多警察啊，还有一些穿着制服的人，我都不认识啊。” “艹了，调查组的人来的那么快！”罗小文抱怨道。 方煦说：“你去偷摸看看邱勇的情况，然后我们有事情问他。” “啊？不是看江副支队吗？” 罗小文和方煦对视了下，确定方煦的意思后说：“嗯，去看邱勇，电话别挂。” “好，你们等我啊，我偷偷摸摸的潜伏过去。” 方煦想到什么提醒道：“别说今晚的事情，对邱勇身体不好。” 罗小文掏出自己的耳机递给方煦一个，两个人带好耳机，坐在车内，听着耳机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等待着徐梦和邱勇的声音。 方煦抱着外套坐在主驾驶，上面还残留写江一帆喜欢的喷的香水味道，还有.... “你干嘛呢？你这就有点...”罗小文看着方煦把脸埋在外套里，嗅着，鼻音都发了出来：“虽然你很担心江副支队，也不至于这样啊。” “是膏药的味道！”方煦把脸抬起：“好熟悉的味道，” 罗小文问：“膏药，江副支队受伤了，不是很正常吗。” “不对！”方煦摇头肯定道；“他浑身上下没有贴过膏药，我很确定！” “.........”罗小文想了下，欲言又止，少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好像只有你能确定了...” 方煦没意识到这尴尬的语调，继续说：“这个味道，我闻过，在缉毒支队那天，王眀耀和队长争执的那天，还有....” ‘你把东西放在我们队长桌子上吧...’‘奇怪了，队长出门那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电话也不接。’.......! “你又怎么了？这幅表情？”罗小文看着方煦一脸沉思的表情。 “王眀耀和队长，真的关系不好吗？” 方煦手里紧紧的攥外套，嘟囔着说出了这句话，罗小文刚想追问，耳机里就传来邱勇的声音。 第112章 “怎么好端端的问四年前的事情了？” 徐梦支支吾吾的说：“那个..那个....” “因为我好奇，我对队长四年前的事情很好奇，他今天跟缉毒支队的王眀耀队长吵架了，我想去安慰他。”方煦撒谎说道。 徐梦吞咽了下口水，看了看病房门口，把自己的耳机也递给了邱勇一只，帮他带好：“嗯嗯，就是这样，小情侣吵架，对对，你说吧。” “哎——”邱勇深深的叹了口气。 方煦踩下油门，无声的和罗小文说了‘去调监控。’罗小文点了点头：“你别叹气啊，邱勇，快说说看，我也好奇，这小情侣的八卦啊。” “四年前，缉毒支队的赵胜大队长，因为被毒fan报复，给他家里的妻子女儿都注射了毒pin，好像用的就是针孔注射的，好像听说现在还要去戒毒所呢。” 车内，罗小文和方煦认真听着，医院内，徐梦给邱勇垫好枕头，也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这段尘封的往事即将被翻开—— “后来，赵胜大队长还被毒fan开车撞死了，缉毒支队就是这样，他们的工作性质真的很危险，经常会被这些不要命的狗东西报复，当时因为最初判定的是杀人案件，所以就安排刑侦支队的人跟去调查，当时就是我们江副支队去的。” 罗小文问：“当年，我们江副支队还不是这个职级吧？” 邱勇点头：“嗯，也就是个刑警，跟着缉毒支队的支队长余亮一起去调查，后来查出属于毒fan报复，也抓到这个人，赵胜是手把手把余亮带大的师傅，关系非常的好，面对这个嫌疑人，余亮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抓捕现场打了这个人。” “那不就是暴力执法了吗？”徐梦好奇追问道。 邱勇：“对啊，就是暴力执法，不合规的，后面这个嫌疑人被带回去了，没有什么实际性的证据，就给放走了，结果好巧不巧的，刚回去就死了，后来江副支队立刻去找线索，反正挺难的，证明了这个嫌疑人就是害死赵胜一家子的凶手。” 罗小文看了方煦对视了一眼，问道：“那按照你这样说，缉毒支队应该感谢我们啊，怎么会关系那么僵硬？” 邱勇继续说道：“要真这样发展就好咯，这个凶手的家属直接投诉余亮，说他暴力执法，才导致凶手死的。后面闹得挺大，调查组的人就下来了，由于当时跟余亮一起出任务的人只有江副支队，有没有暴力执法这件事情，也是传闻。” “也就是说，能证明这个事实的人，只有江副支队，所以自然而然审问的对象就只有他了。” 方煦却忽然追问：“队长被带去审讯？调查组的？” 罗小文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莫名其妙，回答：“对啊，这种事情肯定是调查组下来审讯啊。” “对啊，方煦，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我记得当时好像审问了12个小时，还找了个什么犯罪心理专家来，然后大家都在想，其实这件事只要江副支队一口咬定，不知道，没看见，那也就对吧？你们懂吧？” 这话的意思，大家都明白，只要当年江一帆在审讯的时候，说不知道这件事情，那么余亮就不会被接受惩罚。 邱勇调整了下坐姿，继续说：“哎，后来江副支队说了实话，余亮被降职，堂堂一个支队长变成普通警察，一把年纪了，后来还因为在一次抓捕毒fan的任务中牺牲了，你们说缉毒支队那边能不生气吗？” 瞬间，电话两边，三个男人陷入沉默，没有任何言语。 这件事情，无法定错。 江一帆当年说的是实话，虽然不近人情，但是没有违背真相。 后面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想到。 “可是这这....”徐梦听得觉得云里雾里的，想了想说：“谁也没想过后面发生的事情啊！也不能完全怪江副支队啊！” 方煦停好车子，开口道：“邱勇，我有件事情想问你。” “什么事情？” “那天晚上，在你家阳台，开枪的是谁？” 那晚的事情，江一帆和冯若云压了下来，不允许任何人调查，方煦也没有追问过，其他刑警包括罗小文在内都没有人敢问，抓回来的人是冯若云亲自审讯的，后面交给了缉毒支队。 罗小文没有想到方煦会问这个问题，但是确实有点好奇，压了压耳机，也在等待回答。 深夜的医院，一片静谧，走廊里的灯光昏暗，映照出苍白的墙壁和寂静的病房。偶尔有护士轻轻的脚步声传来，仿佛是这片宁静中的唯一声响。 徐梦盯着病床上的邱勇，神情不像之前那般，她觉得现在的邱勇看起来好严肃，甚至有些陌生，不是之前那个刑侦支队跟自己开玩笑的前辈。 “其实，出了事情对吧，根本就不是吵架。” 半响后，四个人的耳机里传来邱勇的声音。 徐梦捂着嘴巴不敢说话，方煦和罗小文的沉默，而此刻病床上的人是刑侦支队的中队长，不可能察觉不到。 罗小文开口：“是，邱勇，我们......” “没事，我相信你们，也相信江副支队。”邱勇打断罗小文的话，示意徐梦给他倒杯水。 徐梦立马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像是顺了一口气般，邱勇说：“那晚开枪的人是第三个，我没有看到，后面这个人也没有被找到，对吧。” 第113章 方煦立马问：“你怎么知道没找到的？” 邱勇一直在医院，如何知道审问进度的？ “江副支队停职了，来看过我，你们问的问题，他早就问过我了。” 方煦准备解开安全带的手，就这样停了下来，不断涌出的猜测和设想，在狭小的车内随着王眀耀的膏药还有江一帆的香水味道，在空气中无限蔓延，放大，席卷着他的大脑，还没等他整理好自己的想法。 听见耳机里再次传来邱勇有些嘶哑的声音。 “当晚，那颗子弹的目标是——江副支队的脑袋。” 每个字都好像是带着毒素的刀刃，刺中聆听的三个人的心脏，窒息感席卷全身，每个人的喉咙都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目标是，江一帆。 邱勇继续说道：“我是因为替他挡下了，所以打的是的后背，并不完全致命，可是那晚如果我没有挡下，那么那颗子弹应该射中的是无法躲闪的江一帆的后脑，当场死亡，而这一切，他都知道，在他停职的时候，来跟我聊过，他让我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尤其是你，方煦。” 明明是温暖的车内，冰冷的寒意还是在方煦的心底慢慢的荡漾上来，手指开始微微颤抖，良久后，才传来‘啪嗒’的声音，安全带解开。 “怎么会呢？”徐梦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断地喃喃说道：“那...就是想要他死？如果没有邱勇你....” 是啊，如果那天没有邱勇的话，江一帆当场就会被一枪爆头，瞬间死亡。 方煦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不正常：“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出真相的，邱勇。” “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跟我说。” 电话挂断，邱勇把耳机拿下递给徐梦，意味深长道：“今天医院感觉挺忙的呢。” 徐梦收着自己的耳机问：“啊？” “没什么，你回去吧，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说，你回去的时候注意点，不要被这些人发现了。” “好勒，”徐梦背着自己的单肩包，走出病房门，探头望了望走廊：“我走啦~邱中队长。” 昏暗的病房，邱勇无声的挥了挥手，昂头望着天花板，暗自说道；‘警察，调查组，倒还真有点像四年前的样子，只不过这次需要剔除的目标变了。’ 第49章 按迹循踪 -路边-方煦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脸上是罕见的严肃，径直朝着交警部门走去，一定有问题，嘴里还嘟囔着‘不对，太不对了。’如果哪天晚上的目标是江一帆，那今晚呢？ 既然一开始的目的是杀人，今晚为什么不直接开枪杀了江一帆，留下他的命，是为了什么？除非！ 不是同一个人干的，但是目的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江一帆！ 前者冲动想直接杀人，后者想追害他，很明显后者更聪明，因为堂堂市局的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和缉毒支队的大队长同时死亡，一定会被严查。 但是现在，性质就完全变了，整个案子的走向就完全变了！ 江一帆变成了‘杀人嫌疑犯’方煦不相信江一帆会杀人，他甚至怀疑王眀耀跟队长根本就没有隔阂，那个外套，中午见面的时候就没穿，说明那个时候就丢在车里了。 染上的膏药味道，就是王眀耀的！ 在缉毒支队办公室看到的膏药，和那天闻到的味道，就是证据，王眀耀也是一早就出门了，他见面的目标就是江一帆，两个关系不好的人，私底下约见面，怎么可能？ 王眀耀出去之后没有回来，为什么没有回来？缉毒支队的人也联系不到他？ 四年前到底真的只是那样吗？调查组...方煦忽然停下脚步，罗小文跟在身后差点撞了上去：“咋了这是，不是说去调监控吗？” “我太笨了...”方煦嘴里不断重复着说：“太笨了，我真的是太笨了...” “什么？？” 方煦敲打着自己额头说：“真相为什么需要去调查呢？队长没有杀人，为什么不自己说呢？就算被审问，他可以自己说啊。” 罗小文也恍然大悟，这短短的四十分钟，完全被案发现场，四年前的事情，给占据了思考：“对啊！江副支队没杀人，直接当场发脾气！我们副支队还怕这些吗！” 是啊，江一帆连董局都能吵上几句，还怕被审问吗？ 直接拍桌子，说出真相啊！ 可是他选择被带走，不解释，这样只会让别人以为他就是凶手。 他在怕什么？在顾忌谁？ 方煦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心想：是啊，为什么现在才反应过来，队长，我真的是太笨了。 少顷，开口道：“除非，他有想保护的事情，而有人会伤害到这个事情或者...是人。” 罗小文有些不理解，打趣道：“这有点像狗血爱情剧，为了爱情？保护爱人？” “自然不会是我，才不是什么爱情。”方煦认真道。 他确实没想过是自己，不管是四年前还是一年前，他都没有参与过这些过往经历，他拥有的只是江一帆的未来。 自然，那个想要保护的‘东西’绝对跟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也跟什么‘爱情’不会有关联。 罗小文反问：“我还是不理解，江副支队今天这样做，就好像是在承认自己是凶手一样啊，我是说我万一，我们没办法找到证据翻案呢？那他就不说，然后背负这个罪名？”——背负罪名这四个不断地重复在方煦的耳边，是啊，这样做就是在背负罪名，真的把所有的希望堵在自己身上吗？队长？ 第114章 如果我没做到呢？ 方煦不知怎么，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句话‘如果我没做到呢，你就情愿背负罪名，就好像....是四年前背负骂名一样吗？’ “没什么，要抽丝剥茧去查，查案子不能有预设立场，避免先入为主的态度。”方煦摇摇头，把刚刚那句话压了回去，继续朝着交警部门走去。 罗小文听到这话，眉眼弯了弯大步跟上说：“那你想过，如果查出来的东西跟我们想追求的不一样怎么办呢？” 方煦立刻说道：“我没想过这个可能。” “巧了，我也没想过，”罗小文不相信自己跟了那么久的领导，那么为了自己抗下惩罚的领导，会偷偷为了内勤警察申请加班费的领导，会为了破案加班不回家的警察，是杀人犯。 甚至杀了缉毒支队的大队长。 罗小文打趣道：“那我们两个可都算是，有预设立场咯，跟你刚说的就不一样了。” 方煦转头看着他，少顷，脸上久违的露出了点笑意：“对，可不能被队长发现了，不然啊，等他出来了，又要训斥啦~” “切~他可舍不得说你，那都是我跟徐梦倒霉！搞不好还要牵连邱勇呢！” “没事，我拦着他。” “行！” 初冬的深夜，万籁俱寂，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丝丝雾气，交警大门的门口，灯光昏黄，罗小文和方煦推开玻璃门，走了进去——案发后，时间-21：40大切诺基车内。 因为不想被别人发现，罗小文给冯若云打了电话，假装是有任务需求，调取了交警队的录像，还借了一个笔记本电脑。 两个人坐在车里后座，手里拿着路边买的肉夹馍，看着电脑上的录像。 案发现场的码头是没有录像的，能调取的只有路边的，离得最近的测速摄像头的画面。 “这压根就没办法调取到画面，车子太多了，你看着附近是码头，大晚上的来来往往的卡车，货车，不计其数，随便在一个卡车里面装一车人，也不在话下。” 罗小文咬着肉夹馍说道：“对不，方煦？” 方煦盯着画面，压着有线耳机点头：“嗯。” “？？”罗小文疑惑：“那你还看啥呢？我们换个思路查，还有啊你这个的这个车内的摆件，是怎么选的，怎么那么丑？” 罗小文看着车内上面的那个好像是小狗一样的兔子摆件嘟囔几句。 方煦闻言抬头看了看，随后又转回电脑的录像，回答：“声音。” “什么？” “你听，有枪声。”方煦把声音调到最大。 罗小文反问：“是啊，有枪声，这不是很正常吗？现场死的不仅有王眀耀队长啊，还有那些不知道什么身份的人，都是被枪杀的啊，大晚上的枪声砰砰的，肯定能收音到咯。” 方煦却摇头，：“有枪声很正常，但是第一次枪声特别的小，几乎我都快听不见了。” 罗小文把自己的耳机拿下来，然后掏了掏耳朵，再次带上：“我听听看。” 长达一个半小时的视频，通过倍数播放截取，枪声集中在晚上的6:55分到7:30分这中间。 这期间一共响了七次枪声。 “对啊！”罗小文看着视频显示的时间6:55分，这是第一次枪声开始的时间：“这次的枪声真的挺小的！” 说着他把进度条拉到第二次枪声开始的时间，7:10分：“第二声枪声特别的大，后面的几次呢。” 方煦直接回答：“后面的几次都是几乎一个分贝，但是第一次的枪声他额别的小，这个摄像头虽然收取到了声音，感觉倒像是....” 罗小文顺着方煦的视线看着车窗外的几个远处的摄像头：“你的意思是说，第一次枪声爆发的地点不在，那个现场？虽然这个摄像头收取到了声音，但是，应该根据方位去找那个离得最近的摄像头？” “嗯！”方煦收起手里一口没有吃的肉夹馍：“罗小文，你去调取摄像头，我去下案发现场那边，我们分头行动，时间不多了。” “好，你自己注意安全啊，保持联系。” 方煦点头，把车钥匙递给罗小文：“你拿好还是一样在车里看。” 两边车门同时被打开，罗小文抱着笔记本电脑朝着交警部门走去，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猛然回头，“不对啊！方煦。” “嗯？”方煦转身询问：“怎么了？” 罗小文疑惑问道：“你什么时候有的车钥匙？” 按照常理来说，这个车子是江一帆的，他开到这里停在路边，后面发生的事情，罗小文不清楚，但是车钥匙一定不会在方煦的身上啊。 刚刚在案发现场见面的时候，也没看到给车钥匙啊？ 就只记得亲亲抱抱了？？ 罗小文追问：“我才反应过来啊，你不应该有车钥匙啊、” “队长给我的。”方煦回答：“在他抱我的时候，放进我口袋里的。” “哇哦~我就说吗，那个时候还搞亲亲抱抱的，原来是为了给你车钥匙啊！”罗小文衣一副‘啧啧，爱情啊’的模样：“原来他真的是想让我们给他翻案！”说完，转继续朝着交警部门走了。 方煦点头，没有言语，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那个看起来像是诉说爱意的拥抱，缓缓移动的手，口袋感知到的重物的坠落，两个人没有任何言语的短短几十秒时间内。 第115章 可是，——队长。 你是希望我找到什么？ 车内的外套？还是在提示我其他的什么....-案发现场，拉了警戒线，周围还有些当地的警察在周边巡视，方煦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进去。 他看了下周边的环境情况，码头，既然不能走上面，那就在海边然后爬上去，这样想着的时候，方煦已经绕着集装箱开始准备走到码头北面的方向走去了，那里是案发现场的方向。 方煦需要绕过码头密密麻麻的集装箱，跳下海岸，然后再走回去中间案发现场的位置，爬上来。20分钟后。嗡嗡——罗小文【拿到录像了，我回车里开始停了。】 方煦【嗯，我在偷偷潜伏进去，有什么情况跟我说。】 车内的罗小文心想‘潜伏？’什么潜伏，他想起附近有警戒线还有警察，追问一条微信【你怎么进去的？】对面没有回复。 罗小文以为不方便，就继续开始带着耳机听声音，根据调取的摄像头判断，案发现场的路段的摄像头有三个。 刚刚他们听的就是中间那个，现在准备先听最北面的那个摄像头的声音，带好耳机，声音最大，时间调整到7:10分。 “卧槽，？”罗小文立刻关闭这个摄像头：“压根就没声音啊！” 然后打开南边的那个摄像头录像，调整好时间。 “！！！”罗小文甩掉耳机，不断的揉着自己的耳朵；‘他大爷的，差点给我干耳鸣了！那么大声音？’说着他打开车门，看着朝南的位置，那是一个荒废的海岸，在青州市没人打管理的这种海岸太多了，脏乱差，什么东西都有，哪怕是像罗小文这种土生土长在青州市的人，都受不了那地方的海腥味。 【找到了，声音最大的是在南方的海岸。】 这次方煦回复的很快。 【你能不能找到关系，我想查一下，案发现场有几枚弹壳，有几个尸体，当时我没有具体看除了王眀耀队长之外的还有几个尸体。】 罗小文想了想，这种事情除了麻烦冯队长，还能有谁？但是她刚刚电话说，这个时间点正在开研讨会，现在估计没办法立刻联系上了，虽然说有需要第一时间找她，但是眼下时间紧迫，总不能去找董局？ 【行，你尽快回来吧，别被发现了。】 方煦【嗯。有结果跟我说下。】- 朝南方向的海岸下，一片脏乱，垃圾遍地，散发着难闻的气味。礁石上被海浪拍打上滞留的死去的鱼类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海风中弥漫着咸鱼般的腥味，宛如桎梏般把方煦整个人都死死的包裹住。 “呕——” 方煦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干呕了，这个地方对他这种晕海的人而言，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脸色已经惨白到没有任何血色。 方煦擦了擦嘴角，嘴里还残留着因为反胃干呕过多，而涌上的苦涩的胆汁味道，只是他现在没有时间管这些。 第一声枪响，既然是在这里的，那么说明这个地方肯定发生了什么，他回头看着相隔甚远的案发现场：“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在这里打第一枪？” 他举着手机的手电筒，小心的移动着，跨过礁石，几分钟后，视线看到什么，整个身体陡然一机僵。是血迹！ 海浪拍打在礁石上，崎岖礁石上深黑纹路蔓延，潮汐破碎，冲刷留下蜿蜒血痕，这种分量的血迹，方煦明白绝对不可能是被小鱼小虾的尸体染上的，那就是人血！ 他蹲下，伸出手摸了摸礁石上的血迹：‘尸体呢？一个成年人那么多血，成活的可能性太低了，就算活了下来，也不可能翻越这个海岸逃离。’嗡嗡———手机再次传来震动，方煦看了眼是罗小文打来的：“找到了？” “嗯，说是现场除了王眀耀队长之外，还有三个人的尸体，身份差不多做实了，就是涉嫌贩du的。’ “那也就是说有四个人的尸体，弹壳呢？” “没错，四个人的尸体，三把手枪，一把是王眀耀的警枪，一把是dufan的手枪。”罗小文坐在车内的副驾驶上，摆弄着车上的挂件说：“还有一个就是我们江副支队的警枪了。” 罗小文继续说道：“弹壳，只有六个。” 四具尸体，三把手枪，七次枪声，六个弹壳。 少了一个弹壳。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传来方煦的回复，罗小文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只能听见一些风声和有些粗重的喘气：“喂喂喂？方煦，你在听吗？” 几秒后，方煦在调整好自己的晕海的难受说：“我没事，在听。”然后按下了静音，把嘴里的胆汁吐了出去：“少了个弹壳。” “是啊，但是这也很正常，码头又是海边，可能是对着海边开了一枪，然后子弹飞出去了，这没什么奇怪...” “可是”方煦打断道：“每个弹壳都是有标记的，少掉的那个弹壳是那把手枪的？” 罗小文当然明白这道理，只是这个结果他还没办法拿到，市局那边只检测了王眀耀身上的子弹，已经完全证明了就是属于江一帆的警枪射出去的子弹。 而且那把92式警用手枪上面，只有江一帆的指纹。 罗小文也明白这个优先检测顺序，这样做是为了想尽快证明江一帆不是凶手，只是结果却让人没想到罢了。 “这个结果需要等，方煦，” 第116章 方煦没有吭声，盯着礁石上的血迹，是啊，需要等，就算把这些血迹拿去化验dna也要时间，队长的身体，伤势如何了，还在医院吗，还是已经被调查组带走审讯了呢。 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没办法得知。 这个案件，不可能允许刑侦支队的人插手调查。 “那个，方煦啊...”罗小文想着安慰下打趣道：“其实呢，也很正常你看手枪打空这真的没什么，子弹飞出去之类的，第一声枪声在朝南的位置，或许就对着天空啊，或者海边开了一枪，不如我们换个思路查案子呢？再或者等明天，搞不好江副支队就自己说出真相了呢？” “不会的...”方煦小声说道：“如果可以说出真相的话，队长今晚就会说了，他不愿意说...” “哎——”罗小文盯着大切诺基的车窗，两个人沉默了许久：“不是，这挂件真的好丑，兔子不像兔子狗不像狗的。” 罗小文看着那个车载摆件，摇头晃脑的对着自己，好像在嘲讽一样，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半响后，方煦说：“确实不太好看。” “这个这个....”罗小文说：“你在哪啊，方煦先回来吧，我们再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对面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海岸边。手机灯光的照射下，一个看起来并有些老旧的电子设备，吸引了方煦的视线，是他见过的东西，在江一帆家里的时候，他并没有避讳过方煦，在卧室的时候用这个设备给某人发送过讯息。 方煦没有追问过，他弯腰捡起那个隐秘于礁石下的设备。 看起来倒像是个山寨手机般，不够智能，甚至还有按键，周身有些细微摔痕，应该是高处坠下导致的。 “方煦？你没事吧？”罗小文担心问道。 【密码错误】【仅剩一次输入机会】 礁石上，方煦盯着显示屏上的错误的提示，嘴角却笑了笑，他起身，看着远处的漆黑的海面，仿佛有一双藏匿于黑暗中的眼，同月亮一起映在黑色海面。 左手拿着自己的手机，右手按下另一部看起来有些老旧并不智能的手机按键。 键盘被按下‘1’方煦朝着海岸边走去，说道：“那个摆件真的很丑，那是当时，我去玩射击游戏的时候，没有打中目标，队长为我赢得奖品，” “啊？”罗小文不明白方煦沉默许久这句话的意思，好端端的忽然说起约会的事情了，为什么没有打中目标还有奖品？ 键盘按下第二个数字‘2’罗小文询问：“打不中很正常啊，别说你了，就比如这个录像对吧，虽然我们听到了枪声，少一个弹壳...“方煦：“不可能会少弹壳的，有了枪声，就一定会有弹壳，而且.....队长也不会空枪。” 键盘第三次按下的数字‘1’ “因为他是那个在优秀毕业生荣誉墙上挂着他照片的人，在我们学校拿过射击比赛第一的人。” 键盘最后一次按下的数字‘4’【解锁成功】 方煦看着显示屏上显示出的一个联系号码，心里暗自说道；‘原来，你是让我帮你找到这个，队长。’ “方煦？？你在哪里啊，你先回来啊，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放心，我知道队长的意思了，你在车内等我下，我即将把真相带回去。”电话挂断。 车内，罗小文盯着那个摇头晃脑的车载摆件，看着手机上的时间，23:45分，他反锁上车门，给扫黄大队的张帅发了微信【谢了，张大队长，那么晚还麻烦你去帮我们‘偷’资料】 市局大楼门口绿化带，张帅手里拿着保温杯，看着手机微信笑了笑碎屏防在口袋，喝了一口嘟囔道：“臭小子，每次都这样，嘴上就喜欢逼逼叨叨的，前几天丢我办公桌的石斛，还怪好喝的。”- 朦胧神秘的海下万里，听不见潮声和浪席，只有深海半遮半掩的迷蒙，偶尔回荡鱼群的狂欢。 ‘这束花好看吗？镇店之宝呢！’‘好看，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向日葵呢~’‘我还有好多东西没有教你呢，方煦。’‘你这手法可以啊，以后要是在我口袋偷手机查岗....’‘只是可惜我还没有送你向日葵’记忆寄予尘埃，浮沉于海浪间——方煦闭上眼睛，依旧没有办法阻止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远处有人走近，脚步声由远至近，男子看着海岸边那个脸色惨白如纸的人，海风无情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和头发，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许久。 口罩男率先开口说。 “——借个火？” 第50章 .含垢忍辱 方煦闻言有些惊讶，却不知作何回答。 “江一帆说的没错，你真的很聪明。” 男子摘下自己的已经有些沾染血迹的口罩，看着他。 方煦面色有些紧绷，神色疑惑，嘴巴微张，不知道说什么，不知道是回复‘借个火’告知自己不抽烟，还是问‘队长何时提起过自己。’还有——这个人是谁？ 他就是江一帆宁可背负杀人犯的罪名，也要保护的人吗？ 两个人就这样站着，一个身处于银色月光下，一个身处于暗沉的夜色下。 海风不断地袭来，沉默许久后。 方煦右手举起了那个‘老旧的手机’晃了晃：“您好，我是江..” 站在黑暗下的口罩男笑着打断道：“我知道，你虽然比照片上看起来憔悴，但是我认得你，方煦，你是江一帆那个臭小子，一直在我和王眀耀面前炫耀的。” 第117章 “那个永远愿意相信他的——爱人。” 方煦大脑空白一瞬，那些埋在脑海里的猜测这瞬间，仿佛全部开始汇合，他笑了笑，干裂的嘴角因为拉扯，而溢出血迹，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默默点头。 口罩男知道方煦不知道接头暗号，这个世界上知道暗号的人，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可能还在医院，又或许已经被带走审讯，另外一个就是自己。 “方煦，手机给我，第二道密码，你解不开的，那个密码只有我知道。” “好。”方煦把手机递给口罩男，借着显示屏的亮光。 他这才看清这个男子脸上有道很长，很宽的疤痕，几乎快看不清原本的这条伤痕下的面貌了。 叮！【解锁成功】 口罩男，脸上露出微笑。他微微向前几步，越过夜色的暗处，来到方煦身前，伸出自己的右手。 “你好，重新介绍下，我叫余亮，缉毒支队的曾经的支队长，也是四年前卧底计划的一员。” 月光柔和的打在方煦的脸庞，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余亮，甚至今天才听说过这个名字，少顷，他伸手回应了这个握手：“您好，我是刑侦支队的，实习警察，方煦。” 万籁俱寂，月色如银，这个曾经的支队长和这个刚刚来到的青州市的实习警察，二人的身影在月色的映照下互相交错，海岸下，崎岖礁石上深黑纹路蜿蜒，真相与暗潮相互侵蚀，扭曲的波纹血痕顺着回忆，从南到北展开——-四年前- “牛逼啊，江一帆，这都能被你找到证据？” 王眀耀看着面前的结案报告开心的说：“这样就能减少余支队的处罚了！” 蹲在路边大口吃着盒饭的江一帆，嘴里嘟囔着说：“我都破案了，你就请我吃这？？好歹得带我去大饭店吧！” “行，等结束了，我请你去沙县大酒店，狠狠地的吃一顿！”王眀耀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呸！就沙县？”江一帆抱怨着：“我这辛辛苦苦，没日没夜的，至少也要让去你家吃啊！王叔做饭多好吃啊，我上学的时候哪次放假，王叔都做一桌子菜！” “行行行，哎呀，我爸前段时间还念叨你呢，去我家，去我家，好好给你庆祝下，破了个大案子呢！” “这还差不多，对了，我之前给王叔买的补品，还行吧，我再去买点...” 王眀耀摆摆手，：“不用，”电话接通：“余支队！江一帆这小子还真找到了！你的惩罚....江一帆听不见对面说了什么，只是看见王眀耀的脸色不太对劲，火速把手里的盒饭放在塑料袋里，擦了擦嘴，起身问：“怎么了？” 半响后，电话挂断。 王眀耀满脸严肃说：“凶手的家人举报了，说余支队涉嫌暴力执法。” “那有什么的，”江一帆说：“当时已参与的人只有我，到时候问我，我就说不知道，没可能见啊，再说了，这人是凶手，贩du，本来也是死...” 王眀耀打断：“不行！” “怎么？怕我被处罚啊，没事，我就一个小刑警，扣钱停职都行，余支队，好不容易...” “江一帆！”王眀耀严肃道：“你必须要说真话，不可以撒谎。“江一帆立刻反问：“为什么？余支队，好不容易到这个位置的，你们缉毒支队多危险啊，这样吧，我就说是我打的，反正我职位低，大不了再回去实习干起。” “尸检报告，” “什么？”江一帆看着王眀耀的表情再次问：“什么尸检报告？” 王眀耀认真说道：“余支队发现凶手的家人偷摸去医院做了尸检报告，证明确实是被殴打致死的，而且当时余支队执法的时候，应该有残留抓痕吧？凶手的指甲内是不是有，我记得好像余支队受伤了。” “好像还真的有！”江一帆在脑海里想了想，那天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虽然去的晚，但是确实看到了他跟嫌疑人殴打在一起。 事后也看到了余亮手臂上有被抓伤的血痕。 “你没办法背锅，调查组的人会审讯你，江一帆，记住说实话，不管如何都要说实话。如果你撒谎，保护了余支队，那么凶手的家人把尸检报告交出去，这个事件就会变得严重，市局撒谎包庇，整个缉毒支队和刑侦支队要惩罚牵连的人太多了，你懂吗？” 江一帆有些慌张：“可是....这样的话，余支队就会被停职，调查，...” 王眀耀收起报告，打开车门：“先上车。” “哦哦。” 车内，王眀耀猛踩油门，朝着市局开去：“差不多后天，调查组的人就会来，面对审讯的人只有你，没有人可以帮你，江一帆，不管你面对什么样的审讯都要咬定实话，绝对不能动摇。” “而且尸检报告的事情也不能说出去，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不可以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要压下来，余支队接受惩罚逃不掉了。” 江一帆喃喃说道：“调查组..” “嗯，这个事件是需要调查组下来审讯的，”王眀耀解释道：“不过，你放心，他们审讯的很快，顶多半小时，基本上问完就走了。” 江一帆还只是个刑警，从来没有接触过调查组的人，只是听着思绪有些恍惚，默默点头。 车子停在红绿灯口。 只要过了这个红绿灯就是青州市的市公安局。 第118章 王眀耀看着副驾驶上的人，沉思片刻说：“江一帆，等你被调查组审讯完之后，大家都会知道你不近人情，导致余支队受罚，你就会背负骂名，大家的指责，可是....” 车子启动，江一帆没有吭声，脸色也从刚刚的迷茫开始变的平淡，冷静。 他明白王明耀的意思，如果他包庇余亮，结果就更严重，刑侦支队和缉毒支队上下都会被推到风口浪尖，警察暴力执法，打死了人，还互相包庇。 整个青州市公安局上下都会难做。 目前来看，最好的结果就是，余亮接受处罚，自己背负骂名。 “江一帆，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是....” 王眀耀内心愧疚，明明是缉毒支队的支队长犯下的错误，但是要背负骂名的却是这个小刑警，甚至这个人帮助缉毒支队的大队长赵胜抓捕了凶手。 “没有人会知道你做的事情，大家只会议论你，而我为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也会假装在你审讯出来的时候，跟你发火，或许等几年后，余支队退休，慢慢淡去，我们两个之间才能......” 后面的话王眀耀没有继续说下去，江一帆明白。 长久的沉默后，市局的大门口的闸门缓缓打开，车子驶入停车场。 “好，没事，我明白了，我知道怎么做，。”江一帆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摘下了手上的手表，放在口袋里，那是王眀耀送给自己的入职礼物。轰隆——！ 闪电照亮云层，一声闷雷作响，灰蒙蒙的天，这是一场不算大的降雨，雨滴分明是柔和的倾洒在市局停车场的地面和停在这里的数十辆警车身上。 可是江一帆却觉得，雨滴的声音，又重又响亮，夹杂着回声，在耳边不断的回荡，甚至有些刺耳，难听...江一帆抬头，看着市局的几座不同部门的大楼零星亮着灯。 苦笑着说：‘青州总是多雨的，这样的刺耳的，难听的声音，会经常听到吧。’天空暗暗的带着一丝橘调，有不少人打着伞走出市局大楼。 江一帆就这样独自穿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看王眀耀的表情，他没有打伞，无人在意，也没有人主动给他撑伞——王眀耀坐在驾驶位置上，方向盘被自己用力捏的吱吱作响，看着那道逐渐消失在雨幕的背影，眼底深处闪烁着愧疚和伤感，嘴里喃喃道’他本应该去迎接赞赏的，怎么会...调查组的人来的很快，比王眀耀预计的时间还要快，最起码也要等到明天，他根本就没想过今天就来了。 甚至江一帆还没有来得及接受嘉赏，就被带去了审讯室，长达12个小时的询问，余亮还在被观察，王眀耀独自一人站在市局门口大厅12个小时。 “小王啊，你也没必要这样担心，余队没事的。” 一些老警察走来安慰。 王眀耀只是点头， 没有吭声。 大家劝说几句也都离开了，在他们看来，王眀耀担心的是余亮。 但没有人知道，他不是担心余亮，这件事情的结果已经没有任何回转了，余队接受惩罚是必然的结果。 只是，为什么调查组的人来的那么快，为什么审讯要那么久？ 江一帆到底在里面遇到了什么问题？几小时后，嗡嗡——王眀耀看了看手机，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爸。” “你们怎么还没来啊，你不是说带一帆来家里吃饭吗？庆祝他破了大案子吗？” 电话那头传来王爸爸的声音，王眀耀朝着审讯的方向望去，少顷开口：“爸我们有点案子要处理，没有时间回去吃饭了。” “哦哦哦，好的，没事你们这个工作啊，就是这样忙，过几天再约着来，我在家退休，有的都是时间，一帆啊这孩子前几个月又托人给我送...” “爸，我先忙了。” 王眀耀不敢再听下去，他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悲伤，没有下一次了。 等江一帆出来之后，他们两个就不能再跟之前一样了，本以为调查组来之前，还有时间好好给江一帆庆祝的，在他接受喝彩的时候还能和大家一起恭喜他，吃一顿庆功宴。 怎么会这样，王眀耀把脸埋在手心里，努力克制自己的哽咽。 雨水不断地冲刷着市局的大楼，越下越大，昏沉沉的天空，直到市局地面都积成了水池，那扇铁门才被推开。 江一帆走了出来，这场长达12个小时的审讯结束了，他走到大厅门口看了眼王眀耀，没有任何言语，他身后跟着调查组的人。 王眀耀竭力克制自己的语调：“江一帆，余队没有打人对吧？” 那是约定好的台词。 “余亮支队长，暴力执法，我已经签署了口供。”江一帆平淡道有些虚弱的声音在市局大楼每个人的耳边传开。 调查组的人带着签署的口供，朝着董局的办公室走去。 王眀耀朝着江一帆阔步走去：“江一帆，你跟我来！” 大家纷纷阻拦，生怕他们两个会打架。嘭！ 空荡的办公室门被重重摔上。 “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久？”王眀耀压低声音问。 “莫名其妙来了个什么狗屁犯罪心里专家，我感觉他在诱导我。”江一帆回答。 王眀耀疑惑，虽然审讯的时候有这样的专家不稀奇：“确定诱导你？” “嗯，他一直暗示我，当然我只是怀疑，叫柴学金，你听过吗学长？” 第119章 “听过的，好像蛮有名的。” “没事，我没被他带偏，没多久，余亮支队的惩罚就要下来了，你记得跟之前约定好的一样。” 王眀耀点点头，沉思着什么。 江一帆朝着大门走去小声说：“学长，我走咯。” “好。” 啪嗒解锁声音传来的瞬间，王眀耀开口：“恭喜你.."后面的话他全部憋回了心里，门口沾满了人，他没有办法说了。 “王眀耀！我说的都是实话，你别跟我凶！”江一帆故意吼着越过人群。半小时后，余亮惩罚的报告下来了，王眀耀按照约定在市局门口拦住江一帆，狠狠地给他一拳。 江一帆吐出嘴里的血沫：“别忘记你自己的身份，我们都是人民警察！王眀耀！”- 议论的众人，再次远去的背影。 看不见了，王眀耀的视线里再也看不见江一帆的背影了，耳边的议论声音却不断传来。 第51章 .暗潮涌动 -青州市公安局-案发第二天凌晨，2:30.董局办公室内，灯光打在房间内每个人的脸上，明明是那么明亮的白炽灯，却好像看不清每个人的表情。 余亮抽着烟，站在窗边，看着飘散的雨滴，真奇怪，自己明明前面几个小时才受了伤，但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反倒是自己脸上这道四年前被毒fan砍伤的刀疤，居然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余亮啊...”董局靠在自己的椅背上，看着这个四年前就宣布死亡的人，被方煦和罗小文带到这里，说出四年前的事情，就连董局自己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尸检报告。 罗小文听着有些疑惑：“就算是这样，为什么江副支队，今晚不直接说呢？他说出真相，明明跟王眀耀队长关系那么好，为什么要选择隐瞒呢？” 四年前的事情，他选择隐瞒背负骂名，是为了大局。那今晚呢？ “他为了保护我的安全。”余亮淡淡的声音传来：“缉毒支队的卧底计划不是预谋好的，而是被迫的。”方煦：“？” 罗小文：“？” 就连董局都不理解，虽然缉毒支队的很多卧底计划，都极其隐蔽，自己不知道也不稀奇，可什么叫被迫的？ “今晚调查组的人来了吧？”余亮继续说：“江一帆这个人不愿意说出真相，因为他不相信调查组的人。” 董局立刻反驳：“为什么不相信调查组的人！” 余亮解释说：“四年前，为什么江一帆他要被审问12个小时，董局，调查组的审讯需要那么久吗？您不清楚吗？” 董局沉默，面露难色。 方煦和罗小文对视，四年前的事情他们不是很清楚，但是身为警察明白，这个审问时长是不正常的。 “当年江一帆只是个小刑警，刚刚立功，独自一个人被带去审讯整整12个小时，那是审讯吗？到底是审讯还是逼问。” 余亮转身，双手插在口袋，打量着董局，脸上的刀疤在白炽灯的照射下，格外清晰，淡淡说道：“董局，难道四年前的那场审讯，没有问题吗？为什么需要安排一个所谓的犯罪心理专家，把江一帆关在那个房间反复逼问，甚至诱供！”诱供！？ 当年审讯的情况到底是什么，董局不知道，江一帆只字未提，只说自己说了实话，面对大家的议论和非议，也不曾解释过。 调查组审讯报告也并无异常。 “什么诱供？”方煦小声问道。 余亮：“那个所谓的犯罪心理专家，多次诱导，诱供江一帆，说出余亮并没有暴力执法，企图让他撒谎。” “调查组没必要这样做，”董局反驳：“他们只负责审讯事实，真相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影响，为什么要诱供？” 余亮解释道：“因为那个犯罪心理专家的目的就是让江一帆撒谎，他被毒fan用家人威胁，可是当时的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只要他撒谎，后果呢？董局，您不会不清楚。” 只要在审讯的时候，江一帆没有抗住压力和诱供，那么..凶手的家人把尸检报告交出去，这个事件就会变得严重，市局撒谎包庇，整个缉毒支队和刑侦支队要惩罚牵连的人太多了。 那个最初以为半小时就能结束的审讯。 江一帆独自扛了12个小时—— “当时江一帆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审讯结束出来的时候，立刻跟我还有王眀耀说了这个情况，而这个柴学金和犯罪分子有关系，是我卧底之后才调查得知的这个结果。” 罗小文听着这些，表情有些惊讶，想起之前江一帆为了自己承担‘诱供’的处罚，不知怎么心里有些难受，他那么讨厌‘诱供的’人，却为了下属...董局说：“这个柴学金，我有印象，确实是很有名的专家，当年是主动申请来配合调查的，后面好像是主动退休了，后面就没什么讯息了。” “是，正因为这样，所以江一帆不相信调查组的人，” 余亮继续说道：“今晚发生的事情，我只知道一部分，我在路上的时候听这两个刑警跟我说，王眀耀......” 罗小文和方煦面面相觑，他们两个在带余亮来的路上，已经把今晚的事情都说了。 董局声音都有些低沉：“嗯，余亮啊，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王眀耀确实离开我们了。” 片刻后，余亮重重的叹了口气：“王眀耀死了，死于江一帆的警枪，这是陷阱和陷害，当时现场活着的人只有江一帆，刑警赶到的就那么巧合吗？” 第120章 这个问题，方煦和罗小文都没有想过。 他们两个当时在调取12月2号，海恒宇去姜菀家里的监控。 接到电话，说江一帆涉嫌杀人，立马就赶过去了。 “是啊，调查组的人来的也很快。”董局若有所思道：“甚至连医院都安排了人去，不过放心，我已经安排他们离开了，至少要等江一帆的伤势好了后，他现在还在医院，好像头部的伤口不轻呢....” 啪——哗啦啦！ 方煦手里的一次性杯子脱手摔落在地面，众人看着他脸上担心的表情，谁也不好说什么。 “对不起...我失态了...” 罗小文安慰道：“没事，没事，这不是接受治疗了吗，江副支队身体素质贼好，肯定没事的，放心啊，倒是你啊，不是晕海吗，还跑到海岸那边去，你喊我去啊！” 刚刚方煦带着余亮来找自己的时候，罗小文先是惊讶余亮的身份。 再是看到方煦那副样子，还以为他中毒了，脸色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能有的了，虚弱到躺在后座位上。 即使那样，也要和副驾驶的余亮说明情况。 方煦没有吭声，只是本能的点头，拿着餐巾纸擦拭地面，捡起一次性杯子，就在他把手里的餐巾纸窝成一团，准备丢出去的时候。 心头却再次翻涌起酸楚——‘三分球’‘真棒’甜蜜的过往此刻却好像是染了剧毒的针头，狠狠地刺进自己血管，全身都蔓延着苦涩，窒息。 方煦哽咽道：“我没事，余亮前辈，您继续说。” “嗯。“余亮道：“我想那个时候的江一帆很绝望吧，他知道自己被陷害了，王眀耀死在他的面前，用来联系我的设备，掉落在海岸边，如果直接说明情况，那么调查组如果还有第二个柴学金呢？” 是啊，如果有人通风报信。 那么余亮就没办法继续卧底，身份暴露。 余亮说：“所以江一帆一定会要亲自确定我的安全，他才愿意说出真相。” 罗小文疑惑道：“那直接让江副支队，带着我们去找手机不就好了吗？联系到您，给您打个电话，然后不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吗？” 方煦抬头对上了余亮的视线，嘶哑道：“海岸边，当时还有第三个人对吗？” “嗯。”余亮说：“江一帆在你们不知道的背后做了很多事情，礁石上的血迹，不是我的，是另外一个人，那个下峪村真正的凶手。”下峪村！？ 办公室内，只有罗小文听到这几个字，神色一惊，董局不知情，他偏头看着方煦，脸上除了虚弱的病态，神情却是那么的正常，毫无波澜。 想问什么，还是闭了嘴。 余亮继续说道：“当时我知道的情况就是，我蹲了很久那个‘凶手’行踪，终于找到了，通知了江一帆，是他自己去抓捕的，因为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无法暴露，我在车内等他，但是听到开枪声音，出于担心，下车查看的时候，江一帆已经不见了，我看到海岸下‘凶手’躺在礁石上。” “紧接着就是多次枪声在远方传来，为了确保‘凶手’不会逃离，我跳下去查看，那小子只是中了一枪，我想应该就是江一帆打的，命不致死，却无法移动，我带上口罩刚把那小子捆住，就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太快了。” 警笛声来的太快了—— “怪不得！”罗小文恍然大悟说道：“江副支队不知道你这边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的安全，他发现是个圈套，王眀耀大队长死了，他又害怕调查组的人还有坏人，只能选择...先被带走。” 这是无可奈何的选择，可是也是唯一能保护余亮的结局。 只是付出的是江一帆再次被误解。 董局反问道：“那江一帆这小子，就没想过说出真相，调查组的人把他带走审问的话，你怎么办？他既然想确定你的安全，他都被带走了，孤立无援，怎么确定？” “他并不是孤立无援，也不是坐以待毙等着被审问，江一帆的内心，有个他坚信不会背叛他的人。”余亮看着方煦。 “而那个人，也确实做到了，和他说的一样，聪明，无条件的信任他。” 方煦沉默的点了点头。 没有人知道，江一帆的‘设备手机’跌落在海岸下。 江一帆在短短的时间内，想好了所有的对策，要求分局的人联系市局，等到方煦。 那段旁人看起来诀别的情话，每个字都是线索和提醒。 接吻，拥抱，把车钥匙偷偷交出去——是让方煦根据线索找到‘设备手机’联系到余亮，确保他的安全。 只是这一切的计划实施。 就好像是滨湖乡的审讯般，不管用了何种手段去揪出犯人，至关重要的必须要是——信任。 方煦无条件的信任江一帆。 而江一帆也从未刻意避讳过方煦什么，在家里拿出过使用的‘设备手机’他知道方煦不会问，也不会怀疑自己。 房间内，灯光打在余亮的侧脸上，映射在那条早就缝合好的伤疤上：“四年前我的确是参加任务的时候，不小心被dufan砍伤了，我被降职，是我应得的处罚，再受伤，我的警察生涯确实毁了，到头了。” 董局无奈道：“余亮啊，其实我已经在帮你申请补贴了...” 余亮有些失笑：“但是这些dufan呢？赵胜大队长死了，我受伤了，可是这些人逍遥法外，青州市依旧有人在地下场所进行违法的交易，海宇集团就是这个最大的交易场所，我们没有证据，所以我提出既然我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不如执行卧底计划，我的相貌已经认不出了，潜伏在海宇集团里面，找出他们的证据，这个卧底计划，王眀耀是我的对接人。” 第121章 “江一帆并不知情，他跟大家都真的以为我死了，他陷入无尽的懊悔自责，那么多年，而王眀耀多次跟我提及想带我回来，他觉得自己不配这个位置，全部被我拒绝了，我没想过回来，可是我老了，职位都无所谓了，生死都看淡了，犯罪份子被抓到才上最重要的——” 说完，余亮走到方煦的身边：“手机给我，方煦。” “好。” 余亮笑着说：“第一道密码，你还没解锁呢。” 方煦点头，再次输入【1214】 ——解锁成功。 余亮解锁第二道密码，走到电脑面前，把手机上的ip地址和账号密码输入进去。 电脑显示屏展现出来的。 【卧底行动-暗潮】 【总负责人——王眀耀】 【参与人-余亮，王眀耀，江一帆。】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少顷，董局问：“江一帆什么时候参与的？他不是不知道吗？” 第52章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董局话音落下，方煦和罗小文都收回盯着显示屏的视线。对啊！ 四年前江一帆跟大家一样都以为余亮已经死了。 但是不一样的是...余亮被宣布死亡后，大家对他的责备，议论，更深了，他为了那个承诺，不可以在人前，展示悲伤。 或许也会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得到也只能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般的点评吧。 “一年前，江一帆才知道并且加入的。” 余亮说着，抖出手里的香烟，愣了许久，却苦笑着把烟放了回去，微闭双眼：“那个杀人案件发生的之后...” 余亮被宣布死亡后，那个时候的江一帆每天的生活都是破案+抓罪犯+到处跑现场。那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好像不敢停下来，生怕停下来就会陷入无尽的孤寂中，好像这个人的世界里，是没有感情的，有的只是生人勿进的冷淡。 那个时候的，大家都传言，刑侦支队的江一帆，毒舌，喜欢训斥新人，脾气不好。 一年前，那么轰动的案子，刑侦支队上上下下忙的不可开交，江一帆破案神速，拿着证据准备去痕检部门的时候。 却看见了走廊尽头等着自己的人。是王眀耀——他神色微动，看了看周围，是深夜，整个市局，只有刑侦支队人还在加班，看见王眀耀径直走了过来，盯着江一帆手里抱着物证。 “江一帆，跟我去见个人。” “我要去做dna检测呢，别耽误我查案子啊，学长，再说了，你这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两个关系....” “我带你见dna的主人。” 那晚，江一帆见到了余亮。 这是在余亮宣布死亡的第三年，他第一次在王眀耀和余亮面前，放声大哭，整个人呢蜷缩在后座内，好像要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但是也就仅仅哭了几分钟，就开始参与了卧底行动。 王眀耀就告诉他关于卧底的行动，以及这个杀人案，余亮作为海恒宇的手下，参与其中，为了取得信任，参与了部分暴力行为，但是并没有杀人。 如果江一帆得到的物证送去检测，那么就会在其中检测到余亮的dna，他作为警察，信息库自然有他的信息。 那么卧底行动就功亏一篑。 “那余支队还能回来吗？” 这是江一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王眀耀和余亮看着后座的这个人，这个为了他们背负了整整三年骂名的人，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些难受。 少顷，余亮开口道：“江一帆，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我听王眀耀都说了，你真的很优秀，也成长了，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小刑警了，破了这个大案子，就能再升职了，以后啊，可就是副支队长了。” 余亮每每听起王眀耀跟自己炫耀这个‘学弟’的时候。都能感觉得他是真的很开心。 “领导，你也知道的，江一帆想要晋升真的太难了，可是他偏偏做到了！’’他现在啊，出门都有人给他打伞了，只是这小子臭毛病，不喜欢别人给他打伞。’‘我学弟是不是超厉害的，我真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说一句，江一帆你小子真是太厉害了！’这样简单的事情，却是王眀耀无法做到的事情，看着别人的祝福的时候，他心里也真的为这个学弟骄傲吧。 看，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人在意的小刑警了。 江一帆把‘设备手机’设置好密码，那是自己第一次当警察的日子，对他而言觉得是人生中很重要的日子。 开口问：“可是我不在乎这些，余支队...我要怎么配合你们，才能让你光明正大的回来？” “我年龄大了，回不回来都无所谓了，你们两个要好好的，破案，抓犯人，才是最重要的，明白了吗，等这个海宇集团所有的不法窝点都被你们两个捣毁了，我就去找个养老院，你们两个记得去看看我。” 王眀耀垂着眼睛，没有回答。 江一帆擦干泪水，良久后，打开车门，整理好情绪，抱着自己收集来的证据，看着远处的海岸：“余支队，学长，放心。” 两个小时后的市局。 江一帆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内，重新整理了所有的案子物证，把涉及余亮的指纹信息全部剔除，为了不让海恒宇那边怀疑，在彻夜未眠后，装模作样的把余亮抓回来提审。 第122章 那个只有自己在场的审讯，并不真实的口供，江一帆亲自签署了自己的名字，后面，轰动全国的杀人案告破，海恒宇被无罪释放，江一帆升职，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市局也来了很多新人，老人开始退休，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没有再提起过去的事情。 大家好像只知道，刑侦支队有个很厉害的刑警，年纪轻轻就是这个职级了。 去年七月底，江一帆作为优秀的毕业生，受邀回到警校去演讲，那也是方煦第一次见到他，那是神采飞扬的江一帆，是瞩目的焦点。 也是方煦暗恋的开始，一年后，方煦为了年少的心动，来到青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 好像他的名字一般，煦色暖阳般的出现在多雨的青州市，撑了一把伞，却走进了那个只知道破案，不近人情的副支队长的世界。 “我叫方煦，新来的实习生，江一帆队长。” “你笑起来真好看，方煦。” “恋爱当然要从一束花开始，我给你买花。” “你喜欢向日葵？那我去给你重新买！” “密码都是你生日？这样不安全的，队长。” “我也不全部密码都是我生日的，有个东西就不是了，不过我决定等下就改了。” “只是，可惜我还没送你向日葵呢。” “我爱你，江一帆。” 12月14号——是方煦暗恋结束的日子，也是解开密码的数字-1214通过第一道密码，看到里面的联系人号码，拨打出去，接通，联系到余亮，在此刻揭开成尘封已久的真相。 所有的偶然都带着命中注定的意味，缘分在它出现的那瞬间，就带着无法回避和不可违拗的力量——四年前的真相就这样暴露在大家面前。 董局都觉得太过于抓马，什么时候发生的这些事情，那么多年他苦苦担心的缉毒和刑侦关系太差，居然都是假的！ 这两个部门其实关系好到，联手进行着卧底计划。 “那那....”董局问：“这些年面对那么多非议和议论，这个臭小子...冯若云也不知道？” 余亮摇头：“不知道，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不过江一帆很尊敬冯队。” 方煦闻言，想起之前的话，那晚江一帆跟自己说的事情，小声说道：“因为一年前冯队帮队长...” “哎——”董局却重重的叹了口气，摆摆手：“也不完全是，当年事情发酵后，江一帆面对的何止是非议，甚至有人提出这样的人不适合在我们市局，不配留在刑侦支队，但是冯若云力保他，是她强行把江一帆留在了青州市公安局。” 方煦和罗小文都没有再说话，这四年期间，市局的事情他们不知道，也没听过什么非议。 就连罗小文来的时候，只知道那个时候的市局的刑侦支队很有名，因为有个很厉害的中队长——江一帆。 而方煦在接触到江一帆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那个副支队长了。 董局鼻子有些酸，声音都有些哽咽：“你们三个人，背负的太多了....” 董局这个年龄，已经经历了太多事情，生离死别，多少同僚离去，只是这一刻的悲伤，却是心疼，是那种家里长辈心疼自家小孩子那种。 四年前，三个人的命运被悄然改变。 缉毒队堂堂支队长，被停职，受伤，卧底，见不得光——王眀耀，表面风光无限，晋升，却是踩在曾经的领导的功劳，觉得自己不配这个位置，活在自责，内疚的内心世界...江一帆，本应该在找出杀死赵胜队长的凶手后，接受大家的喝彩，赞赏，得到的只有独自面对的审讯，议论，指责，不理解——暗潮涌动，罪恶滋生。 青州市公安局多次捣毁的犯罪窝点，功勋..一次又一次被媒体争相报道的极高的破案率。 没有人知道，这四年来，他们三个经历了什么，付出了多少。 董局盯着自己桌面上的那个警徽和自己的职级牌，这一刻他觉得那个牌子上写的几个字，太重了...余亮嘶哑道：“王眀耀曾经提出，等海宇集团，也就是现在的海陵集团残留的所有贩du和违法窝点被捣毁后，带我出来，他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江一帆，他想让我和江一帆都可以带着真相接受大家的荣誉和理解，而不是只有他自己...” 方煦和罗小文看着董局，三个人的眼眶都有些泛红。 可是，那个曾经要带着余亮和江一帆站在众人的喝彩下的那个人。 已经死亡了—— “可是...”余亮把脸埋在手心，抽泣说道：“不是最好的时机，这个真相被翻开了，可是王眀耀却....而江一帆为了保护我的安全，甚至还要被污蔑杀人犯......” 深沉夜色遮掩，大雨倾盆，雷神阵阵，房内压抑的情绪夹着窗外袭来的潮湿雨气，在办公室内不断蔓延，最后化作窗户上不断留下湿漉漉的水痕—— 第53章 如果当年是那你审讯的话 下午五点，青州市西城分局。 “你好，江副支队，我是调查组的副组长，耿磊。” “您好，耿组长。” 审讯室内，江一帆坐在椅子上，身上甚至还穿着病服，外面披着一件并不是很合身的蓝色警服外套，不知道是谁的，看级别不是很高，普通刑警。 是耿磊一早来医院找自己的时候，给他的。 第123章 宛如四年前般，对面依旧是调查组的人。 分局看到调查组的人来，特殊安排的审讯室，对面是空荡的观察室，隔音效果绝佳的铁门，几缕光线透过铁栏窗，映照出空中徐徐飞舞的浮尘。 最后又回归跌落在桌面上几个证物袋和检验报告上。 耿磊身着整洁的制服，梳理得整齐有序的头发中夹杂着些许白发，带着一副非常普通的黑框眼镜，浑身透着书味深者，面自粹润的气质。 “这把枪是你的警枪，根据提取指纹信息。”耿磊举起桌子上证物袋里面的92式警枪问：“这把手枪上只有你的指纹，并无他人，王眀耀身上的子弹也证实就是属于这把枪的子弹。” “是。” 江一帆回答的干脆迅速，没有半秒犹豫。 耿磊点头示意他继续。 “当晚我在参与抓捕行动，我开枪打伤嫌疑人，确定他身受重伤，不具备逃离条件后，准备拨打电话给..一个实习警察...” 江一帆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抬头看了对面的人，像是刻意在等什么，漆黑的眸子动了动，只见耿磊神色平淡毫无波澜。 少顷，他继续说道：“但是我刚爬上海岸，就看见一个人，于是我跟他走到码头了。” “是谁？”耿磊问道。 “我不知道名字，但是你把那些三人的尸体给我看，我应该能找到。” 耿磊抬眼，疑惑看着他，只见江一帆指着自己手里的那把手枪：“因为他的额头有一发子弹，来自这把手枪，我——亲自开的枪。” 江一帆的语调不太友好，甚至着重强调了‘亲自’两个字。 耿磊却没有任何情绪，他只是像个长辈一样看着眼前人，这个刚刚出院就被车子‘护送’到这个房间的人，一路上安静，沉默到让人觉得不正常。 甚至没有询问过事情，这跟他印象中的‘江一帆’不太像。 耿磊问：“那你为什么会跟他走。” 江一帆回答：“因为他手里拿了王眀耀的外套和证件，还有警枪，我担心…” 耿磊又问：“然后呢？” 这个问题很简单，几乎是顺着聊天的模式最正常的询问，江一帆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眉梢微挑，整理了下自己的坐姿，把身上随意披着的警服外套拉紧了些。 抬手的时候，还能看见左手背上还有点滴留下的输液贴，微笑着说：“耿组长昨晚没睡好啊，黑眼圈都有了。” “啊？”耿磊有些惊讶：“嗯，车程有些远。” “调查组的人不是昨晚事情发生后就来了吗。”江一帆问。 耿磊迟疑几秒，笑着说：“江警官，你那么聪明，应该不会没发现，昨晚调查组的人已经离开了吧，跟早上带你走的不是一批人了。” 江一帆看着他，没有吭声。 “重新介绍下，耿磊，京市特别调查组的副组长。”说罢，耿磊拿出自己的证件，然后打开自己的手机，调出了一个通话记录，几秒后锁屏，把手机放回口袋。 “这个警服外套有点小了。”这句话是江一帆第一句放松的语调，连尾音都有些上扬：“但是我很喜欢。” 耿磊只是把桌子上的所有证件都往对面推了推，江一帆翻开桌面上的几具尸体的尸检报告，直到翻开最后一页，王眀耀的那份，重重的呼了一口气，盯着上面的照片审讯室静默片刻，他开口：“而站在不远处的人，就是被挟持的王眀耀，那个时候，我的车子还停在路边，上面坐着的人..“耿磊说：“是余亮，你要保护，不，应该是你和王眀耀都需要保护他的卧底计划，你只能跟他们走。” “没错。”江一帆点头：“来到码头的仓库的时候路上，我观察了附近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居然只有四个罪犯。” 四个人，不多。 尤其是对于一个副支队长和大队长而言，几乎是构不成威胁的，耿磊明白他的意思，只是淡淡的回道：“所以这就是你早上在医院，要求医生对你抽血的原因？” “对。”江一帆说：“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也是我甘愿跟他们去的原因。” “在确定没有其他人的时候，我只是看了一眼王眀耀，给他一个眼神，我就开枪了.....“砰—— “学长！” 挟持者的身体猛地一震，鲜血从肩膀中喷涌而出，王眀耀擦了擦自己脸上的血迹：“枪法跟之前一样好啊。” 王眀耀话还未落地，就看见江一帆已经再次上膛， 92式警用手枪顶着，另一个罪犯的脑门：“别动！” 几乎是同时，砰！枪声再次响起，却没有人受伤。 仓库的空气瞬间弥漫了浓烈的酒精味道。 是另外一个人开的枪，目标不是江一帆也不是王眀耀，而是仓库内的一个货箱，里面装满了洋酒，瞬间跌落地面。 王眀耀没有多想什么，直接控制住那个人：“打哪里呢？” “接着！下次再丢，就不给你找了。” 王眀耀笑着接着远处抛过来的92式警枪：“少贫嘴了，这些人是毒fan，控制住之后你得走，不能留在这里。” “知道了。”江一帆刚准备掏出自己的手铐，空气中的酒精气息伴随着血气息不断地涌入自己的鼻腔。 几秒后，太阳穴开始狂跳，不对劲！ 江一帆的视线开始有些模糊，却看见被压制的罪犯笑了：“学长！不对劲，我好像.....” 第124章 “怎么发抖啊，江警官？”罪犯嘲讽道：‘拿不稳枪了？’江一帆身体有些站不稳，往后倒下的瞬间，后脑撞到集装箱，眼前的画面却越来越模糊，声音也有点听不清了，他只能听见王眀耀在喊他的名字，被自己压制的罪犯，朝着自己走来。 开枪，必须要开枪！ 那几乎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江一帆举起右手。砰——眼前的人，被自己一枪爆头，随后耳朵开始嗡鸣，枪声再次袭来，耳朵开始嗡鸣，听不清，只是喃喃的说‘学长...’身体急剧下降倒地，海风灌进双耳，血腥气和浓烈的酒精气味充斥在他的鼻腔，王眀耀身影开始模糊.. “然后你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王眀耀已经死了？而且少了一个人。” 记忆中那个虚无的身影，最后重叠在桌面上的死亡照片，江一帆点头：“是，我想应该是离开的那个人，把警枪塞回我手里，开枪，报警，这是我对于那晚所有的知情了。” 那晚江一帆听到警笛的时候，就怀疑了，是谁报的警？在自己清醒后，警察就来了，根据时间推算，这个人一定是远远逃离了现场之后，再报警谎称听到枪声。 耿磊起身：“感谢配合，江副支队。” 江一帆：“这次的审讯时间，有些快了，比犯罪心理专家审讯的快很多呢。” 耿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江一帆签署好口供上的名字，拿起所有的报告：“董局亲自给我打的电话，我也是连夜赶来的，本来也不是我审讯的。” “哦？”江一帆笑着问：“那本来应该审讯我的那位呢？” “我想，那位应该此刻也在被审讯吧。”耿磊回答。 吱嘎一声，审讯室的铁门被打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江一帆看着走廊分局的那些警察，虽然有些好奇，但是没人敢靠近这里，只是站在远处小声说着什么。 真像，跟四年前出来一样。 江一帆这样想着的时候，听到耿磊有些沉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四年前的事情，我听过一些。” “是吗？”江一帆狐疑：“不知道你听的是哪个版本的。” 耿磊：“不管哪个版本的，都是我们调查组的失误，如果那个时候我们....” “都一样。”江一帆说着脱下自己身上披着的有些小的警服外套，认真的叠了起来说：‘当年不管如何审讯，结果都是一样的，无法改变的。’ “我依旧会实话实话，就好像是就今天一样，我说的都是实话，不过。” 耿磊疑惑：“不过什么？” “不过，如果当年是你审讯我的话。”江一帆叠好衣服，抱在怀里：“王眀耀就不会等我那么久，才打我那一拳了。” 耿磊愣了下，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看着离去的背影，只听声音飘来：“这样就能赶到他家里吃一顿中饭了，王叔做好饭等着我们呢。” 夕阳渐西，青州市西城分局的上空的云层被燃的金黄，和着天边的夕阳撒落，泻了一地的橘橙，路边黑色的大切诺基车窗上倒映出好看的黄昏美景。 江一帆看着车边站着的穿着米色风衣外套的人，眉眼弯弯，如温柔和煦的暖阳的笑容，他心中怦然一动，朝着那人走去。 “你这外套有点小，不过我很喜欢。” 方煦接过手里的外套微笑着说：“没来得及回家，只有我这个留在市局的制服了。” 江一帆没有吭声，看着方煦，能看得出他几乎没有休息过，本就白皙的脸色，几乎已经贴近病态，心底仿佛被温柔而滚烫的热流填满了。 “怎么了，队长？” “对不起，方煦。” 话音还未落地，江一帆就伸手把眼前人揽入自己的怀里。 方煦用力回应了这个拥抱，双手贴着穿着单薄病服的后背，能感知到温热的体温，也能感知到胸腔的震颤。 车窗被缓缓摇下一条很小的缝隙，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江一帆松开方煦：“罗小文？” “江...江副支队。”副驾驶的车窗被全部打开，罗小文连忙解释说：“不是我啊，是徐梦，她非要偷看！” 江一帆偏头才看见主驾驶上坐着的人，徐梦扎着马尾歪头打着招呼：“嘻嘻，江副支队！” “好啊，你们两个偷窥是吧？” “其实，应该是三个...”罗小文小心翼翼的举起自己的手机上面显示着正在跟邱勇微信视频通话。 显示屏上，还在医院的邱勇：“好你个罗小文！出卖我！” “你小子，好好养伤，听见没，别等我们都破案了，你连个庆功宴都参加不了。” “放心，江副支队！” 江一帆看着车内的两个人，和手机上的邱勇，又偏头看了看身边的方煦，少顷笑着说：“走吧，回局里了。” 方煦：“嗯，好！” 徐梦也开心的说：“走咯！徐司机要出发啦~” 鉴于罗小文和方煦昨天整晚都没有休息，所以这个司机的重担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江一帆打开后座的车门，方煦附身进去，他感觉到远处有人在看着他们，视线望向分局的大门。 阶梯上站着的人，——是耿磊，他朝着江一帆挥了挥手，脸上挂着长辈般慈爱的笑意。 江一帆微微点头回应了他，随即坐进了车内，徐梦踩下油门，大切诺基缓缓汇入城市主道。 第125章 夕阳的余晖洒在车身上，窗外的景色如电影般不断变换，穿过繁华的商业区，路过热闹的街头，副驾驶上的罗小文摊在座位上小憩着。 后座上，方煦靠着江一帆的肩膀，几分钟后，眼皮也重重的落下。 ‘不一样的，和四年前不一样的。’江一帆脑海里蹦出这句话，随后偏头亲吻了方煦的额前黑发，左手微微发力搂紧了自己的爱人。 两小时后，市局—— “江副支队，那个被你开枪打伤的人，已经关押起来了。” “好，让医生给他检查身体，确保不影响提审。” “明白，还有分局报警的那个电话卡，我已经联系他们去追查了。” “好，海恒宇家里的搜查令呢？” 江一帆已经换下病服，穿着自己之前留在市局的一套警服，他很久没有穿制服了，随着扣子一颗颗被扣好，肩上的警衔金属质地两枚四角星花在房内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罗小文继续说道：“根据徐梦翻看的录像记录，证明了，12月2号晚上海恒宇确实开车进入了姜菀家里的小区，离开的时间尚未发现，那辆帕拉梅拉现在都还在小区内停着。” “嗯。”江一帆带好手表看了眼时间：“虽然是晚上了，不过不影响我们去抓人。” “好！” “对了，你确定昨晚是你去的海岸边，找到的线索？” 走廊内，江一帆忽然停下脚步询问，身后的罗小文吓得紧绷着身体，不说话点着头。 江一帆再次质问：“你，确，定？” “我发誓！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我在海岸下找到了手机和线索！”罗小文猛地吞咽口水说道：“您放心，您男朋友，您未来的媳妇，绝对没有跳下去，他在岸边指挥的我，绝对没有冒险不顾自己的身体晕海，呕吐！” ‘哼’江一帆鼻息里发出冷笑，转身离开。 罗小文感觉周边空气骤降，冰冷的寒意顺着自己后背不断的爬上自己的后脖，浑身打了个冷战。 募地，双手合十晃了晃，嘴里嘟囔着；‘老天爷在上，我刚都是放屁啊！您老人家别往心里......’ “你干嘛呢？”江一帆回头问。 “没什么，没什么。”罗小文立马收回自己的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若无其事的走了几步。 江一帆：“带人去海恒宇家里抓人，封锁他家里。” “嗯嗯，好。”罗小文点头。 “家里面所有的证物都要带回来，小到一根头发丝。” “好，明白。” 罗小文刚准备走下楼梯，就听见背后传来恶魔般的低语：“老天爷可不管你的年终考核和奖金，管这些人的是我。” “！！”罗小文吓得不敢回头，一只脚还抬起停在空中，不敢踩下阶梯。 “不过，方煦管我，我听他的，所以。” “所以，您看我的年终？”罗小文微微偏头小声询问。 江一帆摊手：“考虑下，双面间谍？” “.......”罗小文心想这还有什么间谍不间谍的，什么谎言在江一帆面前能成功啊！不是早就被看破了吗。 “江副支队啊，我们未来的嫂子也是怕您担心，对不？” 江一帆满意的点头：“去吧，好好抓人回来，余则成先生。” 罗小文：“...........” 几乎是飞奔着离开的，罗小文觉得任何犯罪现场，都比这里安全，拉着警笛‘瓦呜—瓦呜—瓦呜—’火速驶出市局停车场。 【作者有话说】 江队：“原来和四年前不一样啊，” 第54章 被打屁股了？ “队长，其实我真的可以帮你的....” 刑侦支队大厅加班的刑警，不是抬头看着无聊的天花板，就是低着头研究这个地板是不是有些年头了，要么就是埋头吃着副支队长点的豪华夜宵。 谁也不敢观察眼前的景象，虽然耳朵都在偷听.. “我真的不用去车里休息的，队长啊....” 罕见，太罕见了，某位实习警察被副支队长扛在肩膀，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方煦双手死死的捂住脸，不敢看周边人眼神，最后只得放弃的说道：“队长，我去休息，去休息，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江一帆：“来不及了。” “啊？” 江一帆扛着方煦阔步走到停车场：“在我前面几分钟跟你说让你听话的时候，你乖乖去休息的话，而不是非要跟徐梦两个人去看监控，又不听话的跑去痕检部门去看报告，我还能考虑让你自己走去。” “我错了，队长，下次不敢了....” 啪，江一帆轻拍了下方煦的屁股：“现在，这就是不听话的惩罚。” “！！！” 方煦觉得整个人后背一僵，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刚.被拍屁股了？在外面？他立刻四处张望，确定没有人注意到，或者是没有人敢看...再一次把脸埋在自己的手心。 biubiu~解锁车门后，江一帆把已经满脸通红的人放进后座：“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方煦不吭声，只是点头，甚至不敢看江一帆。 “不许偷摸溜走去审讯室。” “.....”方煦依旧点头。 江一帆嘴角上扬：“你再不说话，我就亲你了。” “！”方煦心想不行，这在市局呢，立刻偏头“我...” 第126章 话还没说完，江一帆探身进车内，堵住了他的唇，车内狭小的空间，安静到连彼此的呼吸都可以察觉，温热的掌心扣住方煦的后脑。 温柔的亲吻慢慢转为唇齿间的纠缠，最后落在方煦的眉眼。 “好好休息吧，后面的事情交给我了，乖~” “嗯..好。” 江一帆没打算拆除方煦和罗小文的谎言，但是他心里内疚又心疼。 他确实最开始设想的是方煦明白后，会让罗小文去，那个地方对于晕海的方煦而言简直就是地狱般的折磨。 “等我审讯结束，我就带你回家好好睡一觉。” 方煦微微点头，眨了眨眼睛笑着盯着江一帆。 江一帆疑惑：“怎么这样看着我，我懂了，不是偷看了，对吧，光明正大的看了？” 方煦的笑意加深了。 “看就看吧，你不看你男朋友你看谁？”江一帆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蓝色制服，少顷打趣问道：“帅吗？” 方煦立刻回答：“嗯。” 江一帆刚想开口调侃两句说‘就这？’‘不夸我貌比潘安之类的’就听见方煦继续说道：“我男朋友特别帅，在我心里第一帅！” “！” 方煦这个人总是每次用最温柔随意的话把江一帆撩的不知所措：“你这人...不是，你拿手机干嘛？” “给你拍个照。”方煦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撩人的这件事。 “哦哦哦....” 江一帆支支吾吾的回答，然后有些僵硬的站直了身躯。咔嚓——方煦满意的看了自己的作品：“嗯，很不错。” “是模特好，我这外在条件随便.....” “跟一年前一样帅呢！”方煦点开自己手机的相册收藏夹，第一次给江一帆展示了那张偷拍的照片。 照片上江一帆也是穿着蓝色制服，站在讲台上。 “你怎么了？队长？”方煦无辜询问。 江副支队再次语塞，刚调整好的情绪再次被翻涌起来，盯着显示屏上那个星标收藏夹上自己的照片。半响后。 ‘呼——’重重的出了口气后，江一帆挑眉坏笑着看着车里的人：“好好休息，不然你后面几天没时间休息了。” 方煦歪头：“啊？” “或者说...”江一帆再次探身进车内，低声说：“你可能连卧室都出不去了，下床这种事情，也得劳烦我抱着你了..” “！！” “毕竟前面几次都是我抱着你去洗澡的。” “你快去审讯！！”方煦慌张的推开江一帆。 “怎么，那么着急。” 方煦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哎呀，队长啊。” “好好休息吧。”江一帆把车钥匙丢给方煦：“等我。” “拜拜，队长！审讯加油！”嘭——方煦立刻关上车门，掩饰自己的脸红心跳。 江一帆满意的离开了，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脚步如风的走回刑侦支队的办公楼，神情再次是那个严肃，冰冷，认真的副支队长。 “卓鸿的提审安排的怎么样了？” 身后跟着的刑警：“副支队，已经在安排了，医生在确定最后的身体情况。” 江一帆转身走到走廊，头也不回的打了个手势：“1号审讯室，我在这里等他。” “明白，副支队长。” 十分钟后，审讯室内-吱嘎，门被推开，两个刑警扶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带好手铐，固定在约束椅子上。 “江副支队，我们先出去了。” 江一帆点头示意，盯着对面的人：“该怎么称呼你呢？” 卓鸿身上穿着的是囚服，还能隐约看到肩膀处包扎的纱布，那是被江一帆打伤的。 负责记录的刑警，有些好奇盯着信息，心想，这人不是有名字吗？ 卓鸿闷不吭声，甚至头都没有抬起。 这样极度不尊重的行为，连刑警都准备出声说些什么的时候，江一帆却压了压右手示意：“东西给他” 刑警连忙点头‘恩’了声，起身把桌子上的一包香烟和打火机递给了卓鸿。 江一帆淡淡道：“抽一根吧。” 卓鸿没有推辞，带着手铐的双丝毫不影响他点燃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少顷沙哑道：“好烟，江警官，不来一根吗？” “你还不够资格给我递烟。”江一帆冰冷道。 刑警坐回位置上，就这样看着卓鸿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烟，不敢说话，偷瞄着旁边的副支队长，审讯室，只能听见抽烟的声音。 没人说话，但是小刑警总感觉空气中好像有根绷紧的弦。 江一帆也不催促，只是十指交叉，手肘放在桌面上，就这样看着卓鸿，看着他抽完一根烟，又准备抖出第二根烟点燃。 烟雾萦绕在约束椅前。 “江警官，就没什么话想问？”卓鸿率先开口说道。 江一帆摇头：“没有，你的罪行，板上钉钉又有什么好问的呢，如果非要问的话，那就是我第一个问题了，该怎么称呼你呢？是涉嫌毒pin交易的毒fan，还是用针孔注射蛇毒致死林大伟的杀人犯。” 卓鸿‘哼’了声，盯着手里烟头的红光的眼睛里渐渐浮现出轻蔑，少顷，嘲讽道：“怎么就你一个审讯呢，刀疤，不，应该是余亮警官呢？” “他啊？”江一帆说：“放心，等我这边结束了，我会亲手给你递交给他的。” 第127章 “结束？前几秒钟，你不是已经说出了我的罪行吗，还等什么，我倒是真的想看看穿着警服的他，是不是....” 江一帆打断说道：“还有个案子呢，要等。” 话音刚落，卓鸿举在空中的香烟，就这样停住了。 “怎么不继续抽了？嫌弃烟不好？” 卓鸿问：“等什么？” 江一帆倾身向前揶揄道：“虽然你是个杀人犯，这点没有什么好争辩的，但是我们警方也不会把一些莫须有的罪名往你身上安的，比如姜菀这个案子你只是参与了抛尸。” 香烟上烟灰跌落在地面，卓鸿把抽完最后一口烟：“你不会妄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吧？” “那倒没有，想在你嘴里说出对于海恒宇不利的话，太难了。”江一帆拿起桌上的一份dna检测报告。 依然是姜菀脱落的胎盘检测报告，不过看日期应该是江一帆停职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甚至检测机构都不属于公安局内部。 这个就是余亮之前在车上的时候递交给江一帆的东西，他不紧不慢的翻开说推给卓鸿面前。 卓鸿盯着上面的信息，脸色有些紧绷，却没说话。 江一帆继续说道：“古人有句话说的特别好，虎毒尚不食子，所以你怎么可能做出伤害海恒宇的事情呢？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卓鸿嘴唇微微颤抖，脸上的肌肉紧绷问：“什么。” “众所周知，海恒宇他明明就是海陵集团大老板的私生子，怎么到变成你的儿子了呢？” “警察也关心八卦吗？” “那倒是不关心的。”江一帆说：“我不关心海陵集团大老板跟尹红是什么关系，也不关心你们这些人之间的私情，我只关心跟案子有关的。” 卓鸿冷笑：“我看不出这个报告有什么。” “看不出？” 江一帆起身，啪！把手里的报告摔在他的凳子面前，严厉说道： “那我就给你好好讲讲，梳理梳理，这份报告是姜菀肚子里未出生孩子的dna检测报告、上面不仅仅证明了孩子的父亲是海恒宇，还证实了跟你的dna匹配相识度有98%，也就是说你亲手完成抛尸的人，那个还没有见过这个是世界的孩子，就是你的孙子！明白了吗？” 卓鸿虽然神色有些惊讶，但是语调依旧平淡：“五菱宏光货车上可没有我的dna信息，顶多是有我没擦干净的指纹，你们检测不出什么。”他冷笑着偏头看着对面的单面玻璃：“是余亮那个狗叛徒，弄来的我的信息对吧？” 单面玻璃后余亮坐在椅子上，身穿着之前在王眀耀办公室内，一直叠好的他当年的警服，只是当年很合身的警服，现在穿着有些宽松了。 他带着好久没有带过的警用耳机看着玻璃后的审讯室，身后站着的是缉毒支队的警察。 “嘴巴放干净点，我脾气可不太好，也不怕惩罚，也不怕暴力执法，有本事就跟四年前一样举报。”江一帆背靠在审讯桌子的边沿：“前提是，你还有机会活着走出监狱。” 卓鸿：“昨晚在海边，我真的应该把你直接打死。” “少事后放屁，”江一帆嘲讽：“你确实拼尽全力了，只是打不过我罢了，怎么伤口不疼了？” 卓鸿低头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纱布：“我只是没有想过余亮那小子，会不怕暴露的风险来把我带走，如果不是他，这个计划会更完美，我就能逃走，清洗掉所有的血迹，抹去你抓我的痕迹。” 江一帆：“你想不到的事情多着呢。” 卓鸿：“确实，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还能出现在这里，穿着警服来审讯，你…” “我应该在被你们安排好的调查组的人，再一次把我审讯12个小时，甚至更长时间，这样姜菀的案子就会越来越延期，然后公安局只会关心我杀了王明耀这件事情。” 听着江一帆把计划说出，卓鸿有些惊讶，但几秒后却淡淡说道：“怎么难道，你找到证据来证明那个王警察不是来自你的手枪了？” “没有，不过刚刚找到了。” “什么？” 江一帆没回答他这个疑惑，说：“布洛芬确实不能同时酒精服用，你去医院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查看到了我的病例信息，得知我吃的药含有布洛芬，所以那天晚上那些人故意带我去仓库，那一枪是根本就不是打空，你们的目的就是打破那个集装箱里面的酒水，让我昏迷，这样有针对性的眩晕，然后用我的枪杀了王眀耀。” “从姜菀的尸体被发现的那天开始，邱勇家人被劫持，故意透露信息给余亮，然后引我上钩，陷害我杀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为了不断的拖延我们警察查姜菀这个案子的进度。” 那天在邱勇家里的阳台，那个人说的‘果然来了两个警察。’当时江一帆就有所怀疑，事后人被送到缉毒支队审讯。 通过一些手段，王明耀审问出那晚，寸头和黄毛在动手之前联系过一个人，虽然手机号码是网络虚拟的，但是调出了通话录音。 他们的目的，不仅仅要阻拦邱勇继续追查，还有就是要杀了江一帆，阻止他继续追查姜菀的案子。 这也是那天见面的目的。 卓鸿抬眼看着他，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波澜，像极了刚刚杀人后，冷静等待警察来的恐怖般的冷静。 第128章 江一帆问：“你后悔吗？那晚没有在阳台一枪杀了我？” 这是没有任何证据的试验性询问，电话录音的人故意用了变声器，无法验证是谁。 啪嗒啪嗒敲打键盘的声音戛然而止，刑警不知道这段要怎么记录，他压根就不清楚那晚是什么意思？只是看了眼副支队长微微转头跟自己说：“如实记录。”刑警点头。 江一帆继续说：“那晚打电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要我死，后悔吗？” 卓鸿冷笑：“你不用企图用那些审问，想在我嘴里得到什么讯息。” “你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也配？”江一帆嘲讽说：“我只不过是想整理下你的罪行罢了，方便我们记录员好好记录信息。 “好，我参与毒品交易，杀了林大伟，杀了姜菀，每一个我都认了，小警察，好好记录，一个字都别错了。” 刑警咬牙敲打着键盘，心里飙了无数句国粹。啪啪啪—江一帆给他鼓起了掌：“说的真好，什么事情都招了，怎么不敢承认那晚打电话的事情呢？” 卓鸿恶狠狠的瞪着他。 “我想，那晚打电话的人确实不是你，是我误会你了。” 刑警再次停下记录，想听听副支队长怎么忽然承认起自己失误了？是什么新型审讯手段吗？ “我说过，不要妄想在我嘴里…” “卓鸿！”江一帆立刻打断呵斥道：“因为那晚电话里想让我死的人是海恒宇对吧！他恨透了我，你只不过是顺着他的想法来罢了。” “证据呢？你怎么能判定是海恒宇？” “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证明？” “行，我认了，电话里是我，巴不得你去死，狗警察，阴魂不散，一年了！为什么你就不肯放弃调查海恒宇？” “因为他是杀人犯！” 江一帆指着自己身上的警服，目光森冷异常，厉声说道：“警察不可能放过杀人犯，凭什么？我们放了他，那就不配这身警服，那我才是那个精神病！没错，我是不能接手审讯他，哪怕我被停职，我们中队长还在医院，但是刑侦支队还有很多警察，每一位新人警察都有资格提审这位杀人犯！，也都不会放过他！” “%&*#…！”卓鸿辱骂：“你还想怎么样？打电话的是我！杀姜菀的是我！抛尸的也是我！” 刑警听着这段比自己刚刚脑海里想的，肮脏难听百倍的脏话，以为副支队长肯定要生气。 毕竟刚刚卓鸿只是骂了一句余亮“狗卧底”他就发火了，这次骂得那么难听。 江一帆却格外淡定，波澜不惊听他骂完，甚至还揉了揉耳朵：“骂好了？那我们来聊聊，你非要承认的，关于姜菀的事情。” “我都说了是我杀的。” “怎么杀的？用那把木工刀？” 卓鸿愣了几秒后：“是。” 江一帆问：“为什么要捅那么多刀？姜菀腹部的伤口，很多，你应该清楚。” “怕她没死透，需要确定死了，很正常吧。” “哼—” 卓鸿听着这声不屑的嘲讽，抬头对上了声音的主人：“你笑什么？” 江一帆说：“我只是在嘲笑你撒谎太拙劣了。” “你什么意思？” “卓鸿，现在法医技术和痕检科技已经不像是四年前了，明白吗？你故意捅姜菀那么多刀，无非是想扰乱视线，让大家第一时间觉得死因属于腹部的伤口罢了。” “我们已经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姜菀真正的死因属于被枕头闷死，而你刚刚那段说辞，只能证明凶手另有其人。” “你故意的！”卓鸿怒吼道：“明明就知道真正的死因。” 江一帆看着他这幅样子和话语，觉得有些熟悉：“你跟海恒宇，不，我应该说他跟你真像。” 哐当哐当，约束椅子硬生生被卓鸿撞击移动向前。 一旁的刑警立马起身：“你想干什么！这里是警局！” 江一帆却压了压右手示意他坐下，刑警刚刚坐下，就看见约束椅被副支队长一脚踹了回去。 刺啦——椅子脚摩擦地面出来刺耳尖锐的声音。 “别激动，卓鸿，我再问你最后一遍，姜菀是不是你杀的？” 这样毫无意义的询问，别说是审讯室内的刑警，就连单面玻璃后的缉毒警察都听着有些疑惑。 两人站在那里嘀咕着：‘卓鸿不是很明显刚刚在撒谎吗？为什么还问？’而余亮却坐在那里，盯着单面玻璃后的背影，嘴角扬起，他上次和江一帆一起参加审讯的时候，还是四年前了。 那个时候，他们两个一起坐在审讯室里，调查赵胜的案子，带着耳机，听着观察室里的人传来的讯息。 ‘审讯技巧比之前还厉害了，进步确实很大，和你说的一样优秀。’余亮暗付道。 第55章 未来岳父 审讯室内，江一帆问题落下很久后，卓鸿都没有说话，像一只战败的公鸡不服输的盯着他。 小刑警的手放在键盘上，等着后面的回答，好如实记录只是他有种感觉。 那根一直紧绷在空气中的弦好像快断了——死寂般的沉默，被江一帆冰冷又带着强势的压迫感的语气打破：“我给你三秒时间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直接默认你跟姜菀的案子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了，你也可以上诉，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有机会活着走出监狱。” 第129章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第130章 “副支队？怎么了？”刑警看着江一帆望着观察室的门，神情是他从未在刑侦队见过的，毫无严厉可言，甚至里有些悲伤。 “没什么，走吧。” 原来和四年前是不一样的，少了个人。 少了那个在单面玻璃后面看着他们两个的人——走回办公室的时候，徐梦正在那里整理着夜宵数量，看到江一帆走了进来：“江副支队，这份是没有葱花和香菜的。” “嗯。”江一帆走到窗户旁边看了眼停车场，然后把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椅子上：“徐梦，” “在！” “你刚审讯的时候怕什么？你是刑警，对面的是罪犯，怕的应该是他。” 徐梦听着训斥，不敢反驳。 江一帆拎起那份外卖朝着门外走去，冷冷的说道：“你这种错误，下次审讯的时候再犯，就给我写检讨！” “知道了，我..嗯？我还有下一次？”徐梦忽然意识到什么。 “吃完夜宵好好反思！别让我给你提交的外勤申请被打回来！”江一帆又看向旁边的刑警：“还有你，记录的时候，没有主审员的特殊命令，所有的都要如实记录！明白了吗？” 刑警：“明白！” “什么？我的外勤申请，江副支队哇塞！您什么时候？”徐梦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就好像是之前去扫黄那边加班，江一帆也是偷偷给自己申请了加班费。 “笑什么笑？你们两个吃完夜宵就回家，明天别迟到了，不然扣你们全勤奖金！” 江一帆的脚步声在走廊由近至远消散，办公室内两人开心的挑选着外卖，讨论着这位嘴硬心软的副支队长刚刚审讯的有多厉害。 半小时后，刑侦支队大楼停车场，黑色大切诺基后座车门被推开，方煦拎着外卖袋子跑到垃圾桶旁边丢掉，另一边的车门，江一帆走手里拿着手机走出：“嗯，抓回来之后直接拘留，我还是不能参与海恒宇的案子，所有证物都要送到痕检部门，挂了。” “罗小文在回来路上了？”方煦问。 “对，这个案子我还是不能审问，邱勇还在医院，罗小文对于审讯这方面很容易被带偏，比较弱，你虽然很聪明但是经验不足，你们两个要互相协助。” 方煦点头‘嗯’了声，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我开车不方便，你给我姐打个电话，让她这两天回来一趟。”江一帆单手打着方向盘转弯，把手机给方煦：“然后记得给徐梦微信转账。” “好，” 方煦熟练的输入江一帆的生日，发现密码错误，偷瞄了眼旁边的人，然后输入‘1214’笑着说：“我喜欢这个密码。” “我也喜欢，特别喜欢。” 市局门口的道闸杆正在缓缓抬起，车子停在原地等待。 冰凉的夜风透过车窗慢慢的灌进车里，江一帆手臂随意搭在车窗上方，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捻着根香烟，手背上凸起的青筋上还能隐约可见点滴留下的针孔痕迹。 “什么时候给我买的烟？” 方煦示意自己在跟江清月微信聊天，不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是他‘休息’的时候偷偷跑下去买的。 江一帆没揭穿他，只是吸了一口，就把烟掐灭了，他现在确实很累也很想吸烟放松下，但是方煦不抽烟，所以自己忍住了，毕竟二手烟的味道对于方煦而言不太好。 但是没想到方煦会主动给自己烟。 方煦问：“怎么不抽了，不是说抽烟的人很累的时候，抽根烟可以好好放松吗？” 江一帆：“晚上回去抱着你睡觉一样能放松。” 方煦继续低着头假装很忙，小声的说了句‘嗯’，市局门口几个缉毒警察押着犯人的声音传进车内。 ‘看什么看，那可是我们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你知道我们缉毒大队跟刑侦关系多好吗！等下老实交代，不然我就让我们刑警同僚好好查查你！’车子缓缓驶出门口，江一帆嘴角转瞬即逝的笑意，被方煦看的很清楚，远处轻轨还在向前走着，市局各个部门大楼亮起的灯光像彗星，经过玻璃的折射和散射，仿佛漂浮在海面的银河星空，一点点渗透暗潮涌动的深海之下。 方煦把手机放在旁边：“队长我觉得不仅需要律师，还需要个非常权威的医生。” 江一帆：“我也想过这点，不过目前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我有个合适的人选，绝对权威。” “嗯？谁啊？” “你未来的岳父。” “！？” 深夜，城市街道，大切诺基短暂的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后，火速朝着江一帆居住的小区驶去——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这本书，估计再走一个榜单吧。 第56章 线索 两日后，中午。 海恒宇已经被抓回来了，现在拘留中，虽然江一帆还是不能参与他的审问，但是并不影响他作为实习警察的家属在市局‘探亲’。 今天是提审的日子，在海恒宇家里带回来的所有物证，都已经全部送交很检部门只是还没有提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一点跟姜菀有关联的信息都没有。 “真是气死我了！！” 刑侦支队走廊，罗小文手里拿着最新的口供报告，大步朝着办公室走去，后面跟着的小刑警表情看起来也不太开心。 第131章 “气死了，气死了！！” 声音传到办公室内，徐梦嘴里咬着皮筋，双手正在整理自己的头发，随手扎了个马尾辫问：“罗小文是怎么了？” 一旁的方煦正在翻看痕检部门送来的所有信息：“应该是被审讯气到了吧。” “又？”徐梦撇嘴：“这是这两天来的第几次了？每次审讯完海恒宇回来都是气呼呼的，这个精神病就那么厉害？”啪！ 徐梦的话还没落地，罗小文就把手里的口供报告摔在了桌面上：“都是什么，你们听听看，怎么就那么巧刚好今天来个人说，12月2号晚上跟海恒宇一起喝酒，一起玩，证明他这小子12月2号就离开了姜菀家里？” “人证有私心会撒谎，物证不会，没事的。”方煦安慰说着，头也不抬的翻看着所有的证据信息。 真的是太多了，甚至连衣服，手表，毛巾，袜子，这些琐碎的日常用品都有几十套。 “这句话说的真好啊，方煦，”徐梦说着还小声的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方煦闻言抬头，笑着说：“我也觉得说的特别好，不过不是我说的。” “啊？那是谁说的？”罗小文拿着杯子大口喝着。 方煦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说这话的人应该快来了。” 罗小文问：“谁啊？谁要来了？” “家属。”方煦小声说。 徐梦和罗小文两个人互相对视，表情异常同步，嘴里同时发出‘啧啧，爱情啊。’几分钟后，这位家属就拎着保温饭盒走进了办公室的大门。 “走吧，走吧，我们两个去楼下吃饭，哎。”罗小文非常自觉的不吃爱情的苦，招呼这徐梦出去吃午饭。 家属：“很不错，很有眼见力，我觉得你年终考核肯定是优秀的。” “您说的都对，我给您关门。”罗小文一副要把方煦送到鸿门宴的表情，带着徐梦两个人走出办公室，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队长啊，其实不用每天都送饭来的。”方煦看着江一帆认真的打开四层保温饭盒。 第一层是辣子鸡丁，第二层是白灼菜心，第三层虾仁蒸蛋。 “没事，我喜欢给你送饭，这附近外卖你都吃不惯。”说着江一帆打开最后一层的汤：“看，今天是鲍鱼冬瓜汤。” 方煦看着那饭盒里面食物问：“冬瓜呢？好像只有鲍鱼。” “冬瓜和虫草花都是调味的，主要是吃鲍鱼就行。”江一帆用餐巾纸把勺子擦干净递给方煦：“尝尝？” “嗯。”方煦轻轻舀起一勺，送入口中，那鲜美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绽放，鲍鱼的醇厚和冬瓜的清爽交织在一起：“好喝！” 江一帆满意的点头，坐下来把筷子和米饭递给方煦：“好喝就行，我特地打电话请教的我家里的煲汤高手呢，她说冬天喝这个最滋补了。” “是哪位？”方煦印象中，江一帆的父母常年定居在国外的，应该对于这些中餐不是很熟悉才对，家里的人，也不太可能是江清月了。 “我姥姥，我跟她说未来外孙媳妇最近受累了，要好好补补...哎？你怎么还呛着，怎么回事？”江一帆慌张的拿着餐巾纸给方煦擦嘴。 “队长啊...” “在呢，在呢，我在。”江一帆说：“没什么，你总要见我家里人的，他们都看了你的照片呢，都非常满意！” 方煦闻言，忽然想起那个昨晚解锁江一帆手机查看到的那张捧花照片，某人居然还用来当了手机壁纸，不过立刻被方煦偷偷换成了自己拍的一张二人的牵手照片，询问：“哪张照片？不会是？” 江一帆打趣道：“放心，不是你查岗看到的那张。” “那不是查岗，明明是我要给你姐姐打电话，我才不会查岗呢，我相信你。”方煦想起什么继续说：“你壁纸没换吧？” “没有，我很喜欢那张，什么时候拍的？” “就之前拍的了，有一次我们下楼去拿快递，你拉着我的时候，觉得很开心，就拍了。” 江一帆听着觉得心里也莫名很开心：“对了，等案子结束了，我们去看看我姥姥？” “好，听你的。” 方煦继续低头吃饭，片刻后：“对了，桌子上都是检测报告，你要去看看吗？” “好。你慢慢吃。” 江一帆走到桌子旁边，午后的阳光如金色的绸带，透过窗户柔和地洒在他身上，高挺的鼻梁和分明的下颌线在光影中更加突出，深邃的眼神早已不是前面跟方煦聊天的温柔。 良久后，他才认真问道：“理发店的那个染发剂的记录呢？” “在罗小文的桌子上，还有我的电脑桌面上那个文件夹，第七个文档就是的。” “嗯，”江一帆朝着罗小文的桌子走去，拿起那份报告翻看起来。 方煦低着头吃饭，不再抬头了。 “下次偷看的时候，别忘记吃饭了。” “！？”方煦刚入口的鲍鱼，都停止了咀嚼，偏头看着江一帆慌张解释：“我...不是..我在想事情，想案子！没有偷看！” 江一帆没有吭声，继续认真的看着检测报告。 等方煦吃饱后，他才走到方煦身边：“我来整理吧。” “没事的，队长我来就行了，报告有什么异常发现吗？我看你好像看了很久呢，”方煦的印象里江一帆看这些东西是很快的，总能迅速找到突破口，今天中午他确实看的时间有些长。 第132章 “有些异常，不过我看的时间长，怪你。” “我？” 江一帆问：“刚刚偷看的时候在想案子？还是在想别的？” “真的有一部分在想案子，还有一部分是...”方煦把饭盒整理好，拿着餐巾纸擦着桌面继续说：“队长，你知道的，就别问我了。” 还能有什么？这位警草认真查案的样子...哎，方煦内心感慨道‘色令智昏啊.’江一帆挑眉没有说话，顺手接过方煦手里的餐巾纸揉成一个团，抬手抛出去。 “三分球！”落进垃圾桶的瞬间，方煦立刻捧场。 江一帆笑着转身朝着方煦的额头亲了下：“下次我认真工作的时候，你不要在我旁边一边咬筷子，一边偷看我。” “啊？”方煦疑惑：“这跟你看资料时间长有什么关联吗？” “我虽然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但是面对你，我的自制能力直线下降，甚至为负的，你知道我浪费了多少时间，才平复下来吗？懂了吗？” “......!” 江一帆看着耳根逐渐泛红的人继续调侃道：“虽然你想事情的时候，有这个习惯，但是在外面不许做。” “嗯嗯...”方煦低着头。 “在家里可以随便做。” “嗯嗯..嗯？”方煦抬头：“队长啊。” “哈哈哈——”江一帆笑出声说：“不逗你了，给你看我发现的异常。” “好，要打电话给罗小文他们吗” 江一帆摇头：“不用，你跟他们复述就行了。” 方煦点头看着顺着江一帆的动作望去，看见他翻看海恒宇家里带回来的其中一个物证：“手表？” “对就是手表，你看时间。” 方煦盯着这款欧米伽手表，这款手表不仅能展示记录时间，还有日期：“12月3晚上八点。” 姜菀的死亡时间也是12月3号。 “这款手表虽然看起来是大牌，但是感觉有点像那种很普通的钢表。”方煦对这些不太感兴趣，但是他能看出这个表很普通，如果不看‘欧米伽’的这个牌子，甚至有些像几千块几百块的手表。 “确实就是钢表。”江一帆解释道：“不过可不便宜，普通的钢表哪怕是大牌，最多也就几万块，但是这块欧米伽手表价值十几万，甚至还要加钱提前预定才能买到。” 方煦疑惑：“这个价格在钢表里面确实算很贵了。” 江一帆继续说：“这种手表，就非常适合海恒宇这种有钱人买来炫富，装逼，也算是一种身份的体现吧，而且这款表不仅适合装逼，还有一点很重要，就是它跟所有的钢表一样都需要手动上链。” “海恒宇自称有精神病，还能买这种手表？”方煦说着忽然明白江一帆指着这块手表异常的原因：“队长，我明白了，时间停在12月3号晚上八点，也就是说这块手表上一次上链条的时间应该是....” 方煦不太清楚这款手表，手动上链条一次可以走几个小时。 “12月2号晚上。”江一帆说：“正好是徐梦查看录像发现海恒宇去姜菀家里的时间，这款手表上一次链条，可以正常运作44个小时。” “可是就算时间停在3号晚上八点，也不能证明海恒宇离开的时间就是3号，今天早上还有人来说2号的时候跟他一起喝酒呢。” “人证会撒谎，物证可不会。”江一帆打量着手表的照片：“这种表虽然可以拿来炫耀身份，就好像是他给姜菀买的那个牌子的包一样，但是还有一个非常有利于我们查案的的点。” 方煦有些疑惑，这个表除了能证明海恒宇12月2号带着它，上了链条之外，还有什么是有利于这个案子的呢。 江一帆看出他的疑惑，打趣道：“你还记得有次晚上下班，我没来得及换衣服，在玄关亲你那次吗？” “我..记得，队长啊，这个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时我也带了手表，虽然只是普通钢表，没有这款欧米伽那么贵，但是。”江一帆说着抬手抚摸了方煦的后脑：“我后面摘下手表的时候，发现我上面勾到了你的头发丝。” 方煦又看了看桌面上的那个手表的照片，他印象中江一帆也有很多手表，贵的便宜的都有，但是这种类型的手表只有一个，甚至有些格格不入在他的衣柜里。 他还记得那天虽然江一帆抱怨自己带错手表了，事后还是小心翼翼的放回了衣柜里。 这种需要手动上链条的钢表，右侧比其它款手表多了两个旋钮，总共有三个。 所以就更加容易拉扯到头发丝。 “明白了，所以染发剂对吗？” 江一帆满意的点头，带上自己的帽子和口罩：“走吧。” 第57章 证据 ——痕检办公室。 何主任：“这位家属，你这样带着口罩和帽子，不会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吧，江...” “嘘！我是方煦的家属，才不是什么狗屁副支队长。” “......”坐在检测机器面前的何主任给身后站着的某位家属，翻了个白眼继续开始检测刚刚在手表上提取的头发丝。 早就习以为常的刑侦队众人，都围着那款手表研究，徐梦开口问：“上次方煦说，姜菀染发有异常，因为她怀孕了，正常孕妇是不可能染发的。” 方煦回答：“嗯，但是很多女性怀孕了会有压力，导致孕期白发的产生。” 第133章 “你的意思是，姜菀不想被海恒宇发现自己有白头发，因为这样就不好看了，所以才去染黑发的。”罗小文想起初次看到姜菀尸体的时候：“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原来是假的啊。” “害！你这话说的。”徐梦立刻反驳：“女的怀孕本来就很辛苦了，还有可能面临各种心理压力，她白发都出来了，男的不好好安慰陪伴，结果还要为了男人的面子，染黑发，她才可怜呢！” 罗小文连忙解释：“我没那个意思啊！你不要污蔑我啊。”他感觉下一秒徐梦都要去妇联投诉自己了。 徐梦和罗小文打闹争辩，方煦回头看了看检测仪器那边，最后视线回归到那份理发店的染发剂检测报告。 “你想什么呢？方煦，你快点帮我批评这个罗小文！”徐梦问。 方煦摇头：“没什么。” 半响后，何主任开心喊道：“果然是一模一样的染发剂成分表！” “检测dna很慢，但是检测成分表就快很多，海恒宇拘留的时间剩下不多了，立刻提审！”江一帆说：“罗小文你主审，方煦陪同，徐梦你跟我去观察室。” 众人：“明白！” 江一帆拉低了自己的帽子：“邱勇在医院，罗小文你在审讯上比较弱，尤其是面对海恒宇这种人，你先跟我去观察室，我教你。” 说完阔步朝着门口走去，罗小文紧跟其后。 方煦拿好何主任导出来的检测报告，整理好所有需要的信息，听见旁边的徐梦开心的说着：“真好，之前审讯卓鸿的时候，刚好得知那个四件套是杀人凶手换的，多巧合啊，江副支队停职期间还刚好抓到了卓鸿回来。” “是啊，刚好。”方煦拿好资料：“走吧。” 望着走廊内远去的背影，停职，来理发店找自己告知如何查看监控，抓卓鸿，审问出关键线索，那个在背后默默推动整个案子进展的人。 快走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徐梦又忽然想起什么：“方煦啊，其实呢我有个不明白的地方。” “怎么了？” “抓捕卓鸿那天，江副支队长是停职状态，如果没有发生那个陷害的事情话，他也没办法用一个警察的身份把卓鸿带回市局，而且他还要隐瞒余亮队长的身份呢，就算他报警，也会被问东问西的啊，比如怎么抓到的卓鸿之类的？” 徐梦的猜想没有任何问题，是很正常的逻辑，如果当时没有那个陷害、江一帆的计划是什么？其实每个人都想过，只是没有人敢当面问他。 徐梦也只不过是偷摸问方煦罢了。 但是刑侦支队的人都不知道还有一件事情，甚至就连方煦也都是刚刚才反应过来事情，当时自己并未发送理发店的地址，江一帆是如何得知的？ 并且还来找自己，让自己回到刑侦队伍告知正确的查案方向。 那个时候见到江一帆太开心了，完全忘记这个疑点了。 徐梦继续问：“虽然呢，我对于查案子啊，确实不太行，经验几乎为零，但是那天的审讯，江副支队他刚出院，又被调查组带走，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想好的啊？” 那晚，记录员跟自己挑选外卖的时候，聊起的审讯，如何夸奖的，徐梦都听的清清楚楚。 她虽然经验不足，但是她明白。 抓捕卓鸿是这个案子重要的一环。 “我想按照队长的计划，应该是会在开枪后，打给一位不会问他任何问题的人。”方煦朝着观察室的大门看了眼继续说：“虽然计划出现了变动，推迟案子的进展，但是好在结果没有变化。” 这个比任何人都想海恒宇定罪的人，从被停职的那瞬间，就想好了后面的事情，他从未放弃过。 方煦如果没有猜错，按照计划那晚自己应该会接到电话，去现场，把卓鸿带回来。 徐梦疑惑问：“啊？” 方煦微笑着说：“我前面几分钟脑海里想过一个念头，不过现在看来是错的，背后推动这个案子的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 “你不会说的是我，你，罗小文？”徐梦还以为方煦说的是，之前帮追江一帆翻案他们三个留守儿童呢。 “不是。”方煦解释：“是余亮，王眀耀，还有队长。” 徐梦：“啊？越来越听不懂了，不是我们三个‘留守儿童’吗” “下次有机会给你解释，你先去观察室吧，队长早就去了。” 徐梦立刻慌张的推门进去，方煦脑海里再次闪过那天在王眀耀桌子上看见的毕业照片，那个自己熟悉的学校背影。 ‘王学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把罪犯绳之以法。’审讯室墙壁上挂着的闹钟分针走了大半圈，那扇大门才被推开，两个刑警带着海恒宇放在约束椅子拷好，在他们两位脸上的表情不难看出，来之前多少是被刁难了。 毕竟现在海恒宇的拘留室是特别安排的，而且还是医生陪着。 每次提审，都要那位医生反复确定。 罗小文和方煦调整好坐姿，盯着对面的人，耳机里同步传来：“可以开始了。” 罗小文问：“海恒宇先生，今天一早有人来证明，你12月2号晚上就已经离开了姜菀家里，后面没有再去过对吧。” “是，这有什么好确定的。”海恒宇松散的拷在椅子上：“你们警察都是废物吗，一个问题要反复的问。我有人证的，你们呢，什么都没有，就有个监控，我也承认了，没错我12月2号是去找姜菀了，但是找完我就离开了。” 第134章 啪！几张照片被丢在审讯室的桌上，罗小文身体前倾：“认得吗，你的手表。” “你喜欢啊，也是了，你们警察的工资这辈子也买不起，如果你看上了，把你这身警服脱了，去我会所给我当个保安或者泊车小弟，干个五十年，我送你啊。” 海恒宇在审讯的时候挑衅的话语每次都能让罗小文生气发怒，乱了节奏，只是这一次，连续的嘲讽后，他看见这个刑警的脸上毫无任何变化。 他不知道的是，两分钟前，单面玻璃后，江一帆对着蓝牙耳机沉声道：“让他嘲讽完，让他先沉浸在自我优越的世界里。” 罗小文几乎是饶有兴味的欣赏着他那副表情，但是却不说话。 直到耳机里再次传来声音‘顺着他，按照我前面教你的去问。’ “这款手表需要普通的上链条的手表，怎么会出现在你这种有钱人的衣柜里。”罗小文继续说：“很不合理，所以喊你来问问。” “土鳖，这款手表是钢霸！十几万，花钱都买不到的，都要提前预定的。” 罗小文装出不理解的表情：“这样啊，那么多钱买个天天要手动上链条的手表。” 海恒宇冷笑一声：“说你们没前途吧，哪里需要天天上链条，上一次可以用44小时的。” “原来如此啊，这款昂贵的手表，时间停留在12月3号晚上八点，往后推一推的话，”罗小文转头看着方煦故意说道：“你帮我算算，上一次上链条是几号啊。” 方煦都被他这幅演技佩服到了，确实比上次江一帆审讯的时候，罗小文假装走进来那次演技有进步了。 “12月2号00:00分。”方煦认真的说出了答案。 那瞬间，海恒宇表情一片空白。 罗小文盯着他，这下换他冷笑了：“怎么了，我们这位刑警说错了吗？上一次你带这款手表12月2号凌晨，刚好也就是你去姜菀家里的时间是12月早上10点，你的那辆帕拉梅拉开进小区。” 这是之前江一帆教自己的审问逻辑，虽然现在有证明能直接去推翻他的谎言，但是海恒宇有‘间歇性精神病’这个大问题，所以必须要一步步的诱导。 证明海恒宇在犯案前和犯案后的行为逻辑都属于非精神病能做出的事情。 这样根据刑法，只要‘凶手’是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就应当负刑事责任。 方煦挑眉看了眼罗小文，微微点头。 罗小文继续说：“你出门前，还记得拿出这款手表上链条，然后开着你的豪车去找姜菀，对吗？” 海恒宇不吭声，只是盯着对面的两个人。 “你不说话这个也是事实，我们有足够的物证去证明这件事情。” 半响后，海恒宇举起自己的双手，上面没有手表，只有银色的手铐，手肘放在约束椅的板子上十指交叉：“是，我承认了，不过还是那句话我12月2号晚上就走了，姜菀是12月..” 同一时间，单面玻璃后江一帆看着房间里那位正在‘撒谎’的人淡淡开口道：“可以打断他了。” “你撒谎，你12月3号根本就还在姜菀家里。” “证据呢？”罗小文话音落下后，海恒宇依旧只是淡淡的回了这句话。 “我们当然有证据了，海恒宇。” 第58章 结案 罗小文点了点桌面上的照片：“这块手表就是最好的证据。” 海恒宇没有言语，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眼神里自信的丝毫没有半分减少。 “方煦，说我们检测了dna对比。” 听到江一帆的命令后，方煦立刻抬头：“这块手表是你在12月2号的时候带着的，我们痕检部门通过检测发现上面有残留的头发，已经证实属于姜菀的dna。” 单面玻璃后的徐梦刚听到这句话，歪头看着身后站着的人，想了想问：“我们检测dna了？” 江一帆摇头，视线依旧盯着审讯室。 徐梦虽然还有疑惑，那为什么方煦不怀疑呢，直接就说了，但是现在不是追问的时机也没再说话了。 “所以说明什么，我和姜菀是床伴的关系，卿卿我我的，勾到头发丝是什么很惊讶的事情吗？”海恒宇看着方煦，几秒后眯着眼睛：“我之前就想说了，你这个人的长相干警察真是有些可惜了，考虑下，来我这里，肯定不是保安....” “江江副！！你别....”观察室的徐梦听着背后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回头就看见江一帆掰着自己的双手：“您冷静啊，您可不能....” 就连徐梦都能听出刚刚海恒宇话里的意思，看着江一帆的表情，感觉他马上就要冲到审讯室里面，给海恒宇狠狠的暴揍一顿了。 蓝牙耳机同步着徐梦的话，罗小文抬手捂着自己的半张脸，企图挡住自己刚刚听到dna检测时候，就开始复杂的表情。 脑海里甚至已经想好，下一秒，江一帆如果冲进来的话，后面要怎么先检讨给上头了... “不用了，我有男朋友。” 方煦平淡的声音打断了罗小文和徐梦的想法。 “哦？男朋友，哪位啊，倒是很有兴趣呢想看看。” “好啊，你一定有机会见到他的。”方煦面无表情的继续说：“你刚刚的意思也就是承认了，确实有跟姜菀发生亲密行为了。” 海恒宇说：“对，发生了，带着手表勾到头发，我承认了。”上钩了！ 第135章 罗小文和方煦同时看向桌面上的那份还没有被打开的那份染发剂的检测报告。 “几号发生的？”罗小文立刻追问。 “12月2号。” “你知道撒谎骗警察也是犯法的吗？” 罗小文说着伸手拿起那份检测报告，轻轻的翻看，双手举在空中：“看到了吗，这份是我们在姜菀头发上提取的成分表。” 海恒宇的视线，压根根本就没有在上面停留几秒，：“看不懂。” “看不懂没关系，我给你好好翻译下。”罗小文脑袋被报告挡住，嘴巴无声的骂了几句国粹后开口：“姜菀生前染了头发，黑色的，我们在你的手表上提取的这跟头发上，检测出了同款染发剂也就是说说明，你跟姜菀发生亲密关系的时候，她刚染头发。” “她染头发？”海恒宇声音听起来有些疑惑。 罗小文把报告放在桌面上：“对，她有了白头发，所以去染了黑发，而她这样做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讨好你的喜欢，姜菀长得很漂亮，一头乌黑的头发，在怀孕期间却因为身体抵抗力下降，压力过大有了白头发。” “怀孕有什么压力，哪个女人不怀孕？”海恒宇轻蔑说道。 “那是因为你！海恒宇，她第一个孩子在你的要求下打掉了，她为了隐瞒第二个孩子，才有了压力，而且什么叫哪个女人不怀孕？”罗小文继续说：“女人怀孕了很辛苦的！身为男人要体谅的！” 噗呲——耳机传来徐梦的偷笑。下一秒。 “别转移话题，好好审问，注意你的情绪和表情。”江一帆冰冷的声音立刻传来。 罗小文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所以你刚刚说你是12月2号跟姜菀发生关系的，根本就是在撒谎，同样的，今天早上来我们这里来给你做认证那个人也是在撒谎，欺骗警察，作伪证，这个罪名我们不会放过他的。” 审讯室内陷入死寂，海恒宇不再说话了。 方煦和罗小文也不继续追问，两个人双手抱在胸前，背靠在椅子上，盯着海恒宇。 仍由这份安静不断放大。拉长时间。 ——海恒宇这个人的劣根性真是骨子里的，在被两个刑警这样注视的情况下，刚刚被揭穿了谎言，眼神依旧是毫无波澜，没有丝毫的害怕。 但是所有的人都明白，他的这份自信来源于什么。 那份所谓的‘精神病’证明。 “染发剂，”海恒宇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罗小文和方煦两个人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话语，都有些意外，但是谁也没有表现出来。 江一帆：“骗他，说姜菀不是第一次染发。” 罗小文立刻同步出耳机里的话语，果然刚说完，海恒宇咽了口唾沫说：“她染发，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个女人为了得到更多，骗我怀孕，而且你们也说了，不是第一次染发了，也许是我之前带这款手表的时候不小心勾到的呢，我手表很多的，来回带，可能是之前跟她发生关系的时候勾到的呢，后来放回家里，刚好12月2号又拿了这款手表呢。” 没有人知道海恒宇说这段话的时候，观察室内江一帆的表情。 徐梦只知道，本来站着的副支队长，现在拉过椅子坐下来了，靠在椅背上，长腿随意伸展着。 等海恒宇洋洋洒洒的发言说完。 “罗小文，接下来，我说一句，你重复我的话。” 没有回应的声音，罗小文只是调整了自己的坐姿，往前移动了下开口：“也就是说你之前也去过姜菀家里了，卿卿我我的，对吗，还带了不同的手表，看来你去了很多次。” 海恒宇立刻回答：“是啊，那根头发丝鬼知道什么时候勾到的。” “去了那么多次，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姜菀呢，也是了，那么漂亮。” “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你不喜欢吗，你也是男人，你懂得。” “懂，当然懂了，又漂亮又听话，要是我肯定也天天去过夜了。” 海恒宇冷笑着点头。 罗小文继续说：“不过我们之前查过姜菀的家庭背景，她家里条件不太好，虽然漂亮但是不太融入你的圈子吧，买东西符合你的审美眼光吗？” “无所谓，给她钱就行了，给她说牌子，她自然会去买，比如之前帮我买几双拖鞋，只要给她看logo，也能买到我需要的。” “买拖鞋干嘛。” “穿啊。” “姜菀买来放哪里了。” “废话，拖鞋不放鞋柜还能放哪里。” “她家玄关的那个定制鞋柜。” “对。” 观察室内，徐梦转头看着旁边椅子上的人，这次她看的很清楚，江一帆在笑，这种笑容算不上和善也绝对不是冷笑，她却想不到如何形容。 罗小文继续重复着耳机里的话：“想起来了，当时我们去姜菀家里的时候，确实看到了男士拖鞋。” 海恒宇眉头蹙起问：“哪双？” “放在第二层的一双。” “不可能！你骗人，拖鞋都在第三层。” “第三层没有啊，都被你丢了，就剩下第二层了那双了。” “对，我都丢了，我当时打开鞋柜的时候，只有第三层....” 像是被电打了般，海恒宇瞬间沉默，垂下头。 数秒后，江一帆的嗓音从胸腔里轻震而出，却仿佛透过单面玻璃传到了审讯室内，那个约束椅子上的人耳朵里。 第136章 “你丢了拖鞋，因为不想我们在姜菀家里找到你的痕迹，你手表上的那根头发丝不可能是其他日期勾到的，因为那瓶染发剂是理发店的最新品，姜菀是他们的第一个顾客，也就是12月3号染发的，所以——你在通篇撒谎，根本就没有什么12月2号晚上就离开了。” 海恒宇听着这段话，慢慢抬头盯着说话的人。 罗小文继续复诉江一帆的话：“而你做了那么多事情，拼命的掩盖你12月3号在姜菀家里的事实，很简单，因为你杀了人，用枕头闷死了她，之前我们江副支队长审讯你的时候说很有可能是你们发生了争吵，你还记得吗？” 海恒宇：“然后呢？” “后来想想很正常，毕竟你有精神性疾病，情绪不稳定，发生争吵也很正常，对吧？”江一帆强调了精神病，罗小文也这样模仿了。 像是抓到某跟救命稻草，海恒宇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期待的光：“对，我有精神病的，对啊！我有精神病证明的！” “时机到了，直逼主题，证明他杀人的事实。” 江一帆的这句话说的调慢条斯理的，却宛如凌迟着猎物般稳操胜券的气场。 刚说完，甚至没有等罗小文开口，他就拽下耳机，带好口罩打开观察室的房门走了出去。 那瞬间，徐梦脑海里终于找到了最合适的形容词，那是自信，胜利者的笑容，却又带了释怀。 罗小文立刻起身吼道：“你12月2号再次进入姜菀家里，不知道什么原因你们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你12月3号用枕头闷死了她，你不仅丢了你的鞋子，还换了床上用品，你个杀人犯！” 海恒宇嘲讽：“是！又怎么样呢，别说是你了，就连你们那个什么江副支队，当年抓到我所有的证据，不也要乖乖放我走，能定我的罪吗？” “人都杀了，不敢抛尸，你胆子真小，还喊人来抛尸？” “你管我呢，有本事就定罪啊。”海恒宇举起自己被带上手铐的双手：“几个小时后不还是要给我这双手铐解开，放我回去。” 方煦记录了所有的审讯记录，一字不落，他看了眼罗小文，说：“或许你不太清楚一件事情，海恒宇先生，精神病这个证明虽然可以避免刑事责任，但是只要我们能证明，你在杀人的时候，逻辑清晰，不符合精神病就可以判定了。” 海恒宇：“证明？怎么证明，凭你一张嘴？要讲医学的。” “你刚刚交代的事情已经证明了，海恒宇先生，我觉得一个精神病没有办法在杀人前的十几个小时，还记得把手表上链条，杀完人后还知道丢弃自己的东西，换好床单，喊人抛尸，也就是说你在杀人前后杀人后，都属于极度清醒的状态。” 方煦的话说完后，和罗小文两个人同时起身，走到海恒宇面前看着他那有些灰白的侧脸继续说：“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确实需要按照医学，刚好过几天我们请来了非常著名的医学界的权威教授，还有很厉害的律师，等你开庭的那天，法庭上，他们两位一定会好好通过你的证词来宣判你的罪名。” 海恒宇的身躯佝偻着，肩头不断地耸动，一米八几的男人看上去仿佛比姜菀还要矮小，等到审讯室的房门被打开。 刑警压着他起身，他就这样死死的望着罗小文好方煦。 眼神里透露出的情绪，是恐惧，绝望——只不过这种情绪，上一次露出的时候是在首次被江一帆审讯的时候。 一年前，那个刑侦支队的警察。 把自己抓了回来，逼得自己无话可说，只能承认自己的罪行，最后要靠那份虚假的精神病证明才侥幸逃脱，但是现在那份证明，好像被撕碎了。 第59章 我在 翌日深夜，某处高档小区卧室内，偌大的双人床上只有一半的被子，另一半散落在地板上，上面还叠加着两件睡衣。 “队长..你身体还...你克制下...呜.” “克制不了.....” 方煦趴在床上，白皙的手指紧紧捏住枕头。 暖黄的夜灯，看不太清江一帆的表情，方煦刚想抬手抚摸爱人的眉眼，右手就被十指相扣按压回… 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显示屏亮起，不是很大的微信提示音，淹没在咯吱咯吱的声响中。 直到方煦今晚第三次被抱起，来到主卧的洗手间内，当他看见江一帆把自己放在洗手台上坐着的时候，立刻说：“队长！我自己来，你别！” “放心，这次真的只是给你清洗下。” 方煦摇头，前面一次的就是这样被忽悠的，结果在洗手台上被强行...江一帆笑着说：“你不信任我？” “我...”方煦踩着地板走下来，拽了个浴巾给自己披上：“我很信任你的，队长，只是，这方面？” “哈哈哈——”江一帆笑出声，却只能承认事实：“确实，我除了这种事骗了你之外，所有的事情都没骗过你。” 方煦点头，摆摆手：“出去吧，记得把门关上。” 江一帆听话的走回床边，拿起手机发现有微信提示，这才点开那条两小时之前发来的内容。 是他亲姐发来的【12月30号下午，来机场接我。】 【ok】江一帆回好微信，打开衣柜找了件睡袍穿着。 阔步走到餐厅打开冰箱，拿起冰可乐大口喝着，视线固定在餐桌上的向日葵，那是今天从市局回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开车特地去那个花店买的。 第137章 其实后来，江一帆想过，如果那天自己没有因为太想见方煦了，开车来回一百公里，那么就不会有跟他的聊天。 方煦就不会聊起密码的事情，自己也不会在车上修改密码。 如果真得是这样，被陷害的时候，要怎么跟方煦透露线索呢。再或许——自己的人生没有方煦呢？ 没有那个无条件信任，爱着自己的人，甚至为了自己来到青州市，调来刑侦支队当实习警察呢？ 只是这样想了下，他的内心就好像快要奔溃了，失去方煦的那种感觉宛如桎梏席卷自己全身器官，江一帆放下可乐瓶，走到书房翻找着什么。 方煦冲洗好，打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来，看到主卧没有人：“队长？” “我在这里！” 书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方煦穿好衣服走了过去：“找什么呢？” “很重要的东西，准备交给你。” 方煦靠在门框上开玩笑说：“银行卡？” “比那个还重要点。”江一帆在书柜的最里面翻找出个铁盒子走到方煦身边说：“不过呢，银行卡这种东西，你想要随时拿去。” “不不不，我不要。”方煦看着那个贴铁盒子，虽然不是很精致，甚至花纹看起来有些老旧问：“这是什么？” 江一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别的原因，手指扣了好几下，才把这个盒子打开，里面装了个丝绒的布袋子：“看，就是这个。” 方煦这才看清，那是一个银色的戒指，至于款式...不！ 压根就没有什么款式而言，甚至圆圈都有些歪歪扭扭的，说是波浪款吧，又有点过于抽象了，只能用粗糙来形容了。 “这个是？”方煦小心翼翼的询问。 “戒指啊，多好看的戒指！”江一帆拿出那枚戒指，然后用盒子里面的绳子穿了进去放在方煦手心。 “…给我的？” “这个戒指是我自己做的，是我当年刚给家里人宣布出柜的时候，跑到一家手工饰品店铺打磨的。” 江一帆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是让你现在带上，毕竟我们还没有见过父母，我只是想说，这个给你，因为你是他唯一的主人。” 方煦有些鼻子发酸，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点头，手心捏紧，随后带在脖子上。看着这一幕。 江一帆内心似有暖流汇入，瞬间填满了整颗正在不安跳动的心脏，展开手臂，下一秒方煦就靠在了他的身上，他紧紧的抱住方煦。 “我刚在想，如果你没有来我的世界，我要怎么办，可能就真得跟我之前计划好的一样，等我退休了就去申请监狱的保安，孤身干到死。” “可是你来了，温柔又勇敢，聪明，方煦，谢谢你。” 江一帆竭力克制的情绪，尾音却依旧有些颤抖，怀里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用力回应了自己的拥抱。 两个人身体之间，那枚戒指硌着彼此的胸膛。 窗外，小区内万家灯火像黑暗中闪光的珍珠，——远处海岸林立的高楼那辉煌的灯火和红红缲缘的霓虹灯光，映在水波荡漾的海面上，变幻成干万条弯弯曲曲的、轻搖曼舞的彩绸。下午三点，刑侦支队的办公室内。 徐梦坐在椅子上，右手拖着自己的下巴，罗小文正在给邱勇的后背按摩，但是他们三个人的视线都盯着门口某位。 许久的沉默后，邱勇率先开口，秉承着自己是病人，再者也算是救了江一帆一命，不会挨骂的念头：“我能问下，今天我们市局是有什么大活动吗？” “没有啊。”江一帆立刻回答。 三个人互相对视，邱勇继续问：“那您穿着那么标准的警服，甚至还抱着警帽，没看错的话，您是穿了皮鞋吧？” 徐梦小声说：“他这个皮鞋好像还是牌子呢，很贵的。” “没错，我是穿了皮鞋，高级定制的。” 罗小文按摩的手都快移动到邱勇的后脑勺了，直到被邱勇‘啧’了声，才反应过来，收回自己的视线：“所以您今天是要接受什么晋升？” 江一帆第n次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警服，然后又拿着湿巾擦拭着自己肩上的两杠两星的警衔。 “他是要拍反诈宣传片？”徐梦小声嘀咕。 罗小文捂着嘴说：“不不不，他这个架设，这个造型，别说拍宣传片了，你跟我说他要去走秀，我都信。” “不可能吧，我没听我们市局要拍反诈宣传片啊，再说了，拍这种视频，也不会喊副支队长拍的，应该是我才对啊！”邱勇回应加入讨论。 徐梦继续猜测：“我知道了，他搞得那么帅，一定是我们警队要拍什么拿那种，海报啊，杂志啊，什么之类的。” “低了，低了，”罗小文说：“他这个程度，你跟我说是要晋升局长，我都信。” 三个人同时嘴型发出‘哇哦’的声音。 “你们叽叽咕咕说什么呢？” 江一帆对着镜子带好自己的警帽看着角落里的人：“你们今天给我好好变现，别给我丢人，坐没坐姿，站没站姿的！” “天哪！江副支队啊，您就说了吧，你到底是要去晋升啊，还是干嘛啊！”邱勇大喊着：“我知道了！你不会是要调走，去哪个分局当老大了？” “哇！！不要啊，江副支队——” “.....”江一帆蹙眉：“你们三个是不是有病？再说了，方煦还在这里呢，我能走吗？我舍得吗。” 第138章 “对哦！”徐梦说：“方煦还在我们市局呢，副支队能走吗？不能啊！” 罗小文问：“那到底是要干嘛啊！！” 不管身后众人的议论，江一帆整理好自己的仪态后，来到刑侦支队的大厅后，又再次停在了那面他从未使用过的仪容仪表全身镜子，再次调整着领口的位置，拉直衣襟——‘江副支队，照镜子？’‘那个仪容仪表镜子，第一次被他使用吧？’大厅内的刑警们所有的小声嘀咕的声音，都在副支队长的回头的‘和善眼神’戛然而止...五分钟后，十分钟后，二十，半小时后....直到大家看见市局门口的缓缓驶入那辆黑色的大切诺基，这位站着军姿的副支队长，才大步朝着停车场走去。 那架势和眼神不亚于接待高级，不！特局领导了！ “方叔叔，您好，我是江一帆。” 后座的车门打开，穿着改良版中山装的男子走了下来：“你好，小江，我听方煦提起过你，上次受伤的身体好了吗？” 江一帆单手接过方父的箱子，礼貌说道：“好了，叔叔，过几天再去次医院就行了。” “还要再去一次？”方父语气明显有些疑惑：“不是月初的时候，受伤的吗？我看过你的病例，不应该要那么久啊？” “？？”江一帆余光扫了下旁边的方煦，互相交换了眼神后，立刻回道：“叔叔，上次好了，这次是出任务的时候，我不小心受伤的，小问题。” “嗯，你们工作确实很危险，要多注意安全啊。” 方煦偷笑说：“爸，你们两个先去，我把车子停好，这个位置不太合适。” 江一帆心想，这不是把自己推向给未来岳父单独相处的机会吗？这是考验！对！一定是考验，必须要好好表现，于是他故意装出了很有‘磁性’的声音开口说道。 “叔叔说的对，我先带您去房间，给您看下关于这个案子的口供情况。” 江一帆微微弯腰，做了个‘您请’的手势，带着方父走进了刑侦支队大楼。 车子稳稳的停在车位后。 身后的方煦故意放慢脚步，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的背影快要走到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脱口而出：‘江一帆...’那声音其实很小，甚至有些轻，这样的距离下，很难听见。 方煦压根没想过会有回应，准备继续往前走。 可是，江一帆却倏的转身，右脚还停在空中没有踩下去—— “嗯，我在。” 回答的瞬间，方煦慕然抬头，清透的眼撞进一双温柔缱绻深色眸子里，刑侦支队大楼的台阶延伸而上，江一帆和方煦之间相隔了五六个空出的台阶位置，二人一上一下这样站着。 “叔叔，您等我下。” 江一帆这样说着的时候，已经往下走了几个台阶拉起了方煦的手：“走吧。” 方煦还有些发愣，看着自己被紧紧牵着的手，那个人带着自己越过楼梯，一步步的走向自己父亲面前，他说：“叔叔，这边请。” 方父有些皱纹的面孔上，此时却泛着一抹红光，浓眉下眼里闪烁着慈祥的笑意：“好。” 江一帆没有松开方煦的手，就这样一首拎着方父的箱子，一手牵着方煦，越过刑侦支队大厅，人群…- 两个小时后，江一帆才和方父沟通好关于案子的细节，他没有办法出现，甚至不能以旁听的身份入场，去亲自看看海恒宇最后的审判。 就在大家都觉得江一帆肯定会生气的时候，他却表现的格外释怀，就好像是那天在审讯室的时候，他提前摘下耳机离开。 徐梦事后提起的时候，还说过‘以为江副支队会想看到，海恒宇落败的样子呢，结果他提前走了。’晚上六点，把方父送到酒店后。 方煦挎着江一帆的手腕朝着停车场走去：“明天你姐姐就来了吧？” “嗯，明天我去机场接她。” “还穿警服吗？”方煦打趣道。 “穿睡衣就行了，方便她打我，哈哈哈——” 二人相视一笑，江一帆抽出自己被挎着的右手，抬起搂住了方煦的肩膀：“我今天表现的好吗？” “嗯！好，包括吃饭的时候，跟我妈妈视频电话的时候，都表现得很好呢。” “阿姨夸我了吗？” “对啊，发微信给我夸你了。” “晚上回去给我看看夸的。” “好啊~” 夜晚灯火照亮了青州市的天空，道路上车辆如长龙，在奔跑，路口，红绿灯永不熄灭的交替闪现，仿佛为这城市的夜晚奏着乐歌。 停车场内，江一帆给方煦打开车门，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传来‘队长。’ “嗯，我在，怎么了？” 就好像之前的每一次，方煦喊他的时候那样回应了。 【队长啊~’‘嗯，我在。’‘我在，我在呢，小方煦。’】 原来一开始，他就每次都回应自己了啊，方煦露出小虎牙笑着说：“没事，就是想喊喊你。” “明明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呆呆的你啊，小方煦？” “江一帆！”方煦故意大声说。 “在呢，在呢。”江一帆低头亲了下方煦的嘴角：“我还没问你呢，那天我住院的时候，你什么时候跟你家....” “！” 方煦拉过江一帆还未换下的制服衣领，微微仰头吻了上去，其实他的接吻技术不算好，主动接吻这还是头一次。 第139章 有些笨拙的试探几秒后，就完全被江一帆掌握了主动权，舌尖勾缠，嘭！车门被方煦后背撞得被关上。 方煦整个人被压在车身上，双手抵在江一帆的胸口，缓缓喘息，仰头承受着自己主动挑逗后，得到的过于热情激烈的回应——江一帆吻得很霸道，很凶，像是要将他揉进身体里。 半响后，方煦大口喘着气：“你..” “你都主动亲我了，我要是再克制，那还是男人吗？” “......”方煦咬着有些被红肿的下唇。 江一帆挑眉笑着说：“走吧，回家了。” “嗯...” 第60章 逝 12月31号，是海恒宇开庭的日子，新闻，媒体，网络全部都在同步报道这个大新闻。 【青州市热点新闻，为您报道，我市著名企业海陵集团的私生子，涉嫌一起谋杀案件有关，更有知情人士爆料，一年前那个大型恶劣杀人案件，海恒宇也参与其中，但是因为精神病却被无罪释放....】 【据悉，海陵集团有多处不法交易，已经被青州市公安局，禁毒，扫黄部门盯上，许多产业被查封....】 车载广播不断播放着关于今天的事情。 “你就真的没想过，乔装打扮去旁听？”副驾驶上余亮问。 江一帆认真道：“没有，真心的。” 余亮有些疑惑，关于海恒宇这个人，江一帆整整跟了一年的时间，这期间，他也按照江一帆的要求做了不少，比如偷偷在沙发缝隙里放毒pin，然后缉毒的大队的人故意来查封...之前很多次这样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把海恒宇带回去审讯，虽然江一帆从不亲自审讯他。 但是每次王眀耀都会把审讯的结果一字不差的同步给江一帆。 “那天我们部门的女警问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问我为什么，在最后的时候，摘下耳机走了。”江一帆说：“这一年的时间，学长给我看了很多很多次，关于海恒宇的审讯，我了解他，那天在观察室的时候，他那个样子，那么落败，说实话，在我脑海里想了无数次。” 余亮问：“那你应该更想亲自看到他被宣判才对。” 车子停稳在路边，江一帆解开安全带说：“确实，我一直是这样想的，要亲眼看到，可是那天我被调查组审讯结束的时候。” “哪次？” “最新的那次，耿磊审讯我，不是那个什么柴学金。” “嗯，然后呢？” 两个人朝着烈士墓园门口走去，江一帆说：“我当时出来的时候在想什么，你知道吗？”，余亮打趣说道：“你不会想着，好像四年前那样吧？” “还真是！” 江一帆笑着掏出手机付款，给花店买了两束菊花递给余亮一束说：“不过，等我走出来的时候，我发现不一样，和四年前不一样的。” 余亮没有吭声，认真听着。 “每年都会有新的警察，不管是哪个部门的，都会有人为了法律，正义来，很多事情，我，你..”脚下的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江一帆沉默了许久。 余亮也没追问，他知道后面的话是什么，来到王眀耀的墓碑前。没有名字。 这位缉毒警察死后立碑，却无法拥有姓名。 “还有学长。”江一帆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我们陷入危险的时候，是这些新人他们带你回来，给我清白。” “是啊，新老交替的市局，早就不是四年前那样了。”余亮蹲下，把手里的花束放下。 远处有些学生，穿着校服，前来组织祭拜烈士，江一帆视线望去，那些稚嫩的面容，举起的不太标准的敬礼，眼神却是那么真挚。 “余队，正义就好像是一个带有许多房间，凹角，拐角的大厦，在同一时间想用一盏探照灯照亮每一个房间，是不可能实现的。” 余亮看着江一帆蹲在自己旁边，轻轻抚摸着这块无名墓碑。 声音沉闷继续说道：“但是，持灯者会越来越多，并且会一直有人接替那盏老旧的灯，擦干净拿起来使用，照亮隐秘于暗潮下的黑暗——” “嗯，一定会的。”余亮轻声回应。 冬天的阳光照在枯叶上，激发出它们最后的生命力，树木在暖阳下似乎焕发出新的生命。 王眀耀的墓碑前。 余亮和江一帆并肩站着，金色的阳光穿透寒冷的云层，将灿烂的光芒洒向大地，他们屹立在光芒下——挺直身躯，二人右手缓缓抬起，精准地停在额头旁，与眉平齐，标准利落的敬礼。 那个曾经想带余亮和江一帆走出来的人，让他们两个接受赞赏和迎接光明的人，那个这四年来背地里默默组织着【卧底暗潮】行动的王眀耀，他是高兴的吧，看到曾经的领导和自己的学弟。 穿着警服来看自己。 许久后，余亮和江一帆走在烈士墓园的道路，和远处向自己敬礼的学生，礼貌回应。路边。 江一帆给余亮点了根烟，随即给自己嘴里叼着的香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那天我和耿磊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我说如果当年是他审讯我的话就好了。” 余亮偏头望去，视线里江一帆的侧脸在青白色的烟雾里有些模糊，漆黑的眼底那副一闪而过的悲伤，却那么真切。 第140章 “如果这样的话，就不会有突然提前来的调查组，我就能去学长家里，吃完那顿王叔给我做的饭，那么多年过去了，还真的挺怀念的。” 市局的事情发酵后，王眀耀和江一帆无法再跟之前那般关系。 其实期间很多次。 江一帆提出可以偷偷去看看王叔，但是王眀耀和余亮很明确的告知他‘缉毒警察工作的特殊性质，既然能有那份尸检报告，就说明他们被盯上了，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问题。’余亮明白这些年，江一帆背负的东西不比自己少。 明明就是缉毒支队的案子，明明就是自己的错误，却让这个刑警承受那么多。 二人抽完香烟，准备回去车里。 “江一帆，有个东西给你。”余亮在自己身上那件保存了四年，依旧崭新到没有一点折痕的警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礼品袋。 江一帆看着眼前的东西，这个礼品袋不大，也就是他的拳头大小问：“这是什么？” “礼物。”余亮回答。 “你送我的？” 余亮不回答这个问题继续说：“你先打开看看。” 江一帆有些疑惑，打开那个礼品袋，里面是个黑色的袖扣，款式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余队，你这老年人眼光不太行啊，哟？还有个贺卡，写的什，我来打开看.....” 冬日的寒风不断的吹拂着余亮警服的衣角。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哭泣的江一帆。 “真的是，眼光…还是那么不好....跟之前送我的这款手表一样，你看看啊，余队...” 江一帆说着把手腕上的那款钢表举了起来，头却低着，抽泣，哽咽，泪水不断落下，打湿了有些发黄的贺卡，模糊了字体—— 【恭喜你啊，晋升副支队长了，学长真的很为你开心，送你的礼物。】 ‘领导，我真的很想当面跟祝贺江一帆，可惜我做不到了。’‘他真的很优秀，我有次去路过刑侦支队大楼的时候，看到他身后跟着一群刑警，好威风，我当时真的想去说些什么，可是我连一个眼神都不能给他’‘那么多年，我对不起他，领导，我想让你们两人跟都站在大家的喝彩声下，我想让你重新穿着警服。我想让江一帆不再背负骂名不理解.....’逝者已逝，生者如斯，无数的回忆像是电影片段不断重复在余亮的脑海里。 这个没有送出去的晋升礼物，好好的放在余亮的警服里面包裹着，是他去拿的时候发现的，他想这里是王眀耀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了。 缉毒支队大队长的储物柜，里面存放的是‘死去的前支队长’的遗物，没有人会打开，除了王眀耀本人。 没有人知道他偷偷把这件警服拿出来熨平了多少次，才能那么多年都看不出褶皱，每次拿出来的时候，都在想着‘总有一天，警服和里面包裹的礼物一起能给到对应的主人吧。’只是，就好像四年前的雨天，看着离开房间的背影，那句没有说出口的‘恭喜你破了案子！江一帆！’这件警服和晋升礼物，终究没有办法亲自送出去了—— 第61章 散步，吹风，看日落 “终于被判了！这个杀人犯！” 几天后的某个下午，刑侦支队的办公室内，就听见邱勇的声音。 罗小文笑着说：“中队长，你这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的，可以去跑现场了。” “我倒是想跑的！那还不是...”邱勇看了眼门口：“没回来吧？” “哪能呢，送未来老丈人去机场，不得好好送啊，怎么可能那么快？”罗小文说：“我现在才知道那天江副支队穿出那样是为什么了。” 邱勇松了口气：“还不是江副支队不让我跑！非说什么要等我伤口的完全愈合，你说说看，他自己浑身伤口多少？缠着纱布查案子，怎么我老邱就不行！我..冯队！” 罗小文也猛然起身：“冯队，您怎么来了。” 冯若云把手里的两份报告放在桌子上：“这个是江一帆之前申请的东西，已经批下来了。他人呢？” “送方煦他爸爸去了。”邱勇解释。 “嗯，这个案子能破，确实方煦父亲很大的帮助，如果不是他在法庭上出具权威证明，我们不会那么快结案的。” 走廊内，徐梦手里拎着刚去便利店买回来的一大袋零食，甩着马尾辫哼着歌，忽然歌吓得停止：“冯冯...队，您怎么来了...” 刚离开办公室的冯若云看着徐梦，脸色一如既往的严肃。 徐梦心想完蛋了！这不会要挨骂了吧？ 良久的沉默后，冯若云淡淡开口：“去买零食了？” “我我我，....你听我解释，冯队，这不是休息吗，然后也没事情，我就去楼下...” “哪款好吃，刚好我中饭没吃，现在有点饿了。” 徐梦立刻拿出自己零食袋子里面的果冻，巧克力，薯片：“这都好吃，冯队你信我！包好吃的！！” “包？好吃的？”冯若云这个年龄对于这些网路词语不太能完全理解。 “就是，就是..”徐梦解释：“肯定特别好吃的意思。” “这样啊，好好上班，以后出了外勤也要加油。”冯若云拿着手里的零食，朝着门外走去。 “嗯嗯，冯队，您慢走，您放心，我外？？”徐梦忽然反应过来，看着远去的背影：“外勤！？！” 办公室内，邱勇和罗小文正在翻看着桌上的报告。两份。 第141章 “这份是我的，我什么时候申请了，写的什么啊？”邱勇打开念出声音：“带薪病假，！卧槽额外补贴！！” 罗小文瞬间明白：“江副支队！他给你申请的，怪不得呢，让你好好休息！” “这个人真是的！每次都搞这出！”邱勇感激的说着。 “那这份是什么？”罗小文好奇的打开另外一份邱勇也凑上查看，两人面面相觑。 “你们知道吗，刚刚我在走廊遇到冯队，她说我，什么外勤？” 徐梦走进来，就看见自家中队长和罗小文两个人这样盯着自己：“我怎么了？” “咳咳——徐梦啊，以后呢就很少在办公室看见你了。”邱勇故作领导的样子说道：“不过呢，恭喜你！！” 刷！那份报告被翻了面展现在徐梦眼前。 “外勤申请！成功？！” “恭喜你啊！以后我们就能一起出外勤了！”罗小文也很开心。 “所以是江副支队？” “肯定咯，除了这嘴硬心软的人还有谁啊？”- 市局刑侦支队大楼回荡着欢声笑语的声音，顶楼的阳台，余亮和冯若云站在栏杆处。 “现在想想，那天在缉毒支队的时候，我去找江一帆，但是王眀耀训斥手下的人把你们带走，是为了不让我发现？” 冯若云想起那天的场景，只顾着把江一帆喊回来了，确实没注意这个细节，如果当时她看见‘刀疤男’会觉得有些熟悉。 刑警的敏锐度和直接，就能猜出些什么。 “其实那天最快反应这点的不是王眀耀。”余亮说：“是江一帆，你声音刚落下，他就给王眀耀使了个眼色。” “不愧是学长学弟，默契真好。”冯若云笑着说。 “是啊。” 远处青州市公安局门口，余亮视线由上而下望去，镶嵌在大门一侧的警徽，不是正面直视的角度，他微微眯眼，却能描绘出样子，蓝色的底色上闪耀着金色的五角星、长城和橄榄枝.. “我听江一帆跟我说，你最初没想过回来？”冯若云问。 余亮重重的叹了口气：“是啊，我没想过我能回来，这身警服，这个地方，市局，警徽，都对我太遥远了，没有人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现在也不是很好的时机。 冯若云点头：“确实不是你们预料的最佳时机，海陵集团还没有被完全拔除，还有不少不法场所没有证据，不过总会有那天的。” “对，总会有那天的，你看市局大楼来来往往的警察，各个部门的年轻警察们..” 冯若云笑了笑，没有言语，朝着楼下走去。 “对了，冯队，我有件事情很好奇。”余亮说：“四年前，你为什么要力保江一帆呢？” 董局说过，当时江一帆受到很多议论，甚至有人要提出把他调离市局，在这样巨大的压力下。是冯若云！ 她向上级不断申请，要求江一帆留在这里，签署了责任书，才把他留在青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如果没有冯若云当年的举动。 江一帆就不可能有机会破了那么多案子，晋升——只是冯若云当年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又是何种原因要留下江一帆呢？ “理由你刚刚不是说了吗？余亮，我们都老了。” 冯若云声音随着背影远去。 余亮身体僵在原地，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瞬间和那天在烈士墓园江一帆说的那些话，交替重叠，在脑海里回荡。 ‘是这些新人，带我们走了出来…’‘你看这些年起警察们…’是啊，四年前所有人都只记得，江一帆出卖自己，但是好像没有人记得，那个刚刚转正的小刑警，独自破了赵胜队长的案子。抓出凶手。 在大家都沉浸在议论余亮被停职，‘牺牲’的事情的时候，只有冯若云记得，江一帆这个新人，是如何破案的，是应该接受对应的鲜花和夸奖的。 冯若云不知道四年前的真相，但是她知道不能让青州市局丢掉一个优秀的年轻刑警，堵住了悠悠众口，但是对于罪犯而言，狂欢才是真正到来！ 如果是当年没有她，江一帆也不会继续留在这里，不会变成现在副支队长。 那么很多事和时间线都会被改变—— “原来..大家都在无形间，推动着每个案子和事情的发展。” 余亮声音有些沙哑哽咽：“每个人都没有放弃过，王眀耀，对不起，我不应该每次都拒绝你...你当时每次被我拒绝的时候，肯定很自责又难受吧....都是我的错，明明都是我的错啊....” 顶楼回荡着余亮的抽泣，自责，不远处的青州市局门口闸门缓缓打开，几辆警车闪着红蓝交错的灯光驶入。 看不太清是哪个部门的警察，但是根据身上穿着都还是警服，应该都是些年轻人，押着犯人朝着市局大楼走去，碰上刚刚准备出任务的同僚，会点头招呼几句。 一抹金色的余晖晒在这些来来往往的年轻警察身上，明明是黄昏的太阳，此刻却好像是黎明的曙光——-送完方煦父亲和江清月之后，方煦提出今晚准备大展厨艺，所以他们两个来到江一帆小区附近的生鲜超市。 “你准备做什么？”江一帆推着购物车询问：“家乡菜？” 方煦摇头：“不，都不是！” 江一帆更好奇了：“其实我们家里没有要媳妇做饭的传统，明明可以在客厅玩手机看电视，等我做好饭喊你吃的。” 第142章 “不嘛~队长，你让我今晚给你展示下我的厨艺。” “你都撒娇了，我还能拒绝你？” 江一帆亲了口方煦的眉眼：“不管你做出什么饭菜，我都吃放心吧，老公不嫌弃你。” “队长，其实我做饭真的还可以的。” 方煦认真解释，跟江一帆在一起后，别说让自己展示厨艺了，就连厨房都不允许自己进入。 “好，那我就好好期待。” “嗯！” 两人买好方煦需要的食材后，江一帆拎着购物袋，摸出口袋里的车钥匙。 按下，再按一下...忽然不好的预感冲上头顶：“方煦，我车呢？” 方煦脸上罕见的骇然：“队长啊，你是不是没停到车位，被拖走了？” “？！”江一帆努力回想：“卧槽！又是交警大哥们？” “没事，没事不远，我们走回去就行了。”方煦安慰着。 江一帆已经咬牙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了，还没方煦阻拦就听见他：“老陆!!你手下的人把我车拖走了！！” “队长啊，别气。” “我跟你说，老陆，怎么就不给我打电话呢，拖车之前跟我说下啊...我是没留号码吗！” 方煦吞咽了下口水，是的，江一帆没留号码... “就算我没留，你不知道我手机吗？你大爷的！我跟你说，你....“江一帆后面准备好的长篇大论全部堵了回去，因为方煦拽着他的外套下摆，晃动着小声说：“江一帆，我们散步回去呗，别气了，好不好嘛~” “挂了！”电话挂的瞬间，这位刚刚发火给远在几十里外的交警大队的大队长怒骂一顿的人，立刻温柔到极点：“好啊，听你的。” 方煦笑着点头：“刚好可以，散步。” “啊？”江一帆听到着这个形容词，感觉好陌生，毕竟在他的前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根本就不可能会有那么浪漫的词语，散步？那就叫走路。 “怎么了？”方煦问。 江一帆柔声道：“没什么，走吧，就听你的散散步。” “嗯啊~” 方煦挎着江一帆的手臂，两个人就这样漫步在回去的路上，远处的云雾变动，这期间有风经过，天边渐渐有橙色。 方煦放慢了脚步，感受着微风的吹佛，然后把挪动了下自己的手，顺着江一帆的小手臂缓缓移动到他的口袋里。 “查岗？”江一帆笑着问。 “不是，想牵手，拍个照。” 还没等江一帆的嘴巴说出回答，自己的身体就给出了答案，他乖乖的把口袋里的手伸出来，和方煦十指紧扣，片刻后才开口：“我发现你这人，特别会...” “什么？”方煦认真的拿着手机拍着两人牵手的照片：“拍好了。” 江一帆看着身边的人满意的欣赏着刚刚拍好的照片：“小方煦，你之前上学的时候，有没有人追你？” 方煦有些疑惑：“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你这个人，真的特别会无意间把人撩的很心动，再加上你这个长相，肯定有人追吧！” 非常合理的怀疑，来自刑警的推测！江一帆满意的点头。 “那队长你呢？”‘我？’ “你长得那么帅气，又那么优秀，肯定有人追吧？” “那确实有的，有时候我放学了，然后非要跟我一起回家！”江一帆实话实说，他宣布出柜前，女生追，宣布出柜后，女生和男生一起追...方煦认真说道：“我有人追我的，不过呢，只有女孩子。” 江一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然后牵着方煦的手，慢慢走着。 “不过我都很礼貌的拒绝了。” “哦哦，你没跟大家说你的性取向对吧。” 方煦点头：“嗯，不敢，就没说，只有家里人知道。” 确实很少会有人像江一帆这样，大张旗鼓的宣布自己出柜了，然后广而告之的让身边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欢男的，比如邱勇他们都很清楚，这件事情...毕竟这个现在这个社会下，对于这种事情，还是有人不接受的，也不合法。 “可是，你很勇敢啊，方煦，真的很勇敢，独自一人来青州，为了我，是吧？” “嗯，我来青州是确实是这个原因，但是，这也是我第一次那么勇敢的事情，是为了你。” 温柔，勇敢，又聪明，江一帆的心里方煦就是这样的人。 “真好，我是你的第一次。”江一帆抬起自己的右手，顺势把方煦的手背贴在自己胸口心跳的位置，然后歪头坏笑说：“各种意义上都是第一次，做饭啊，身体啊..” “！！！”方煦瞬间明白什么意思，随后就是耳朵开始泛起红色：“队长啊…” “嗯嗯，我在，乖，不挑逗你了。” 方煦调整好情绪说：“那你之前跟别人也像这样，散步，吹风，看日落吗？” “小醋精。” 江一帆打趣道，却不正面回答。 方煦不再问了，毕竟放学一起回家，也就是散步，看...少顷，江一帆才开口说道：“跟你才是，散步，吹风，看日落。” 江一帆的话打断了方煦的刚刚的思路，问：“为什么，难道跟别人就不是吗？” “首先我不会和别人，如果真的是追求我的，非要跟我一起放学回家，但是他们跑不过我，直接甩出八百多米远！”江一帆的语调像是炫耀自己的光荣历史般。 第143章 “其次，就算出于某处无法抗拒的因素，比如我跟邱勇出外勤这种情况吧，刚好是这个时间点，我们两个需要走路，你知道叫什么吗？” 方煦疑惑的摇摇头，还能是什么？虽然他不会吃邱勇的醋。 “叫做，走路，刮风，天快黑了！还散步？吹风？” “哈？”方煦对于这种称呼，确实第一次见，但是很开心，嘴角不自觉的上扬，露出那颗小虎牙：“知道了，我们回家吧。” “好！” 天空的色彩在暮色里变化，连成片的云海吹匀温和柔软的黄，日落汇归地平线，风托起霞月的尾巴，江一帆紧紧拉着方煦的手，在限定的黄昏时刻————和爱人，散步，吹风，看日落。 【作者有话说】 方煦【我一般吃醋的时候，别人看不出来‘不是’】 哈哈哈哈 第62章 我想你了 青州的冬天很短，也几乎没有下过雪。 二月初，春节将至，市局大楼上下也都开始装饰起了新年的的氛围。 “你们余大队长呢？” 江一帆靠在缉毒大楼四层的办公室的门框，双手自然的交叉在胸前：“怎么还不回来，最近都没看你们抓人回来，他忙什么呢？” 缉毒警察：“江副支队，余队去找董局聊过天了，还没回来呢。” “董局？他有什么好聊的，我去看看去。” 江一帆转身朝着董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还没等他走出缉毒队的大楼，就看剧余亮满脸心思的走进来：“你怎么了？董局说你了？” 余亮摇头：“说我什么，我都这把年纪了，是他那个儿子哦。” “儿子？”江一帆想了想：“好像是听说董局有个儿子，也是个警察，不过好像不在我们市。” “嗯，在武庆市那边。”余亮回道。 “那离我们还是有点距离的，不过董局在青州，怎么他儿子跑别的市了，什么部门的？”江一帆说着摸出口袋里的烟，然后又放了回去。 余亮手都抬起准备接了，疑惑的看着这个举动：“也是刑警，比你小几岁，你这干嘛？烟都拿出来了，还放回去了？” 江一帆笑着说：“刚那包烟是方煦给我买的，你抽这个。”随后在另一个口袋摸出还未开封的香烟，熟练的剥去玻璃纸：“给，余队。” “方煦回老家，什么时候回来？”余亮接过香烟，微微低头看着江一帆给自己点火。 “别提了，他回家过年，要二月底才回来呢，这包烟啊，我得慢慢抽，舍不得啊。” 方煦已经请假回家十几天了，这段时间刑侦支队上上下下，都再次感受到了，当年那个江一帆又回来了，甚至还要严厉。 除了这位副支队长之外，每个人也都发自内心的，怀念，想念，渴望方煦回来。 当他们得知，方煦要过完年才能回来的时候，包括邱勇在内的所有刑警，都觉得这个春节很难熬... “他儿子怎么了？”江一帆吐着烟圈问。 “好像是跟什么法医有关系。” “法医？” “对啊，你也知道法医这个职业很稀少的，我们整个青州市在职的法医也就只有两个，你看看刘法医天天都忙成什么样的，不管大大小小的案子，都要去看。” 江一帆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调侃道：“所以我们伟大的刘法医，才四十多岁，白头发都快跟王叔一样了。” “哈哈哈——”余亮笑着说：“你可别让他听见了。” “不过法医怎么跟你们缉毒的扯上关系了？” “具体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过几天我去武庆市那边看看，你来我们这干嘛？找我有事？” “嗯。”江一帆点头，深深的吸了口烟说：“今天监狱那边跟我说，海恒宇想见见你。” 余亮沉思片刻：“也行，毕竟在他手下也干了那么久，去见见吧。” 江一帆：“青州很久没有执行过枪决了。” “明天？”余亮问道。 “嗯，明天下午执行。” 江一帆看着有些阴沉的天空继续说道：“卓鸿呢？” 余亮回答：“他还在扣押呢，他牵扯的东西比海恒宇还要多，贩du这条线，挖了好久，这也是董局找我的原因之一，他的贩du交易都牵扯到武庆那边了。” “先别说海恒宇明天就要死刑的事情。” 余亮点点头，把烟掐灭：“走吧，你陪我一起去。” 江一帆：“你是不是想让我当司机？” “快点的!跟我一起！”- 监狱内，特殊安排的封闭房间。 随着门外传来铁链拖地的叮铃哐啷的声音，门被推开。 穿着囚服的海恒宇，被身后的两个狱警押着走了进来，站在门口，看到余亮旁边的江一帆的时候，眼神明显有些恐惧，害怕。房间内。 余亮和江一帆坐在凳子上，二人的身体自然地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顺势叠在胸前，目光平静的注视着门口。 而他们身后，站着的是穿着警服的刑警和缉毒警，双手交叉在后背着。 江一帆抬起左手，—啪！ 不是很用力的一个响指，却在这个空荡的房间内传开，放大。 狱警立刻押着海恒宇走到椅子旁边坐下，而他跟余亮身后站着的两个警察也点头示意，跟狱警一起走了出去，把门轻轻的带上。 第144章 监狱和警局的不一样，这个房间内的椅子和桌子一样，都是被牢牢的固定在地板上的，屋内的铁桌子上空无一物，在灯光下反射出三人的面容。 没有人说话，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开口说话。 许久，一阵轻笑传来，海恒宇抬头，头发已经被剃光，刚刚脸上的颓废感，恐惧感已经荡然无存：“真是想不到，最后还是我输了，”随后想学着对面两人的模样，双手抱在胸前，却发现自己带着手铐，没有办法完成这个动作。 “你早就该想到会有那么一天，这些年，你只不过是暂时的逃避法律的制裁罢了。”余亮淡淡说道。 “那你呢！那么多年，你在我身边，就没有参与吗？一年前你也打人了，为什么你...”海恒宇猛然看向江一帆那副表情，那是他最讨厌的表情：“原来是你啊。” “没错，是我，是我亲手签署了假的口供，放走了余亮。”江一帆双手一摊，笑着说：“怎么样呢？” 如此挑衅的举动，彻底激怒了海恒宇，破口大骂：“你根本连审问我的资格都没有，江一帆！我每次看见你，我都想杀了你，如果不是那些小警察，诱导我，不然我还能大摇大摆的走出你们审讯室！” 江一帆揉了揉被震的发疼的耳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犀利的目光仿佛两把锥子深深地扎进了海恒宇的脑海里中，他冷冷的说：“我觉得我们刑警审问的很好，而且，你不是想见我吗？” “你放tm的屁！老子什么时候想见你了！” “那天审讯的时候，还记得吗？你说很想见见那位刑警的男朋友。” “原来如此，怪不得，怪不得！那天我觉得那么熟悉的，恶心的，感觉，是你，那天你在对不对.....”海恒宇的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异常狰狞，但是又那么可怜，不过丝毫没有让人激起怜悯。 江一帆看着他这幅模样，又看了眼身边的余亮，起身：“我不过是来陪我们市局缉毒支队的余大队长来的，今天的身份是个司机，你们慢慢聊。” 余亮微微点头，看着江一帆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监狱的走廊空荡荡的，没有一点人气的阴森，江一帆双手插兜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他知道为什么余亮喊自己一起来。 片刻后，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钢表。 随后朝着走廊出口大步走去，身后的刑警立刻紧跟其后。- 除夕夜，刑侦支队大楼的值班的刑警比平常日子少了些，这是江一帆在市局除夕夜值班的第五年了。 “还有呢？” 江一帆站在市局门口，手里连着视频电话：“还有其他的菜吗？” 方煦把摄像头对着家里的餐桌上的饭菜：“还有这个，你看宫保鸡丁，是我亲手做的哦。” “看着就很好吃。” “我最喜欢吃这个菜了，所以就自己会做。” “好，那我学习，等你回来做给你吃。” 远在数千里之外的方煦，听到这话心里暖暖的，然后拿着手机走到了阳台，看见视频里面的镜头被翻转。 画面是市局门口种植的树木，不过岁末隆冬，绿叶早就没了影踪，只剩几片残叶在风中摇动。 “你看冬天，市局门口这几颗树木都枯萎了，花都不开了。” 方煦问：“这是什么树？我之前来的时候11月份，也没见到它开花呢。” 江一帆解释：“合欢树吧好像是，我也没注意过，不过开花的时候，我经常能看到有些小情侣啊来这里拍照什么的。” 他说话的时候就把镜头转回来了，本来也就是刚刚发现的一个觉得蛮有趣的小事，所以回答的很也很随意。 “对了，我爸妈说，四月份的时候回国，想看看你。” “好啊，那等我回去，”方煦回头看了眼餐厅的亲戚又说：“你年夜饭在局里吃吗？” 江一帆点头：“嗯，食堂准备了年夜饭，等下就跟同僚一起吃，不过这次可以去缉毒队那边蹭饭吃。” 方煦又问：“那明年呢？” “明年，也可以蹭吧。” “我觉得不行。” 江一帆疑惑：“为什么？虽然前面几年关系有些僵硬，但是今年开始....” “因为明年你不在青州啊。” “我不在青州，我在.....”江一帆瞬间反应过来，看着显示屏上眉眼弯着的人：“对，明年就不值班了，要去未来媳妇家里拜年了。” “好啊。” 电话那头传来，市局的警察喊着‘江副支队！来吃年夜饭了！’ “我去吃饭了，你也跟家里人吃年夜饭吧。” “好，挂咯。” 市局的食堂内，大大的显示屏播放着春节晚会，虽然没人看，但是大家还是都等着那首‘难忘今宵’邱勇拿着饮料，坐在缉毒部门那边的桌子上侃侃而谈。 扫黄部门的张帅大队长，匆匆忙忙在家里赶来，手里还提了一大包瓜子糖果：“来来，接一下，太多了！” “你又不值班，你来干啥？”江一帆调侃道。 “我这不是来看看我手下这些人吗，你管我呢！害！你小子，嘴里逼逼叨叨的，怎么还偷瓜子吃？” “你管我呢！我就吃！”江一帆抓着手里的瓜子，摇头晃脑的。 张帅：“余亮，你看看这小子！” 第145章 “太过分了，江一帆，你怎么不给我抓一点？”走过来的余亮假装生气说。 “啊？？” 食堂瞬间再次热闹起来，几分钟后，电视机开始出现主持人的倒计时，江一帆掏出手机想打个电话。 还没等他拨号，方煦的电话就先来了：“你等我下，这里吵得很、” 他找到比较安静的地方：“我刚想打给你呢。” 方煦：“那么有缘？” “这就是心有灵犀呗。” “我觉得也是呢，还有三秒。” “嗯，两秒了...” 电话两边同时传来吵闹声的瞬间，方煦开口：“新年快乐，江一帆！” 说出几秒后，方煦没有等待回应，只是听见对面传来轻笑以及家里亲戚的聊天声：“队长？” “嗯，我在，方煦。” “我的新年祝福呢？怎么不祝我新年快乐？” 又等了数秒后，才听见耳机里传来的江一帆的声音：“我刚只是很想你，很想很想你，真的，方煦，真的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江一帆。” 难忘今宵的如约而至开始歌唱，此时的江一帆和方煦相隔数千里，抬头看着同一个月亮。 “方煦，祝你新年快乐，岁岁平安，年年有我。” “你也是，要年年有我，我的男朋友——江一帆。” 烟火起，照人间，二人电话里传来的欢声笑语久久不曾停歇，唯愿新年胜旧年。 第63章 完结 一年后的夏天，七月中旬。 最近的江一帆每天都背着方煦密谋一件事情，那就是想办个婚礼，而这个想法来源于三个月前，参加了罗小文的婚礼后。 谁也没想过罗小文这小子回家相亲后，半年就订婚结婚了。 现在整个刑侦支队，就剩下徐梦和邱勇两个单身人设了。 “可是不合法啊，就算你再如何布置，什么盛大的浪漫的，都是不合法的，江副支队，你刚刚说的那些什么，去民政局，然后大红的鲜花，粉色的气球...你们两个....” 我国民政局还暂时不开放，两个同性去领证...这是徐梦今天第八次告知眼前的这个人，今天她就非常后悔独自和江一帆出外勤，经验没学到多少，就只是听见他的秘密计划。 “可是总要给他一个仪式感啊，你嫂子跟了我，除了名分什么都没！” 江一帆开着车嘴里还持续出输出：“你看，就算不能去民政局，这个先搁置，但是呢，我可以找一个很大的场地，把所有的人都请来，包下整个教堂，然后...” “等下！”后座的徐梦无情的打断说：“虽然我没有结婚，但是我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江副支队，您刚刚那个计划需要很多钱吧？” “废话，当然了，包下整个场地，肯...” 后面江一帆话说不出来了，不是因为他经济实力不允许，而是他的银行卡全部都上交了，绝对不是因为方煦想管钱。 而是因为，江一帆在半年前的时候，美其名曰要给婚房好好布置下，然后两个人先搬到了市局对面的小房子里居住。 江一帆偷摸把那套大房子过户给了方煦名下，然后重新装修了一遍，还添置了很多家具，电器，软装。 按照方煦的形容是；‘偌大的婚房里，唯一能看的上眼的就是傅莹送来的‘礼物’那几幅好看的画作，真是委屈他们挂在客厅那面墙上了...后来，江一帆的所有银行卡全部上交，虽然方煦从来不会过问他花钱干什么，这样做的目的，也只是为了不想这个婚房里面，再莫名其妙的添加什么家居用品。 “什么话！我花钱，方煦能管我吗？我说想再买个车，我眨眨眼，他二话不说就给我了。”江一帆拍着自己的方向盘的车标：“看见没！新的车，你方哥亲自带我去买的！” “我知道啊，方煦确实不是真的管你的钱，但是江副支队啊，您的秘密计划不是不能给方煦说吗？” 新车内，再次陷入沉默。 徐梦轻轻的叹了口气，调整舒服的坐姿：“这新车坐的还挺舒服的，江副支队，你的大切诺基上次抓犯人的时候，不小心撞到桥头..” “闭嘴！今天案子你回去给我好好写个分析报告给我，外勤怎么出的，那么久了，还是缺乏经验！” “啊？” “啊什么啊，再顶嘴，回去把我的话，抄写五十遍！” “对不起！江副支队！”- 车子停在刑侦支队大楼的停车场，徐梦垂头丧气的走下去，打着雨伞，江一帆看了眼时间，也没打算上去，给方煦打了个电话。 “下来吧，我们一起去王叔家里。” “好！” 十分钟后，方煦就跑了下来：“队长！” “慢点，别摔着了，雨天路滑。”江一帆迎了前几步。 方煦撑起一把雨伞：“你又不打伞。” “雨不大，淋湿又没什么，而且也没带伞。”江一帆亲了下方煦的嘴角。 方煦笑着没说话，拿着雨伞的右手刚准备向上抬起一点，不然身高差，没办法给江一帆挡雨，还没等他抬起，手里雨伞就被人拿走了。 江一帆撑着雨伞：“我来打，贴我近一点，别淋着自己了，不然我要心疼死了。” “好啊。”方煦紧紧的贴着身边的人。 第146章 王眀耀的房子离市局很近，他们没打算开车，准备散步慢慢走过去，约好今天去看看王叔，一起去吃晚饭。 “余亮前辈应该早就去了吧？”方煦问。 “嗯，他今天休息，下午就去了。” 江一帆心里想着事情，他总觉得要给方煦一个盛大的，浪漫的场面，就算真的不能领证，也要办个婚礼。 而且方煦脖子上的那个戒指，还挂着呢，虽然他们互相见过父母了，确实没有好好的求婚，江一帆这种人太看重仪式感了。 “队长，你有心事？”方煦看出他的表情。 “方煦，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办个婚礼，虽然我们不能领证，确实不合法，但是我还是想请很多很多人，让大家都能来看看我们的华丽的婚礼。” 方煦没说话，只是偏头看着他。 江一帆谨慎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想一出是一出？” “没有，我都行。” 方煦确实想找个由头戴上戒指，但是总不能自己提，他看得出最近这段时间江一帆有这个想法，他这人太讲究仪式感，就好像当初表白一样，如果不是方煦主动，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随后方煦补充道；“其实不用刻意去找个什么所谓的场地，我觉得哪怕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管在哪里，也可以简单又浪漫。” 江一帆心里好像是被羽毛轻轻的扫了下：“好，选哪里呢？” “我想想啊~” 夏季的雨天，市局门口路边种植的合欢树粉色的花朵如云似雾，雨滴轻轻地敲打着合欢树的叶子和花朵，宛如粉色的彩带，轻盈地舞动在空中。 方煦抬头看到合欢树上飘落的花瓣：“我想到去哪里了。” 江一帆有些惊讶：“那么快，在哪里？” “这里，我觉得这棵合欢树开的很好，很漂亮。” 愣了许久，江一帆视线看着方煦，又看着湿润的地面上，飘落下的合欢花朵，形成了一片片小小的花毯，却因为过于紧张，开不了口。 方煦继续说：“可以吗？我想在这里。” 江一帆竭力克制自己不安的心跳，调整好情绪。 “方煦，谢谢你爱我，来到我的世界，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这一刻，他说出那段在梦里不断重复了无数遍的台词，虽然不是幻想的华丽的场地，甚至音调还是有些发颤。 方煦眼角含泪，点点头，把脖子上的绳子取下来，递给眼前还在身体微微发抖的江一帆。 看着江一帆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把那枚戒指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 那就在合欢树下宣誓吧——在今天，两年后的七月。 嫁给自己年少时期就爱恋的那个人吧。 “我愿意，我的新婚爱人，江一帆。” 深吻落下，拥抱，合欢树的花瓣轻柔的落在雨伞上，仿佛是这场婚礼的见证者——江一帆搂着自己的余生打着伞，朝着远处走去。 从此烟雨落青州一人撑伞两人行 【正文完结】 第64章 碎碎念 这本书其实最初的设定是调查组有个坏蛋【类似黑警】这样会带感很多，这个黑警后面会干涉破案，是有剧情推动的，但是存稿到一半的时候，被提醒这样不可以，就是得改这个设定，最后把自己写了一大堆的存稿全部删了，当时删了七万多字，哭死！又重新开始补设定。 因为暗潮和破茧成蝶都是我的练手作品，还处于练习阶段，写的比较青涩，尤其第一本‘破茧成蝶'看过的都知道，我20天就发完了，连榜单都只申请了一次， (w)确实写的不太好啦～很多不足也是感谢大家不嫌弃我的文笔和故事，谢谢大家不嫌弃我，尤其是以前作品就没抛弃我这个小作者的各位，真的很感激！！ 第三本《渡局》已经更新，欢迎阅读～祝我们都能在现实生活里。 【万事顺意，所愿皆所得】